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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未曾想到，自己一开门便看见，对方靠在楼梯口闭目养神。一抹阳光直接洒在五条悟的眉眼上，皮肤更显得白皙细腻，阳光似乎可以透体而过。
“早。”五条悟没有戴眼镜，见到有栖川音出来抬手问好。
看着五条悟的微笑，有栖川音心中一片温暖，像是最松软的半熟蛋糕：“早上好。”
有栖川音不自觉地上前一步，手掌穿过无下限，贴在五条悟的掌心：“做好准备了吗？”
你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去到你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读懂有栖川音言语中的意思，五条悟咧嘴笑得猖狂，他不需要回答，相信对方已经明白。
手掌用力往后拉，五条悟轻轻地往后一带腿长手长的优势尽显，他右手搭在有栖川音肩膀：“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无需多言，有栖川音读懂了五条悟的想法。他的心有一丝雀跃，像是有只胆小的兔子慢慢地探出头来。
和前往冥界是完全不同的景象，有栖川音的掌心忽然出现七色的流光。光带缠绕着两人之后，随即先后地在空中碎裂，而五条悟和有栖川音也随着光带碎裂消失不见。
这里有些特殊，是六眼探查不到的地方。
五条悟有些惊讶，刚刚空间的移动，他的六眼也只不过捕捉了细微的变化。而对这个新的地方，六眼竟然没有办法，完整的探查像是隔了一层薄雾。
“这个地方有趣。”五条悟瞪大眼睛查看四周，很明显这是一座日式的庭院，此时他们正站在水塘边，在有栖川音的腿边惊鹿反复被敲响。
有栖川音抬头看着五条悟：“这里还是挺安全的，不过因为有各种结界，你的六眼要注意不要太过负担。”
对于五条悟，有栖川音算得上是十分了解，因此提前说明防止对方逞强，反倒是伤害自身。
五条悟听了这话，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些其他的。而此时，一道沉稳的少年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你们两个，不要在别人家里打情骂俏。”夏油杰有些无奈地看着两名同期，小心地掩盖住自己眼中的激动。
即便有栖川音说这里很安全，但是这里毕竟是个陌生的地方，更不要说夏油杰还带着，两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孩子。
一直到看到二人的刹那，他的心这才安稳地落地。
递给夏油杰一个好久不见的眼神，有栖川音戳了戳五条悟的肩膀：“你和杰先说说这边的事情，我要去和四月一日君面谈。”
说完这一句话，有栖川音脱下鞋子走上台阶，不知何时一名清瘦的男子站在正屋的廊下，眼神安静地看着他。
“我一直在等你，有栖川音小姐。”四月一日君寻口中说着，向庭院中的两人颔首，随即请有栖川音去到正堂。
站在原地的五条悟略微地纠结一下，决定还是将空间留给两个人。他在夏油杰有些诧异的表情中，直接勾住好友的脖子，把他往屋里拉。
“快点告诉我，你怎么就变成了诅咒师的。”
对于村庄的事情，五条悟还是很好奇的，而且对方莫名其妙地多了两个孩子，这让五条悟有种输了的感觉。
他一定要搞明白。
有栖川音转过头看着两人打闹的背影，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抱歉，四月一日君，这次的事情还要感谢你出手相助。”
微微向前躬身，将双手交叠在小腹之上，有栖川音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
一直以来他以为惦记着夏油杰的只有脑花，因此在羂索被抓住之后，他就放松了对于杰的保护。
也是因为如此，这才被人钻了空子，有栖川音想起这个都有些后怕，这会儿的道谢是真心实意的。
四月一日君有些手忙脚乱，想要制止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不……不需要行礼，我也不是完完全全没有一点私心的，我救了他也是想……”
他有些慌乱地解释，刚看到有栖川音那沉静的双眸，四月一日君寻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情，也瞬间冷静下来。
四月一日君寻躬身行礼幅度比有栖川音大得多：“对不起，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份，可是作为唯一的希望，我还是请求你，请求你！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仿佛是担忧有栖川音会拒绝，少年倔强地躬身，用自己的全部在诉说他的决心。
“可以告诉我，你和次元的魔女是什么关系吗？”有栖川音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反而突然提出了一个有些尖锐的问题。
他看着四月一日君寻突然愣住，语气中露出几分的玩味：“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恋人、爱人、朋友、亲人？”
“又或者，你暗恋着她？”
有栖川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你知道的，次元的魔女嘛，她可是很有名的。我很好奇，你竟然能够继承这一座次元屋，究竟和侑子是什么关系。”
看着被问住的四月一日君，有栖川音的眼中划过顽皮之色，他并不是有意地捉弄对方。
但不得不说，比起那个滑不溜丢的侑子，眼前的四月一日君纯粹地仿佛羔羊。
有栖川音耐心地等待对方的回答，而四月一日君也没让他失望，就在片刻之后，他的语气低沉地回答道：
“我是被她留下的人。”
第73章 为你们操碎了心
被留下的人吗？
有栖川音不自觉地收起刚刚的调皮，他的神色变得沉静：“我知道了。”
他没有再问四月一日君和壹原侑子之间的关系，这个也无须再问。不管是怎样的情感，被留下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
掌心不自觉地攥紧，看着眼前的四月一日君，有栖川音不禁想起，壹原侑子以前调侃自己的模样。
“真是的，竟然被算计得死死的。”有栖川音难得有些失落，他低一下头，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应该说不愧是你吗？”
有栖川音的这一番话，让四月一日君寻有些茫然，他仿佛又变回高中时代的他：“那个，对不起，有栖川小姐？”
看着少年紧张的表情，读懂了他未说的忐忑，有栖川音长叹一口气，摆了摆手安抚：“和你没关系，是侑子那家伙，那个家伙跟我打了一个赌。她说有朝一日，我会心甘情愿地帮她。”
说到这儿，有栖川音有些不满地看着四月一日君寻，显然是将这一切归咎于他。
尽管四月一日君已经继承次元屋多年，但不知为何在有栖川音的面前，他不自觉地就会想起壹原侑子，然后就再也没有办法端出老板的模样。
当然本身四月一日君寻也没有想过要端架子，毕竟他才是付出代价的那一个：“侑子小姐消失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有朝一日，我会遇见您，那个时候就是我们重逢那一天。”
四月一日君寻现在有些语无伦次，有栖川音也很体谅对方，此时的他能够完完全全，代入到四月一日君的角度。这让有栖川音不自觉地，埋怨上那位次元的魔女。
竟然惹了这等情债。
四月一日看着有栖川音再一次地重申：“有栖川小姐，我请求你让我再见一见侑子小姐。”
他说着竟然直接土下座，甚至还怕有栖川音会拒绝，直接说出让人无法拒绝的代价：“只要能够达成我的愿望，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无论是什么。
只要我有，只要您要！”
少年的眼中满是决绝，有栖川音知道他此时说的话，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他是真的，可以拿出一切来交换。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相似的身影，和四月一日君渐渐重叠，有栖川音深吸一口气：“我不需要你的代价。”
他制止住听到自己前半句话，耳面露急切的四月一日君寻，轻声地说出自己要说的：“因为侑子已经自己支付了代价。”
看着发愣的四月一日君，有栖川音勾起唇角，令人惊艳的微笑，在他的脸上绽放。
看着只有瞬间晃神，马上变眼神清明的四月一日君寻，有栖川音忍不住对他更加欣赏。
“总觉得这么乖巧的孩子，配侑子那个磨人的，有些可惜了。”有栖川音低声地嘀咕一句，随即便感觉自己的身后多了一具温热的躯体，耳边也响起对方的嗓音：“音酱，你们还没谈完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沟通完毕，两个人都来到正堂这里，听有栖川音和四月一日君的商谈。
五条悟更是凑近有栖川音，无差别地宣示主权。
夏油杰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看向迅速恢复冷静的四月一日君寻：“抱歉，没有拦住悟。”
随即他便被五条悟拆穿：“什么嘛，明明杰也是很好奇的好不好。”
见到自己被拆穿，夏油杰也没有什么辩解，只是露出轻淡的笑容。
看着有些发懵的四月一日君寻，有栖川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丝，自家孩子在外边丢人的错觉。
他轻咳一声，岔开话题：“虽然我已经知道我要做的，但是你必须还要告诉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四月一日君寻听了这一句话，立刻回过神来，他点了点头，便将之前的事情和盘托出。
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收敛了嬉笑的表情，神情郑重地听着对方说曾经的往事。
听完四月一日的讲述，五条悟低头看向有栖川音：“很麻烦吗？”
对于冥界的事情，有栖川音虽然没有瞒着他，但是毕竟世界太过庞大，他所知并不多。
因此五条悟忍不住有些担忧，毕竟这可是禁区，即使是黄泉女神伊邪那美，不也一直被困在黄泉之中吗？
有栖川音摇了摇头，他托着下巴，并不觉得这事儿有多难办。
“其实，这件事情并不难办，侑子本身有强大的力量，即使是死亡，也不可能完全地束缚她。”
普通人对于壹原侑子不了解，有栖川音却是对她十分了解的。作为超越一个时代的超级魔法师，对方的能力可以说强悍到逆天的程度。
甚至一些小世界的世界意志都未必能够强过她，要知道次元屋的存在，可是妥妥的外来入侵。只看被排斥出去的冥界众人，就能够知道，世界意识的领地权威有多强。
可是就是这样，次原屋仍旧是来去自如，甚至颇有一种世界意志为其开绿灯的错觉。
“我的确可以再给侑子一具身体，但是最主要的是你要将她的灵魂找到。”
对于有栖川音来说，用转生池的力量，他可以直接让壹原侑子拥有肉身。
只要拥有了肉身，对方就可以使用魔力，到时她可以自己调整自己的种族。
魔法师自己就可以制造魔法生命，这在某一些方面，是触摸到了冥界的权柄。
但是魔法师有一个绝对的禁咒，那就是他们无法制造自己的生命。有栖川音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他让四月一日君寻伸出手，在他的掌心放了一颗黑色的石头。
“这个东西给你，记得在壹原侑子苏醒之前，将她的指尖血滴在石头上，然后你在身边带一个月。
这是为你们好。”
有栖川音口中说着，将石头塞进四月一日君的手中，看他有些茫然的表情，一双漂亮的红色眼眸笑成两道月牙。
一旁的五条悟看着有栖川音挑眉，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有栖川音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四月一日君盯着掌心的石头，这一颗石头很小，不过是成人的拇指大小，可是在手上却是极有分量。
他看着有栖川音似乎并没有恶意，但看她那一副样子，又好像对方没安好心。
盯着手上的石头思索片刻，四月一日君下定决心。只见几缕金色的光芒出现，绕着石头转了几圈，随即带着石头落在四月一日君的脖子上，变成了一条项链。
“只要你能够信守诺言，别说一个月，十个月都没问题。”
他可以付出任何的代价，只要他心中的那个人能够回来，当拥有了一丝希望之后，他没有办法承受再次失去她的可能。
有栖川音看着这样孤注一掷的四月一日君寻，他收敛笑容：“带我去她最后消失的地方。”
“真的吗！现在？请随我来，我带你们过去。”
看着四月一日君激动的表情，这一次有栖川音并没有再出言调侃，他要去侑子消失的地点查看，已确定对方的灵魂消散到什么程度。
看着因为激动而身形不稳的四月一日君，有栖川音眼眸柔和，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五条悟，大家都有着一样的心情呢。
自从壹原侑子消失，那个房间便被四月一日君寻完完全全地封闭起来，成为了整个次元屋的禁忌之所。
以往那里是他想去而又不敢去的地方，此时他走向那里，心情却是完全地不同。
他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告诉那个人现在的他，已经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了。
拉开一重重折门，四月一日君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哑着嗓子说：“就是这里，就是在这里她消失了，我什么都抓不住。”
有栖川音听出四月一日君语气中的消沉，他走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没关系，一切已经在向好的方面转移。”
说完这一句话，有栖川音便走进黑暗之中，他没有让五条悟和夏油杰跟随，而是一个人迈入无尽的黑暗。
壹原侑子，那个传说中和库洛里多不相上下的魔法师。谁又能想象，这个亘古的存在会有朝一日，因为时间的流动而消失。
这一次有栖川音没有召唤镜子，他甚至不需要去看壹原侑子的灵魂在何处。
对方违拗时间与空间的法则，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就是被黑暗所吞噬殆尽。
本来以壹原侑子的能力，在支付了如此多的代价之后，必定会以自身的消亡而为结局。
可是谁能够想到，她的生命里竟然连着出现了两个意外，一个自然是代替小狼而存在的四月一日君，另外一个……就是有栖川音。
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有栖川音有些无奈，他轻轻地叹息：“地方太大了，好麻烦。”
口中虽然唠叨着麻烦，但是有栖川音却飞快地以手为刀，划在自己的左手那一侧。
随着这一下，一串鲜红直接沾染上有栖川音的脸，他任由那些鲜红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之上，甚至还攥紧拳头，让鲜血流得更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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