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韩目光复杂地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他俩现在这姿势有多暧昧。
男人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上方的躯体肌肉弹性十足,像张舒适度满分的肉垫,非常有重量感地压着。被有力的胳膊禁锢在狭小的空间内。
原本夹在两人中间的毯子掉了下去,因为某人没穿裤子,沈祁韩此刻能清晰感受到那里的形状……
蹭——
沈祁韩脸募地一红,像被烫到似地缩了缩。
然而就这么点空间,他能缩到哪儿去。
尝试了一下将楚霸天推开……
尝试失败。
沈祁韩撇过头,满脸通红,声若蚊蝇:“那个,你要不要先让我起来?”
楚霸天往上一抬眸,募地一怔。
眼前漂亮的小少爷脸敷红粉,灿若云霞,好看极了。
那轻轻颤抖的羽睫如振翅欲飞的蝴蝶,圆润剔透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底下不安地滚动着。
望着这一幕,楚霸天眼眸深了深。
没等到对方的回答,耳垂处还转来了异样感。
沈祁韩一扭头,诧异地发现楚霸天正用手拨弄他的耳垂。
对方神色不带狎昵,正经的困惑:“为什么少爷你的耳垂这么圆润小巧,跟姑娘家的一样。”
沈祁韩卡壳了一下,脑子懵懵的:“我……不知道……”
楚霸天又低下头,在他颈边嗅闻了一下,仍是一脸求知欲地问:“为什么少爷你身上有股子香味,跟姑娘家一样。”
沈祁韩傻眼了,呆呆地看着楚霸天。
不是,他真的没有一点自己在耍流氓的自觉吗?
这家伙浓眉大眼的,不会是在给他装傻吧?
“……你先起来,我就告诉你。”沈祁韩一脸隐忍。
“为什么不能现在就告诉我?”楚霸天不为所动,继续伸手戳了戳沈祁韩滑嫩的脸蛋。
“为什么少爷你的皮肤这么好,跟姑娘家一样。”
“……”
够了!!!
眼睛喝瘸了把他当姑娘家了是吧?!
要不睁眼看看呢?
他长得再好看,也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跟他有一样的零件。
从来没有人把他当成女的过。
从来没有!
“起来。”
楚霸天一僵,听到了磨牙声。
他略微犹豫了一下,慢腾腾地坐了起来。
沈祁韩发誓,从他眼里看出了一丝依依不舍。
“把衣服穿好。”他黑着脸。
楚霸天令行禁止,这会儿突然乖得不可思议。
沈祁韩:“把我当女人了?”
楚霸天摇头。
沈祁韩:“现在看我还像姑娘家吗?”
楚霸天迟疑了一瞬,下一秒就在沈祁韩的瞪视下矢口否认:“没有,不像。”
沈祁韩“哼”了一声,“敢拿少爷我开玩笑,罚你……”
他卡壳了一下,一时间没有什么好主意。
“罚你把厕所扫了!”
这已经是少爷短时间内能想到的最‘恶毒’的惩罚,但楚霸天脸上明明白白地写了两个字:
就这?
沈祁韩被他看傻子似的目光看得心梗了一下。
这人怎么回事,处罚轻松还不赶紧偷着乐,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干嘛。
难道还希望他‘狠狠地’罚他吗?
等会儿……
沈祁韩思想短暂滑坡了一下,内心咳得惊天动地。
楚霸天微叹了口气,似乎对雇主过于善良而感到惆怅。
“这算什么惩罚,少爷,你连怎么折磨人都不会。”
“。”沈祁韩面无表情。
那真是抱歉了,因为我太仁慈。
“惩罚不严何以御下?您表现得这般软弱,只会助长底下人的气焰。长此以往,府中就要乱起来了。”
……我请问呢?
“在下曾见过不少高门显赫之家训奴,底下人都被治得服服帖帖,对主子忠心耿耿,丝毫不敢有二心。便是在下家中还没有遭遇变故时,也容不得底下人骑到头上撒野。”
哦,那你好棒棒哦。
楚霸天似乎铁了心想要给沈祁韩上一课,语重心长地道:“在下身为您的护卫,既然让少爷您不开心了,要打要骂,尽管来便是,在下绝不会有一丝怨言。”
“今日,我就自废一臂,向少爷谢罪。”
……
自废……什么玩意儿???
楚霸天说罢抬手就劈,沈祁韩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胳膊。
“不要!!冷静,冷静。”
“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好好的废什么胳膊,我要你的胳膊有什么用?”
“少爷,你放手。”楚霸天心意已决。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沈祁韩抱得更紧了些。
“不,是我得意忘形了,醉酒冒犯了少爷,让少爷不高兴了,应得到这个教训。”楚霸天立时就要挣脱。
“不不不,我没有生气,我真的没有生气。”
“少爷,你不用说了,都是在下自愿的。今日霸天献上一臂,他日众仆定不敢效仿。区区小伤,不足半月就能养好,少爷你不必担心。快闪开,当心误伤。”
“等会儿、你等会儿……!”
“我身为你的少爷命令你,不许伤害你自己的身体!”沈祁韩大喊。
这话一出,楚霸天果然不动了。
沈祁韩咽了咽唾沫,“我要你留着健全的身体,继续为我所用。”
空气静默了下来。
楚霸天沉默良久,终于露出一丝退让的无奈。
“既然是少爷的命令,霸天……万死不辞。”
沈祁韩松了口气,想到什么面色又扭曲了起来。
等会儿……
他好好的玛丽苏甜宠文男配,画风是不是有点不对了?
这‘霸道少爷忠心仆’的台词是怎么回事?
那么耻度爆表的台词,能是他的嘴说出来的??
沈祁韩运了运气,强行按下脚趾抓地的羞耻感。
不幸中的万幸,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只要他不说楚霸天不说,等于没发生……
叮——
沈祁韩倏地扭过头。
二楼电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久等不到上来看看情况的龙亚和老管家傻站着,呆呆看着自家少爷像条壁虎一样攀着楚霸天的胳膊,楚霸天则‘含情脉脉’地低头,任电梯门等不到指令慢慢在眼前合上。
沈祁韩:“……”
我无了。
沈祁韩一秒血色尽失,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闭眼前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气若游丝地问:“他们……上来多久了?”
楚霸天老老实实地回答:“在我说自废一臂的时候。”
沈祁韩:“。”
沈祁韩::)
“少爷,你怎么了少爷?”
沈祁韩去世得很安详。
第6章
翌日,沈祁韩顶着鸡窝头从床上坐起,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又开始自闭。
头一次这么不想面对新的一天……
他用比以往磨蹭一倍的时间慢腾腾洗漱完,勉强捡回了优雅贵公子原皮,随后心情复杂地下了楼。
龙亚一看见他,就朝他露出了一个同情的眼神,沉重地道:“少爷,你辛苦了。”
沈祁韩:“……”
他大概解龙亚的脑回路,是把他当成不得不配合‘精神病人’演出的小丑了。
……好吧,就让他这么解也不错。
没错,少爷我都是被逼的。
“队长!!!”
“龙哥!”
沈祁韩刚在龙亚的陪同下坐到餐桌旁,几个保镖就看见鸡妈妈的鸡仔仔一* 样跑了过来。
一脸被人欺负过的衰相。
沈祁韩早餐都不急着吃了,看着这些人。
龙亚:“你们这是咋了?”
“龙哥,你要给我们做主啊!”保镖A用一副‘臣妾要告发熹贵妃私通’的语气大声道,“新来那小子,他一个人把所有的早餐都给吃了,一点儿没给我们留!”
“是啊是啊。”保镖BCDE跟应声虫一样连连点头。
几个人手里拿着干干净净的餐盘,像地里的小白菜一样凄凄惨惨戚戚。
“他实在太能吃了,我们几个完全抢不过他。”
“打饭阿姨说他今天第一个来,结果吃到最后才走!”
“他不讲武德!粥都是用盆盛的,小菜也刮得干干净净,一点残渣都不剩。”
“我看不惯说了他两句,他还振振有词,说什么早餐既然是提供给护卫的,那吃多吃少就是他的权利。还说什么不服气的话下次来早点。”说这话的保镖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我们吃饭都是轮着来的,怎么来早点。正常人不说想着别人,至少应该有点歉意吧,他倒好!”
几人七嘴八舌说完,龙亚头都大了,下意识看了沈祁韩一眼。
沈祁韩一脸尴尬,“这事是我考虑不周了,霸天饭量大,保镖队以前的三餐供应量确实不够。”
“待会儿我就跟吴管家说一声,叫他再多加一些预算。现在先叫厨房再准备一批早餐吧。”
保镖ABCDE听到这话,齐齐松了口气。
“多谢少爷。”
“为这么点小事咋咋呼呼,还闹到少爷面前来了,真是丢脸。”龙亚虎着脸道。
保镖ABCDE默默低头。
沈祁韩摆了摆手,“没事,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以后再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跟我说。”
龙亚:“快滚!别杵在这儿耽误少爷吃早餐。”
保镖ABCDE齐齐滚了。
到门口时,恰好与进门的楚霸天擦肩而过。
吃完早餐的楚霸天又从饕餮变成了人,穿上昨天试过的黑西装精英范儿十足。
几个保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路过时对他哼了一声。
楚霸天目不斜视,把他们都当成了空气。
他眼里只有一个人。
“少爷。”
再次看到这张脸,沈祁韩的尴尬癌又犯了。
多么高级的一张脸啊,面无表情眉目低垂的时候,像T台上厌世脸的男模。
谁能想到这是一个昨晚嘴里嚷着要自断一臂的神金……
“你……你还好吗?”沈祁韩犹犹豫豫地道,“昨天你好像醉得很厉害。”
“昨晚确实有些不胜酒力,”楚霸天淡淡道,“不小心在少爷房间睡着了。”
沈祁韩一喜,“后面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果然是因为喝醉了吗?
“不,”楚霸天冷漠吐字,“楚某昨晚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希望少爷能认真考虑一下楚某的建议。”
“当然,若是改变主意想取在下一臂,随时都可以。”
沈祁韩:“……”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这货清醒的时候也是这么个德性。
沈祁韩深沉叹气。
终究是他低估了‘龙傲天’人设的杀伤力吗?
有点好奇楚霸天以前生活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为什么他的三观好像和这里截然不同。
“我不可能会那么做的。”沈祁韩慢慢切着面包。
“为何?”楚霸天疑惑歪头。
“我们虽然是主雇关系,但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你们为我办事,保护我的安全,给你们相应的福利和保障是我应该做的。我不会因此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对你们可以任意打骂。伤害别人这种事情,我不会做。”
楚霸天冷哼了一声,“人心险恶,贪心不足。少爷以德服人,岂知他人会不会报之以德。”
沈祁韩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霸天,我不需要他人对我死心塌地。我和这座庄园内所有人都是互相选择的关系,只要他们能做好分内的事情,其他的我不会管。”
“如果有一天谁想离开,我们也能好聚好散。”
“少爷确定不会惯得下面人偷奸耍滑、以下犯上?”楚霸天微微眯眼。
沈祁韩面色不变,“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那就只好请他们离开了。”
楚霸天一怔,“直接发卖?”
沈祁韩跟着一怔,噗嗤笑了出来,“不是,让他们换个地方干活。”
楚霸天这下是真的完完全全不懂了。
他不是没有过受雇于人的经历。
要想在一个地盘迅速站稳脚跟,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成为话事人的心腹。
拥有话语权,才不会任人欺负,也不用担心被赶走。
楚霸天盼着沈祁韩利用他,他不怕受伤,对他来说断手断脚都是家常便饭,他只担心没有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沈祁韩在他看来过于稚嫩了,刚才的一番话更加印证了他软弱柔善的个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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