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长明沉吟片刻:“帮我把楚家的邀请推了吧。”
老云有点吃惊:“那老夫人那边?”
楚家与宴家相差甚大,原本宴长明是不会屈尊出席这样的场合的,答应是因为宴长明的母亲是楚家的夫人是忘年交,两人近几年来来往甚密,宴长明给了他母亲一个面子。
宴长明淡淡道:“跟我的母亲说,有人测出我这几天不方便出门,出门必有灾祸。”
宴夫人最信佛,这样的话让她一听见,铁定半句话都不会说了。
只是,老云眼神复杂的看着宴长明,宴长明什么时候信这些了?
宴长明倒不是真的信了,只是这宴会可有可无,不去也没什么事。
倒是温如鸠那边——
他手指动了动,给宴家那边的那个小孩发了条消息。
宴长明:跟紧温如鸠。
翌日,温如鸠背着书包去了教室。
贵族学院里面的人不多,一个班只有十几个学生。
温如鸠到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到的七七八八了,原本都在谈笑风生,在看见温如鸠以后,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温如鸠并没有在意,他只是有点怀念的看着自己的书桌。
曾经他为学习付出了自己的一切,觉得学习是他能够改变自己一生的唯一机会,这个机会却被顾言亲手给折断了。
这一次,又一次拥有了这个机会,温如鸠坐在书桌前,拿出笔,他一定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
九点一到,老师开始分发试卷。
这些知识点温如鸠上辈子被顾言关的时候就在致幻剂期间辗转反侧的记过,昨天又读了一天书,看见试卷竟然有一种亲切感,温如鸠握住了笔,埋头写起了试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温如鸠写的很顺畅,这些题他差不多压中了百分之八十。
考试过半,温如鸠在写最后一面的大题时,监考老师接到电话出去了一趟。
温如鸠的背后突然窸窸窣窣的传来一阵声响,熟悉的声音传来。
“温如鸠,你把试卷拍一份给我,快点听见了吗?”
是郑南,也是四大恶霸手下的狗腿子之一。
在s高贵族学院读书的人都是有钱人,其中一部分跟温如鸠一样会以高考的形式考入国内的顶尖大学,另外一部分家里人会直接安排他们出国。
郑南就会是出国的人之一,在学校里面不学无术,在考试上还要骚扰温如鸠,戳温如鸠的背等等行为层出不从,曾经还有一次因为温如鸠不愿意给他看试卷,在温如鸠的衣服上面画了一只大乌龟,让温如鸠当天都被人指指点点。
旁边的人都对这样子的场面视而不见。
温如鸠不说话,郑南伸出笔戳了一下温如鸠的后背,黑色的污渍在雪白的校服上面蔓延,更加的变本加厉冷笑了一下。
“不说话?是又想要体验一次那种感觉吗?”
温如鸠回头看了郑南一眼,郑南还以为温如鸠终于要屈服了,得意的挑起了眉,笑意还没出口,就看见温如鸠直接开口叫了一声:“马老师!”
在外面接电话的马杨一听是温如鸠叫他,当即挂了电话跑进来,关切的询问道:“如鸠,有什么事情吗?”
温如鸠指了指身后的郑南,声音清冷道:“他在打扰我考试,想要抄袭我的试卷。”
在温如鸠出口的时候,大家都没懂温如鸠为什么要叫马杨,在听见温如鸠的话以后,他们全部都震惊的看着温如鸠,万万没想到温如鸠竟然会直接说出口。
尤其是郑南,他脸黑的就好像是煤炭一样,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温如鸠:“你这混蛋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温如鸠朝着马杨露出了自己的后面,上面的墨色污渍分外显眼,看得马杨脸都黑了。
温如鸠是三年都蝉联了学校第一的好孩子,从来都没有说过谎。
倒是郑南一直都胡作非为,任性妄为,只是马杨没有想到,在考试这样的事情上面郑南也敢胡闹!在这样的小考试上面胡闹也就算了!在一个月以后可是有八校联考,如果到时候郑南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导致温如鸠考试失利……
马杨根本不敢想。
马杨拍着桌子训斥道:“还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做?我看你就是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料子!你不需要考试了!立马给我站起来!”
郑南被吼的不敢置信,他伸手指着自己:“你敢骂我?”
他从小就是被家里捧在手心里面宠着长大的,什么时候轮得到马杨一个小小的老师来训斥了?
马杨的声音更冷:“我不敢骂你,我请校长来为这件事情评!要不就是你现在跟着我一起去校长办公室,要不就是我现在直接把校长请过来!”
说罢,马杨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郑南有点慌忙的打断他:“我跟你去就是了!你不要打电话了!”
他是不怕马杨,但是s高贵族学院的校长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家人,就算是他老爸来* 了都要给校长三分薄面,他可不敢在校长的面前造次。
见郑南这么说,马杨脸色稍霁,又打了一个电话。
三分钟以后,一个年轻的老师来到了教室里面。
在看见了那个老师以后,马杨弯下腰,温声对温如鸠说:“你好好的考试,老师现在带着郑南去见校长,之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推了推眼镜,扫过埋头当做自己不存在的其他人,声音冷硬的说:“都可以给老师打电话。”
温如鸠点了点头,轻声道歉:“谢谢老师。”
马杨朝着他笑了一下,带着不服气的郑南扬长而去。
直到马杨离开后,教室里面都没人喘出一声大气,大家默默的看着温如鸠,内心都有点怕怕的。
温如鸠什么时候这么拽了?
温如鸠感受到其他人的眼神,但是他并不在意,他重新伏下身,做起了卷子。
这是他如今最大的武器。
上午只考两门考试,考完以后就散场可以去食堂吃饭了。
不过一个早上,温如鸠在考场上当面告发郑南的事情就在学生里面流传开来了。
在他去食堂的路上,大家都议论纷纷,觉得温如鸠今天肯定是不能好过了。
温如鸠对这样的言论视而不见,挺直腰板朝着食堂走去。
他去的很早,打到了第一份菜。
食堂阿姨特别喜欢温如鸠,看着清瘦的温如鸠心疼的说:“你就算是要好好的学习,也要在意自己的身体啊,瞧瞧,你这又瘦了,都快要瘦成排骨了,可不要怪阿姨啰嗦,你这样长大以后身体可不行。”
一边说,一边给温如鸠打菜,每一个菜都堆成满满的一座小山。
温如鸠心中一暖。
除了食堂阿姨再也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他怎么会觉得啰嗦。
温如鸠认认真真对着食堂阿姨保证了又保证会好好吃饭,才被食堂阿姨放开。
在s高温如鸠就是一个禁忌,基本上温如鸠用过的东西,坐过的座位都是没有其他人会用的,因此温如鸠在食堂有一个专门的座位。
温如鸠端着餐盘稳稳的朝着座位走过去的时候,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安存想穿着白衬衫,宛如白莲花一般的脸上眉骨一片青紫。
在看着温如鸠的时候,他脸上惊喜的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如鸠!我终于看见你了!”
第7章 王童。
昏暗而无光的环境中。
温如鸠忍受着大脑里致幻剂的折磨躲在角落,顾言却领着一个人走到温如鸠的面前,讥笑着对温如鸠说:“温如鸠,你知道你面前的这个人是谁吗?”
朦胧的灯光影影绰绰的勾勒出安存想的脸。
安存想讨好的朝着顾言笑道:“顾少,他现在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怎么可能还会记得我呢?”
顾言弯腰捏住温如鸠的下巴:“不记得了吗?那我告诉你啊,不仅是你的父母不要你了,就连你,也是你的朋友以五十万的价格出卖给我的,否则你以为我是怎么这么快知道你的所有信息的啊,温如鸠?”
“被所有人都放弃,这就是你的宿命啊,温如鸠。”
……
恶心的话语尚在耳边回旋,温如鸠忍着呕吐的欲望,不动声色的在安存想的面前坐下,淡声道:“是有事找我吗?这么急?”
安存想愣了一下,他讪笑着摆摆手:“没有没有,只是太久没有看见你了,我有点担心。”
温如鸠看他做戏,慢吞吞的勺了一口饭吃起来:“是么,我还以为是你觉得前天晚上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才这么着急找我呢,毕竟我们之前不是也有一个星期都没有联系的时候吗?”
安存想被温如鸠说的哑口无言,又有点心虚。
他找温如鸠确实是有事,那天他明明就已经在温如鸠喝的东西里面下了药,谁知道温如鸠后面会失踪,害的他不仅钱没有拿到,还被破口大骂了一顿,直言如果不能够把温如鸠带回来,那之后安存想也不需要再过来了。
想到这里,安存想又强笑道:“这不是你之前跟我说,你手里有点缺钱吗?那天的工资还蛮高的,我就想着赶紧给你送过来,谁知道去到你的宿舍门口……”
安存想说着,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青紫,眼神黯然伤神,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如果是之前的温如鸠,在看见这些痕迹的话,肯定会相信安存想的话,并且为了安存想去跟赵帆他们大闹一场。
而现在,温如鸠只是面不改色的又吃了一口饭。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再去我的宿舍了吗?那边不安全,就算是给我送钱,你也不需要这么急着来的,下次不要再这么干了。”
温如鸠越是平静,安存想就越是害怕。
他看着面前的温如鸠,忐忑不安极了,从前的温如鸠从来都不会跟他这么说话,温如鸠是发现了什么吗?
他之前可是在温如鸠的面前卖了好几波惨,才获得的温如鸠的信任,现在——
砰。
突然间,一盆菜直接从远方扣了过来。
安存想急急避让,还是被混合的菜汁打湿了衣袖。
他扭过头,还以为是又有谁来找温如鸠的茬,刚想要开口帮助温如鸠时,惊恐瞬间就涌上了他的面容。
来人是s高的四大恶霸之一,王童,王家的长子,身后还跟着一长串的人。
王童轻佻的看着温如鸠:“温如鸠,你胆子大起来了啊?敢这么做事?是想要死吗?”
王童生的很高,一米八三,一双吊梢眼看人的时候,宛如被毒蛇盯上。
安存想在旁边坐着,就好像是鹌鹑一样,一动不动。
温如鸠并不在意安存想的反应,他只是看着地上的饭菜,蹙了蹙眉。
饭菜都是食堂阿姨辛辛苦苦烧出来的,王童这样随便的倒在地上,还要她们去辛苦的拖掉。
见温如鸠不说话,大家都以为温如鸠怕了。
站在王童身边的赵帆得意的笑了一下:“他也就只知道在我们的面前逞逞威风了,在王童老大的面前,还不是变得就跟乌龟……”
温如鸠抬起眼眸,漂亮的丹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赵帆:“这么会说话?怎么?是昨天弯腰捡试卷捡的还不够吗?”
赵帆的脸霎时涨的爆红,他完全没想到温如鸠会直接的说出来,赵帆下意识的去看王童的脸。
王童没在意赵帆,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温如鸠:“过了个周末,你倒是变得硬气起来了?就是不知道你的骨头有没有你的嘴这么硬啊。”
如骨附蚀的感觉在温如鸠全身游走,让温如鸠又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进s高的第一天就被王童盯上了,从那一天起,来自王童的骚扰就一直都没有停止过,跟踪唾骂乃至于找到他的家里,温如鸠起先不解,后来才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王童是看上了他。
从那以后,温如鸠躲王童躲的更厉害了,但是还是被王童找到了机会,在那个下午,他被王童拽进了体育室,王童想要摸他,温如鸠恶心的要命,抄起椅子直接砸在了王童的身上。
王童进了医院,在三个月以后才回来,虽然再也没有对温如鸠动过手,但是他的眼神却好像是想要解剖开温如鸠,对温如鸠做的事情更加的过分起来——
在郑南把温如鸠关在厕所里面的时候,王童从上面泼了一盆水进去,皮鞋在地面一下一下踩着,他带着笑意问:“温如鸠,你清高什么?当我的人,不好吗?”
……
回忆收束,看着面前这张讨人厌的脸,温如鸠缓缓的站了起来,他一步步朝着王童走过去,平静的开口:“那你要看看吗?”
王童哈哈大笑:“哦?你是要在哪里给我看?是在体育室还是……”
温如鸠直接一拳砸了过去。
王童被温如鸠砸的后退了好几步,皮鞋在地上摩擦出声,好歹还是被赵帆扶住了,才没有摔在地上。
一时间,刚刚还热闹非常的食堂安静的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温如鸠,完全不敢相信温如鸠竟然会对着王童第二次出手,难道温如鸠不知道王童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吗?他的胆子是怎么了?之前那次以后不是都对着王童逆来顺受了吗?
温如鸠声音淡淡的问:“硬吗?”
血渍从王童的嘴角流下,王童推开赵帆哈哈大笑:“硬啊,就跟之前一样硬,真有意思,你不就是仗着我宠着你,才敢为所欲为吗?”
王童眼神阴冷的看着温如鸠:“……来人啊,给我上,看看他被揍了以后,他的骨头还硬不硬。”
王童一声令下,食堂里面的男生几乎都出动了,几百个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温如鸠,直直的朝着温如鸠扑了过来。
温如鸠是真的不怕。
他被顾言关在地下室里面,日日夜夜都打着致幻剂,就是因为他不要命,一旦抓到了机会就要往外面跑,六年反复,顾言找来的那些雇佣兵都被发狠的温如鸠给打伤了,何况这群弱不禁风的小公子?
温如鸠握紧拳头就想要打个群架的时候,突然有人高声喊:“等等!!你们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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