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了忙所以房子白给住?这听起来是合理了些,但是帮忙属于特殊事件,总不能指望次次租房都赶上房东刚好需要帮忙吧?哪有那么巧的事儿?江牧野疑惑。
听完江牧野的疑惑,李琀拍拍他肩膀:“所以才要努力找嘛。”
“怎么个努力法儿?”江牧野还是没理解。
李琀:“凶宅。”
江牧野:...
经过大半个晚上的辛勤搜索,还真给俩人找到三间凶宅,地理位置都挺不错的,中心城区、配套完善,一间花园洋房,一间小高层,还有间在挺老的筒子楼里。
“睡觉,明天先去这间。”李琀指着筒子楼的照片,眉眼弯弯的,仿佛挺满意。
江牧野对筒子楼倒是不怎么满意,太老了,又破又旧,光看照片就能想象到有多么脏乱差,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儿摆在他面前:“我们怎么睡啊?”
李琀看看江牧野,又看看沙发,意思十分明显。
“沙发太小了。”江牧野保持着八颗牙标准微笑,一步步朝着床边挪。
“想也别想。”李琀另翻出床被子扔给他,“要么睡沙发,要么打地铺,不然,我现在给江氏打电话?问问他们有没有空来接大少爷回家?”
“要不要这么狠啊。”江牧野撇撇嘴,看李琀态度实在坚决,他只能期期艾艾窝回沙发。窝了一会儿江牧野还是不死心:“都是男的,也不是之前没睡过一张床,挤挤有什么关系嘛?”
李琀:“我睡姿不好,容易咬人。”
“你这理由也太敷衍了。”话虽然这么说,但这么敷衍的理由都扔出来了,可见是真不想让自己睡床上,不睡就不睡吧,睡沙发也比露宿街头强,这不还有塑钢顶棚么,江牧野自我安慰了一小会儿,抱着被子睡着了。
玻璃隔断里,李琀平躺在床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闭上眼睛。
第二天,俩人按计划先去了筒子楼。
房东是个胖胖的女人,提起这间凶宅,女人又是捶胸又是叹气:“我这根本不是凶宅好不好,要怪就怪上个租客,非带着老妈妈一起住,那个老妈妈年纪大了,有天晚上就那么死马桶上了,但你们放心好啦,我已经把马桶换掉改成蹲便了。”
李琀带着江牧野上去转了一圈,摇摇头:“换一家吧,年纪大了自然死亡不算凶宅。”
江牧野对李琀如此执着于找真凶宅不太能理解,但能pass掉筒子楼就是好的,他笑眯眯点头,跟着李琀又去花园洋房。
花园洋房的房主是个干瘦大叔,给俩人介绍房子在三楼,黄金楼层,又是小区楼王,房子本身没出过事儿、没死过人,就是厨房有点儿问题,经常有异响。
江牧野对这套房子挺有好感,但李琀进厨房转了一圈,又给pass了,理由是异响只是水管有问题,也不是凶宅。
“你对凶宅就这么有兴趣吗?非凶宅不可?”走去最后一间房子的路上,江牧野实在没忍住。
“凶宅便宜啊。”李琀舔了舔嘴角,还想说什么,江牧野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李琀看他一眼。走到第三套房子附近后,李琀并没急着联系房东,而是先找了家小餐馆。
早饭没吃连看了两间房子,江牧野早就饿了,进了餐馆他火速选定炒粉,又问李琀:“你吃什么?”
李琀摇头:“你吃吧,我很饱。”
“你昨天吃什么了?有这么饱吗?”江牧野疑惑。
等炒粉端上来,江牧野顾不上疑惑了,这家店虽然不是米其林更没星级,但炒粉真心好吃。整盘粉下了肚,江牧野突然就觉得要是能住附近也不错:“要不就租附近这间吧。”
听江牧野说想租房,店主神神秘秘凑过来:“这附近好几个小区,住哪个都行,就是千万别住云杉苑。”
江牧野和李琀对视一眼,他们找到的第三间凶宅就是云杉苑的。
“云杉苑有什么问题吗?”江牧野问。
“这云杉苑啊以前是个乱坟岗,住附近的老人都知道,后来赶上搞房地产开发,本地公司没人接,就被外地公司拿了地。”店主压低声音,“听说啊,当时平地挖出来好几箱子人骨头。”
挖出来骨头棺材什么的,说起来惊悚,实际上对工地来说并不算个大事儿,江牧野以前也见过不少:“就因为这?”
“不止呢。”老板摇头,“挖出来人骨头以后,听说啊施工就一直不顺,那家公司还专门找人来看过,说是有什么东西,才特意起了云杉苑这个名,小区里头也全种的云杉,专门压鬼的。”
“云杉压鬼?”江牧野看向李琀,鬼鬼神神这方面他不在行,但李琀在行啊,“云杉真能压鬼?”
“我只听说过重金压鬼。”李琀说。
“嗐,你俩这么年轻,不懂这些事儿也正常。”老板还想说什么,看见有客人进店,连忙过去招呼。等安顿好客人,他又跑回江牧野他们这桌:“要说这云杉压鬼吧,也确是有用,后来施工就顺利了,小区建成头几年也没出过事儿,但这云杉它长得高啊,高了就挡光,挡光就要遭投诉,投诉得多了物业没得办法,只能雇人来修剪,这一修剪,就修剪出事儿了。”
据老板说,出事的房子在4栋,1802,本来18楼就是不吉利的楼层,又偏偏在4栋,两个不吉利凑到一起,还赶上楼下的云杉被修剪,没了镇压的东西,于是就被那东西给盯上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江牧野越听越好奇。
“还能有什么,就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呗。”老板说得含糊,“出事儿的是个女孩儿,刚住进去挺正常的,还经常来我这儿吃饭呢,后来啊,渐渐的她不来了,再后来听说门都不出了,邻居经常能听见她家里有怪声,也说不好是什么东西在叫唤。”
“有一天,邻居实在忍不下去报了警,警察敲开门,看见女孩儿满身是血,地上还躺着只同样血乎乎的猫。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在虐猫啊。”
“估计是看警察来了,女孩儿收敛了好一段儿时间,就在邻居以为这事儿过去了的时候,那事儿发生了。”老板话说到一半,又去给客人上菜。
看着老板忙忙碌碌的背影,江牧野心如猫爪。李琀虽然表情没太大变化,但眉梢微微上挑,明显也是感兴趣的样子。
好不容易盼到老板上完菜,江牧野赶紧把人叫回来:“然后呢?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死人了。”老板说,“不知道具体怎么死的,有说情杀,有说奸杀,也有说仇杀的,反正那女孩儿死了,被发现的时候满屋子的血,啧啧,再后来啊,那屋子就开始闹鬼了。”
第31章 桃之夭夭 说是闹鬼,但听上去倒也……
说是闹鬼, 但听上去倒也不太可怕,就只是些异响、东西自己改变位置之类的小事儿。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应该算是真正的凶宅了, 离开炒粉店后,江牧野和李琀径直朝云杉苑进军。
云杉苑确实跟老板说的差不多, 隔着很远就能看见高耸的杉树,只是走近后, 江牧野微微皱眉:“这不是云杉。”
“你对植物还有研究?”李琀有点儿意外。
江牧野:“算不上有研究,只是跟过几个酒店项目。”
其中有个项目海拔很高,园区里有不少原生云杉, 都是几十年以上的大树,砍了可惜,想融入景观设计又不容易, 为这事儿江牧野没少跟着开会碰方案, 对云杉这个树种还算了解。
首先,这东西对海拔有要求,基本生活在海拔1500-2500的地方,丹阳属于平原地区, 海拔就不合适其生长, 其次, 别看这东西名字里有个杉字,但实际上它是松科的,和杉科植物远看差不多, 近看枝叶排列方式不一样。
“这些绝对不是云杉。”盯着云杉苑里的植物看了一小会儿, 江牧野猜测,“我感觉它们更像水杉。”
水杉算是常见园林树种,在小区里大面积栽种也正常, 只不过先前老板信誓旦旦说什么云杉压鬼,因为种了云杉施工才顺利,想到这儿,江牧野突然冒出个疑问:“不对啊,绿化基本是施工的最后一步了,怎么可能先种了树施工才顺利?”
“这种街头巷尾的传言听听就行了,想知道真实情况只能自己多问。”李琀四下看看,在某栋的架空层发现了好几个麻将摊。
打麻将的基本是大妈,看见两个帅气小伙来搭话,大妈们笑呵呵打开话匣子。
大妈们的说法和炒粉店老板大同小异,只是在女孩儿的死因上,大妈们提供了第四种假说:“根本不是什么情杀、奸杀、仇杀的,那就是个精神病,跟着女孩儿进了房间,把人捅死了自己也跳了楼,当时尸体就砸在楼下花坛里,嘭的一声,跟砸下来床厚棉被似的。”
听完大妈们的描述,江牧野更困惑了:“这怎么还死了两个人?到底是哪个变成鬼了?”
“不好说。”李琀看眼手机,“房东说他到了,走吧,我们上去看看。”
云杉苑不算大,一共就6栋小高层围成个圈,4栋在最西面,一共就18层,两梯四户,电梯看上去还算新,江牧野和李琀按下18,没一会儿就到了。
出电梯左右各两户,江牧野左转找到1802,咚咚咚敲了三下门。
开门的是个白头发老大爷,看见江牧野和李琀,他有点儿惊讶:“我这房子里可就一张床。”
江牧野:“一张床够了。”
“啊?”老大爷惊讶,“你俩?你们俩?你们俩睡一张床?”
“不睡一张床。”李琀赶紧说,“我自己租,他闲得无聊非跟我来看房。”
“这样啊,还以为你们跟我儿子一样呢。”老大爷把俩人让进屋里,自我介绍姓钱,这套房子是他和老伴儿前些年给儿子买的婚房,后来儿子出国,他俩就把房子租出去了,租房子的是个挺温和的小姑娘,叫赵桃之。
“温和?”江牧野对着李琀眨巴眨巴眼睛,他可记得炒粉店老板说这女孩儿虐猫。
李琀没说话,用眼神示意江牧野往下听。
“小姑娘好像做的自媒体还是什么,成天不见出门,租金倒是从来不拖欠,谁能想到遇到那种事儿呢。”提起赵桃之,钱大爷很唏嘘,“就下楼扔个垃圾的功夫,就被神经病盯上了。”
钱大爷的说法跟打麻将大妈们类似,杀人的是个精神病患者,当时恰巧游荡到小区,盯上了独自居住的赵桃之。
但并不是跟进屋里就行凶的。
据当时负责案发现场的警察推断,杀人犯跟进屋里后,应该是跟赵桃之和平共处了一段时间,证据是当时桌上摆着两个碗,碗里盛着新煮好的糖水。
“就是说这个赵桃之发现有人跟踪闯进来以后,并没有惊慌报警,反而给对方盛了碗甜品?”这走向完全出乎江牧野预料,“那后来怎么又出事儿了呢?”
具体怎么出事儿的警察推断不出来,钱大爷也说不清,只是说发现的时候赵桃之躺在房间里,浑身是血已经死了,而凶手从窗子跳了下去,也当场摔死了。
这不论从那种意义上说,都是纯正的凶宅,李琀挺满意:“发生过这种事,房租就不能再便宜点儿吗?”
“你要是诚心租还能便宜。”钱大爷犹豫一小会儿,“但丑话说在前头,租了可别没几天就找我退。”
“怎么?之前有人租了没几天就要退?”江牧野听出钱大爷的言外之音。
“可不是么。”钱大爷叹口气,“赵桃之那事儿都过去大半年了,这大半年也有几波人租房子,但每次租了没两天就说什么房子里有怪声,要么就是本来放屋里的东西去了客厅,为这事儿我还专门搬过来住了半个月,什么事儿都没有,估计是那些人想到之前的事儿心里别扭,找借口搬走了。”
到底是找借口还是真有事儿江牧野分辨不出来,但他进房间这么久,确实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都没看着。
刚这么想完,江牧野看见餐桌角落有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他蹲下去掏啊掏,掏出一小团黑色的毛,比头发柔软不少,也短了不少。
“好像是什么动物的毛?”江牧野把毛球递给李琀。
李琀接过来,用指尖捻捻:“可能是猫。”
“不可能,我这房子不让养宠物。”钱大爷说的笃定。
“那怎么有邻居报警,说看见这个赵桃之在虐猫?”江牧野记起炒粉店老板的话。
听江牧野大致转述完,钱大爷脸色都变了。
“不可能不可能,小赵不可能虐猫,她绝对不是那种人。”钱大爷边说边带着俩人找邻居,然而同层另外三家一家家问下来,全都表示听见过房间里的怪声,也证实警察来过,当时赵桃之打开门,身上全是血,地上还躺着只血乎乎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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