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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出去玩没什么，但咱们家情况摆在这儿，你可悠着点儿，不许把人家肚子搞大了。”眼见儿子拿了护照又要走，江牧野妈妈悄悄把人叫住。
“搞不大，放心吧。”江牧野应了一声，又看见老爸对着他挤眼睛。
江牧野疑惑得也跟着挤眼睛：“有事儿？”
江牧野爸爸清清嗓子，避开老婆压低声音：“一般情况下不许搞大，但你真要相中了，想娶回家了，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搞，你放心，我和你妈很开明，不会因为对方肚子大了就轻视或者有不好的看法，肚子大不大这事儿是你们自由。”
江牧野：...
江牧野挺想说就算他想，他也没这么个自由、更没这么个能耐，不过要真这么说就得展开解释，眼看着还要赶飞机，江牧野没那么多时间，他只好随口嗯啊两声，拎着护照先闪了。
他赶到机场的时候，旧报纸扫描件也发过来了，江牧野一张张放大，看到第三张的时候，找到了那份讣告。除了没有报纸侧边的字，这份报纸和梦境里的一模一样，讣告内容清清楚楚写着李琀的名字、逝世时间、年纪、还有死亡原因。
年纪是18岁，现在过去了十年，李琀28岁，刚好对得上。
死亡原因是因病，具体什么病没写。
李琀平时虽然看起来懒洋洋的，但该输出的时候绝不含糊，完全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更重要的是李琀怎么看都不像是死人，所以理论上来说，讣告应该不是他的，可如果不是他的，他为什么又会被这么封讣告威胁？
江牧野想不通，但不重要，他很快就能见到李琀了，到时候他可以把这张讣告怼在李琀面前、让李琀当面解释，顺便再谴责谴责李琀为什么关机，凭什么关机，凭什么睡都睡了还私事公事的分那么清。
想法是清晰而美好的，然而等江牧野折腾到虎州，熬了一晚，第二天早早登上船，绷着脸瞪向满脸诧异的李琀时，他那些谴责和质问却全都变成了喷薄而出的思念。
“睡完就跑，可真有你的。”撇着嘴小声嘀咕完，江牧野抬手轻轻弹了下李琀鼻尖，“怎么样，没想到吧？我追来了。”
第82章 映日号游轮2 李琀漂亮的眼睛瞪得……
李琀漂亮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许久没有吭声。
江牧野：“怎么不说话？干了亏心事吓傻了？还是喜出望外石化了？”
李琀还是没出声，只是盯着江牧野，仿佛想从他脸上盯出点儿什么来。可左盯右盯, 都没能看出什么，李琀最终蹙起眉心, 先环顾四周，才压低声音道：“你来这儿干什么？赶紧回丹阳去。”
听李琀这么说, 江牧野瞬间记起了之前被拒加微信、被嫌弃、被撵走的时光，那时候俩人还没任何关系，被拒绝被嫌弃就算了, 这会儿睡都睡了，怎么还能这样呢？
“我不回。”江牧野撇撇嘴，从怀里摸出身份证和护照, “我订了映日号vip套房, 现在是你的顾客，顾客就是上帝，请你摆正对待上帝的态度。”
看着江牧野递过来的证件，李琀眼睛瞪得更圆了。
“还有, 我还跟你合资买了房子, 算是你房子的股东, 你对股东也需要摆正态度。”江牧野说完，看李琀有要张嘴反驳的意思，他赶紧抢先亮出手机, “另外还有这个, 如果说这玩意儿算是你的把柄的话，我现在也是手握你把柄的人了，赶人之前, 麻烦你记得综合考虑一下哦。”
边说，江牧野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那张放大了的讣告截图。
看清手机里的内容，李琀货真价实愣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蹙紧眉头垂下眼睫。
“这张讣告到底怎么回事？”江牧野试探着问。
李琀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你又这样。”江牧野也跟着沉默了几秒钟，缓缓叹了口气，“我们都负距离接触过了，有什么话摊开了说不行吗？”
不知道是他这声气叹得太可怜还是太真情实感，李琀抬头瞄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片刻：“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一点点说？”江牧野循循善诱，“比如说，先跟我说说这讣告上的人到底是谁？”
李琀：“是我。”
江牧野一怔。
李琀似乎还想说什么，有个穿制服的中年人快速走过来。他先恶狠狠瞪李琀一眼，又对着江牧野尴尬地笑：“对不起对不起，他是我们新招来的临时工，负责安保的，不太熟悉咱们游轮的流程，耽搁您时间了吧？您请跟我来，我先为您办入住，再送您去房间。”
“不用，我就要他办。”江牧野抬手指李琀，谁知李琀根本不给他机会，在他开口的同时，已经脚底抹油般溜出去了好几米远。
看着这么个情形，中年人笑得更加尴尬：“他、他这人就是个临时的保安，性格不好，也不太会说话，而且他还有其他工作要做，要不，还是我帮你您办理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而且李琀也跑没影了，江牧野无法，只能点点头，递上证件，顺便扫了眼中年人胸口的名牌，这人叫严刚，职务是经理。
办完登船手续后，严经理又带着江牧野参观游轮：“咱们这趟旅行中间两天上岛，其余时间都在船上，为了您能更好的享受旅程，我现在为您介绍映日号游轮的布局。”
“现在咱们所处的位置是一层，主要是休闲娱乐区域和员工住宿，自助早晨、全日制餐厅、健身房、棋牌室都在这层，二层是普通客房，您预订的vip套房在三层。您也能看出来，咱这艘船呢风格比较复古，没装电梯，游客上下楼要走船尾的楼梯，不过楼梯那边视野特别好，等会儿开起来还能看见海鸥，也算是整趟旅行里令人难忘的景色。”
江牧野一边跟着严经理在船上晃悠了解，一边用余光瞄李琀，确认李琀虽然溜了，但依旧老老实实留在船上，并且没有任何准备偷跑下去的意思，江牧野微微松了口气。
介绍完船体布局，严经理又讲了餐饮开放时间。早餐7-10点，全日制餐厅24h营业，除此之外，vip房间还有送餐入房服务。
听见送餐入房，江牧野瞬间来了兴致：“能指定谁负责送吗？”
严经理摇头：“对不起，这个确实没办法，咱这艘船员工岗位比较紧张，一般又很少有人定三层的套房，送餐入房服务之前没实践过，也没专人负责，这次您定了套房，需要送餐的话，这边只能安排安保部门的小李负责，就是刚刚不太会办理登船手续的那个临时工。”
“小李，就小李。”江牧野当即拍板，“你们这个服务实在太贴心了，简直解决我燃眉之急，以后一日三餐外带宵夜下午茶我统统都在房间解决，就安排刚刚那个小李给我送，早送晚送无所谓，多送少送无所谓，送什么也无所谓，只要人不换就行。”
在江牧野灼热目光的注视下，严经理虽然疑惑震惊，但还是只能点了头。点完头，设施也介绍差不多了，刚好上来了其他客人，严经理折返去一层迎接。
江牧野闲着没事儿，也跟着下了一层，刚到一层站稳脚，他突然听见个带着惊讶的呼唤，叫的还是他的名字。
“牧野？江牧野？！你怎么也在这儿？好久不见！”
江牧野偏头看过去，也有点儿惊讶：“余清远？”
自从出了毛芋村秘境，江牧野没再见过余清远，确实也算得上挺久，但这名他前天刚从别人口中听到，现在突然看见了正主，江牧野没感受出来很久不见的疏离，只是觉得很奇妙，特别是之前这人虽然也出现在酒吧，但更多的时候是跟秘境和罗盘挂钩的。
现在看见余清远出现，江牧野冒出个猜测：“该不会这趟旅行也是什么秘境之旅吧？”
“不是不是，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单纯出来逛逛，顺便帮家里买点儿东西。”余清远连连摆手，一边催着严经理办手续，一边跟江牧野絮絮叨叨，“上次毛芋村你们俩跑的太快了，后来的事儿听说了吗？”
江牧野：“什么事儿？”
余清远：“就程家和安家的事儿。”
看出江牧野有兴趣，余清远又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江牧野总结了一下，大致就两点，第一是程亦白的叔叔拿到箴石、问题解决了，第二是安音进了秘境，家里到处找人，发动亲戚下属不算，还把隐居多年的老朋友都请出了山，后来好不容易盼到安音回去，她家再也不提相亲联姻的事儿，直接带着安音又回国外去了。
程亦白的事儿不用余清远说，江牧野也能大概猜到解决了，如果没解决，程家还会找人组队，鉴于之前的合作经验，江牧野觉得程亦白多半会联系他。
至于安音，之前在秘境里，江牧野抽到了安音的手机，记得安音写的就是回国相亲，看她当时的反应，应该是不想相亲的，这会儿能回国外也算是件好事，江牧野由己及人，想到自己暂时也不用联姻、可以敞开了跟李琀酱酱酿酿，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嘴角刚勾起来，江牧野又想到李琀酱酱酿酿完，揣着满肚子秘密头也不回地跑了，他这个嘴角就有点儿勾不动了，心情也跟着不太美妙起来，为了缓解不太美妙的心情，江牧野就着余清远的话头又聊了几句。
在俩人聊天的同时，另外几间房的客人也陆陆续续办好入住，江牧野大致扫了几眼，看见有带小孩儿的一家三口，一对儿夫妻，还有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性。这男的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却轻轻松松背着个挺大的包，手上也拎着个巨大的行李箱，江牧野在他办入住的时候听见一耳朵，严经理称呼这人是安先生。
安先生之后，很久没有再上来其他客人，直到登船时间截止，船上还是这么几个人。
一共8间普通房+1间vip，全都订满了，理论来说至少要九拨客人，但现在vip归江牧野倒是没问题，剩下8间普通房间，算上余清远就只来了4拨客人？江牧野有点儿好奇。
眼见船员开始收拢旋梯有了离岸的意思，江牧野找上严经理：“我预定的时候说的8个普通房都满了，我才定了vip，但我看这旅客也不够8拨啊？”
“是这样的，咱们游轮上有8间普通客房，是全定出去了，但只有4间住人，另外4间有其他安排。”严经理笑眯眯解释。
这个十日游的行程价格并不算低，而且本身又是游轮，就是为了旅游而设计的，比普通运输船豪华不少，现在却有人定了游轮房间、付出了游轮的价格，却不用来旅游？这事听起来挺奇怪的，江牧野有心再问几句，却见严经理指挥着船员收好旋梯后，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个喷洒装置，开始带头搞起消杀。
跟普通的液体消杀不同，映日号使用的消杀介质是某种干粉，几个船员各抱着个类似吹风机的东西，一点点将干粉均匀撒向地面，跟地面接触后，原本洁白的干粉很快变得透明，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彻底消失在了地板表面。
江牧野没见过这种干粉消杀方式，有点儿惊讶，认认真真盯着粉末打量。
他身边，余清远也在认真看粉末，看着看着，余清远突然咦了一声：“这东西...”
“这东西怎么了？”江牧野问。
“这东西...”余清远盯着地上的粉末，迟疑犹豫纠结了一小会儿，“这东西怎么那么像生犀粉呢？”
生犀粉这个名词江牧野并没听说过，但他听说过生犀香和生犀灰。
当时他才离家出走，为赚钱冒冒失失去了曦和庄，曾经看见钟士有拿出个瓷瓶朝眼睛上撒粉末，李琀解释说瓶子里装的很可能是生犀灰，还说生犀燃之有异香，可开天眼、通阴阳，而生犀灰顾名思义，是犀牛角燃烧后留下的灰，功效不如生犀香强，只能勉强看见鬼影。
生犀灰、生犀香、生犀粉都带着生犀两个字，生犀灰是犀牛角燃烧后留下的灰，以此类推，这个生犀粉很可能就是犀牛角磨成的粉？
生犀香能通阴阳，生犀灰能见鬼影，那这个生犀粉能做什么？带着疑问，江牧野看向还盯着地面满脸纠结的余清远，这人虽然实践操作不靠谱，但理论知识应该在线，何况他能认出生犀粉，就应该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不过，江牧野并不打算问余清远——他收回视线，绕过余清远，朝站在船尾的李琀走。
李琀看出他的意图，明显有想躲的意思，可惜保安制服穿在身上，李琀再想躲也不能擅自离岗，只能皱着眉头，眼睁睁看着江牧野越走越近。
江牧野走得不算快，但很稳，走到胸膛几乎要撞上李琀胸膛，他才收住脚：“生犀粉是生犀磨成的粉吗？有什么用？启程前为什么要撒它？”
没等李琀出声，江牧野又接着问：“你为什么突然跑来船上当保安了？你的讣告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想让我走？”
原本听见生犀粉几个字，李琀仿佛松了口气，表情恢复正常，听到讣告什么的，他皱眉再次紧张起来，江牧野把这种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顿了片刻，才直视李琀双眼，扔出最后一个问题：“还有，你不想暴露的事儿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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