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
她砸吧砸吧嘴,把一勺汤直接都喝了,然后放下铁勺,对着桌上立着的电子菜牌上刷刷下了几单。
里面的菜式不算丰富,应该是每天供应的东西不同,她想了想,又下单了一份水果披萨,一份小食拼盘,一份可乐,一份炸鸡。
这些都算速食,上的很快,不一会儿就端了上来。
燕衔川是不会社恐的,和陌生人一桌吃饭对她而言连挑战都算不上。另外两个人显然也不是,白羊的性格就像她脸上的雀斑一样奔放地外露。
“哎,你是不是最近来夜城出任务的成员啊?我瞧你面生。”她压低声音,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模样,眉飞色舞的。
“别多心,我不是打探任务内容,就是想跟你打听打听黄雀。”
燕衔川叼着薯条,睨她一眼,“打听她干什么?”
“她可是我的偶像!”就算降低音量也能听出白羊话里的激动,“你知道她有多少丰功伟绩吗!而且人又温柔,又细致,又体贴……”
她的脸涨红起来,那点儿血色在白皙的皮肤下面十分明显,“你和她出过任务,她人真和传言中的那样吗?”
嘴里的拉丝芝士突然没那么香了,燕衔川狐疑地瞧着对方,“你喜欢她?”
“这整个夜城分部,谁不知道啊。”鼠标猛灌了一大口山楂汁,“她提了好几次调任申请,想去黄雀身边做助手,都被没有正当理由驳回了。”
燕衔川咽下嘴里的披萨,又慢吞吞咬了一口,直白地说:“但是你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很重要吗?”白羊脸上有些不高兴了,“我喜欢她和她是什么人有关系吗?而且我怎么不知道了,她的每一次公开任务流程我都看过,她学的课程我也一一学过,我只是没和她一起出过任务而已。”
“我对她的了解,不说数一数二,也绝对排的上号!”
“你知道她叫什么吗?”燕衔川仿佛很赞同似的点点头,突然冷不丁地说,“她的喜好,她的追求,她最爱吃的东西……都不知道。”
“你喜欢的只是想象中的她,而她本人什么样,你一无所知。”
她的话轻飘飘的,没有鄙夷,只是平铺直叙,白羊听着却比最直接的骂人话还要刺耳,她握着拳头,“你什么意思!”
“谢谢你的推荐,奶油浓汤很好喝。”燕衔川说,表情很是诚恳,然后给询问她去向的鹿鸣秋回了条消息,说她在食堂。
反抗军内部当然是禁止打架斗殴的,鼠标在中间做和事佬,拦着白羊说:“你急什么,她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正好黄雀已经来了,你当面再问一问,抓住机会才是正事啊。”
说话间,话题的中心人物推开了食堂的门,径直朝这边走过来。
她的五官平平无奇,可通身的气质却独一无二,难以忽视。
白羊激动的脸都红了,连忙站起来,快步迎了上去,“黄雀,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我,我叫白羊!是夜城分部常驻的成员。”
鹿鸣秋望着她,轻笑着说:“我记得你,怎么了?是找我有事儿吗?”
“有!很重要的事。”白羊直勾勾地盯着她说,“我之前向上面提了很多次申请,想要转到南津市,最好是可以做你的直系下属,但是每一次都被驳回了。”
“是我驳回的。”鹿鸣秋说,“每个地区的人员配置,都是经过合理组合后达成的最优解,非必要情况下,不会进行人员挪动。”
“怎么不充分。”白羊不太服气的样子,有种一往无前的莽撞劲儿,“我喜欢你!这难道不充分吗?而且据我观察,你也没有正在恋爱中的对象吧。”
鹿鸣秋抬了下手,对方安静地闭上了嘴巴。
“抱歉,这就是非正当理由,恕我不能同意。”她的笑意稍稍收敛了一点,用一种劝诫的语气说,“而且我已婚了。”
她略一点头,绕过白羊,走到餐桌旁,“还合胃口吗?”
“挺好吃的,你要不要也吃一点儿?”燕衔川仰着头看她,瞳仁又黑又亮。
“我不吃,该走了。”鹿鸣秋说。
燕衔川听话地放下手里的披萨,把薯条揣上了。
“嘴边有奶油。”鹿鸣秋提醒道。
她就抽出餐巾纸来擦了一下。
两个人从白羊身边走过,燕衔川停了一下,非常有礼貌地对她颔首。
“再见。”
走出食堂,重新回到走廊,她才问道:“你的事都忙完了?要去哪儿?”
鹿鸣秋回答:“送东野和回曲海大厦。”
作者有话说:
燕衔川(背着手走来走去)(冷哼一声):你们几个人中,有一个人犯的事最大,因此要被我最先处决掉,要不要猜猜看是谁?
被石墩子砸中已经变成鬼的机械之手成员:我不知道啊!
和鹿鸣秋激情告白的白羊:我不知道啊!
被抓过来的无辜路人:我不知道啊!
燕衔川(一拍桌子):还敢狡辩!
燕衔川(指着角落里的瘸腿椅子)(过去一脚踹飞):就是你!害我摔了一跤,诛你九族!
还是她(背着手走来走去):哼哼,现在要处决排在第二位的,要不要猜猜看?
第35章 爆浆番茄16
再次见到东野和时, 这人和之前大不相同。脸上的淤青是之前混乱的时候摔的,伤口被处理过,血已经止住, 但衣服没换。
他恐怕从来没穿过这么脏又这么破的衣服,好似身上爬了蚂蚁, 总是忍不住乱动。
东野和的神色还是那种财阀家特有的高傲和不可一世,但见到鹿鸣秋时, 他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 前者说可以走了, 他直接同意道:“好的。”
又像他,又不像他。
燕衔川拿眼睛去瞄他,东野和察觉到后,皱起眉头, 十分不悦, 却没说什么。
返回曲海大厦的路上, 燕衔川上网看了一眼, 果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吵得沸沸扬扬, 热搜前十都是“东野和疑似遭受袭击”的词条。
马场的工作人员有不少人都录了视频,但是全都被黑格入侵网络,装病毒删掉了。
当时火光冲天, 爆炸又让尘烟飞扬, 所有人都做了伪装,仅凭肉眼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
只能看到一群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和几个机械义体改造人打了起来,事后东野和不知所踪, 留下满地狼藉。
距离东野正奇去世还没过一个月, 东野和又遇险, 各种阴谋论都冒出了头。
但官方账号却在前不久发了声明,说东野和有惊无险,并无大碍,下午就会开一个记者会证明此事。
话是说了,信的人可不多。
等到了曲海大厦,车子直接驶入地下车库,助理金在顺早早就在里面等候,亲眼见到东野和从车上下来,他才安了心。
另外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女人跟着他一起下车,这两个人是谁,东野和被袭击后是怎么回来的,整个袭击事件的始末到底是什么?
他纵然心中有着万千疑惑,但一个字也没问。
一个合格的属下要学会什么时候闭嘴。
东野和边走边发号施令,“记者找好了吗?”
金在顺跟在他身后,毕恭毕敬地说:“已经都安排好了,老板,记者会一个小时后召开。”
“你办事,我一向很放心。”东野和说,“这两位是救我的恩人,最近会住在这儿,记得吩咐人把楼下整理出来。”
“明白。”金在顺应声。
他一路把东野和送到顶层,才重新坐电梯下楼。
东野和的客厅和之前视频转播里大差不差,就是沙发和地毯换了新的,从原来的繁复手编地毯,换成了虎皮毯子。
燕衔川特意看了一眼,是真皮。
这可是珍稀保护动物,不过想来财阀们也不会遵守所谓的法律条文。
东野和自己进了卧室,没再出来。
燕衔川绕过虎皮地毯,坐进沙发里,“所以我们是来监视他的?”
“算是吧。”鹿鸣秋说,“我需要确定一下他的状态,观察几天,而且也需要接收东野家的产业。”
“听起来好像很麻烦。”燕衔川左顾右盼地打量着这间巨大的客厅,“还好我不用动脑。”
“你也有任务。”鹿鸣秋忽然说,眼睛弯起,“你要进行训练,主要是射击。”
迎着对方不情不愿的脸,她又说道:“还有一个问题,上午的行动中,你有轻松解决掉敌人的能力,为什么不提出建议和计划呢?”
燕衔川被展柜上的一只古董机巧鸟吸引了视线,不加思索地回答:“因为你说跑啊。”
我让你跑你就跑?
鹿鸣秋面色古怪,一时间无法反驳。夸她听话,有点儿张不开嘴,批评她不知变通,可她的确不算做错。何况对于燕衔川这个人,她一向是给出大量的宽容。
“你下次可以提一下自己的想法。”她又补充说,“不过是要和任务有关且有利的建议。”
这话一说,燕衔川因为兴奋张开的嘴巴又合了起来,目光哀怨,好像她说了什么罪大恶极的话。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是眼神幽怨极了,活似受气的小媳妇,等了一会儿,鹿鸣秋还是不说话,她才开口:“要去训练多久?我觉得自己的枪法其实已经够用了。”
“看你的进度。”鹿鸣秋眼里含笑,“在处理完这边的事之前,你只有这一个任务。”
“那要是处理完以后,我还没学完呢?”燕衔川双眸一亮,试探着问。
“去下一个分部也一样能学。”鹿鸣秋说。
“好吧。”燕衔川说。
“我看东野和好像没什么变化,”她说起另一件感兴趣的事,“还以为他会变得特别呆。”
“那岂不是所有人都能发现他的异常了吗?”鹿鸣秋摇摇头说,“我的异能是在他的大脑里植入一个观念,让他无条件听从我的命令,并不会改变他的性格。”
“他的言谈举止还和从前一样。”
“嗯……假如你让他去跳脱衣舞呢?”燕衔川好奇地问。
鹿鸣秋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会像你学射击一样,不情愿但是照做。”
燕衔川:“……”
她决定继续盯着古董鸟发呆,假装自己刚刚聋了。
一个小时后,记者会准时在曲海大厦的一楼会议厅召开。东野和端坐首位,身边站着金在顺,迎面是排排坐好的记者们。
虽然来的人很多,但谁会发言都是提前说好的,会问什么问题也是同样,早有背书。
燕衔川两人就在二楼的帘子后面坐着。
说了开始以后,一个记者就站起来,问:“关于此次的遇袭事件,您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东野和脸上的淤青还没消,一看就是确确实实遭了罪,“的确有人去北郊马场试图绑架我进行勒索,但幸运的是,我的保镖及时赶到,涉事人员已经移交给搜查队的人,等待他们的将会是牢狱生涯。”
他坐下,另一位记者又站起来问:“请问袭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东野和回道:“目前还没有头绪。”
第三位记者问道:“您怎么看待这次的袭击事件?”
“我表示深深的遗憾。”东野和说,“他们一行人明显是有备而来,武器精良,目标明确,开口就勒索我意识分离药剂的配方和十亿信用点。”
“他们是如何得知我的行踪的?又是谁给他们提供的武器装备?我不相信大街上能随随便便拉出这样一队人马来。”东野和叹了口气,“我们家族致力于医药行业,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不再受到病痛的折磨,让更多的人有活下去的机会。”
“我接任家主之前,就做过很多慈善事业,夜城有十家福利院和养老院都是我一力建造,而且我每年都会进行两次大型的募捐和拍卖会,所得到的善款都会用来减轻重病患者的资金负担。”
“有多大的能力,就要负多大的责任。这是我的人生信条,我也是这样做的。我坐在这里,可以问心无愧。”
“意识分离药剂的研究,长达几十年,期间投入的人力物力成本不计其数。袭击者背后的人盯上了它,想要不劳而获,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么多年,家族根本不是靠它盈利,意识分离药剂的售卖仅仅只做到了盈亏平衡,早年间甚至是一直亏损的状态。”
说到这儿,他像是有千言万语涌在心头,最后化成一次叹息,“今天的记者会就到这里吧,辛苦你们来一趟。”
说完,他对着众人颔首,转身走出了大厅。
整篇发言下来,除了袭击者是索要意识分离药剂的这件事以外,几乎没有一个是真话。
什么人生格言,什么慈善行动。东野家的确有在做慈善,但绝对不是东野和亲自督管,他只是下命令的人。
而他做慈善的目的,也全然不是为了践行信条,不过是日常形象维护所必要的流程罢了。
虽然聪明一点儿的人都知道财阀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们也是要遮羞布的。
还得是光鲜亮丽的一块布。
还有相关人员移交给搜查队,可能现在已经进焚化炉了吧。
要不是大厅里的人太多,燕衔川真想给他鼓鼓掌,那种不被理解的失望和愤怒,谈到理想时的动容,这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迫真演技,真应该给他发一个影帝的奖杯。
“这些是你教他说的吗?”她歪过头去问旁边的人。
“不是,我只是告诉他什么都不要透露,把事情压下来。”鹿鸣秋否认道,“这是他自己发挥的。”
“走吧。”她说,“记者会开完,就要干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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