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僭越(玄幻灵异)——指尖的咏叹调

时间:2025-01-12 09:11:36  作者:指尖的咏叹调
  卫英光感到不知所措,看向师兄弟们问:“那我们这早课到底还做不做了?”
  大师兄辛永望也在发愁,下意识道:“我等会儿去请示大宗师。”
  然后他踟蹰了一会儿,有些求助地看向舒雯:“我要不要把齐凛的情况也汇报一下?”
  “我猜师父肯定知道怎么了,但……我们还是得报告一下。”舒雯有些头疼地说,“我看见那小子去接了很长的头发,还染了红色。他到底在想什么,这是要出道去做明星了吗?”
  “我去,我就知道他想这么做很久了!真有你的啊齐凛!”卫英光兴奋的声音在师兄们不赞同的眼神中逐渐减轻,最后他细若蚊蝇地说,“别看我啊,我劝过他的,大宗师不让他留长发,说那可能会影响战斗……”
  “那他还真是在不遗余力地惹师父生气啊。”
  “我打赌这次师父还是不会生气,最多关他七天!”
  “我赌五天。”
  “洗一个月袜子!”
  “成交!”
 
 
第10章 “你在亵渎他,也在激怒……
  沈渊正盘腿坐在他的冥想室里。
  每个与邪魔作战的灵能者都应该有自己的冥想室,并修习几种合适的正念冥想法。这也许并不能帮助灵能增长,但对于磨炼意志、驱除邪念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众所周知,灵能邪魔最擅长挖掘隐晦的欲望来腐蚀人的意志。
  作为镇守灵能源泉十年的大宗师,沈渊已经历过大大小小数百场战役,手刃过许多棘手的邪魔,也遭受过很多次常人无法解的灵能腐化。但伤口总能愈合,邪念总能消弭,他再次出现在人前时依旧会所向无敌,深不可测。
  换个角度来说。他也立过心誓,如果不能完美掌控自己的心智,他将永远不会踏出冥想室一步。
  这一次也不应当超出他的掌控。
  灵能邪魔能找到的破绽始终不过是他曾经犯过的错误,他早就将其很好地封闭了,就像用树脂包裹起来变成琥珀,所有这些错误都只会让他成为更好的灵能者、领袖和指导者。
  “师父!”
  因这突如其来的呼唤,沈渊倏然睁开双眼,但映入眼帘的并没有齐凛的身影。
  冥想室内依旧是空荡无人的,只有角落里的香炉在安静燃烧。他并不像齐凛那样能天赋异禀地听清楚邪魔的呓语,但作战太多次,他能熟练地察觉到这次邪魔已经闻到了他伤口的血腥味,开始想方设法地侵入他的认知世界。
  昨夜,自己又犯错了。失神,动摇,产生了困惑。
  让邪魔找到了心灵上的破绽。
  “师父……”
  又是一声拉长了的呼唤,沈渊知道那并不来自齐凛,也并不是真的。
  因为它太过甜蜜,只存在于齐凛年幼的时候,而且是有求于自己的时候。他这个心思蔫儿坏的小徒弟,会故意仰起头露出泪汪汪的狗狗眼,用一种没人能够拒绝的可怜眼神仰望自己。有时候伴随着这样的呼唤他还会说:“求求你了,我保证我会很乖——”
  好吧。
  天才不可以打破规矩,但备受宠爱的坏小孩可以。
  “师父!”
  这一声有些恼怒了,存在于齐凛不得不服从管教的时候。他会凶巴巴地瞪着胆敢凑近的所有人,但当然不包括沈渊。年轻alpha有时候知道自己错了,只是脸皮太薄,小时候就连挨鞭子时都要把脸埋在沈渊怀里,闷闷不乐地发出哼唧声。
  但如果不管教他,他就会得寸进尺,一次又一次试探大宗师纵容自己的底线。
  “师父……”
  这次又是什么样的声音?他的孩子听起来真的难过极了,声音里带着彷徨和犹豫不决。
  齐凛向来有仇必报,而且要么当场就报,要么记在小本本上从早到晚地思考如何去报,反正绝不让自己受任何委屈,也不可能悲伤消极地躲起来。至于自怨自艾?他的词典里没有这种东西的立足之地。
  唯一有可能让他如此悲伤的,只有他信奉如神明的师父。
  “师父,你弄疼我了。”齐凛的声音说。
  沈渊睁开双眼,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徒弟正端正地跪坐在自己面前。他玫瑰色的眼睛湿润含泪,正处于雌雄莫辨的未分化期,脸蛋漂亮得无以复加,将一件师父的外套披在身上,一只手抚摸着后颈上红肿的敏感腺体,委屈地扁着嘴对自己说:“你咬我就咬得更用力一点啊,师父。”
  沈渊轻轻启唇,一声低叹从齿间泄露出来。
  “你在亵渎他,也在激怒我,邪魔。”
  灵能利刃就在刹那间出鞘。
  ……
  这场冥想进行了两天一夜。
  辛永望惴惴不安地在冥想室外等了很久,终于见到大宗师推开门走了出来。
  沈渊看上去一切如常,身上萦绕着淡淡的血腥气和冥想室的熏香。他和齐凛不一样,雪松味的信息素十分克制,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感受到神性,而后才领悟到他也是一名强势alpha的事实。
  也许面对齐凛的时候,他会褪下自己的神性也说不定。否则要如何解释小师弟骨子里的那种被宠坏了的桀骜呢?
  辛永望按捺下心头的胡思乱想,单膝跪地向他汇报:“大宗师,齐凛他——”
  “我已经知道了。”沈渊声音平静地回答,“关于他的事情,我会处好的。你们现在要为另一件事做准备。”
  辛永望这才注意到大宗师手中握着一份线报,拆开的加密外壳上显示它来自北方的灰烬之都,刺目的红色蜡封则表明了事情非常紧急。
  沈渊注意到了大弟子的目光,将线报递到他手里,并说道:“北方遇到了邪魔的狙击,他们确定在灰烬城市有一个高达七级的邪魔巢穴,但无法确认其具体位置,因为对方控制了一座十万人的聚居地作为人质。”
  “这……”辛永望吃了一惊,“我立刻去通知其他人。”
  沈渊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远处,似乎已经穿透那片灰蒙蒙的天空,看到了一片灰烬之地。他隔了一会儿,对辛永望说:“也把齐凛叫回来。”
  辛永望说:“他正在发脾气,我们联系不上他。”
  “把消息发出去。”沈渊只是淡淡地说,“他会回来的。”
  齐凛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再了解不过。
  ……
  这天晚上,沈渊独自坐在温泉旁解开了绷带。
  当他给伤口换药时,发现它已经开始愈合。这是个好迹象,证明他成功驱逐了那头邪魔,也封闭了自己内心的动摇。
  此时头顶传来了响动,那是蹲坐在房梁上的齐凛在交换着两只脚的重心,看起来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跳下来帮助师父换药。
  齐凛闷声闷气地说:“虽然我回来了,但不代表我原谅你了。”
  “我知道了。”沈渊将染血的绷带丢进垃圾桶,舀起清水擦拭着其余正在愈合的伤口,同样头也不抬地说着,“我很抱歉,齐凛,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就算你道歉,我也不会很轻易地原谅你……”
  齐凛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像一只受过伤的小动物那样警惕,站在沈渊两步远的地方看着他:“我回来只是因为北方的消息,他们说那是一个七级的巢穴?”
  “对。我们正在集合每一份力量,你明天也需要出席。”沈渊说着,将目光放在齐凛身上,然后皱了皱眉头。
  辛永望忘记说了:齐凛去接了长发,虽然不是全部。他前额的碎发精心打过,勉强能盖住左耳刚打上去的银色耳钉,而后脑勺则垂下了一束飘逸的头发,一直垂到腰间,刚染上的火红色绚烂而醒目,就和他张扬桀骜的个性一样,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齐凛当然注意到了沈渊的目光,得意洋洋地将那束长发拢到身前,顺着他轮廓分明的锁骨和胸肌倾泻下来,落在紧实的腹肌前。他微微仰着头,丰润的双唇张开,肆无忌惮地展示着自己咄咄逼人的帅气:“我就说我长头发会更好看吧,师父!”
  长发倒是其次,沈渊想,比起可怜巴巴的哭泣,确实是这种张狂的姿态更适合齐凛。
  他就知道真正的齐凛只会记仇,而且从早到晚一刻不停。
  但沈渊不能助长这个坏孩子的嚣张气焰,他把唇边那声无可奈何的叹气吞了下去,对齐凛说道:“如果只是为了气我,你的手法有点过于幼稚。齐凛,我告诉过你,长发会影响战斗,无关紧要的饰品会暴露你的特征。”
  “但那不适用于我!”齐凛傲气得不得了,“我足够强,所以怎么样都无关紧要。我会把这缕头发一直留着,用来证明没有任何强大的对手能逼我剪掉它,你就看着吧师父,从今往后它会一直都在的!”
  看看,他只是告诫这孩子长发的坏处,而他却反过来示威说会永远留着它了。
  沈渊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因为内心的歉疚还在,所以暂时决定再纵容齐凛一次——至少今天不适合训斥他。于是最后他只能退一步地说:“明天早上的会议,你至少把头发扎起来。”
  齐凛脸上的笑容果然变得更愉快,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师父的退让,于是就得寸进尺地靠了上来,将后脑勺凑在沈渊面前:“可我不会扎头发啊,你是师父,你得教我。”
  这个臭小子。
  沈渊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撩起了那缕长发。火红色的发丝在掌心里如丝绸般流淌,发梢会和齐凛本人一样顽皮地溜走,要捏紧手指才能让它听话地停留。
  他加重了点语气让齐凛别动,然后取了一截绳索为他扎起了头发,手艺不算好,但勉强够用。
  在那些漂亮的长发被收拢起来之后,齐凛后颈上还未完全消肿的腺体也重新暴露在沈渊的面前。昨夜为他注射的抑制剂正在失效,年轻alpha的信息素在卷土重来,可里面仍然混杂着沈渊自己的、雪松的味道,缠绵悱恻。
  没有alpha能对这样的场景无动于衷。
  “嘶,别碰了师父……”
  在齐凛的抱怨中,沈渊突然移开了视线。他放下齐凛的长发,从旁边医药箱里取出了一支新的抑制剂。
  “这几天就使用抑制剂吧。”他声线低沉,有些无地自容,“至少等临时标记的效果过去。”
  于是反倒是齐凛大咧咧接过了抑制剂,看着他师父愧疚的脸,越发趾高气昂起来了:“师父,你对我做坏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让人误会呢?干脆就让他们误会好了,我就是被你狠狠欺负了!”
 
 
第11章 “齐凛,你是未来。”……
  第二天的会议时间还没开始时,大宗师的追随者们陆续来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
  他们顺便小声交谈,确认彼此都没有得到齐凛被惩罚的消息。
  那个赌注最终无人获胜——大宗师竟然一天都没有关齐凛的禁闭!哪怕他再次离家出走,还去打了耳钉,染了头发,做尽了师父不让他做的事!
  卫英光悄悄跟人咬耳朵:“我打赌齐凛是偷偷出去拯救银河系了,否则师父没道不罚他的。”
  “也许大宗师在私下里已经罚过了呢?”辛永望回想起沈渊的话,“他说过他会处的。再说了,齐凛比较要面子,不肯当众认错的情况也是存在的……”
  他的话语直接随着齐凛的到来戛然而止了。
  因为他们看到齐凛还是留着那头红色的长发(只不过扎成了一束),甚至哼着歌,迈着他那熟悉的自恋步伐走过来,随便拉开了一把椅子坐下。他甚至在会议桌上翘起了二郎腿。
  “师父绝对没罚他。”卫英光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为什么?”
  每个人都很想问问为什么!
  齐凛明显很享受自己被万众瞩目的感觉,坏笑着明知故问:“怎么了,看我干什么?”
  看看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卫英光反而臭着一张脸不想问了。
  倒是舒雯斜过来一眼:“你信息素呢?”
  齐凛笑容一滞,和舒雯对峙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说道:“师父让我打抑制剂,你问师父去。”
  卫英光:“啊?”
  可能是大宗师下这样的命令实在有些奇怪,卫英光和舒雯转而陷入了沉思,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很凝重,也没那个心思去和齐凛斗嘴了。
  现在轮到齐凛憋了一肚子话说不出来了:不是!你们能不能往不正经的方向想?
  但很明显其他人的思考方向和他不在一个频道上,他们正襟危坐在会议桌两旁,安静等待着主持者的到来。
  沈渊来的时候,首先就看到了一个噘着嘴的齐凛。是谁又惹他的小徒弟不高兴了?
  他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情报分发下去,同时用眼神警告地看了一眼齐凛。
  齐凛不情不愿地将双腿放下了会议桌,翻看着文件,同时听着大宗师的安排。
  沈渊单刀直入地说:“七级巢穴,那群邪魔掌控了至少一个十万人口级别的聚居地。作战环境很严酷,但我们有来自骁洲的外援,他们会抵挡其他方面的进攻。我们的任务是牵制邪魔在正面的大军,阻挡灵能污染继续向外扩散,同时找到聚居地所在的坐标。”
  “我有个问题。”齐凛举了下手,“现代科技都定位不了那个聚居地吗?”
  “污染过于严重,有些邪魔已经是长期现形的状态,远程镜头无法分辨邪魔和凡人。”沈渊说,“稍后我会说明。”
  “喔。”齐凛百无聊赖地坐了回去。
  众人简短的讨论很快结束,大宗师的心里很早就有了决议。他下令道:“辛永望,你带队堵截退路,必要时候将桥毁掉也可以。”
  辛永望:“是,大宗师。”
  “舒雯,你来辅佐我拖延正面的军队。我需要你清扫漏网之鱼,这可能要很多人手,稍后你可以单独向我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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