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听到‘盛澜山’这个名字，林正的反应就会很大。
林焕看出来林正对盛澜山还有意见，劝道，“你已经确认盛澜山没有问题了，放心吧。”
“我们干涉得越多，只会把小落推得越远。”
林正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一下子又没了林局长的模样，变成了一个心眼极小的哥哥。
气性大地说道，“他最好一直没问题，不然，我就把他送到海里去喂鱼！”
*
到了深夜，厨房已经飘来夜宵的香味。
林落却还趴在沙发地毯上做他的英语试卷，一遍又一遍地听着同一篇英语听力，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从试卷前抬起头时，他看到盛澜山端着夜宵走过来，他立马就摘下耳机跟盛澜山抱怨道，“盛老师，我的耳朵一定被堵住了，不然，我怎么总是听不清楚这两人在说什么。”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我连一个单词都没听清楚！”
他捂着自己的耳朵，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看起来苦恼的不行。
盛澜山在地毯上坐下，与他隔了一米的距离，小声地说了一句，“落落，该吃夜宵了。”
林落一听见‘吃’就有了精神，扔下笔和试卷就说，“好！我先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学习。“
盛澜山却突然笑了，恢复正常音量说道，“落落，你的听力没问题，离得这么远还能听清楚我的声音。”
林落顿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气恼地推了推盛澜山，“盛老师，你又捉弄我！”
他抱起沙发上睡大觉的猫，跟它告状，“安安，你的主人越来越喜欢捉弄我了！”
安安在他手上扑腾了两下，明显不在意他的心情，只想继续睡觉。
盛澜山直接把猫抱到了一边，说道，“先吃面，小心安安跟你抢。”
林落立即护住茶几上香气喷喷的面，像个护食的小孩似的，说道，“安安抢不走的，都是我的。”
一大碗面让林落食欲大动，大口大口地吸溜起来。
盛澜山看他吃得津津有味，脸上不禁有了笑容，随即视线转向地毯上的英语试卷，林落做这些试卷已经做了一晚上了。
盛澜山好奇地拿起来翻看了一遍，发现所有的试卷除了听力部分，后面的内容还是一片空白，问林落道，“为什么一直重复做英语听力。”
林落一边吃一边回答，“因为我的听力太差了，同一篇内容要听好几遍才懂。”
“这个月月底就要等级考试了，口试和笔试我都报了，这段期间我要苦练口语和听力。”
“我的口语和听力一样差，之前二哥总是嘲笑我的发音。”
盛澜山微微挑眉道，“他这么宠你，还会笑话你？”
“盛老师，你还没见过我二哥呢，根本就不清楚他的真面目！”
林落气得停下筷子，诉苦道，“他可喜欢笑话我了！”
“他说，我说英文的样子，就和国外两三岁的小孩差不多！”
就这一句形容，让林落记了好多年。
每次一想起来，他都觉得委屈极了。
盛澜山却忍不住笑了，在他看来，林正这个形容不是在嘲笑林落，而是在夸他，夸他可爱。
这样一听，倒让盛澜山更想见一见林落说英文的样子了。
机会马上送到了他面前，林落凑过来跟他撒娇道，“盛老师，你留学这么久，发音一定很标准吧，你帮我练习嘛。”
盛澜山目光顿了顿，点头同意了。
发音标准，这一点他不能否认。
他的留学经历虽然是假的，但他跟着孟琅生四处漂泊的那段时间，接触过不少外国人。
还有，也是最主要的原因，父母在他四岁的时候就为他请了一对一的外语家教，所以他的英文发音从小就培养得很好。
但他的父母，包括他自己都没想到，真正要用上这项能力的时候……会是在他伪装着自己，准备要拿起武器杀人的时刻。
过往的一切，都成了荒诞的笑话……
复杂的情绪，化成了嘴角的一抹苦笑。
盛澜山抬起头看到笑得一脸期待的林落，心中的苦涩又一瞬间消失了，他用着极其温柔的声音问道，“怎么练习？”
林落很快就有了主意，说道，“就这一个月，我们每天都用英文交流一次。”
“你随机给我出题，说什么内容都可以。”
盛澜山应道，“好。”
“今天该出什么问题……让我想想。”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望着林落的眼睛，开口道，“I want to hear you describe our relationship in one sentence.（我想听你用一句话，描述我们之间的关系。）”
林落的眼睛瞬间亮了，笑着回道，“It is the most intimate and inseparable relationship.(当然是最亲密，无法分离的关系。)”
简短的一句话，林落说得还是挺有自信的。
盛澜山又问道，“How do you understand intimacy（亲密你是怎么解的？）”
林落回答的速度瞬间慢了，磕磕绊绊地回答，“Intimacy represents that,we trust each other ,and ,we are willing to give each other our most authentic selves. More accurately, we should say that we are each other's Comfort zone.(亲密代表着我们信任着彼此，愿意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交给对方。更准确的形容，应该说，我们是彼此的舒适区。)”
说完后，林落略感尴尬地低下头来，说道，“我一说多，发音就会变得很奇怪。”
盛澜山鼓励他道，“你说得很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If I can’t love you, I will lose myself. Can you understand what this sentence means（如果我无法爱你，我便失去了我。这句话，你能解是什么意思吗？）”
彻底解这段话的意思时，林落的眼神愣了一瞬，他看着盛澜山回答，“You can't help but love me.（你无法不爱我。）”
到了这时，林落才明白过来，他们不是在练习英文发音，而是在借着练习的名义互相告白。
“盛老师，你……”
盛澜山笑着对他‘嘘’了一声，说道，“今日的练习结束了。”
“你的发音没有问题，你二哥只是想逗你，并不是在嘲笑你，不过我不介意这一个月继续帮你练习。”
林落想了想觉得怎样都是自己占便宜，装作妥协地回道，“行吧，我就继续雇你当我口语老师吧。”
盛澜山笑道，“好，我不收辅导费。”
说着，他的手机响起，他当着林落的面接起，走到了沙发另一侧，听电话里孟随意说道，“时间确定了，明天早上10点。”
他的神色变化了一瞬，应了一声，“好。”随即挂断了电话。
回到林落身旁时，他又是面带笑容的，顺手将空着的碗收走，他又捏了捏林落的鼻子说道， “只能再学半个小时，你明天还要上课。”
林落听话地应道，“好的，老师！”
厨房的水声停止时，林落收拾起了散落一地的学习资料，见盛澜山回来了，他伸了一个懒腰说道，“盛老师，我今天的学习结束了。”
盛澜山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走到林落的身旁坐下，突然将一样东西递给了他，“这个给你。”
放在林落手中的，是一把钥匙。
林落两手捧着‘沉甸甸’的钥匙，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向盛澜山，问道，“盛老师，你真的就这样……把钥匙给我了？”
盛澜山给钥匙的方式太自然，太随意，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留给他。
林落意识都要开始恍惚了，拍了拍自己的脸，问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盛澜山笑着伸过手去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不是做梦。”
他的目光望向整片公寓，视线扫过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拥挤的厨房，东西堆积越来越多的玄关处，还有此刻他们所在的客厅……每个地方早就充满了两个人生活的痕迹。
林落觉得发生得太突然，却不知道，他早就在无形之中改变了这里。
盛澜山说道，“这里虽然地方不大，但也可以成为你第二个家。”
林落怔愣着念了一遍，“家……”
‘家’这个概念，林落一直都不陌生，毕竟他一直是一个有家的孩子。反而是盛澜山，他曾经失去过一个家。
在林落的规划里，应是他给盛澜山一个家。
他笑着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在你晚归的时候，坐在客厅等你回来？然后不管你回来得有多晚，都要记得给你留一盏灯。”
“这样会不会更有家的感觉？”
盛澜山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仅仅是幻想，就让他觉得无比美好。
“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试试。”
*
第二日早上10点，李辉瑞和他的随行人员准时到达了飞跃娱乐公司的会议室，李可诚这次要和他们商议电影开机的相关安排。
两方的人坐在一起，由来自飞跃娱乐公司的制片人主导这次会议，首先他们商定了电影的拍摄时间，预定在两日后安排演员进组。
从表面上看，这场会议，包括之后的电影拍摄都是非常的正式、井井有条。
而荒诞的内幕，只有在场的人了解。
制片人对李辉瑞说道，“演员的招募已经结束，角色都已经定下。”
至于为什么选角的过程不让李辉瑞他们参与，他只解释了一句，“我们只希望李导和孟副导不必太劳累。”
还有更为荒唐的事，制片人又谈起了电影的整体进度安排，说道，“电影剧本一年前的定下了，一些不重要的戏份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已经拍完，剩下的都是主角的戏。”
“补一下主角的戏份，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李辉瑞拍电影这么多年，从没听过还能中途换导演的。那些配角的戏份全由另一个不露面的导演拍摄完了，而他这位名导的存在，只是为了补主角的戏份。
他装作对这些事情都司空见惯了，然后看了看身旁孟随意的脸色。
孟随意没有给出任何指示，就代表他要继续演下去。
李辉瑞只能强撑着笑容，回道，“好，半个月的时间我保证把完整的作品交给你们。”
他的配合让李可诚很满意，会议到了最后，李可诚开口道，“李导在圈内德高望重的，回国的首作，片酬肯定不能低。”
“您尽管拍摄，有任何的问题，都让我们帮你解决。”
而李可诚的这句保证，让李辉瑞更加意识到，自己已经趟进了浑水里。
高得离谱的片酬，对应着简略、拼拼凑凑的拍摄工作。漫长的拍摄时间，却只是一场仓促表演的假象。所谓的一线演员，只是作为配角简单地客串，主演的位置却留给了一个没有任何名气的演员。
表面上看，这是资本在费尽心思捧红演员，实际上，这场电影从头到尾都是资本的运作。
会议结束后，李辉瑞又是由工作人员送到楼下的停车场，一眨眼，他再次回到自己的车上，跟孟随意这些人单独相处……这似乎让他更容易紧张，没过多久，脸色就又白了。
孟随意对他笑道，“你的表现还行，就是稍微紧张了点。”
“放轻松，虽然你是导演，但你对演戏应该也很有经验。”
李辉瑞不敢多说，只敢回一句，“我尽量。”
刚刚会议全程，孟随意都没见到演员名单，还不知道后面进组要接触的是什么人。
他问李辉瑞，“男主定了谁，李可诚有没有和你说过？”
李辉瑞据实回答，“公司里的一个练习生，从来没拍过电影。”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也是唾弃的。
孟随意露出了冷笑，“李可诚倒是真敢塞人。”
等车开出了停车场，他回头看向公司大楼，目光锁定了在顶楼的位置，眼里尽是讽刺的笑意。
此时，李可诚就站在公司顶楼的办公室里，接听一通令他糟心的电话。
私人助对他说道，“李总，刘越又来别墅闹了，吵着要新电影的资源。”
李辉瑞心烦地说道，“我都和他说了，这部电影没他想得那么好，他怎么就盯着不放呢？”
助回道，“刘越说有李导参加的电影，再差也会有人看。”
李辉瑞拿出最后一点耐心，说道，“你直接告诉他，我已经给他安排了最新综艺的选手位置，保他一个C位出道，这可比拍一部电影有用多了。”
助回道，“好，李总。”
挂了电话，李可诚烦躁地骂了一句，“没一个让我顺心的。”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他立即想起了自己在这个时间约了谁，对着门外的人喊了一声，“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公司的一名练习生走了进来。
“李总，您好，我是罗杰。”
第51章 一起经历高兴的事
12月4日，谭柘死亡后的第三天，贩*毒集团案有了新的进展，
警局内部针对此次案件开展了第二次会议。
专案组的成员贺来汇报道，“谭柘在视频中供认，只听说过一个叫‘于哥’的人，而根据我们的调查，事实并非如此。”
“谭柘的微信联系人里有一个叫阿海的人，从表面上看，阿海和谭柘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但我们详细查看两人聊天记录后，发现了一些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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