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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也许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柯容不再分心，认真倾听姜白旭的人物分析，严格遵照导演的意思把这一幕演了出来。
于是，姜白旭这一组出现了极为有趣的现象——
每次开拍前, 导演总要在镜头前走一遍, 同时念一遍男一号的台词。
接着, 真正的男一号柯容只需要复刻一遍导演的表演, 连同讲述台词的语气以及停顿时间都完全复刻。
众所周知，导演亲自表演，以此调|教演员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但是像姜白旭这样每一幕都需要亲自演绎属实是少见, 直接让柯容这个男一号彻底沦为没有思想的表演工具人。
特别是随着剧情的推进，姜白旭只要涉及到男一号的剧情总能立刻起身, 从未犹豫。
这时，工作人员才发现姜白旭对剧情的掌握早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
演员走位，镜头表现, 节奏问题……
姜白旭把控细节，柳文栋辅助配合，整个剧组宛如最精妙的机器一样快速运转，没多久就超越了隔壁组的进度。
这种情况下, 柯容复刻姜白旭的行为就变得非常显眼。
渐渐的, 剧组里传来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无一例外都是嘲笑柯容，认为他只是一个姜导的替代品, 根本不配做这个男一号。
替代品？
是的。
与姜白旭完美演绎形成鲜明对比的正是他本人的表情。
面瘫，毫无情绪波动, 勉强扯出一抹笑也是恐怖片，姜白旭用实力证明自己绝对没办法成为一名演员。
直白一点就是表情变化比柯容的F级演技还要垃圾。
这样的反差让大家非常意外。
以袁雨琦为首的演员们的情绪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某次拍摄, 袁雨琦还肆无忌惮的当着所有人大笑出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柯容等人被她吓了一跳，生怕姜白旭会计较这件事。
结果姜白旭并不介意，只是提点袁雨琦，让她把注意力放在角色上面，为接下来的女主高光提前做准备。
同为主演。
姜白旭对两名主演的要求截然不同。
对于袁雨琦，他从不吝啬指导，只要有时间就给她讲戏，拍摄NG也会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至于柯容？
姜白旭对他没有任何演技上的要求，只是让他按照自己的指示演绎，好像他不需要有任何思想一样。
这让柯容感到羞辱。
特别是每当自己NG的时候，一抬眼总能看见姜白旭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让他进一步确认了‘姜白旭瞧不上我’的想法。
柯容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自傲如他，一直相信自己的实力，就连入选姜白旭的剧组也认为是自己的本事，因此他完全不能接受自己沦为众人的讨论对象，还是被贬低的那种。
渐渐地，柯容开始厌烦这样的演绎方式。
这天姜白旭照例给他讲戏。
他拿着剧本逐字逐句的读着台词，“今天这场戏非常重要，我昨天发给你的文章你看了吗？情感如何递进不用我多说了吧？”
柯容：“……”
这一刻，他能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这些目光让他本就糟糕的心情愈加暴躁。
柯容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姜导，我已经准备好了……”顿了顿，“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但是我想按照自己的解来演绎角色，可以吗？”
他不想再做一个工具人。
想象一下，以姜导的热度这部电影一旦上线千万播放不是问题，到时候观看幕后花絮的观众少说也有百万吧？
结果花絮里全是他柯容按照姜白旭的指导演戏。
这些内容肯定会让姜白旭的口碑更好，却是以踩着他柯容的方式来成就自己的名声。
柯容甚至怀疑，姜白旭之前拍摄的两部电影是不是也采用了这类方式。
阿尔特？黎斯瑞？
不可否认这两人都靠着姜白旭的电影翻身。
但是和一些大爆电影不同，其他电影最红的永远是主演，而姜白旭的电影最火的总是担任导演的姜导。
作为姜白旭的影迷，柯容乐见其成，甚至会自发为姜导刷热度。
可是现在？
当柯容成为了姜白旭新电影的主演之后，他却一再被姜白旭打压，完全失去了展现自己实力的机会。
“自己的解？你确定已经掌握了角色心？”
姜白旭抬眼看向他说道：“今天的戏份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说，你确定要选今天展示你的演技？”
焦躁、厌烦、紧张……
柯容过于紧绷的情绪使他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竟是‘质疑’，认为姜白旭这在警告自己。不敢正面对抗的他，只能苦笑道：“姜导，请给我一个机会。”
人来人往的摄影棚里，主演柯容执拗地站在导演面前，沉默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时间缓缓流逝，经过的人总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
柯容强忍着燥意再次开口道：“我会好好表演的，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说完就红了眼眶，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姜白旭：“……”
不是，我就是思考了一下，倒也不用这样吧？现在的演员心承受能力这么低了吗？
带着一丝疑惑，姜白旭松口道：“我可以给你展示的机会，三次，期待你的表现。”
“谢谢姜导！”
柯容恭敬的鞠躬致谢，无人看见的眼里满是愤恨屈辱。这个瞬间，他发誓一定要用实力让所有人闭嘴，包括姜白旭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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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月明的深夜，雨点滴滴答答的砸在屋顶的瓦片上。
雨滴汇聚在一起顺着瓦片落下，在地面的水洼里砸出一圈一圈涟漪，涟漪点点，与时不时出现的雷鸣声相互映衬。
这时，一名撑着油纸伞的青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他随手将油纸伞递给旁边的小厮，神情严肃的打量着场内的所有人。
直到他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青年这才含笑说道：“今天召集大家过来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找出杀害陈老爷的凶手。”
话音未落，屋内众人立刻讨论起来，全都声明此次案件与自己无关。
汪睿的笑容逐渐消失，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只是一个对视就让对方安静下来。
他观察着这些人的表情，厉声说道：“各位都是此次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根据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我们认为凶手正是你。”
“CUT——”
姜白旭目光专注的盯着监视器，“柯容你的走位偏了，再来一遍。”
摄影棚的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恢复成还未开拍的模样。
助快步来到柯容面前，开始为他妆容衣着，然后把人带离摄影机之外，等待下一次开拍。
在此期间，柯容始终没有说话，唯有他越来越阴郁的眼神透露了他心底的真实情绪。
第二次开拍。
柯容花费两秒让自己变成汪睿。
他再次走进拍摄画面，注视着房间里的所有犯罪嫌疑人。忽的，他眼神在袁雨琦的身上停顿三秒，好似察觉到了什么。
“CUT——”
“你看袁雨琦做什么？柯容你现在是汪睿，请用汪睿的思考方式来行动。”
姜白旭随口说完，挥手让大家重新准备。
又是NG！
该死，我说过要饰演我解的汪睿，袁雨琦身为女一号戏份重，我多看两眼怎么了？
袁雨琦！
一个女人而已！
我不能反抗导演，难不成还要被你这个F级演技的演员压制？
不，我绝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恍惚间，柯容仿佛听到了袁雨琦的嘲笑声——
【哈哈哈哈你们看见他的表情了吗？太好笑了】
【柯容？不知道，可能没发挥好？】
【这么简单的走位，他竟然还能走歪了？真不想和这样的人搭戏，浪费时间……】
……
臆想中的声音不断的钻进柯容的耳朵里，让他本就不稳定的情绪愈加烦躁。
袁雨琦是吧？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嘲笑我？
等着吧，我要让所有人都见识你狼狈丢人的一面！
柯容的眼睛越来越红，渐渐地，他已经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目光紧紧地盯着袁雨琦，无形的压迫感以他为圆心向外蔓延。
唰——
源自精神力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所有演员。
被盯着的袁雨琦没抗住，身体一软跪倒在地上，同时嘴里还喷出一口刺目的红。
是血。
周围的演员们被吓得脸色惨白。
他们想逃跑却受制于柯容的精神压迫无法动弹，唯有不断往下掉的眼泪无言诉说着他们的恐惧。
——精神力压迫。
柯容见到他们狼狈的模样不只没收敛，反而加大了精神力的压制。
这还不够，他竟然特意走到袁雨琦的面前，咧嘴一笑，“你不是很厉害吗？我们的女一号……哎呀，怎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你的实力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你、你……发什么疯？”袁雨琦咬牙说道。
“发疯？不，我只是想确认你的实力……”
柯容没能说完这句话就被更为强大的精神力控制。
身处其中，他洋洋自得的A级精神力仿佛掉进了无边无际的宇宙之中，不管他如何挣扎都无法引起一丝波澜，依旧是那么的平静安详。
只是两秒。
柯容只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他的眼前唯有黑暗，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嘴里是浅浅的血腥味儿，鼻子好似都罢工了，就连呼吸都一度暂停。
同一时间，被精神力压制的身体开始抗议。
生物本能引发的恐惧让柯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拼命张嘴想求饶，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无声的呐喊。
这是身体与精神都无法承受的痛苦。
“用精神力欺负同事好玩吗？”
恍惚间，一道平静无波的声音传进柯容的耳朵。
这道声音如同雷鸣，让柯容停滞的世界再次运转，空气终于得以进入他的胸腔，为他濒死的身体带来一丝生机。
眼前的黑暗渐渐恢复正常。
柯容听到了其他人尖叫声和斥责声，但他却对这些全不在意。
害怕、恐惧、懊悔……
无数的情绪在柯容的胸腔翻涌，他紧绷着浑身的神|经，眼含热泪的等待着一个人的声音。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怨恨的姜白旭。
第141章
——强者为尊。
漫长的星际战争让这个时代的军事相关产业得到了超然的地位, 同时还培养了一群有着慕强本能的普通民众。
军部的特殊地位如同恒星，吸引着蓝星联盟的平民前仆后继的加入其中。
精神力，体能耐力，身体潜能……
参军所需的众多数据之中, 体能耐力可以通过训练以及药剂提升, 唯有精神力和潜能一旦确定, 基本就决定了这个人的未来。
比如, 要想成为一名军官，精神力等级至少需要达到B级及以上。
这也导致了大多数测出高阶精神力的人往往会选择进入军部及相关行业。
停战至今，依旧有许多人习惯了这套标准, 并以此来评判身边亲友以及出现在各种场合的公众人物。
众多行业当中，人们对文娱从业者的精神力等级要求最低。
特别是文娱行业对AI智能的限制, 间接增加了挂名人员的数量。许多靠着领取救济金过活的人加入各大工会，以兼职的形式参与不同种类文娱作品的制作。
这些人当中超过七成以上的精神力等级都处于中低阶。
正是他们组成了文娱产业的基石，许多成名已久的演员、画家、小说作者都是从他们之中走出来, 幸运的被全世界的人喜爱。
电影行业同样如此。
以导演为例，导演工会登记的数千名导演之中，精神力达到A级的导演人数不超过三十人，其中就包括了此次参赛选手葛阳。
人数更多的演员工会就不用说了。
根据目前的数据统计, 精神力等级达到C级的演员占比40%, 精神力达到B级的演员占比18%, 精神力达到A级仅有7%。
由此可见电影行业的高阶精神力人群的稀有程度。
这种背景之下，柯容这个读书期间就被测出S级精神力的演员在整个行业里都是极少数。因此当他被愤怒冲昏大脑, 试图用精神力压制其他演员才会如此顺利。
也许是惧怕姜白旭的导演身份，柯容下意识选择的迫害对象是袁雨琦他们。
然而当他看见袁雨琦跪在地上狼狈愤怒却又无法反抗的模样, 愉悦感瞬间充斥他的身心，让他不自觉的加大精神力的输出, 希望能看到她更为狼狈的一面。
可惜。
柯容渴望的一幕终究是没有发生。
姜白旭很快发现了异常，并用远超于S级的精神力彻底控制住了柯容，让他也体验一下被精神力霸凌的苦楚。
为什么？
姜白旭的精神力不是受损了吗？
为什么他可以压制自己？
从其他人的反应来看，他们似乎没发现自己同样受到了压制？袁雨琦他们已经可以正常行动？
这需要多么强大的控制力才能做到这一点？姜白旭不是从军校退学吗？他什么时候拥有这种实力？
柯容无法动弹，满脑子的疑问却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袁雨琦愤怒的责骂自己。
“……你连一句道歉都不愿意说吗？柯容！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是血！我现在整个脑子都是嗡嗡的，根本没办法正常思考！”
“呵，柯容你看低我们就算了，这会儿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搞精神力暴动？说话！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说一个由，我倒是想知道你这个煞笔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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