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远接了。
他平静的讲述了部分真相，然后就冷漠的挂断了通讯。
姜宁宁崩溃了。
这么多年，季博远喜欢她，喜欢的人尽皆知。
为了得到她的注目，季博远赶走了她身边的所有男性，甚至还会为她吃醋，为她做许许多多的事情。
姜宁宁不喜欢季博远的强硬霸道，却能从他做的事里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爱。
而现在，那个霸道的男人却告诉她，他和其他人交往了？
姜宁宁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恐慌，不自觉的，她拨通了姜白旭的通讯号。
这一次，是姜白旭本人接通的。
“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男音慢条斯，冷意十足。
姜宁宁听到这熟悉的音调，眼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滑落，哽咽道：“哥，季博远……季博远他和别的女人谈恋爱了呜呜……”
“噢，还有呢？”
姜宁宁完全没感受到兄长的冷淡，情绪激动的说道：“他说，他很有可能被虫族入侵这件事牵连，所以只能接受宋悦的追求。呜呜呜我、我比不上宋悦，我没有守军少将的父亲，我帮不了他。”
“姜沛只是个考古学教授，当然帮不了你。”
姜宁宁听到这话，更委屈了，“哥，我不想因为这种事输，我不该因为这种事输。妈妈留下的人脉还在吗？许家那边能不能帮帮我？再不然，哥你帮帮我？哥你不是有英雄勋章，还有一等功吗？你还救了维帕人！你愿意帮博远说好话的话，一定可以帮助他的。”
“……姜宁宁，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电话那头的姜白旭嗤笑出声，好似在嘲笑某人的天真。
姜宁宁毫无所觉，抽噎着说道：“呜呜呜，哥你对我最好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吧？博远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完全是根据上面指示行动的，为什么就一定要被惩罚呢？哥哥！最后一次就好，求求你……”
“原本想着晾着你这么久，也该和你聊聊了。结果接了电话，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呵，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这种时候，我没踩季博远就已经够好了，你还奢求我帮他？抱歉，我拒绝你的请求。”
姜白旭说完这些话，不再管姜宁宁焦急的挽留，直接挂断了通讯号。
他神色阴晴不定的盯着光脑不说话，周身的杀气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低了。
“姜、姜导？”
柳文栋鼓起勇气，小小声的说道：“费淮还在等你的回复……抱歉，我这就让费淮等消息。”
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他害怕的挂断了与费淮的通讯。
“啧。”
姜白旭眼神冷冽，说道：“你发消息给费淮，我同意他的请求。”
柳文栋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操纵光脑编辑信息给费淮发了过去。
两人一来一回的确认《红恋》上映前的准备工作，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柳文栋抬头，正巧见到姜白旭正望着西部星域网里季博远的话题查看着什么。
唉，姜导明面上不说，看来还是被妹妹的态度伤到了。
柳文栋眉头微皱，面露担忧，“姜导，宁宁年轻不懂事，不知道您的辛苦，这才会说胡话。季博远什么的，等宁宁长大了，也就可以冷静对待了……”
“嗯？”
姜白旭瞥了他一眼。
柳文栋立刻咽下了没说完的劝慰。
姜宁宁。
因为白嫣，柳文栋爱屋及乌，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一直不错。
他不知道姜宁宁的真实性格，也不知道季博远和姜白旭闹的有多狠，这才会傻白甜的为姜宁宁愚蠢的行为做辩解。
“柳文栋，我发现你不只愚蠢，还喜欢天真的看待其他人。”
姜白旭眉头微挑，意味深长的说道：“姜宁宁没有公主命，一身公主病。她就是被宠的太过，才会所当然的向我提要求。更可笑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就敢提。呵呵，你这样的人遇到她，只怕想也不想就帮一把，然后就被军部盯上了吧？”
“军、军部？”
“姜导，季博远这是犯了事？这种时候，姜宁宁也敢找你帮忙？卧槽，她真是你妹妹？不是瞿敏的亲生女儿？”
柳文栋神情错愕的惊呼出声。
他天真不假，却不是真正的笨蛋。
身处混乱的娱乐圈，也就是想化了联盟军，这才没把季博远他们往坏的地方想。姜白旭只是简单的提一下，他立刻往深了想，顿时就被吓到了。
“……别什么都往敏姨那儿推，姜宁宁确实是我的亲生妹妹。”
姜白旭平静的说道：“季博远这次犯的事不小。不过考虑到他是军部偶像，粉丝众多，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处他的。”
柳文栋若有所思，“确实。贸然处置一个备受关注的军部偶像，外界肯定会怀疑原因。等等……姜导，季博远这家伙不会是和布鲁诺他们一伙的吧？”
忽然之间，柳文栋悟了。
姜白旭瞥了他一眼，“猜到了？看来你没我想的那么蠢。”
——军部偶像。
季博远也就是借着外界关注才能苟延残喘。
按姜宁宁的说法，他只怕是想趁着军部还没正式处自己，借机和宋悦的少将父亲联系上，为自己寻求退路吧？
聪明的做法，却也是小人才有的做法。
君子小人。
大多数时候，还是小人活得久。
姜白旭打心底瞧不起季博远，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足够卑鄙。
“姜、姜导，我知道了这种事，不会被灭口吧？”
柳文栋紧张的缩着脑袋，小心翼翼的打量周围，生怕从哪儿冒出来个军人逮捕自己。
姜白旭：“……”
聪明不过三秒？
姜白旭暗自叹息，说道：“灭口？这都什么年代了？亏你想的出来。”顿了顿，“只要你不拿着喇叭到处宣扬，没人会搭你的。再说了，网上这么多阴谋论，哪儿轮得到你出头？”
此话一出，柳文栋松了口气。
他尴尬的笑了笑，“呵呵，我就是担心……”
不过，季博远吗？
早先姜白旭没来南星娱乐之前，柳文栋就因为军校大比知道了季博远。
军部偶像是华夏派第一次折腾，引来了不错的反响。包括柳文栋在内的大部分人也将季博远和军部联系到一起。
现在又是季博远，又是姜宁宁的，着实让柳文栋开了眼界。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让他对姜宁宁的好印象一扫而空，留下的只有对姜白旭的敬畏。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恶心。”
姜白旭冷着脸说道：“我过的很好，没有被姜宁宁欺负，懂？”
柳文栋：“……”
他干笑着将注意力移回光脑，打开推博热搜榜，试图放松一下。
忽的。
柳文栋眉头一皱，点开了某个话题。
他简单的浏览了大致内容，表情越来越难看，“姜导，何志皓导演的新电影下周就要上映，我们要有麻烦了。”
姜白旭：“？？？”
没头没尾的，姜白旭没搞懂他的意思。
柳文栋沉着脸调出何志皓新电影的简介，沉着脸说道：“剧情简介和《红恋》太过相似，电影又出自何志皓导演……”
第45章
“哥哥又挂我通讯,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视频通话接通的瞬间，姜宁宁就迫不及待的抱怨道：“我知道他不喜欢博远，也不想我提起博远。可现在不一样, 博远遇上这么大的麻烦, 哥哥拿到功勋又没什么用, 为什么就不能帮助我？他就那么恨博远吗？”
姜白旭刚出事时, 她担心过内疚过，还主动放下骄傲去联系哥哥。
结果呢？
姜白旭一再忽视姜宁宁，现今又毫无征兆的以‘英雄’的姿态红遍星际。其中, 最令人惊叹的就是姜白旭的战力。
人总是同情弱者，将责任推卸给别人。
这些天姜宁宁一直有思考, 最终她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哥哥欺骗了她，欺骗了她。
姜白旭任务失败没错，但以他现在展现出的战力而言, 只能解为他当时受的伤根本不严重。
姜宁宁曾经的内疚烟消云散，心里只剩下委屈，脸上也就带了出来。
“宁宁？发生了什么事？”
视频那头的瞿敏双眼通红，精神不振的模样。
然而当她见到姜宁宁, 还是强打精神, 关心道：“白旭又惹你生气了？别难过, 待会儿妈妈帮你骂他，为你出气好吧？”
话是这么说着, 可两人都知道通讯那头只会是人工智能，姜白旭根本不会搭他们。
就算如此, 姜宁宁还是感动的湿了眼眶，“敏姨, 谢谢你关心我。”顿了顿，“博远谈恋爱了，和第三军团的宋悦。”
“……噢，我可怜的宁宁。”
瞿敏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心疼道：“季博远那个渣男！宁宁别担心，我待会儿就让下面的人发推博戳穿他的真面目。”
“敏姨不要！”
姜宁宁下意识的制止了，满脸失落的说道：“我和他本就没约定什么，发推博什么的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敏姨可是天源娱乐的老板，她或许没办法影响军部，却可以影响博远对外的形象。
如今他正是需要关注度的时候，姜宁宁对他余情未了，更不愿自己的私事被网友们讨论，拒绝了瞿敏的提议。
“我知道了。”
瞿敏眼眸闪过一丝满意，脸上是温柔的笑容。
她望着与姜沛相似的容颜，说了很多关心的话才安抚住姜宁宁的情绪。
等姜宁宁冷静下来后，瞿敏这才将话题引入主题，“……这次策划组为你找了个新工作，是一个全息综艺，虚拟偶像也可以参加的那种。时间是明天，你这边可以参加吗？”
虚拟偶像？
全息综艺？
姜宁宁一怔，这才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加入了敏姨的公司，成为了天源娱乐新推出的虚拟歌姬‘菜菜’的音源对象。
未来科技发达，全息投影技术和优秀的技术员让虚拟偶像可以用最真实的姿态，最自然的表情出现在大众视野。
然而受限于‘虚拟’，最开始喜欢它们的人极其有限，娱乐圈市场依旧是以人为主，虚拟偶像也被归于小众文化。
八年前，某个塌房事件以后，大半个娱乐圈的艺人都被牵连，其中流量明星占比最多，大批脑残粉在各大社交平台疯狂洗白。
之后偶像明星进入黑名单，性质严重的脑残粉更是被限制发言。
同时，虚拟偶像也借机掺和进来，以百变的角色收留了伤心的粉丝。等众人发现时，虚拟偶像强势登顶，就这么成为流量偶像之外最火热的偶像流派。
不会塌房，性格多变，容貌完美。
同样是追星，受控于人类的虚拟偶像比人类偶像更加安全可靠，钱多的粉丝甚至能购买互动版权，与自己喜欢的他（她）共同生活。
就这样，借着虚拟偶像的特性，喜欢他们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股不容忽视的人群。
瞿敏眼光犀利，早早就把握住机会，将天源娱乐一步步的发展至华夏境内最好的虚拟偶像公司。
虚拟偶像分类别。
人工智能与幕后配音，前者由公司和技术员完全操纵，表现模式固定，前期投资较大；后者则是依靠人类在幕后担任音源对象，偶尔还要配合公司安排以影子的身份‘成为’虚拟偶像。
姜宁宁就是这样的角色。
她是‘菜菜’的音源对象，也是星网世界里的偶像菜菜。
“综艺？敏姨，上周不是才参加了个活动吗？怎么这么快有要录制综艺了？”姜宁宁眉头轻皱，完全没想到打发时间的兼职竟然有这么多的工作。
瞿敏微微一笑，“笨女孩，这些工作别人求也求不来。你呀，红了。大家都很喜欢菜菜这个形象，都想见到她活跃，这才需要你参与进来呀。”
红了？
姜宁宁满脸意外，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瞿敏的注意力全在女孩的身上，见她这样立刻放柔声音，诱哄道：“敏姨早就知道咱们宁宁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这不？随便配个音源都能让大家喜欢。你这两天心情不好，正好可以用菜菜的身份玩一玩？”
发泄……情绪吗？
姜宁宁想想季博远的信息，又想想姜白旭的冷待。
她不高兴的皱紧眉头说道：“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参加这份工作的，谢谢敏姨。”
瞿敏闻言，暗自窃喜，表面上还维持着温柔，“行。菜菜的形象你还留着吧？敏姨给你登入了信息，你明天直接用菜菜的形象登录[星网世界]就可以了。”
姜宁宁答应了下来。
她为瞿敏的贴心感动着，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结束通讯。
正常情况下，[星网世界]是智慧生物才能登入的全息世界。[星网世界]每一个人工智能都登记在案，方便主脑[龙女]管。
虚拟偶像想进入[星网世界]需要许多证明材料以及繁琐的流程。
也因此，大多数时候娱乐公司会选择影子用虚拟偶像的形象登入[星网世界]，直接参加活动。
影子是人类，更换形象的流程简单许多。
之前姜宁宁拿到的授权是短期，这次登入[星网世界]时，她立刻察觉到瞿敏给自己的‘菜菜外观’留下了长达半年的授权。
换句话说，半年内姜宁宁都可以用菜菜的形象在[星网世界]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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