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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还会再次爆发战争吗？
虽说未来社会的战争普遍都是机甲、宇宙战舰，士兵死亡也变成了数字，而不是血腥的战场……
可战争就是战争，真的会死人！
阿尔特慌成一团，连带着表情也难看起来。
正在此时，虫族演员阿萨带着其他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进洞穴，就此打破了僵局，打破沉寂。
“……这是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阿萨脚步一顿，神情怪异的打量着其他人。
姜白旭冷淡说道：“林涛，演员都到了，可以继续拍摄了。”顿了顿，“你们现在可以拍摄吧？还是休息十分钟，恢复一下心情？”
“不用，拍摄拍摄。”
林涛满脸淡定，指挥着阿萨他们一起做最后的排练。
艾萨克年轻气盛，没办法像林涛一样淡定，只是面目扭曲的瞪了阿尔特一眼，随即盯着阿萨等人。
白发少年眼神凶恶，时不时就找茬儿似的大声指责阿萨和其他虫族，嚣张任性。
阿尔特站在原地，背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
他竭力维持着平静，眼睛盯着他们拍摄，脑子里却在思考林涛的话是不是真的。这个瞬间不只是他，就连《荒野生活》的直播间也暴动了。
“林涛说的是真的？？？？”
“科技族真做了这种恶心事儿？虫族首领想什么？为什么不公开指责？红翼帝国想什么？为什么历史课本里没有这些？”
“呵，逃亡到人族地盘的第一件事就是抢人抢地抢资源，这种种族会做出这种事情也难怪。”
“人族历史上记载逃亡至此的科技族军队也就百万……”
“虫族的能力，繁衍速度根本不用我们担心吧？这是虫族和科技族的纠葛，掺和其中没半点儿好处。相比之下，我们人族更应该担心虫族发展？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借着繁衍速度，攻打我们人类？”
“华夏有‘杀虫剂’，不用太过担心。”
“不是我说，虫族真够彪悍……”
“卧槽，虫族演员都这么不要命的吗？这种血腥画面也能直播出来？”
“《荒野生活》追求野性，他们的直播间出了名的胆大，能登录这里的也都是成年人，有什么好和谐的？”
“不一样！这特么是虫族智慧种被虐|待吧？这样都要拍下来？它们真的有人性吗？”
“早就听说虫族野蛮，现在看来这话真没说错……”
直播间的观众们纷纷评论科技族，评论红翼帝国的种种问题。
然而没等他们继续讨论，直播画面里的内容尺度之大，所有观众都被吓到，话题也随之转变。
拍摄现场。
阿萨他们早已恢复虫族原型，混迹于低等虫族之中。他们经过简单的运镜拍摄，不等其他人反应，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相互啃咬，拼死战成一团。
鲜血、残肢、白色的脑||浆……
过于血腥的画面真实上演，每个人的鼻尖都萦绕着一股恶心的腥味。这一刻，就连见过大场面的黎斯瑞都白了脸庞，阿尔特更是满脸不忍的闭上眼。
对此，林涛他们不只不担心，反倒指挥着低等虫族继续相互吞噬，还让阿萨等指挥种虫族争口气。
“……等等，别拍了。”
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姜白旭随手遮住了一个摄像头。
林涛满脸迷茫的望他，艾萨克身形一顿，就这么断了操控。高台之下的虫族早已被血液激起了凶性，它们翻涌着，凶猛的攻击身边的同族，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连阿萨等智慧种都受其影响，咬的更激烈了。
“艾萨克，让他们停下来。”
姜白旭的语气很是平静。
然而这一瞬间，艾萨克却感觉到了他话语里隐藏的狠意。
想到林涛失败的惨样，艾萨克没敢耽搁直接操纵着它们停了下来，阿萨他们没了同族影响，终于找回智傻站在原地。
大家不知哪里出了错，所有人都呆呆的望着姜白旭，神情茫然。
“林涛，艾萨克，电影不是这么拍，也不能这么拍。”
顶着众人的视线，姜白旭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想拍出真实性，想全力展现想要的画面。但是再怎么想，也不能牺牲演员的安全，牺牲演员的生命。”
此话一出，林涛他们的表情微妙起来。
他僵笑着说道：“姜导，阿萨的实力很强，这种程度的撕咬不会伤到他的生命，而且虫族数量多，真出了什么事也能调其他虫族演员过来……”
“人多就能无视人权？这就是你们虫族的文化？”
姜白旭平静道：“我不知道你们虫族地盘是怎么拍摄，我只知道在人类的地盘就该尊重演员，尊重生命。在这里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出意外。”
今日之前，他曾简单的阅读过林涛写的拍摄计划。
他以为这场戏阿萨他们只需要做出反应，之后依靠特效、化妆什么的弥补就好。谁知他们这么莽？刚才要不是他阻止，阿萨那批演员里肯定要死一两个人。
这样的事，绝对不允许。
第68章
有人说鲜血可以激发人类的野性。
真实, 才是虫族电影追寻的艺术。
阿萨初次被选为虫族演员时，一位虫族导演语重心长的说了这句话。
当时阿萨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直到这位导演为了一个镜头身先士卒的潜入虫群，近距离拍摄途中意外身亡时, 他才明白导演追寻的‘真实’是什么。
六年的演艺生涯里, 阿萨秉持着‘真实’的信念拍了一部又一部虫族电影, 全都幸运的活了下来。
六年。
阿萨的实力变强, 逐渐成为了利戈尔共和国里少见的，小有名气的‘虫族演员’。
要知道国内数以万计的演员之中，能被民众熟知的虫族演员不到百人。这些虫族演员每个都实力强劲, 排名前十的演员甚至有‘实力堪比护卫队’的流言。
阿萨习惯了危险，他的粉丝们崇拜他的勇猛, 喜爱他的真实，而这也是虫族演员吸引民众、吸引粉丝的关键因素之一。
而今，自信的阿萨还没来得及享受厮杀, 就被姜白旭制止了。
“姜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阿萨右手臂被啃了一半，腿骨也坑坑洼洼的露出来，只能半靠着身边的同伴。
年轻的虫族演员面色惨白，疑惑道：“是我们演的不够好吗？每年我们都得清同族, 能死在镜头前就是我们的荣幸。追求真实追求艺术, 拍出优秀的作品才是最重要的, 您为什么要顾虑这么多？我不明白。”
他说这些话时，声音平滑, 好似根本感受不到痛苦一样。
仅是这样，就让包括直播间在内的人类大受震撼, 就连黎斯瑞都目瞪口呆的盯着阿萨不停滴落的鲜红血液。
血液汇聚到一起，不一会儿就有圆盘大小。
这个瞬间, 包括阿萨在内的演员们无人在意同族的伤口。一眼望去，场内唯有黎斯瑞一人紧张着阿萨他们的伤势。
“早在拍摄前阿萨他们就已经签署了免责协议。”
林涛僵笑着补充道：“您放心，就算拍摄途中有虫族演员死亡，也是我们虫族自身的问题，和南星娱乐、奥空星毫无关系。”
虫族文化强者为尊。
进化至今不到百年的时间，包括他在内的所有虫族得到技术支持，却没有真正的接受文明，改善旧有的观念。
也是这样，林涛没能解姜白旭真正的想法，反而误以为他这是担心‘虫族死亡’会给引来麻烦。
此话一出，黎斯瑞他们也被误导，直播间的部分观众也怀疑起来。
“免责？生命是一份免责协议就可以解决的吗？”
姜白旭眉头微蹙，认真的说道：“林涛，这不是战场，他们只是演员，而不是士兵，他们不该为一部电影付出生命。既然你们身处人类的地盘，就得遵守我定下的规矩。”
“阿萨，现在就带着其他人治疗。至于你们？拍摄暂停，拍摄计划全部修改一遍，艾萨克，希望你能肩负起制片人的责任，确保电影拍摄期间每一位员工的生命安全。我不想见到任何一个虫族演员死亡，懂？”
战场上他藐视生命，生活里他尊重生命。
大部分时间姜白旭都不在意虫族的生死，却不代表他会眼睁睁的见到这些愚蠢的虫子为了‘艺术’付出生命。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他对帕特里奇的欣赏，让他愿意站出来制止这种蠢事。
——黑曜石。
艾萨克面对着姜白旭的眼睛，不自觉的想到了大哥卢卡斯收藏室里最漂亮的黑曜石。大哥死了，也不知道那颗石头还在不在？
年轻虫族呆呆的答应了下来。
唉。
阿萨演绎的这一幕正是虫族相互啃噬，最终诞生出智慧种的高光时刻。以现在的电影特效完全可以创造出画面真实感……
林涛初次担任导演，对电影科技了解不深，才会倾向于真实画面。毕竟以他的阶级实力，根本不会把阿萨他们的生死看在眼里。
阿萨见林涛他们都屈服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和同伴一起无奈的坐下来休息，等待场务联系医疗救援。
他神色紧张，不时打量着姜白旭他们的表情，直到现在也不懂林涛妥协的原因。
虫族演员的神情太过显眼，满身鲜血配上小狗一样委屈巴巴的眼神更是让黎斯瑞都忍不住叹息。
“阿萨，还不明白吗？现在的你不是一个真正的演员。”
姜白旭冷淡的说道：“追求真实？追求艺术？呵，你们虫族电影根本不是真正的艺术，而是人命堆砌出的伪纪录片。等你什么时候能依靠演技真正的演绎出一个角色，才算得上合格的演员。”
阿萨神色复杂，无言以对，阿尔特也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伪纪录片……吗？
黎斯瑞暗自思索，眼神下意识的望向阿尔特，想起了《安德鲁的梦境》这部电影引发的争议。阿尔特好似察觉到了，脸上露出尴尬心虚的笑容。
《荒野生活》直播间。
“虫族想找死就让他们死呗，管这么多做什么？”
“姜白旭这是知道有直播，所以说这些话借虫族来洗白吗？真恶心。”
“这不是电影，这是以电影为名的屠|杀，虫族智慧种诞生不超过百年，他们野蛮粗鲁是他们的事，人类不该、也不能以欣赏他人的痛苦为乐。”
“姜白旭说的没错，虫族自家地盘乱来是他们的事，现在到了人类的地盘就该遵守人类的规则。”
“不小心阴谋论一次：如果姜白旭不管这件事，这个叫阿萨的演员真的死在奥空星的范围，虫族那位性格喜怒无常，一旦他想重新挑起战争，那么今天这事会不会成为他发兵的借口？”
“嘶，虫族首领的性格确实……”
“还有脸在这儿diss姜导？请问除了他以外，还有谁可以这么和虫族说话？提出要求不算，就连虫族学者都认可了他的意思，乖乖改变拍摄方法？呵，实力到了这种地步，姜导又怎么会搭你们的闲言碎语？还借此洗白？你们想的可真多。”
“茹毛饮血，弱肉强食或许是虫族的特性，可是要想成为可以传承的文明，虫族早晚要改变现在的观念，不，是必须改变。”
……
直播间的观众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大家对姜白旭的做法态度各异，反倒是虫族过于野蛮的观念让人上心。毕竟有这么一位邻居，实在难以放心。
“滴答——滴答答——”
尴尬的拍摄现场，姜白旭的光脑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他瞧了眼名字，随手的接通通讯……
“白，我都等你半小时了，你那边还没处好吗？林涛怎么连拍电影都不会？还得你守着帮着？这么废物的吗？”
黑色头发的正太在通讯连接的瞬间，就迫不及待的抱怨出声。
这……这是……
噢，原来姜导和首领的关系好到了这个地步吗？
林涛听到熟悉的声音，如遭雷劈一样杵在原地，身体僵硬不敢乱动，唯独脑袋转了过来眼神呆滞的望向这边。
“林涛很努力。”
姜白旭神情平静的解释。
黑发正太，也就是帕特里奇翻了个白眼，冷哼道：“你就别为他解释了。白，你赶紧上游戏，大家都在等你。”
游、游戏？
嘶，这群虫族的眼睛都瞪红了，浑身散发着名为嫉妒的酸气。难道说这人就是利戈尔共和国的那位？姜导刚才在和那位一起玩游戏吗？姜导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林涛这表情不会是想偷袭姜导吧？
黎斯瑞从林涛他们狂热的表情上隐约猜到了黑发正太的身份。也是这样，他才会无法解现在的情况。
“嗯……”
姜白旭刚应了一声，林涛就迫不及待的高声喊着‘陛下’，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随后又在帕特里奇不耐的表情里匆匆说明了刚才自己‘违规’的事，试图和自家陛下多说两句话。
“……我不该把艾波联邦的事都说出来，请责罚我吧。”
林涛跃跃欲试的表情让黎斯瑞这些人类大开眼界，更让艾萨克这些虫族嫉妒的杀气弥漫。
瞅艾萨克他们肆无忌惮的模样，这一刻的林涛已经不是同伴而是敌人了。
“过去的旧事没什么好隐瞒，说就说了。”帕特里奇眉头紧蹙，对林涛的忍耐到了极限。他挥手喝退下属，转而说道：“白，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四十分钟……”
“真的没事？”
姜白旭轻声提醒，“帕特里奇，过去的事你不在意，可在别人眼里却是天大的祸事。林涛透了风声，你那边早点表面立场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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