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府里为你备下马车,如此也能快些回家。”齐穗起身,郑重道谢,然后宋妈妈端来好几锭白银,道:“微薄谢礼,不足敬意。还请郑大官人定要收下。”
郑四郎正愁今日的肉摊生意做不成,没想到齐穗出手如此阔绰,他只收下一锭,爽朗道:“我只收今日该得的,日后还请齐娘子能来照顾我的生意!”
“自是应当。”
齐穗亲自送他出府,马车走远后,她转身快步走去书房。
沈钰心神不定,看见她进来时,眸子微亮,道:“如何?”
“那位屠夫不是张家的人。”齐穗将如今知道的事情串在一起,说给沈钰听:“昨日长生被人带走,紧接着就有人送来其他牲畜的白骨,今日一早便收到张文池的请帖,但是长生没在张家。”
“按照张文池的说辞,长生是我叔父带走的,牛角也是叔父砍下的,与他无关。”
沈钰听完,仔细想了想,道:“你叔父为何要把长生送到张府?”
“许是为了报复我害了齐程,因此我第一想到的就是二叔,但他只是个普通人,从未使过刀,肯定不会亲自动手。而且镇上没有屠夫愿意冒着告官的威胁接手这门生意。”
沈钰沉默片刻,来回踱步,突然灵光一闪,道:“许是还有你没想到的人。”
齐穗想了想平时还和谁有仇,道:“难不成是四老爷?”又觉得不太可能,“我只不过是没借他银子,算不得大仇大恨。”
“四老爷是怎样的人?”沈钰垂眸,低声说。
说起来齐穗还未摸清四老爷的底细,而且郑四郎说过此人使刀快准狠,她当即喊来宋妈妈,将四老爷的事问个一清二楚。
问了才知道四老爷从前去过边关,因着身材魁梧,力大无穷,想去战场挣军功。后来战争平息,他的功劳被他人顶替,只能拿着盘缠回来。
族里都是庄稼人,靠着齐穗父亲才过上了收田租的安逸日子,四老爷一回来,族人都认为他杀伐太重,恐怕会惹怒神灵,便不叫他去地里种庄稼。
齐穗父亲倒是拿给他不少银子,让他去外头闯闯,四老爷起初还愿意做些小买卖,只是见他生得吓人,便不敢靠近他,久而久之,他也提不起半点斗志,倒是养出伸手要钱的毛病。
“如此便说得通了。”齐穗拍手,道:“张文池早就想找我麻烦,府外必定有他的眼线。四老爷是他主动找上的,肯定出了不少银子,长生也是他叫人假扮才拐走的,而引我去府里无非是想把自己摘个干净,哪怕长生真有危险了,事后也是四老爷顶罪。”
齐穗气愤道:“好歹毒的人啊!”
沈钰附和道:“嗯,歹毒。”
齐穗却轻轻拉过她,避开宋妈妈的眼神,神情严肃,低声道:“你别学我,我是气急了才这样说。”
“我也气急了。”沈钰认真道。
系统:“听不懂思密达!”
“那我给你解释一下哈,我用二乙普通话和你好好分析沈钰的意思。”
“滚啊!”系统骂骂咧咧。
齐穗发出短促的笑声,沈钰看着她,问:“怎么了?”
她没回答,反而对宋妈妈说:“忙了大半天,正好饿了,劳烦您替我告诉管事,今日和我一起去张家的小厮也吃了不少苦头,带他们去酒楼吃顿好的,银子从账上出。”
支走宋妈妈后,齐穗又让若薇和秋云去厨房说做些她们爱吃的菜。
书房里只剩下她和沈钰,沈钰自然明白这是她有意为之,只能强装镇定。
齐穗将门轻轻关上,还不忘解释:“外头在吹风,我先关上。”
沈钰嗯了声,随后坐下,只是将杯盏拿起又放下。
门一关,屋子里顿时安静得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齐穗关上门后,缓缓转身,蹲在沈钰面前,道:“我没其他心思,只是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
系统总能说些破坏气氛的话,比如现在,“哟,你还是纯爱战神呢。”
“你能不能滚一边去?”
“能。”
沈钰目光微动,心里有些欣喜,笑逐颜开,道:“我知道。”
齐穗心头一跳,想到昨夜她在额间落下的吻,沉默好半晌。
“你昨夜···怎么想到要亲我啊?”
沈钰当即红了脸,原本她困扰了一夜,好不容易才将此事压在心底。
意识到自己可能不该这样问,她迅速改口:“我晓得,你是想哄我,但是冲动之下就这样了。”
齐穗顿觉不自然,站起来做了一套广播体操,还笑着说:“动一下能放松心情!”
沈钰注视她片刻,忽然一笑,酝酿了一会儿,才说:“你怎知我就是一时脑热?说不定是深思熟虑或者蓄谋已久?”
齐穗闻言,脑子一炸,手臂停在空中。
系统:“尊嘟假嘟?”
“你有时候真的让我不知所措。”齐穗故作淡定,随后俯身,试探地问:“那你是蓄谋已久吗?”
沈钰配合她说:“是。”
齐穗瞬间败下阵,抱着她的腰,叹了声气说:“我怎么还没有和你成亲?”
沈钰觉得好笑,怎么会有人着急成亲,家中兄长已及冠,都还未着急议婚。
到了晚上,齐穗拉着长生回云烟村,絮絮叨叨说了一路的话,沈钰看她像个孩子似的。
“姐姐要不要和长生说些什么?”齐穗侧首,眸中全是点点笑意。
沈钰掀起车帘,想了会儿,说:“那便保佑长生经此一事,平平安安,不再离我们半步。”
“长生听见没?”齐穗凑到它耳边,“姐姐说的是我们。”
长生叫了声,往前走快些,她又跟上去,说了好多话。
过了几天,程安来到齐府,带了一批刚长成的水果,齐穗让厨房把这些水果全部洗净切块,再分给内院和外院的人,最后由宋妈妈和管事分别收集大家的意见。
齐穗和程安在正厅里等结果,许久未见,她问:“莺儿姑娘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程安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不自觉地柔软,道:“她近日忙着学刺绣。”
“刺绣?”
“对,在绣庄。”
齐穗才知道莺儿是跟着程安一同去庄子的,那个庄子附近有家绣庄,只有四位绣娘,但莺儿手巧且眼力好,里头的绣娘便教她学。
程安问庄里的果子怎么安排,齐穗早有打算,道:“自然是要全部卖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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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出门
开春后下过几场雨, 正是万物生长的好时节,春意盎然。
转眼就到了三月,齐穗这半个月以来, 都在程安管着的庄子里,实地观察水果的生长情况, 而沈钰则专心教导孩子们认字读书,只是与平时实在不同。
沈钰苦笑, 可怜地看着宋妈妈, 道:“宋妈妈, 我只是想去街上买些宣纸,不用这么多人跟着。”
宋妈妈始终记得齐穗离家前说的话,认真道:“姑娘说过,她现在与张家已经结仇, 恐惹上你。你要是出门必须乘马车, 且要几个小厮跟着的。”
“这怎么看都有十个小厮了吧。”若薇惊诧。
“宋妈妈, 我若用这样大的阵仗出门, 外头会议论是非的。”沈钰温声道,心中谨记沈远道的教诲, 要谨言慎行,切不可张扬。
看见宋妈妈神情为难,她又道:“您别担心, 我会告诉齐娘子不必如此, 若是照她那样做,反而会惹人注目,岂不是弄巧成拙?”
沈钰戴上帷帽, 只让若薇陪在身边。
宋妈妈依然不放心, 道:“沈娘子若是这般, 就断不能让你去买,我只管告诉小厮,叫他们买回来就好。”
“宣纸材质不同,种类繁多,别人去买我不放心。”
“那便只让两个小厮跟着,绝不引人注目,而且沈娘子去的地方是东街万宝阁,那里的人非富即贵,身边总跟着三四个小厮,算不得稀奇。”
这是最好的法子,沈钰蹲身,轻声道:“有劳宋妈妈。”
宋妈妈笑得和蔼,当即叫人把银票拿来,递给沈钰,道:“姑娘说过,沈娘子买完文房用具,便挑些自己喜欢的。”
沈钰扶额,笑道:“宋妈妈,齐娘子到底与您说了多少话?”
“那可多了,拉着我絮叨半个时辰呢!件件都是你。”
“宋妈妈,您别打趣我了。”
宋妈妈没再耽搁,只把银票塞给她,“沈娘子快去吧,早些回府。”顺便给她整理好帷幕。
沈钰这才带着若薇出门,身后跟着两个长得壮实的小厮,冷着脸,叫旁人都不敢瞧。
若薇替沈钰拿好钱袋子,道:“姑娘,这银票咱能用吗?”
“必定不能用。”沈钰隔着帷幕,语气淡淡:“好生收起来,等齐娘子回来就还给她。”
若薇听出她的声音比平时要冷,试探地问:“姑娘,你是生气了吗?”
“嗯,有点。”沈钰在若薇面前从不掩饰。
“是因为齐娘子吗?”
“是,但我这样···矫情吗?”
若薇听后,连忙否认,道:“当然不会,姑娘心中是知晓齐娘子的好意,但姑娘这般不过是······”她好似找不出合适的话,急得眉头紧皱,道:“总之姑娘没错!”
沈钰被她的反应逗笑,心中烦闷也消散几分,“有些日子没去糖水铺,好在年初父亲和兄长给了我好些银钱。”说到这里,她心里一暖,道:“今日买些姜蜜水回府吧。”
若薇见她心情好起来,也乐得高兴。
“姑娘,我能吃桂花糕吗?”
“好,知道你馋。”
万宝阁里,方春晗悄悄打量纭婵的脸色,她对着别人倒是谈笑自如,可一看见自己就冷脸,尽管如此,她依然觉得纭婵可爱讨喜。
方春晗向纭婵招手,纭婵虽面上不耐烦,仍放下手上的事走过来,冷冷地问:“何事?”
“还生气呢?”她轻轻带着纭婵进入里间,让她坐在躺椅上,道:“昨夜弄疼你了?”
纭婵当即红了脸,小声喝道:“你胡说什么!”
“既然不是这件事,那你怎么也不瞧我一眼?”
一想到今早的事,纭婵心里更烦闷,忍不住刺她,道:“方娘子花容月貌,还需得我来瞧?房里好几个女使都围着你。”话里是浓浓的醋意,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方春晗却听得高兴,道:“这话倒听着顺耳,不过不重要,先让我看看有没有弄伤你?”她伸手就是要解纭婵的衣裳。
“你做什么!”纭婵紧抓着衣带,不敢松手,“昨夜不过是醉了酒,过了便过了!”
方春晗瞬间不悦,加重手劲,纭婵疼得惊呼一声,但她没像昨夜那般哄着,反而变本加厉,直接将纭婵按倒。
“我吃的酒还不够解渴,怎么会醉呢?”她慢悠悠地拉开纭婵腰间的衣带,凑到她面前,笑道:“昨夜春宵,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你骗我!”纭婵双腿弯曲,想要挣开她的束缚,却被她抬腿狠狠压住,她只得冷笑:“原来方娘子也会喜欢女人的身子?”
“喜欢。”方春晗认真道,纭婵愣住,她嘘了声,道:“昨夜是你醉了,倒在我怀里,我没骗你。”
“我将你抱到床上,脱掉你的外衣,再解开衣带······”她温声讲述昨夜是如何与纭婵共度良宵,一番云雨。
纭婵听不下去,便撇开脸,只能恳求她:“别说了···你别说了。”
方春晗依然没有停下来,直到手指触碰纭婵的抹胸时,她才停住。
纭婵只觉面红耳赤,纵使从前陪过客,也不曾这般,一时委屈的情绪上头,她抽泣道:“你当真要这样折辱我?”
“我不是。”方春晗没想让她哭,这才冷静下来,与她好生说:“我是被你的话气上头。”
“我即便是残花败柳之躯,如今也是自由身。”纭婵听不进她的话,哭道:“方娘子心中还当我是个妓子。”
方春晗见她哭得厉害,当即松开手,轻轻地抱住她,哄道:“方才是我做得太过,我向你道不是,你别恼我了。”
纭婵坐起来将衣裳穿好,可是衣带被她紧紧攥着,她擦了擦泪,道:“松手。”
“我替你系。”方春晗起身,蹲在她面前,神情认真,和解她衣裳时不像同一人。
纭婵面不改色,心情也没有好半分,推开她就要往外走。
“你这样出去,只怕更会让人猜测。”
她果然停下来,背对着方春晗坐在角落里,道:“那你出去。”
方春晗不愿意,道:“我不走。”
“你真混账!”纭婵气道,怒瞪她一眼。
“再混账的事也同你做了。”方春晗笑道,见她生气,反而高兴起来,道:“不过还有件更混账的事没做,我择个好日子娶你做我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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