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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修：“……”
聿修握了握拳头，借口下楼，第一件事就是躲厕所给季冉封打电话。
他咬牙切齿：“季冉封，你到底和桑也说了什么？”
“什么？”
“他……对我产生了很大的误解！”
季冉封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忍不住低笑：“是不是连带着看你的眼神都变慈祥了？”
“……你说了什么？”
“我说，你喜欢他的味道。”
“继续。”
“我说他身上，有你妈妈的味道。”
“季、冉、封！”
“嗯？喂喂喂，聿修，你在说什么？好像信号值不太好了？哦，你说你感谢我？你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赖在桑也的床上不走？呵呵，都是兄弟，不用客气，再见。”
电话挂断，聿修的表情有些扭曲。
可他没有错过季冉封话里的关键信息。
嗯，还算他做了一件好事。
他们的兄弟关系，还能勉强继续维持。
晚上，聿修抱着被子，掐着桑也的睡眠时间敲响了他的房门。
门打开，站在门外的聿修耷拉着头：“抱歉，我好像……没有你的味道，就睡不着。”
其实他说得是真的。
聿修躺在没有桑也味道的地方，一定会噩梦加失眠，只有他的味道环绕，让他感受到桑也现在身体健康、平平安安的存在，他才能睡着。
聿修说：“就让我继续睡你的床边吧。”
桑也有点犹豫，他不喜欢和人一间房睡觉，可是……
这孩子已经够可怜了，他只是想妈妈了，他有什么错？
他小时候被那个老男人打了之后，看到别的孩子有妈妈也羡慕，可他连妈妈的样子都想象不出来，他只能抱着羊圈里的母羊取暖。
更何况，是他亲口说的，‘小狗’是他的好大儿。
桑也很快心软，转身说：“别睡地上了，睡床吧，床很大，两个人睡没有问题。”
聿修：“！”
聿修：“我不敢！”
桑也撩开被子钻进去，抬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都是男人，这有什么？”
聿修短暂犹豫，还是决定上了！
机会难得。
他今天要是没把握住，可能就没以后了。
但聿修没胆子躺桑也的旁边，他掀开被子躺在了床尾，还把身体蜷缩又蜷缩，尽量减少自己的占地面积。
桑也：“……”
桑也起身去拉他：“躺过来，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聿修被桑也一碰，浑身僵硬，像具死尸似地躺到了桑也旁边。
他原本以为这就结束了，谁知道桑也轻轻俯身，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嗯，没烧了，今天的药按时吃了吗？”
“……嗯。”
桑也的长睫似乎就在眼前绽放，他漂亮的眉眼就算因为低头隐在暗中也格外耀眼，他轻轻的呼吸声在空气里变化成透明的线，线的另一头加上倒刺入骨的钩子，狠狠扎在了聿修的心尖上。
聿修耳朵通红，猛地弯腰侧身。
兄der，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桑也没发现他的异常，他在自己的位置躺下，抬手关灯：“晚安。”
黑暗，没有火的时候，是宁静的夜。
有火的时候，就是尽情的燃。
聿修的困意被彻底席卷，他瞬间化作了被架在火焰上炙烤的茧，大火将茧烧融，暴露出了他心底最原始的渴望。
远离是惊魂，靠近是要命。
聿修偷偷转身，桑也的侧脸在暗色里看起来美好又静谧。
他贪婪地盯着他。
仿佛盯着烙印他灵魂的魔咒。
魔咒说：聿修，时间会让花朵枯萎，会让河水干枯，会让物种灭绝王朝颠覆，却只会让你更爱桑也，一天比一天，更爱他。
这个魔咒永世不能解，但聿修心甘情愿。
—
天色从黑转灰，桑也慢慢睁开眼睛。
桌上的闹钟显示现在才早上五点。
他比平时早醒。
他先是怔了一下，这才低头。
年轻男人有力的长臂从后抱着他的肩膀，他的后背几乎完全贴上了他的前胸。
桑也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烫，怎么会有人这么烫呢？
‘小狗’五行属火？
“小狗？”
“小狗。”
……
桑也耐心叫了好几次，身后的人始终没有反应，呼吸的节奏没有被破坏一点，说明他还在熟睡。
桑也又试图去掰开他的胳膊，可是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桑也用力了好几次，最后只能喘息放弃。
逃不开，也没有危险，那么桑也选择躺平。
他打了个哈欠，将身体放软，因为肩膀被勒得有点疼，他主动往后靠了靠。
这一靠，桑也又往前挪了挪，他的目光里充满了震惊。
“靠，年轻真好啊……”
这也太有实力了叭？
桑也彻底清醒了，他闭上眼睛又睁开，这种烦躁感在他体内起了一团无名之火。
终于，环绕他的长臂放开，‘小狗’翻了个身。
桑也如梦大赦，他悄悄掀开被子下床，走向浴室。
虽说他对某方面没有瘾，但他也是男人。
……
“唔……”
听到奇怪的声音，聿修猛地睁开眼睛。
他抬眼看向卧室，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聿修鞋都没有穿，赤着脚跑过去，他想开门没打开，只能在外敲门：“桑也，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门内瞬间安静。
两分钟后，桑也一脸冷淡打开门走了出来。
聿修：“……”
聿修：“你……你没事吧？”
桑也冷着脸：“闭嘴。”
这个房间桑也暂时没脸待了，早是早了点，但他还是决定下楼喝杯牛奶。
聿修茫然无措地走进卫生间，他鼻尖本能嗅了嗅，视线，也落到了浴室里的briefs上。
还在滴水，明显刚洗过。
聿修：“……”
桑也，还真的有控制不了的时候。
聿修沉默着关上了浴室门，锁上。
桑也的失控，只会让他乘以万倍的失控。
第54章 “我不想手里沾人命”
聿修心情大好。
虽然一早上桑也都没怎么他，可他还是觉得很快乐。
怎么说呢，好像和桑也单方面建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联系。
他穿着粉红围裙，戴着狗狗发箍乖乖做了早饭，等盯着桑也一口一口吃完后，立刻扭头把碗刷了，最后笔直在桑也面前站定。
“哥哥，我有事外出，请半天假，中午肯定按时回来给您和爷爷做饭，可以吗？”
桑也浑身的不自在，刚刚聿修盯着他吃早饭的时候他就想说了。
现在他终于忍不了了：“你是成年人了，我管不了你。”
语气烦躁得让陈明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聿修：“不行不行，要管的要管的。哥哥，我可以出去了吗？”
桑也：“……”
“哥哥，我可以出去了吗？”
桑也：“……走吧。”
聿修换了身干净衣服，开门离开的时候对着屋内挥了挥手。
“哥哥再见！”
他人一走，陈明立刻问桑也：“那孩子得罪你了？”
陈明挺好奇的，桑也对人不能说多热情，可是对他好的人，他一向很温柔。
‘小狗’人如其名，这几天相处下来，除了太敏感之外，对桑也也是没得说，就拿刚刚来说吧，桑也多吃了一个煎蛋，他都高兴得不行。
按来说，桑也不该对他这样的语气。
桑也冷漠的脸有点绷不住：“没有，他没有得罪我……”
说得他自己都有点心虚。
他总不能告诉陈明，是自己办事被中途打断，导致的心情不好吧？
陈明更奇怪了：“他是不是睡觉德行不好，说梦话磨牙踢被子？影响你睡眠了？”
陈明觉得这是一件大事：“怪不得你今天起来这么早，‘小狗’是不是身边没人睡不着？这样，待会儿他回来我和他说，让他晚上和我睡。”
桑也脑海里浮现出‘小狗’抱着陈明的画面，猛地打了个寒颤。
“还是算了吧。他睡觉挺乖的，是我的问题。”
桑也起身上楼，走到一半，收到了‘小狗同学’发来的短信。
小狗同学：哥哥，不用害羞。我也是男人，我也懂。
桑也：“……”
桑也面无表情把手机放口袋里：“行吧爷爷，小狗回来你和他说，让他和你睡。”
聿修还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
他一出苏林苑，就上了他常用的黑色迈巴赫。
副驾驶上，坐着安捷。
“boss，撒了几天网，今天终于捕鱼成功了。陈财已经被带到了郊区的工厂，您要不要亲自去会会？”
知道桑也身份的当晚，聿修就让安捷去搜集周家仆人的录音。
这件事看起来好办，其实也难，找到周家仆人，很容易打草惊蛇。
安捷打算挑个重点对象入手，那就是和周佑走得最近的陈财。
他又是周家保姆的儿子，知道的事情会很全面。
安捷偷偷找人给他下了套，让好高骛远整天梦着天上掉馅饼的陈财成功钻了下去，短短几天时间，他不仅赔光了亲妈给他准备的老婆本，还欠了几百万的外债。
安捷说：“陈财现在就是被打掉牙齿的狗，您问什么，他吐什么。”
聿修没有犹豫：“去。”
他很了解安捷，肯定是从陈财嘴里听到了什么，他不确定要不要录音留下证据，这才会让他亲自前往。
迈巴赫一路疾驰，很快就停在了郊区工厂外。
这是一座废弃的工厂。
现在工厂外围，穿着黑色西服戴着黑色墨镜的保镖环绕，看到聿修和安捷下来，立刻点头致意。
聿修脚步不停，直接往里走。
陈财跪在工厂中央的空地上，地上裹了一层厚厚的灰，周围全是废墟，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
他没有被捆绑，却不敢随意动弹，在原地卑躬屈膝求饶，
“呵呵，那个，大哥们，放我一马吧，几百万而已……我，我肯定能还上。我想办法让我妈借钱，我再去赌，这次相信我，我肯定能连本带利赚回来！”
陈财知道周围有很多人，刚刚他就是在小巷子里被他们强行带走的。
但他一声回应都听不到，只能听到自己摇尾乞怜的回音。
“我说真的，就算你们不信我……我大哥，我大哥叫周佑，他有钱，只要我开口，几百万而已，他肯定借给我！”
还是没人回答……
陈财都快把自己说崩溃了，他终于听到了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从远及近，慢慢来到他跟前。
“周佑？周佑是什么玩意儿？”
男声冰冷，陈财猛地打了个寒战。
陈财说：“呵呵，大哥或许没听过周佑，但肯定听过京城周家吧？周佑就是周家的少爷！”
“周家，是那个最近正在到处找人投资，自顾不暇的周家？”
“……周家最近是出了问题，可周家再怎么赔，周佑手里的钱也不会被赔出去，周家人对周佑很好，每年都给他钱，现在他手里至少有大几千万！”
陈财说到这里，他感受到有人在给他解遮眼的黑布，顿时一喜：“大哥，我真的没骗你！我大哥周佑，他真的特别有……”
话，戛然而止，因为陈财看到了聿修冰冷的脸。
“聿，聿少？”
聿修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老虎凳上，居高临下睨着他，
“来，你说说，为什么周佑一个养子，周家随随便便就能给他几千万，可是桑也，却什么都没有。”
陈财抖得更厉害了，他想到聿修在积福寺上跪拜求佛的样子。
之前他觉得玄乎，可现在聿修这话一出，他有点确定，聿修就是为桑也去的。
陈财斟酌片刻，说：“桑，桑少爷不是什么都没有，周家也给他钱，这次他闹脾气离家出走，大少爷还给了他银行卡，可他没要。”
陈财说：“是桑少爷心高气傲不乐意拿周家的钱，不是周家没给他，聿少，您可不能把这件事怪我身上啊！”
聿修冷笑了一声。
桑也的确心高气傲，可是他的傲气，并不体现在亲人身上。
他站起身，抬脚踩上陈财的胸口，踩着他一点点躺在地上，接着弯腰低头。
“有人看见，桑也曾经给许婷送生日礼物，却被她把生日礼物砸在了脸上。
被这么对待，桑也都没离开周家，你告诉我他心高气傲？
陈财，别把我当蠢货。
我不想手里沾人命。”
第55章 “所有人都欺他孤身一人，包括我。”
聿修声音平静，却把陈财吓尿了，他跪在地上哆嗦着双腿，硬着头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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