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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抬手，‘啪’地一巴掌，招呼了上去。
聿修在梦中被扇醒，他刚刚又做梦了，梦到了那个雨夜。
睁开眼后，他盯着头顶的桑也，床头灯让他的脸色一半暗一半明，那双眼睛更是晦暗至极。
聿修瞬间起了一层冷汗，脱口而出：“桑也……对不起……”
桑也又一巴掌落了下去。
“下去拿被子，滚地上睡去。”
聿修从床上爬起来，乖乖下楼去拿了自己的被子，然后在桑也床边铺好躺下。
被子刚盖上，桑也就坐床边用脚趾撩开了他的被子，然后一脚踩上。
桑也没看聿修，手里把玩着最喜欢带身上的军工刀，
“小狗，再偷偷干坏事，我阉了你。”
“唔……”聿修闷哼一声。
桑也：“……”
桑也电一般抽回脚，他把刀放好裹着被子远离聿修，关灯的瞬间，骂了一声‘艹’。
聿修躺在地上，盯着黑压压的天花板，心里想的是——
“来啊。”
求之不得。
第72章 “小狗马甲，危！”
短暂爽了之后的聿修，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冷汗疯狂往外冒，打湿了身上的家居服。
马甲‘小狗’，危！
聿修失眠一整夜，天边刚浮现出一丝鱼肚白，他就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心翼翼将被子叠好，拿着拖鞋蹑手蹑脚出门，轻轻带上房门，又做贼似地下楼。
为了挽回‘小狗’在桑也心里的评价分，他要比以前表现得更好！
今天早上吃什么呢？
给桑也煲一锅鱼片粥吧，再搭配两个煎鸡蛋，嗯，熬粥的时候他就出门，桑也每天吃的蔬菜水果，必须是最新鲜的。
粥入锅计时，聿修换了衣服出门。
他不知道的是，三楼窗口，桑也站在窗帘后，透过眼前的缝隙，赤脚站在地上，正静静地望着他。
望着他身姿挺拔，沿着小道出门，身影渐渐隐匿在小区里生长极好的植被里，接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他又拎着东西从消失的地方出现，踏着离开的路一步步回来……
最后是‘啪’地关门声。
桑也这才慢慢转身上床，他的脚很冰，脸上的神情更是淡到不行。
桑也没能睡着，躺了一会儿后他才慢吞吞起床。
洗漱后，桑也趿着拖鞋下楼，客厅里，陈明在打太极，他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小狗’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狗狗工作服，正忙碌着。
桑也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节目播放，将声音调得很小，眼睛落在电视屏幕上，却是一点没看进去。
他侧耳听着厨房的门开开合合，心情难得有些烦躁，终于，等‘小狗’喊‘哥哥，爷爷，开饭了’！
桑也又盯着那张看似冷淡的脸，慢条斯起身，来到了餐厅。
这段时间，家里的三餐都是‘小狗’全包，就算只是早餐，‘小狗’也很注重营养搭配。
桑也看着桌上的鱼片粥、荷包蛋，还有新鲜的蔬菜沙拉和水果，默默拿起叉子，直戳荷包蛋的中心。
巧了，他这个荷包蛋还是个双黄蛋，桑也下意识瞥了‘小狗’一眼，不明意味地笑了笑。
聿修：“……”
就，突然想到一句网络语。
风吹p p蛋蛋凉。
聿修一个字都不敢多说，耷拉着脑袋坐在桑也对面，完全是一只做错了事的心虚大狗狗。
吃了早饭，桑也上楼换衣服，下楼的时候‘小狗’正在厨房里收拾，他正单手拿着盘子，另一只手拿着毛巾仔细地擦，看起来像高级餐厅的服务员。
桑也一眼扫过去，径直出门，他打算去小区里走走——这已经算是他大部分时间里，最大的活动量。
刚出门，‘小狗’就跑过来了，手里拿了一把伞塞给他：“哥哥，我刚看了天气预报，待会儿可能有雨，你把伞拿着。”
‘小狗’独眼闪烁着犹豫，语气充满着可怜巴巴的试探，
“当然了，哥哥，如果你乐意把我一起捎上帮你拿伞，那更好了！”
桑也静默片刻，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果然有些灰暗，他从‘小狗’手里接过伞，淡淡道：“不用。”
……
桑也在小区里走了一圈，这里比惠民小区大很多，人口密度却少了几倍，桑也每次出来散步，碰到的人都不多。
他沿着一条最喜欢的竹林小道，穿过近路到了一处人工湖，湖里养了很多锦鲤，湖中心有一个凉亭，亭边有一对老人正拿着东西喂鱼儿。
桑也走进凉亭，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静静看着。
两个老人一边乐呵呵聊天一边喂鱼，鱼喂完了，其中的老婆婆一眼就看到了桑也，她瞬间眼睛一亮：“好漂亮的小伙子啊！”
老婆婆小碎步飞快走到桑也身边坐下：“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桑也：“……桑也。”
“今年多大？”
“二十。”
“二十啊，二十好啊！我孙女今年二十三，刚好比你大三岁，俗话说得好啊，女大三抱金砖！
我那孙女急死我了，一直不找对象，整天对着动漫喊老公！小伙子，我看你比动漫里的长得还好看，肯定会迷死她，留个联系方式？”
桑也：“……抱歉，我不想脱单。”
“哎呀，你只是现在的想法啊，我孙女很漂亮的，你看了她指不定就想脱单了！”
老婆婆十分热情。
能不热情吗？漂亮的小伙子谁不喜欢啊？
而且桑也一点都不娘！
老婆婆说：“你们先见个面呗，见个面再看要不要进一步？”
桑也：“……”
桑也实话实说：“婆婆，我身体不太好，活不久的。我可不能耽搁你孙女。”
桑也轻轻笑道：“婆婆你这么好，你孙女肯定也很好，一定能找到她真正喜欢的人。”
老婆婆遗憾得不行：“这样啊……找医生看了吗？就没什么法子？”
“嗯。”
“哎！！！！”老婆婆还是不死心，“真不行？”
“对的。”桑也转移话题，“婆婆，你和爷爷看上去很相爱呢，你们是谁追的谁？”
老婆婆一提到这事，显然很有话说，她得意一扬眉：“当然是这个老东西追的我咯！”
老婆婆开始滔滔不绝谈她和老爷爷的恋爱史，老爷爷被说得挺不好意思，偷偷躲在柱子后面瞪了她几眼，一边观察周围一边说‘小点声’，但一点作用都没有，最后只能坐在老婆婆身边装耳聋。
桑也一边听一边笑，等老婆婆说到她儿子出生，老爷爷手把手伺候她坐月子，突然‘哎哟’一声！
“诶，老头子，锅里熬着鸡汤，我是不是忘了关火？”
“大概？”
“走走走，赶紧回去，要是房子着了怎么办？”
两人和桑也道别，相互搀扶离开，桑也看着他们的背影完全消失，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没了。
桑也静静坐了会儿，伴随着冷风，眼前的视线开始朦胧。
果然开始下雨了。
桑也拿着伞起身，走到凉亭边还没撑开，就看到不远处，‘小狗’撑着一把伞急匆匆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走近了，‘小狗’把手里的外套给他披上，语气担忧：“哥哥，回家吧。千万别感冒了。”
桑也看着‘小狗’的眼睛，突然有点鼻酸。
他慢慢挪开眼，轻轻‘嗯’了一声。
回家后，桑也在客厅看电视，‘小狗’坐着陪了他一会儿又开始忙碌午饭。
桑也把音量调低，靠在沙发上听厨房里的声音，等到‘小狗’叫他吃饭，又慢吞吞走过去。
今天是新菜，‘小狗’这段时间厨艺进步很大，每天的菜也都变着花样来，桑也和着菜吃了大半碗饭，还喝了一碗汤，碗刚放下表示自己吃饱了，‘小狗’就开心道，
“哥哥对今天的菜很满意呢！比平时多吃了一些饭，明天又给哥哥做好不好？”
桑也动作一顿，轻轻‘嗯’了一声。
他比平时多吃了一些饭吗？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桑也重新回到客厅，等‘小狗’收拾了厨房，这才上楼，饭后休息一会儿，本来是他的午休时间。
但他躺在床上，怎么都无法入睡。
许久后，桑也拿出手机拨通了‘修爹’的电话。
‘修爹’电话关机，他想了想，干脆打给了季冉封。
“季院长，有一件事我想麻烦你。”
桑也说，
“能不能请你，把‘小狗’接走，我大概，当不了他的监护人了。”
第73章 “来我房间。”
季冉封刚到sy。
昨晚他和左雾一拍即合，打算今天去‘突击’拜访桑也。
不提前通知，当然不是为了让聿修没有防备，他们只是不想让桑也耗费心神思考怎么招待他们！
请看他们真诚的帅脸：
(—)！！
谁知道，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出发了，桑也来电了。
挂掉电话的季冉封表情十分凝重。
“今天去不了了，欣赏不了聿修的狗样了。”
季冉封简单转述了桑也的意思，左雾也觉得很遗憾：“行吧，我们今天还是勉强当个人吧，不过桑也为什么突然打电话让你去接聿队？聿队身份暴露了？”
季冉封摇头：“听语气……我感觉桑也挺喜欢‘小狗’的，而且以桑也的脾气，聿修要是身份暴露，不应该是让我去接，而是直接‘扫地出门’。”
左雾很赞同季冉封的分析：“既然这样，直接告诉聿队吧。”
季冉封也是这个想法，直接拨通了聿修的电话。
电话显示通话中，他这才一拍脑门，换了‘小狗’的电话拨出去。
苏林苑。
聿修正在厨房里忙碌，桑也这个时间点在午休，他正在给他准备一个小甜品：蓝莓山药泥。
聿修自从和大厨学了几天后，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毫不夸张地说，现在各大食谱，只要他想学，轻松拿下。
像蓝莓山药泥这种简单的食谱，在聿修看来，就是弟弟。
山药已经上锅蒸好，聿修正拿着勺子将它压泥，季冉封的电话来了。
聿修接起，口罩下的脸有点臭。
季冉封打给‘小狗’，准没好事。
果然，对方第一句——
“小狗，想季叔叔了没？”
聿修木有感情地说：“有事说事。”
季冉封：“算了，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不逗你了。桑也刚刚给我打电话，让我把你接走。”
聿修：“……”
果然没好事呢。
聿修声音有点抖：“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他当不了你的监护人。”季冉封也不敢在聿修的坟头蹦迪了，“你打算怎么办？要兄弟出马吗？”
“不。”聿修努力平静道，“我去和他说。”
“说什么？”
“舔着脸求他……不要赶我走。”
季冉封：“……6.”
兄der，我终究还是小瞧你了。
电话挂断，聿修静静盯着盘里的山药，和他的心一样稀巴烂。
聿修第一次在桑也身上感受到这样巨大的挫败感。
他明明是想要填补缺口，可是却在无形之中，将这个缺口越扯越大，里面好像有倾泻而出的山洪，山洪呼啸带起的风声，每一缕都是在嘲笑他曾经的愚蠢。
为什么呢？明明他从出生开始，做什么都很容易，为什么讨好桑也这件事，却怎么都做不好？
聿修默默红了眼睛，很快，他又从这种郁结中抽离出来。
拿着勺子，继续做眼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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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也午休没睡着，今天更是直接翘了直播。
他趿着拖鞋下楼，刚到客厅，‘小狗’就沉默着端着甜点过来了。
桑也看了‘小狗’一眼，也没说话，不过接过了他手里的小盘子，坐沙发上用小勺子慢慢舀着吃。
陈明在看电视，瞅着桑也的动作说：“好吃吧？刚刚老头子我也托你的福，吃了一大盘！”
“一大盘？”为什么他的盘子里，就这么一丢丢？
陈明说：“哎呀小也，你可别觉得小狗偏心，他要偏心，那也是偏心你，你的份量，他可是用电子秤称出来的，精确到毫克。”
桑也看向‘小狗’：“哦，是吗？”
‘小狗’目不斜视，看都没看他，仿佛把他当成了隐形人。
桑也：“……”
不过等桑也吃完最后一口，把他当成隐形人的‘小狗’又用最快的速度从他手里接过了小盘子，接着又给他递来了一杯温水。
桑也说：“我不想喝水。”
水杯还是递他跟前，半点拿走的意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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