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察言观色的能力演绎卡莫斯的做派,成功依靠掌掴下属的高傲行事作风暂时避开了怀疑。
但假的就是假的,更大的麻烦即将到来……
原本预定的计划是,他只需要扮演着卡莫斯抵达9州的渡口,城主说会有他们的人手在那里接应,假借袭击的名义将他带走。
可事与愿违,属于俄塞加贵族中的一位伯爵突然来到8州,并且截停了卡莫斯的这一型飞船,似乎是有事相求。
依照资料显示,卡莫斯原本只是一个落魄贵族旁支,与俄塞加公爵有些姻亲上的联络,对方膝下无子,选中了卡莫斯之后,卡莫斯才在联邦日报的板块逐渐有了姓名。
但身在8州这位族亲似乎与俄塞加公爵亲缘甚远,维迪不清楚卡莫斯对待这些族亲的态度,为了避免怀疑,维迪只得以身体不适休息为由停在驿馆拖延时间,以期接应的那些人能快些发现端倪将他接走。
实在不行,他就扮做侍应生偷偷溜出去。
虽然,楼层太高,出逃的可能性并不高……会不会摔断腿?
维迪仰头看了看窗外的云,不着痕迹的拧了一把大腿。
笨,他应该考虑的是跳下去会不会变成一摊肉酱!
第491章 对赌世界二:锁青雀(25)
高层的人为何总喜欢生活在云端,脚步落不到实处,空落落的没一点安全感,还是荼蘼城那小地方适合他。
维迪在心中腹诽,苦中作乐般的自嘲着。余光中电子时钟一点点流逝,他的内心越发焦躁。
那个伯爵,应该又要来了!
他以身体为由推脱了两次,已经太过反常,这次若再拒绝,不仅是那个伯爵,单就卡莫斯身边的这些下属,都能看出端倪来。
……接应的人,什么时候到?他还有命等到吗?
内心凄凄惨惨,听到外界的叩门声,维迪心中登时绷紧,慌得要命,面上却是卡莫斯不屑一顾的作态。
“什么事?”
下属推门入内,垂头汇报,打量着卡莫斯的面色,垂头汇报:“少将大人,柯纳伯爵又来了。”
“啧……算了,让他上来!等等,你带他去下层会议厅稍等,我去换身衣服。”维迪拨弄着投影上的8州时报,面露不悦。
“是。”听那不悦的气音,下属便有些反射性的畏缩,担心被迁怒,并未多留意维迪的状态。
房门合上,再次将人支走的维迪陷入了更大的焦躁之中。
他目前只能模仿一些语气和脾性,简单的问答倒是可以糊弄,若是对上那个什么纳的伯爵,一定是要露馅的!
焦躁的挠头,维迪抬脚去卧室,从衣柜中将内里的服装全部摊开,企图依靠换装来拖延时间。
卡莫斯的这些贵族服装穿着繁琐的厉害,光是一套,就要磨蹭许久。
说不定,那个什么伯爵等的累了,自己就回去了?
甩了甩头,维迪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动作间,门外又传来了声响和骚动:“大人,柯纳伯爵已经在下层等候了。”
“用不着会议厅,我找侄儿谈些投资的事,根本花费不了多久!”
“侄儿,卡莫斯,上次同你说的那个项目如今改了企划,我带来了,你瞧瞧?”
拍门声近在咫尺,扰的维迪一阵焦灼,四处张望着不知该向何处躲藏。
眼见着门外那伯爵便要转动门把走入房间,维迪丢下手头上的衣服,慌忙衣襟去外侧的客厅端坐。
兴许,他真的能蒙混过关也未可知……
忽而门外传来爆破的巨响,震荡音连带着整栋浮空建立的高楼都稍显摇晃。
外界的敲门声停了,在一阵耳鸣声中,左侧玻璃外突然落下一个人影。
维迪侧头看去,戴着头盔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一手把控着高速旋转的飞行器,一手用小型切割器将厚重的窗子划开一个破口。
对方隔着窗子朝他比划了一个手势,维迪还有些懵,在对方的指示下,迟钝的起身退后两步,距离窗子远了些。
“砰!”
切割后的玻璃异常脆弱,只需用鞋跟踹过去,便直接破开,顺着外界的风向涌入室内碎裂一地。
维迪提前有所防备,倒是没有被伤到。
外界呼啸的风声中,军靴踩上室内的木制地板,枪色的防护面罩被拉开,露出一张极具特色的东方面孔。
“依霍上校嘱托,13州少校林行之,特来接应。”
“抱歉,来晚了些,现在带你回去。”
对方大半个身形还悬空挂在破窗外的云层之上,被上方改装直升机的扇叶旋转带来的风力吹着,身形却始终挺拔。
……也没人同他说过,是这么个接应法啊!
虽然但是,这感觉帅炸了!
维迪定了定神,将悬着的心跳放回胸腔,看着伸向自己的掌心,连忙踱步抬手放了上去。
“维迪,我叫维迪,多谢你们来救我。”
两方交汇,前来接应的林行之将腰间的绳索革带扣在维迪身上。
“上校的指派,无需客气,抓好绳索,走了。”测试好松紧,林行之抓住维迪的手腕,将维迪从高层休息区带离。
脚下悬空,是密布的云层,饶是维迪不怎么恐高,身临其境之下也觉得头皮发麻腿脚泛软。他再次确信,8州不是他能常待的地方。
不过……
仰头,维迪看了看那展翼盘旋的飞行器,又瞧了瞧身侧接应之人穿着的帅气作战服,目光带上些羡慕。
这可比在荼蘼城看斗兽酷多了!
8州驿馆因突如其来的炮弹袭击炸了锅,使馆内的人员纷纷从安全通道疏散。投掷炮弹制造恐慌的直升机明目张胆驶离航线,调转方向朝着荼蘼城而去。
荼蘼城内,被扣押在下层牢狱的卡莫斯并不知晓外界的消息早已横飞,‘卡莫斯少将’在突袭之中于驿馆大厦失踪。
困于禁闭室之内,卡莫斯竭力呼喊,却硬是叫不到一个能回应的声响。
“来人!放我出去!我要见霍岐!霍岐,你给我出来!”
“霍岐,你敢找人假扮联邦要员!总统和判院不会放过你的!”
铁链声不断晃动,身上得体的贵族服饰早已在被拖拽的过程中沾染上了灰尘,那精致打过的发丝也不再立挺,沾上污渍与泥垢,垮了型。
自从昏迷中醒来,卡莫斯便被束缚在了禁闭室的铁架之上,手脚绑缚上锁,唯独留他一张嘴不断呼喊。
脱去了贵族的仪态,喊到喉头冒火干痒难耐,也愣是无人会。卡莫斯何曾遭受过这样的委屈,便是身为落魄贵族那十几年,也没有尝到过这般苦头。
一室昏暗,没有窗子,光亮照不到内里,无一丝人气的环境将他的精神极力压缩。
头晕目眩,饥饿与干渴,将卡莫斯的傲气轻易消磨一空。
他嘶哑着声音不断晃动锁链,渴望着那紧锁的铁门能从外界被打开,哪怕是给他一捧水,一丝光亮,也好。
……但,依旧无人在意。
被卡莫斯不断念在嘴边的霍岐没心思会卡莫斯的叫嚣。
游慕的手术很顺利,受撞击后淤积在后脑的血块也被清除,两个芯片被金吉丝拿回住处拆解研究,而作为助手的乌拉回到下层的阿斯韦尔,只在固定的时间段来到城主住宅查看病人的恢复情况。
尽管依照乌拉的解释,游慕的身体需要静养恢复,术后会有一段较长的休眠期,但霍岐依旧不敢松懈,就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第492章 对赌世界二:锁青雀(26)
乌拉定时定点来为游慕的左眼和胸口的刀口换药,处完旧的药物和纱布之后,特意提醒。
“大人,来自医护的嘱托,您不妨去休息一段时间,眼下的青黑太重了。”
“病人还需要您的看顾,总不能,自己先病倒了。”
乌拉指了指霍岐稍显潦草的面色,留下几支能量供给液,转身离开。
关于乌拉的建议,霍岐不怎么乐意听取。游慕还没能苏醒,他睡不着,也不敢松懈。就这么守着,直到亲眼见到对方平安无事苏醒过来,他才能安心。
伸手拆开管中药剂倒入口中,霍岐依照这些能量液体补充着精神,起身从一侧取来温水,沾湿毛巾开始为游慕擦拭脸颊,润色稍显干燥的唇。
【我的识海,可真热闹。】
识海之内,属于游慕的意识苏醒。其中的白团金光各自盘踞一处,倒是丝毫不客气。
【是它非要跟着我来的!它可坏了!】天道久违的窝在游慕手边撒娇,背着一侧的法则金光小声告状。
并且朝着游慕挤眉弄眼,希望游慕像曾经制服它一般,用那些黑色丝线将法则也捆起来。
这是他冥思苦想冒出来的办法,还费力诓骗着将法则也骗了进来。
对赌协议中只说了法则不可以直接向游慕出手,又没规定游慕不能对付法则不是?
游慕伸手抚了抚白团子,一时无奈。
上次他分明被压的狼狈,险些折在里面,也不知天道是如何生出这种他能打得过法则的认知。
来到惩罚世界之初,他以为法则没有意识,只是如天道所说的那些条条框框。他曾利用来源于弋冥的气运身份,试图从规则之下获取漏洞,寻找到解救弋冥的突破口。
是他未能对法则有一个清醒的认知,加之最初法则并没有将注意力拉到这些惩罚世界之内,一世又一世的轮回连带着他都眷恋又沉溺,才会心甘情愿落入法则设下的圈套之中。
比起上上个世界那盛大炫目的金色华光,如今法则来的只是一个分身,且不说越级的屏障他很难突破,即便是能够反制,只是牵制一个来自法则本体内分化出的几万分之一的分身,这点反抗,微乎其微。
不过,法则入驻他的识海,为的应该不是同天道较真,对他进行干扰。
也许本意是为了……观察他。
观察一个异端,一个蝼蚁,无法被立刻碾死的缘由。
当游慕在端详法则那团数据组成的金光之时,法则也在审视着这个看似脆弱,却无法被他轻易打散的魂魄。
【为什么?】法则突然开口,与以往不同,用的是游慕可探知的言语。
【你记得,我的抹除效果,对你没有用。】
这是法则自从权威诞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挫败。
它不明白,一个初生的天道大胆到越跨越阶层威压与它叫板尚且不够,连一个小世界中生出魂核的运行程序也敢越级忤逆。
它不明白,那个自甘堕落的主角,为何会放弃原本为他预设好的坦途,哪怕自身毁灭也要破坏剧情与面前这个灵魂靠近。
分明这两个小世界中的低微物种,本该顺应剧情相互敌视,却一次次的跨过原定的平行线,交汇在一起。即便沦落到它织就的惩罚世界之内,也不曾悔改。
它不明白,为何眼前这个名为游慕的低等生灵,能够突破它抹除记忆的枷锁,拥有这般凝聚的魂体和意志。
【为什么?】法则再一次询问,金光似乎要穿透游慕的魂体,将他扫描彻底。
面对法则压过来的金光,天道明显警戒,立刻从游慕手边挣脱挡在他面前。
【没事。】
这金光没有攻击意图,法则也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游慕倒是没有天道的紧张态度,伸手将白团子捧起,任由法则窥探。
若是对方想要了解,他们未必能阻拦。
随它查看去吧……
这一局,善于测算的法则,应当很清楚结果了。
安抚着天道,游慕开口:
【大约是因为,我不想忘记。那些本就是我的记忆,你如何能抹去?】当然,也可能是基于他魂力内夹杂的那点,属于弋冥气运带给他的特权?
在的得到那些金光之力后,他确实要比一般的魂体看天际看的更真切。
尤其在同天道不断跨越小世界之后,那些属于天道的,属于法则的光芒与运作小世界的模式,他都能清晰窥探。
游慕垂头看着自己的手心。
天道误以为这是在看自己,连忙凑上脑袋蹭弄。
禁不住笑,游慕反手去抚摸。
天道的想法总是简单粗暴。也许它试图帮他抓捕法则的想法并非没有依据,比起最初,他的魂体在多次跨越世界之后变得更加浑厚而凝实。
但如今的他,依然无法同法则相较,那差距,是一条无法填平的鸿沟。
这鸿沟不仅由位阶造就,更多的,是时间。
法则诞生的太早,早到它的一切过于庞大且繁琐,那坚实的密网笼罩着每一个世界上每一寸土地……
【我不明白。】法则流光不断闪烁着,似乎在不停检索已有的知识库,去匹配和解游慕的言语,但结论是空。
它无法找到一个相似的指代,或者是一个或几个确切的替换词。
它不解。
同时,法则未曾忽视,它第一次用了‘我’这个称谓。
似乎有什么东西,流窜于金光之内,比之以往的冰冷,多了些不一样的感知。
但当下的法则无法清晰的探知。
【你当然不明白,你可以通过自身的力量获取所有人的记忆与回忆,但那都是别人的,不是你自己。】
关于个体的感知,游慕无法同身为一个广义组成体的法则诉说清楚。
而且,他并没有义务向一个试图铲除他和弋冥的庞然大物解释哲,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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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则像是一个逐渐自我完善的AI,一开始确实是没有意识的,而且法则并不认为蝼蚁足够撼动大树,它极力拥护规则,铲除异端是为了完善自身,它希望凝实自己无形且庞大的身躯。
在它的运行程序中,只有遵守规则,才能不断壮大。法则其实是从与天道和游慕的对垒中逐渐生出意识的,在遇到疑惑之时,它开始动用自己的思考检索能力。
第493章 对赌世界二:锁青雀(27)
法则知晓的太多,反而容易被这些微不足道的、人人皆知道的概念绕进去。
回复游慕的,是一阵沉默。
法则不再开口,纠结于这个于它来说再渺小不过的问题,不断思索着,反复分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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