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捷不理解,但他也不想强人所难,便留了电话,点头告别。
第二天被电话铃声吵醒,闭着眼睛直接接起来,被那边听似平静的问候给惊醒了:
“最后一天,你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啊靳捷!”
糟!他忘了!不过……
靳捷硬着头皮问:“这单我不做了行吗?那晚发生了很多……”
“你小子是活腻了吗?”孔乐打断他,语气比之前严肃得多:
“聚福堂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这单要是搞砸了,我都自身难保!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是马上起床给我去布阵,达到我之前说的目的即可,如果做不到,建议你的第二条路是,马上买张飞机票出国从此再也不要回来……不过东南亚地区也不保险,你得飞远点儿!”
靳捷立马收拾东西出发去废弃工厂。
其实他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如果不是因为小黑突然的离开,和所说的话……靳捷头痛,算了,既然居邵开都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那他怎么选择怎么做,那人也不会回来管他了。
邵姐说得对,他们在一起,也不过是靳捷连累居邵开罢了。
想清楚以后,靳捷反而没什么所谓了,除了觉得,连小黑最后的要求,他也没有做到……
到了地方也不管天还大亮,直接开始布置。
忙到一半,又有人过来打断他,抬头一看,正是昨晚那两位。
靳捷继续低下头,手也没停:“现在没空和你们聊天,等我做完这一单再说,你们让让好吗?”
“靳捷,你在做什么?”
“晚点再说。”
“这片发生过命案一直未结案你知道吗?我感觉你在毁尸灭迹。”
“那些案子都发生好久了,我什么都不做他们也破不了案,关我什么事?”
“你什么都不做,破不了案那是他们的问题,你做了以后,破不了案就会变成你的问题。”
“……这会儿没空听你上哲学课啊哥,就让我搞完这单了事吧!”
一人还想说什么,被另一人给拦住了。
靳捷见他们摇摇头叹着气走了。加快手里的动作。今日没有雨水,按那夜计划直接干就好了。
为免其他不可预料因素,靳捷还还加了个锢阵的符。
天黑下来,靳捷干完以后直接开车去聚福堂。
把借来的车钥匙放孔乐面前:“做完了,车停在露天停车场。后面不用再给单我了,移动电话要还你们吗?”
孔乐抬头,眼神穿过缭绕的烟雾与靳捷对视,目光意味深长:
“好,不用还了。客户找的第三方验收完了以后,款项会打到之前给你的银行卡上。”见靳捷舒了口气,又道:“如果想赚钱,欢迎你随时回来。后会有期。”
别了吧,靳捷心想。
把钱放到大熊面前时,刚好是那天答应的一周。
只是都一周了,大熊脸上还有未痊愈的伤。
靳捷有些过意不去:“哥,你之前怎么不直接说呢?”
“我说了啊~是你不当回事!算啦~出来混哪有不挨揍的,别往心里去。倒是你,怎么又添新伤?你不是看风水的吗?”
大熊指的是饭庄那晚,靳捷挨那一巴掌被虎牙戳破的嘴角,身上的淤青他还没看到呢。
靳捷一听更郁闷了:“是啊,明明只想看风水,谁知道动不动就是武打戏,竟然这么多战斗场面。”
“不是武打,是挨打。” 大熊不留情面地纠正他,又问:“债还清了,接下来要重振姑安观了吗?”
靳捷还没想到这,但下意识摇头:“没想好,但要准备找工作了吧。”
大熊不解:“……费这么大劲,结果要去做打工仔?那你非要保下姑安观是图啥?”
“神经!那是我的家!”
一个小女生走过来:“熊哥,现金点完了,加上之前陆陆续续还的,姑安观这笔已经全部结清了……喏,这是之前的协议和收据。”
靳捷接过单据,意外的平静,并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大熊拍拍他的肩膀:“厉害咯!这大半年收获良多吧,两百万的赚钱经验,你熊哥我都没这本事。”
不。靳捷心想。什么收获,我只知道我失去了一个……不,两个人。
五菱宏光也还回来了,靳捷把车开回家。
下过雨,空气中的水汽储存了林间树木的味道,一进观里,是浓郁熟悉的松针气息,这事只有春天才有的。
靳捷深深吸气。
还是没有感觉被家的味道充实。
如果没有带过居邵开来这里,或许此次回来,也不会觉得那么孤单。
点燃的线香顶端,丝丝烟雾上升没一会,便被湿重的空气压得四逸斜出。
靳捷在蒲团上打坐,看着那流云,出神。
一会想的是,每一次与居邵开的争吵,一会想的又是,小时候师傅叫他背论语。
小时候他背不出来,师傅问他为什么。
小靳捷便说,他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君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对“君子”要求那么多?
师伯哈哈笑,倒并不骂他,只说明天接着抽背,背不出来就罚扫地。
师傅也说,先背下来,以后自然就会懂了。
靳捷内心惶然,居邵开也没有骂他,但字字句句似乎都是对他的失望。
如果师傅还在,也会对他失望吗?即使保住了姑安观,是否也已经变质了?
在赚钱的过程中,是否有过于心有愧的时刻。
答案是有。
九牙,珊珊,半环别墅,还有这单,充满了疑点而无心探究。
靳捷不是会陷在自责纠结里的人,果断地起身收拾一下,拿出工具。
分别起势看盘。
给九牙那个短命的亲戚,和半环别墅的冤魂做了安魂诵。
又看珊珊目前暂无大碍。原先加在阿荣红绳上的力已感受不到,看来要么阿荣自行丢弃了,要么能量已消散。又给珊珊加了个风池阵,希望能化小人,把恋爱脑转成事业心,保住家财。
做完这一切,天又蒙蒙亮起了。
靳捷松懈心力,整个人都迷糊了,回房里直接睡了个天昏地暗。
醒来时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缓了缓神,想起在自己家,自己的床上,由衷感觉稍微松快了一些。
翻了个身,第一次觉得这床有点大、有点空,想起上次还是冬天,和小黑俩人缠在一起保暖。
召唤大使:“能根据玉佩感觉小黑在哪吗?”
第 64 章
大使约莫在尝试感应玉佩,半晌才犹犹豫豫出声:“……昨天,在双沟的时候,还能感觉人在双沟市,现在感应不到,可能因为跨市了。”
靳捷不死心:“所以如果在同一片区域的话,可以定位到具体地点吗?”
大使也没试过:“嗯……要回去以后试试才知道。”
现在没有了债务的压力,即使答应了邵姐,靳捷也反悔了。
他觉得还是应该去找居邵开。既然现在已经还完钱,和大熊、和聚福堂都没有关系了,以后应该也不会连累到小黑什么了。他们完全可以过回普通人的生活了……除非,居总真的想去外地创业……那靳捷也可以跟他去!
打定主意,靳捷暗暗决定,待返回双沟,就循着玉佩定位去找居邵开,试着挽回。
只是刚一回枫雅居,就看到蹲在楼下的两个人。
靳捷做了个“停”的手势,阻止两人靠近的脚步:“我今天有别的事,暂时没空跟你们聊天。”说着也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就转身跑上楼。
钥匙一插进门锁里,就感觉不对劲。
锁芯并没有卡在门闩里,这门是虚掩上的。靳捷心中警铃大作,不可能是居邵开,他长年独居的习惯是到家就把门恨不得反锁三道保险,那会是谁,撬开了门?
靳捷侧回身站立,一手用力把门推开,就见一阵厉风袭来。如果正面朝门站着,这会儿已经被击中了。真是因为侧身,那红缨枪打了个空。
啧,早知道就应该劝小黑把这东西给扔了。
靳捷右手一把抓住横出眼前一大截的枪杆,向右往外猛地拉出去,顺势一个高抬腿,击中跟着枪杆被拉出来的人,那人腹部被膝盖击中后,控制不住惯性,“咣当”一声,一头撞在了对门邻居的铁门上。
谁知后面还有一人,紧随其后冲了出来,一肘击中靳捷面门,感觉鼻血和眼泪同时飚出来时,身体也不受控地往后方楼梯倒下。
完了,靳捷只来得及想,这后脑勺着地,怕是要摔死。
身体向后仰倒几乎180°时,靳捷感觉被人接住了。
原来是刚才楼下那两人。
一人稳住重心,用胸膛托住了靳捷,及时避免人直接向后倒下。
另一人则从侧面直冲上楼梯,要去制服不知哪来的入户贼。屋里一时传来乒乒乓乓打斗的声音。
靳捷站稳身体后,和救兵一起,把刚才撞邻居门上晕过去的那一个拖回屋里,靳快捷方式直去阳台,拿了一节偶尔上天台晒被子用的晾衣绳,把这个捆住了手脚。
再看那两人,也把另外一个小贼给摁在了地上,同样五花大绑扎成个粽子。
靳捷第一反应便去看书柜,那里面有从聚福堂带回来的礼盒,果然,玉佩已经不在盒子里。返回客厅审问还清醒的那个:
“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报警?”
地上那个粽子自嘲般地笑:“报警?报什么警……我这顶多算私闯民宅。”
靳捷直接上手在二人身上摸了个遍,口袋暗袋里都没有那枚玉。
忍不住皱眉问:“你们不是来偷玉佩的吗?”
那人十分年轻,看起来倒有些像学生:“是啊,但没找到。”
“那我玉呢?”靳捷把空盒子拿出来,还翻过来倒了倒,什么也没有。
那人愣了一秒,忽然急了起来:“我靠,你别诬赖我!我们撬锁进来三分钟你就回来了,什么都还没找到!”
刚蹲楼下的两人凑靳捷耳朵边小声说:“这俩人上楼,我好像有点印象,确实在你回来前没几分钟。”
靳捷对这两人忽然没那么信任了。
但仍然对这地上粽子发问:“谁叫你来我家偷东西的,没偷到就不犯法了吗?我坚持说东西丢了你们以外不用在里面住上一段时间等调查?到底懂不懂法就敢来干这种事!你!是不是艺术学院的!”
见那人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了僵,看来是猜对了。
靳捷想起自己还有数据,回身去书柜找出那一迭,朝人抖了抖:“你们艺术学院的教职工档案我都有呢!你是自己说还是等我找出来以后报警?这么想在档案上留底哈?”
刚才晕过去那个这会醒了过来,似是听到了,迷迷糊糊说:“别!我还要考公呢!”
另一个这才道:“说了就放我们走吗?”
靳捷鼻血虽然止住了,但还是隐隐作痛,此时低头瞥见胸前衣服上的红色血渍,不耐烦到达了顶点。
一把把档案扔人身上,喝道:“别废话!在这不说咱们就去派出所说!”
“是前年毕业了的师兄!我们俩的乐器之前是他赞助的,昨天喝酒的时候他忽然说起,他有个鱼形玉佩被你偷了,但没有证据,所以不能报警。要是能偷出来就好了。我们俩一寻思,一直想找机会感谢这个师兄,所以就自告奋勇……然后他就给了我们,你住的这个地址……”
想起那杆红缨枪,真是就地取材,看来确实不算有备而来。
“学音乐的还会撬锁,真行啊?”靳捷把档案放在那人面前,一页页翻给他指认:“是哪一个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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