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小丁听到描述也是一愣,但他只说了句“等等”,就似乎在那边跟人讨论起来。
等了三五分钟的样子,靳捷听到那边一边嘟囔着“还有这种操作?”一边又回来了:
“我刚问了下,嗐,我之前都不知道!是这样的,你入职的确实是咱们单位,不用担心。王大智入职的那个呢,也是咱们单位,但是另一种性质的,你就理解为外包的关系吧。
他所在的单位是服务咱们单位的子公司,你有编制,他没有。但他们各种运营会更灵活,所以他工资会比你高,当然了,某种程度上可能也比你累,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干!”
靳捷不由自主重复了一遍,小丁刚才的话:“还有这种操作?”
“是嘛! 我也这么说,还是我在机关太轻松了,没有对接的关系,听说其他部门跟子公司就有对接,可能还会一起做项目。”
“你们单位也太复杂了吧!”靳捷吐槽。
“不,现在是咱们单位了,你也是其中一员。复杂归复杂,但跟咱们没关系啊,领导才需要管理这么复杂的单位,你我这种小喽啰,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好啦!别想那么多。”
挂上电话,靳捷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王大智说,听起来好像问题不大,但解释起来怎么还出现了阶级差别呢!还不如不解释。
反正也不用担心王大智被卖了,靳捷干脆不再找他。
周一去找论文导师,靳捷的毕业论文终于也定稿完事,听说接下来的答辩基本就是走个流程,评审人都是几个导师互相评,为了和谐的工作关系,也不会刁难彼此带的学生。
靳捷走出教学楼的时候,久违地感受到放松。
飞飞早就找好了工作,瑶子上周也收到了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黄毛虽然还没定,但其实只是拿着几个OFFER还在比较,靳捷一边往图书馆去还书,一边想着可以约他们吃饭了,毕竟等他开始实习,就像上班一样没什么时间了。
下雨打着伞,靳捷一直低头看路,直到发现前方出现两双鞋子,在自己面前停驻。抬起头伞挪开,才发现对面站着一男一女衣着正式面色严肃:
“靳捷是吧?我们有个事想你配合调查。”
对方拿出证件在面前晃了一下,若是之前可能还摸不着头脑,但见过的工作证版式,靳捷一眼就认出这是合作社的人。
靳捷带着二人走到图书馆的檐廊下,收起雨伞疑惑地问:“什么事?”
男性面颊凹陷,不修边幅的胡茬拉拉杂杂布满了整个下颌,看起来像是熬了几个大夜的憔悴模样,但眼神清亮犀利,盯着靳捷问:“二月下旬,你去旧电池厂做了什么?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是那单,但不知道他们想问什么。
靳捷想着以后都是同事了,坦言道:“聚福堂找我去布阵,我在那边布了个障眼法,还做了一处化煞,不过遇到些意外,还和三只巨狗交手了,您想问具体哪件事?”
大概是没料到靳捷这么轻易就全部交代了,对方一愣过后便是眉头紧锁,似乎在想要从哪问起。
女性一头披肩直发,光裸的额头微微呈现出三道横纹,身材削瘦,但出口的声音中气十足:
“你知道旧电池厂发生过命案还没结案吗?做障眼阵法影响后续查案,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你与命案有关,能以破坏现场阻碍调查为由,带你回去问话。”
靳捷心跳快了起来:“我所了解到的命案,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么多年一直悬而未决没有什么线索,难道那块地方就永远不能动了吗?而且是地产方找的聚福堂做法,我只是执行下线……”
男人打断他,似乎在压抑着情绪,声线绷得很紧:“这中间的关系我们会另查,但你所说的每句话都有可能成为证言,现在就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第 70 章
“等一下!”靳捷听到说要被带走,莫名慌乱起来,试图还原事情因果关系:“你们又是受谁所托?为什么之前不查,现在专门来查我?”
“我们没有义务跟你解释。”
电光火石间,靳捷脑中想起来闻组长曾经的话,赶紧自报身份:“这中间有误会!前辈,我是即将入职的合作社新人,我是想配合你们调查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坦诚跟你们如实都说,但你们……”
“什么?”对方果然注意力被新人转移了。
当着靳捷的面就掏出移动电话来打出去:“我调查科赵宇锋,帮我核实一下,今年入职的新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叫靳捷的,双沟大学……什么?草!……什么?我还要带他?!谁报的?……哦,好的,谢谢,再见。”
挂完电话转脸,阴恻恻地开口,质问另一个,光是旁听就面色已经开始尴尬的人:“王凤芝!你去申请了实习生,结果都不知道实习生就是靳捷?”
这位姐也是硬着头皮解释:“我真不知道,他们只跟我说一男一女两个人周四报道,没说具体名字……”
看到“唰”地转向自己的两道视线,靳捷规规矩矩装怂:“锋哥好,芝姐好,我还没收到人力具体通知,只知道要去实习,不知道是跟着您二位呢。”
赵宇锋仰天长叹:“唉!水逆啊最近!”
靳捷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就让人叹气了,赶紧表态:
“关于电池厂这件事,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希望能帮到两位前辈。但我真的……当时只是为了挣钱还债,所以接了聚福堂派的单,他们派单也不说前因后果,只交代具体要做的事情……我就,照做了……”
他又想起小黑说的话,感觉现在发生的,似乎都在居总预判中了,只是当时身陷其中。即使重来一遍,靳捷也未必能跳出来依小黑所言,不与孔乐他们打交道。
芝姐忖度了一下:“看来聚福堂做这种生意,就是为了逃脱干系,所以专门发展零散的下线接单,尤其是……”她看向靳捷,“这种,不清楚底细又没什么经验的新人。”
“最讨厌这种小白了!”赵宇锋毫不掩饰他的烦闷:“就因为‘没有经验’四个字就可以不用负责任!那到底谁来负责!你做个障眼法,没人发现,就不会再出事了吗?只会让人看不到危险,催化新的问题出现!就因为你们这些!懂点雕虫小技就要拿出来现的人,这世界要多出多少问题!”
又转身和王凤芝吐槽:“人力部现在都是些什么货色在管?连政审都不做了吗,这种正邪不分没有觉悟的人招进来确定不会添乱?”
没等王凤芝安抚,赵宇锋又转身指着靳捷:“你年轻,不懂事,好!我不管你以前都干了些什么,以后要在单位里要挂我们调查科的实习经验,我对你就一个要求,做任何事情,搞清楚前因后果!”
食指点了点靳捷心脏的位置:“问心无愧!”
看得出这人已经不想在靳捷身上浪费时间。交代周四报道再说,便要离去。
靳捷赶紧挽留:“我学校这边的事也差不多忙完了,需要我的话,随时可以开始实习,不一定非要等到周四。”虽然挨了一顿骂,但他觉得骂的也不是毫无道理,更何况,他还想讨好大神套点信息出来呢。
赵宇锋看了王凤芝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这位芝姐大概已经习惯此人秉性:“叫你周四报道就周四报道,听话,不要讨价还价。” 说罢和靳捷互相留了个电话号码,便撑开伞追了出去。
靳捷看过去,两人深色的背影在这山间浓墨般的云雨里,很快溶入其中消失痕迹。但莫名让靳捷生出难言的心情。赵宇锋浑身气质自带光芒,仿佛这是两个公严的正义使者,在世间为怨灵奔走。
想起A J男当时声讨他的话,忽然有点能理解了。
或许,有能力的人,确实应该多做些什么。
靳捷心情沮丧了起来。
还完书,撑着伞,又在后面的山路上散心。
真是冤家路窄,离艺术学院还有几百米,就看到A J男从楼里冲出来,仰头看了看天,又冲回楼里去。
好好好,靳捷想,你没伞就别出来,等我走过去了再出来。
不料他快步想要经过小白楼时,这人直接冲到了他伞下:“同学!带我一截!”
眼神对上面面相觑。
靳捷硬生生扭头:“我不回宿舍。”
“哦。”陆然看起来也不想理他,转身准备再跑回去,忽然记忆回笼,又转头揪住靳捷:“艺术学院事情解决了吗?钥匙还回来了吗?”
啧,还有这茬事,都忙忘了。
靳捷面无表情:“没查出来,我这就还你吧。”说着一起往小白楼走去。
掏掏书包,把当时院长给他的都掏出来给陆然,反正他在学校也待不了几天了。
但看到了一直放在包里的档案,想了想,靳捷翻到那两个粽子的页面,都是学音乐的说不定认识:“这俩人你熟吗?”
陆然瞅了眼:“知道,不熟。”
“听说你们有个已经毕业的学长叫王勇,跟这俩走得比较近,但接头的地方一般在下面有个酒吧,你知道具体是哪家吗?”
陆然拿了钥匙正准备上楼,听到这话又折返,掏出手机翻了翻,给靳捷看:“有可能是这家‘YOUNG’,我不太跟班里人来往,但经常见他们聊天说去这家,报学长名字有打折。”
靳捷发现,这是他们系的群聊记录,大为震惊:“你这什么手机,竟然可以上Q?”
陆然淡淡收回手机:“最新款,我们有钱人就是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嘛。”
靳捷有点窘,看来是上次背后吐槽被人给听见了。
好歹正经的第一桶金是从这人身上赚的,靳捷也觉得陆家人挺好的,便真心实意对陆然说:“我后面要开始实习,可能不怎么在学校了,不过如果有机会,还是会继续查艺术学院的事,之前我说的话,如果让你不舒服了,我道歉,还是很感谢你几次帮我。”
陆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上楼去。
靳捷在原地,发现之前的保安也没了,觉得很多事就这样,莫名其妙没下文了。在陆然角度看来,自己的确不靠谱,当时还在人家院长办公室里信誓旦旦。结果啥也没干。
想到这,靳捷决定晚上就去酒吧看看。
一进去,视线就被一个在小舞台上扭腰的纤瘦男生吸引了。靳捷几乎是凭借本能辨别出,这就是那个厕所里搞电吉他男的外国受。
除了舞台区域有灯,其他区域着实黑不溜秋。
靳捷摸去吧台边,眯眼打量了一会在收拾吧台的人,看着不像饭庄那晚的几个,便主动打招呼要了杯酒。那人竖起手指,表示收到,递酒过来的时候问靳捷:“第一次来吗?”
靳捷谢了对方,没回答问题,状似不经意地提起:“看到王勇了吗?”
“没见人,今天不一定过来。”说完,那人才反应过来追问一句:“你也艺术学院的吗?不像啊。”
靳捷一直盯着舞台上那人,此时看他停止了动作往下走,靳捷喝了一大口酒跟调酒师说:“看到个熟人,我过去一下。”便跟了过去。
那人要去厕所的。
见这里的厕所是单间,靳捷便紧跟其后进了单间,反手锁上门。
对方惊吓地转身,看着靳捷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口音生涩:“你干嘛?”
不仅高频的声线像,对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也扑鼻而来。但靳捷还是得先核实身份,大脑搜索了一下电吉他的名字,便问:“你就是阿峰的对象?”
听到阿峰的名字,对方脸色骤变,但大概意识到不对劲,又用东南亚学生特有的语调反问:“你是谁啊?”
“我是靳捷。”靳捷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对方的反应。
只见对方整个人忽然变小,靳捷赶紧催动山鬼,在对方要从他脚边溜走之际,用金色光束缚住对方。
弯腰抓起来发现,竟然是一只小猴子,大大的圆眼还怪可爱的。
“还能说话吗?”
对方吱哇叫了两声,大概在表示愤怒,又开始说话:“我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把阿峰弄失忆以后,我就跟他们断绝来往了!”
“我把你放开,我们好好聊聊行不行?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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