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我憋着难受!”最后挣扎一下吧, 跟在他身边就跟上刑似的, 早知道她就应该装病不来。
“看着少爷, 不许她乱跑。”到底是不忍心看着她这样, 闻远心软了, “要是看不好少爷,就打断你的腿。”这话不单是说给下人听的,更是说给这兔崽子听的。
闻祈那颓败的神情立刻鲜活起来, 她一脸的雀跃, “谢谢爹, 谢谢爹!我保证乖乖的,不闯祸。”然后,阵风似的从他身边跑开了。
闻远看着她远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是他对不起这孩子啊!
“要寸步不离的跟着王妃。”龙一叮嘱这梅香和竹香,若不是她一个“大男人”没有办法去后园,她也不想柳枝离开她的视线。
“是。”梅香和竹香恭敬的应道。
“你们二人将王妃护好,万不能让人欺负了她。”这样的场面宴会,柳枝从来没有参加过,龙一不免担心起来。
“行了,说的好好想要去战场似的。”柳枝看着这样一脸紧张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如今她身份在这呢,就是有些人看不起她,也不敢拿到明面上来。
“我这不是担心嘛!”她也觉得她反应过度,可她就是放心不下。
“后园都是女眷,你安心啦。”柳枝那闪闪亮亮的小眼神,看的某人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龙一心道:都是女眷怎了?坏人可不分性别。
龙一没说话,眼神略过梅香和竹香二人,两人意会微微点头。之后,触这眉头,看着人向后园走去了。
她以前做任务的时候,类似这样的场合她参加过很多次,却没有一次让她觉得这么无趣的。是啊,有什么意思,她家小柳枝又没在她身边。她真是越来也不喜欢这样的交际了,跟这些人有什么好交际的。
想了想,她去了人少的地方,喂鱼玩都比跟这些人“演戏”来的自在。
“王妃,您是要去茶亭做做,还是四处逛逛。”竹香问道。
茶亭那边可以饮茶,各府上来的夫人小姐都大都聚在那一处闲聊家常。柳枝想了想,她又不是这京城贵妇圈里的人,跟她们这些人哪里能聊到来呢。
“四处走走吧。”似又想到什么,又问道:“这后园有什么禁止吗?”
“王妃,这庆丰园本就是用来举办庆典、诗会这样大场合的地方,无一处不是对外开放的。”梅香回道。
“是啊,那就走走吧。”柳枝心想,若不是怕她家那小“吞金兽”在人家的宴会上“发威”,她真想带着孩子过来,这样她就不会无聊了。
原本柳枝就是独来独往的个性,她以前在村里被孤立的时候,养成了那样的性格。孤独久了,她也喜欢热闹,只是不是喜欢说有场合的热闹。跟秦家人相聚,她是欢喜的,因为秦家人给与了她亲人的温暖。
除之外,她根本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她会感觉不自在;也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费脑子的闲聊,因为她总要思考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斟酌什么样的话该从她口中说出。
柳枝走累了,找了一个建在湖边的小亭子中休息,坐在亭中还能看到湖里的小鱼。
湖是人工开凿,不大,也不算方正。东面、南面几颗垂柳,些许的枝条垂在湖面上,些许枝条沁入到手中;西面是高低错落的假山石,假山石后面是一条竹林小路。
此处的幽静,恰恰能安抚柳枝那思念某人的心。明明知道那人就在前园,离她不远;可问什么她就这么想她呢?
柳枝沉静,梅香和竹香更是不敢打扰这样画面。两人对视一眼,显示再说“看看,王妃这般郁郁的样子,分明就是想王爷了。”
“宝珠,宝珠你慢点——”
竹林中的声响惊扰湖中的鱼儿“噌”的一下躲到了石缝中,也惊醒了走神的柳枝。
“婆子我是走不动了,宝珠你去将三小姐请过来,我就在这亭子里等着。”说话的人喘了喘气,继续说道;“人前不许慌张,找到三小姐就将人请到此处。记住,切莫让人看出端倪来。”
“我看就是三房四房使的坏!”小丫头气得直跺脚,“我去找小姐。”说着,竹林处起了“沙沙”声又消散了,“哒哒哒”的脚步声也越来也远。
婆子从假山石后绕道前面,抬头一看,凉亭中已经有人在了——一位年轻的夫人和两个婢女,她手里端着东西,踌躇不前。
今天来着后园的夫人都是有身份的,她一个下人实在不好走近,可她又不能不在这等人,十分难为,怕自己的行为给薛家落了个礼数不周的印象。
她上前两步,没敢走进凉亭,行了一礼,“老奴不知贵人在这里歇息,惊扰了贵人。”
“无碍的。”柳枝的声音就像温煦的风飘进了婆子的耳朵,让她觉得人如其声,这位夫人应该是个温润的性子,不会与她为难。
柳枝看她脸色发白,额间大汗,不忍心她摇晃的站着,吩咐道:“梅香,你去扶她亭中休息一下吧。”
梅香领命去请人,婆子不好退拒,跟着梅香进了凉亭;但也不敢与贵人同坐,拘谨的站在庭中一角,吃力的捧着托盘。
托盘被锦布盖着,不知里面是何物件,不过想来是重要的东西吧。
梅香看这个老婆婆摇晃的样子,就怕她体力不支,再有个好歹,虚扶了她一下,“婆婆端着盘子辛苦,不如放置在这石桌上。”
“这……”婆子有些犹豫,可是她双臂发抖,实在端不住了,“老奴谢贵人。”说着,将托盘放到了石桌至上。
柳枝是想带着人离开,好给这位婆婆让出地方。可是,如此带人离开,似乎又有些失礼。
一时间凉亭中陷入了沉默,柳枝不知该不该问些什么,那婆子拘谨中带着七分焦急。
“吧嗒”一声,盖在托盘上的锦布掉落下来,露出了里面东西,原来是一套妇人穿的华服。
婆子将锦布捡了起来,却也没再将衣服盖住,想必是因为锦布沾了灰土,怕弄脏了衣服。
柳枝再看那托盘上衣服时,却发现了那衣服似有损坏,联系起方才听到的只言片语,觉察到是有人蓄意损坏这衣服的。
这衣服从衣料到绣工都是极好的,可惜了!
正当柳枝为这衣裳惋惜的时候,宝珠带着三小姐来到了凉亭。两人额间滲着汗珠,想来也是急走过来的。
李婆婆见到三小姐,一脸内疚的说道:“老奴一时不察,没看好夫人拜寿要穿的衣裳。”她欲言又止,这凉亭中还有他人,她不好多说什么。
李婆婆口中的“夫人”正是薛俭的妻子,三日前去了皇觉寺为家中老太爷抄经祈福,这会儿还在回来的路上,这衣裳就是为她准备的。
早知如此,她就应该将衣服送至皇觉寺,也就不会有此麻烦了。她是万万没想到,有人会在这节骨眼上对衣裳动手脚。
这如何是好,眼下夫人就要回来了,可这衣服是穿不了了!
李婆婆口中的三小姐就是闻祈的未婚妻,薛家大房的女儿,薛阳。
薛阳见亭中有外人,先是对柳枝行了一礼,“薛阳见过夫人,打扰到夫人赏景了。”
柳枝看薛阳娴静知礼,有几分好感,也客客气气说道:“没有打扰,倒是我们在这耽误你们了。”原本柳枝想借此带着人离开,可又觉得这姑娘挺和她眼缘的,有心结交,况且她也其他的想法,“听这位婆婆说,这衣裳似有损坏,不知能否借我一看?说不定能帮上一二。”柳枝方才就撇过一眼,零星的看到了几处破处,似被什么啃坏的。
“李婆婆拿去给夫人看看吧。”薛阳不是什么扭捏之人,既然此事被这位夫人赶上,她再多避讳也是无用。而且,她看眼前这位夫人温温柔柔,眼神清澈,不像是心思深沉之人。
李婆婆将衣服发给了柳枝,柳枝粗看了一会,问道:“是否只有交领和右衽这几处损坏?”
“老奴已经检查过了,只发现了这几处。”若不是她觉察不对,急忙去了放着衣服的屋子,还不知这衣服被毁成什么样子呢。可惜,她没堵到那人,让他从后窗逃走了。
柳枝看着这衣服的纹样和颜色,心里有了补救的办法,但是她还是要争得主家的同意才行。
“若只有这几处,我倒是有法子补救,不知薛三小姐可信得过我?”不是柳枝过度自信,她这些年跟着阿娘学刺绣,已经尽得她的真传了,修补这点损伤她是手到擒来。
第125章 薛家寿宴(三)
那主仆三人一听, 顿时一喜。
李婆婆更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贵人有何办法?”
衣服和头面都是一早准备的,若是这衣服穿不得了, 头面也要跟着换,可时间上有那来得及准备呢。李婆婆原本心急如焚, 如今有了转机, 她哪里能不激动。
她跟在夫人身边这么些年,薛府里那些内斗她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她主子本就不是个爱争得性子, 这么多年都是能忍则忍。可惜,有些人就是得寸进尺, 变本加厉, 竟想着在老太爷的寿宴上给大房难看。
“若时间来得及,我在这些损坏处绣上一束红梅, 倒也和这衣裳映衬, 不会让人发觉此处是修补过的。不知宴会何时开始?”柳枝出门的时候带了一个小针线包, 可是若是修补这衣裳却是不够用的。
“约莫还有两个时辰,时间可来得及?”薛阳上前一步, 殷切的眼神看向柳枝。
时间上也算可以, 但柳枝也不敢托大, 思量片刻, 说道:“薛三小姐可做两手准备, 一边寻替换的衣裳, 而我这边尽量在宴会前补好衣服,——可有安静的屋舍,我将需要的丝线和用具写下来, 你赶紧差人去锦绣坊购置回来。”
薛阳看着这夫人不慌不忙的帮她出主意, 她心里那一丝焦急竟然被抚平了。她没想到, 她那些叔父竟然敢在太爷的寿宴上作妖。薛家闹了笑话,他们就能置身事外?
“夫人随我来吧。”
龙一坐在水榭的围栏上喂鱼,那些锦鲤被她撒出去的鱼食溜得团团转。
人多的地方她不去,那些想趁机攀关系的,又不敢贸然过来打扰,难道在这样的场合里有清净的时候。
“顺子,你说这池子里得鱼卖不卖?”她看上一个条个头很大的黑锦鲤,在一众锦鲤中最为显眼,个头大但是笨死了,半天也没抢到一口鱼食。
“王爷,您瞧上哪个,我去找庆丰园的管事问问去。”顺子看了半天,他家王爷说是喂鱼,其实就是逗弄那条“傻大个”。
“就那个!”龙一指了指,顺子一看果然就是那条黑锦鲤。“嗯……再给他配两个媳妇,就那两条金色的。”顺子跟着龙一的指向看了看,他家王爷的眼光真好,那两条金色的锦鲤也是挺好看的。只是他家王爷也太厉害了,看一眼连鱼的公母都能判断。
顺子跑去找管事,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个“小猴子”。
“大哥,你可让我好找!”看到龙一后,她三步并两步的跑到跟前,“我还以为你在西园,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就在那玩了几把投壶,输了我十两银子。”
闻家的三公子,啥时候在乎那区区十两银子了?
龙一看着她,调侃道:“十两银子,你看你割肉的样!”
“那是钱的问题吗!”闻祈的样子比深闺怨妇的怨气还重,“一群废物还说小爷是‘废物’,也不看看自个儿都是什么熊样,——我那是技术不行吗?我就是点背!”谁让她是满京城人都知道的纨绔呢。
“你爹就么放心你满院子溜达,没把你栓裤腰带上?”龙一“毫无人性”的从逗弄“傻大个”改成了“闻小猴”。话是没明说,但是意思闻祈是听懂了。
闻祈耷拉个脑袋,一脚踩在围栏上,蔫蔫的说道:“薛家老太爷的寿宴,我哪有胆子闹啊!不然,就刚才那帮废物……”她哪能忍气吞声,任人欺负。这京城里谁人不知她是有名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小纨绔,她爹收拾她的时候确实也没手软过,可她是吓大的吗?那帮孙子,若不是在薛家寿宴上,她能轻易的放过他们!
她还没混账到在这样的场合上胡闹,且不说她爹在,就是她爹不来,她也不敢造次。她这未婚妻“来”的突然,但已成事实,她就算她心不甘情不愿,她跟薛家的三小姐也是定了亲的。她要是真闯了祸,可就是落了她岳丈一家的脸。她还没蠢到让外人看笑话,何况是在薛家老太爷的寿宴上。
平时她闯祸,最多是被打到屁股开花;若是今天她犯浑,闻祈估计她她得掉层皮。
所以,她忍了那群王八羔子。
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仇她早晚得报了!
“看见你那未婚妻了没?”这段时间,她让许正收集了薛家的资料,上至薛家这个老太爷,下至到闻祈她未婚妻这代的,她都看了个遍。
薛家啊……也挺有意思的。
不得不说,闻家这个准儿媳妇还真是不错,薛家孙子辈最出色的孩子就是她这个未婚妻。终究是个女子,薛家绝不可能让她来掌家。
真是太可惜了!
“她又没来前园,我上哪看见她。”原本她来参加寿宴最大的目的,就是看看未来媳妇长什么样,谁料到她未婚妻是那个占她便宜的“女流氓”呢。
有些“过节”也好,总能让她“理直气壮”的跟她冷战。不然,真到了洞房花烛,她拿什么跟她“洞”去。
“多好的机会,跟她孤男寡女……”还没等龙一说完就被闻祈急急打断了,她面色有些泛红,“可别说了,好像本公子多下流似的。”
“多加深加深了解,省的婚后生活不和谐。”听着像正常话,可闻祈就是觉得不对味,她这大哥说的不像是表面的意思。
再说,不和谐好啊,她要的就是不和谐。要是和谐了,她不就露馅了吗!
一想到她竟然英年早婚,她还没在“花丛”中浪荡够呢,就要收心做个“良人”,她就觉得全身肉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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