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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是人间的龙(玄幻灵异)——画眉郎

时间:2025-01-16 10:59:48  作者:画眉郎
  墨观至微微摇头,并未作声。他在心中默数两秒,再次松开按钮。手电筒重新亮了起来。如此反复几次,手电筒的光束有节奏地明明灭灭。
  那头的人瞧见,咦了一声,也持着手电筒朝几人走来。略显拖沓乏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模糊的身影慢慢浮现。
  “你们是谁呀?怎么从村子后头过来的?”
  墨观至分辨出声音,脸上一松,开口时声音不自觉带上几分笑意。
  “贺阿公,是我——”
  身影越靠近越清晰,正是贺老汉。
  贺老汉没听清,皱着眉头往前又走了几步,直至来到光束范围,这才看见墨观至的模样,哎呀哎呀地笑开了。
  “我就说怎么会有贼胆子那么大,还故意暴露自己呢,就想着来看看是不是什么外来的人迷路了。阿墨啊,你怎么来了?过来玩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我好接你去。”
  墨观至伸手去扶贺老汉。
  贺老汉顺势摸上他的胳膊,捏了捏大衣的厚度,埋怨道:“怎么穿得这么少?山里不比城里,入夜后天可冷呢。”
  墨观至也看向他。贺老汉倒是穿得厚实,身上那件藏青色大袄看模样是新做的,只是衣襟敞开,脚上穿的棉鞋也略显单薄,像是匆匆出门的模样。
  墨观至收回视线,向贺老汉一一介绍身后二人,以及那只神奇的小黑猫。
  贺老汉笑得慈爱,连连点头称好,尤其表现得喜爱小黑猫,夸赞了好几句对方的好模样。
  “好靓的猫崽子,一看就是能抓老鼠的。”
  小黑猫骄傲地翘起胡须,心道,他现在可不必再去仓库打工了。他斜乜一眼墨观至,可惜对方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小猫咪身上,只拉着贺老汉一个劲儿问话。小黑猫的胡须迅速耷拉下来。
  “阿公,我记得您不是住在芙蓉村的吧。”
  “啊对,我早就不住这儿了,不过也离得不远,走着就能过来。”
  “那您怎么就自己过来了?我看今天天色不对,路也不好走,您可得小点心。”
  “唉,没事儿没事儿。就我和芙蓉村的村长……啊,现在应该说是上任村长了……就是他们的老村长,也姓贺,我俩认识好多年了。今天中午接到电话,和我说老村长一早起来就不行啦,没等得及送医院人就没了。我想着怎么的也得来看一眼,心里着急,就自己来了。”
  墨观至沉默着,不忍和上了年纪的老人谈论生老病死的话题。
  倒是贺老汉豁达一笑,拍拍墨观至的胳膊安慰道:“算啦,老哥也是八十岁的人了,都会有这么一天的,我早就想开了。”
  有了贺老汉的带路,一行人果然顺遂不少,很快便走上一条青砖铺就的大路,越走视野越开阔,显然离人烟不远了。
  贺老汉表现得完全就是个活人模样,张玄沄和廖悾君心底的不安也渐渐散去。两人都不是内向的性子,你一言我一语加入了谈话。
  “老村长我以前也见过呢,人很好的,还给我发过锦旗,帮我开张。”
  “没办法嘛,人老了嘛。”
  “爷爷啊,我看你的手电筒有点奇怪啊,怎么发的光还是青色的哇?”
  贺老汉嗳地一声拍了下大腿,道:“谁知道今天天暗得这么早,我出门急,就随手拿了个坏的手电筒。这手电筒啊接触不良,灯泡改换啦,我还担心撑不到地方呢。”
  张玄沄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又道:“我们刚刚是从桥那头过来的,为什么找不着路啊?”
  “怎么从那里过来了?”贺老汉奇道,“那里的路应该不通了呀。原先呐,芙蓉村的村口是在桥那头,后来重修了,加上外头的公路要改道,村里人就把村里的主干道挪到山那头去了,进出也换到那头去了。这里现在很少有人过来的,路也没了。你们几个要是自己走,可得迷路好一会儿。”
  刚以为自己遭遇鬼打墙事件的张、廖两人只得谄笑。
  “我们刚才还看见有人家亮着灯呢,就想着能不能直接过来。”
  贺老汉更奇怪了,疑惑道:“村里人都搬去那头了呀。这里留下的都是以前的老房子,墙都塌了不少,也没人管,线路肯定也早就不能用了,怎么还会有人家在呢?你俩肯定是看错了。”
  问话的张玄沄猛地一震,背上寒毛倒立。
  仔细想来,他们一路走来,确实再也不曾见过原先那座亮着灯的屋舍。
  小黑猫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一旁,竖起耳朵偷听。听到这里,他忍不住眯起眼睛窃笑,心道看那两个胆小鬼如何自圆其说。
  两个胆小鬼果然吓得不轻。个头稍小的张玄沄几乎整个人都扒在廖悾君身上,两人你踩我我踩你,连体婴儿似的非要并排挤在一起前进。
  墨观至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他沉吟片刻,忽地转头看向小黑猫,关切道:“要不要我抱着你走?”
  小黑猫倏地别过头,抖了抖耳朵,装作没听见。
  墨观至轻笑,像是真的听懂了小黑猫的心声,歉然道:“对不起呀,是我刚才忽略你了,问得也不诚心。我们重新来一遍。你愿意让我抱你吗?或者,我可以帮你拿东西,嗯?”
  小黑猫有些动意。让人抱着走什么的就算了,有失身份;背上这点东西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负重,可是明明有免费劳动力,不用好像也很吃亏呢。
  就在小黑猫犹豫之际,原本安静下来的贺老汉忽然爆出一声惊呼。
  “建荣老哥,是你吗?你、你怎么在这儿?”
  墨观至几人齐齐看去,愕然发现路的尽头不知何时出现一道青灰色的人影。
  那人脸色青白,形容枯槁,脊背佝偻,是一个看不出岁数的干瘪老头儿。
  小黑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老头儿,微微压下肩膀,如同一只健美的猎豹踱步来至墨观至身前,坐下,像一尊小小的守护神兽挡在前方。
  墨观至一愣。
  又是一声短促的尖叫。
  这一回发声的却是廖悾君。只见他抖如筛糠,打颤的手指怎么也抬不起来,口中胡乱重复着:“是他!村长!我的锦旗,他、是他——”
  原来站在众人眼前的老头儿赫然便是芙蓉村的老村长,是贺老汉口中所说的已然去世的贺建荣。
  周遭死寂无声。
  啊——
  恍惚间,几人再次听见鸮尖利嘶哑的啼哭声,近得宛如贴在他们耳朵边。
  正在此时,老村长贺建荣开口说话了。
  “怎么都是男娃……”
  他意味不明地咕哝几句,浑浊的眼球迟钝地在几人身上来回转悠。
  “满啦,都满啦,村里不留人,生人装不下啦,都回去吧。”
  贺老汉率先打破沉默。他没想那么复杂,反而满心都是重见老友的惊喜。
  “建荣啊,你身子没事啦?那我中午怎么听你儿子说……唉,没事就好,应该是我听岔了。”
  老村长却只死死盯着贺老汉,眼神陌生又漠然,就好像没认出对方似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咧嘴笑了笑。
  “没事没事,都好都好。”
  老头儿满口牙都掉光了,笑起来的模样竟有几分神似桥尾那座泥塑。
  墨观至上前一步,与小黑猫并排而立。他也笑了笑,态度自然地朝老村长问好,又道:“其实我们是来找一位朋友的,他早我们半天来村子,说是要参加村祭。”
  听见“村祭”二字,老头狭长的眼睛猛地一缩。
  墨观至不退反进,继续问道:“您见过他吗?您放心,如果能找到人,我们不会过夜。”
  老村长许久不曾开口,审视的目光时不时扫过众人,似是在评估着什么。
  廖悾君之前见过生前的老村长,又不像贺老汉那般自带亲友滤镜,深知对方远不应是眼前这般可怖的模样。他心中早已认定贺老汉所言非虚,眼前的东西定然是某种鬼物在冒充已死之人。他的心脏噗通狂跳,有心想逃,又想起此行的目的,想起自己可爱的人鱼。尽管两条腿早已绵软如面条,他依旧坚强地支撑着没倒下。
  在张玄沄的搀扶下,廖悾君慢慢来到墨观至身旁。他声音颤抖,极力维持住脸上的表情。
  “老、老村长,是我、我啊,我们、见过的。”
  艰难的开头过去,后头的话就变得顺畅起来。廖悾君努力回忆着他和老村长相处的细节,试图唤起对方残留的人性意志。他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但国人社交最重要的便是讲人情、攀交情,想来对方哪怕真是个鬼东西也不会突然暴起打笑脸人的。
  “我以前来这附近放生过鳜鱼苗,你还给我颁过锦旗呢。你还说将来等鳜鱼长大了,你要请我吃干烧鳜鱼,说那是你老伴儿的拿手好菜。”
  也不知是廖悾君攀交情的策略真起了作用,还是他哪句话戳中老村长的欢心。
  老村长再次咧开一个无牙的笑,两眼眯缝,似是十分好脾气地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就留下来吧,别走了。”
  说罢,他转身,两手背在身后,步履蹒跚地缓缓往村子中心走去。
  进村目标达成,几人不觉欣喜,反而不寒而栗。
  张玄沄哭丧着一张脸,小声嘀咕道:“谁想留下不走啊。”但他到底没再说什么,紧紧跟上墨观至等人。
  至此时,贺老汉终于回过味来,脸色骤变。他那不满老茧的大手紧紧钳住墨观至的手臂,不顾几个年轻人反对,他坚持要跟着一起进村。
  “你们不懂,这里我还是熟悉的,别管。”
  见如此,墨观至只好护着贺老汉,携两人一猫,跟上老村长,一同迈入幽冥无光的芙蓉村。
  正如贺老汉所言,绕过山脚至村子的另一头,豁然开朗。田垄错落有致,地里的粮食早已丰收,只余下深深浅浅的收割痕迹。更远处,目力所及皆是一片挨着一片的荷塘,面积比墨观至三人初到时所见的还要辽阔,一眼难见其垠。看来荷花也是芙蓉村的重要经济作物。而往上,随处可见农村特有的实用型洋楼式小别墅,有几家还飘起袅袅炊烟。
  老实说,这样真实朴素的农村风情,远比众人想象中,中式乡村恐怖电影特有的泥墙瓦房建筑要来得可爱可亲许多。
  一路饱受惊吓的张玄沄和廖悾君夸张地吁出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芙蓉,别名又称莲花,常被比喻为美人和君子,在中式审美中占据着不容忽视的地位。以如此美好的花命名的村落理应也是美好的吧。
  然而很快地,松快的氛围再次消失。越往村子走,几人脸上的神色越凝重。
  此时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同夜晚无异。许是本地风俗,村子里不设路灯,天黑后,农舍外三三两两地亮起了纸灯笼,——清一色的纸扎莲花灯,内里(插)着白蜡烛,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燃烧时有细微的毕剥声,并散发出淡淡的鱼腥味。
  本应是暖黄的烛火,被惨白的细棉纸一罩,泛着青白的光团,不仅没能带来光明和温暖,反而衬得天色愈发阴沉,外头愈发天寒地冻。
  一只莲花灯如此,一整排莲花灯依次点亮后,沿着地势蜿蜒盘旋,犹如一条僵死的纸龙。
  纸灯笼应是人为点燃的。只是从他们所站的角度看来,只见黑影不见人形,灯笼亮起后,黑影便消失了。再走近,能发现家家户户门庭紧锁。透过围栏矮墙,隐约可见有人站在自家廊檐下,或抄着手,或抱着臂。
  都是男人。
  他们一言不发地盯着几人,和夜色一样沉闷,脸上的神情却是麻木冷漠的,对蓦然出现的陌生人丝毫不感兴趣,甚至不同老村长打招呼。
  一行人穿梭其中,就像幽魂游街。
  张玄沄使劲搓擦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嫌恶得眉毛都快飞到发际线上去了。其余人的反应也没好到哪儿去。
  唯有小黑猫,因为海拔不够,没能见到那些村民的异状,此时全身放松,尾巴轻摇,甚至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事已至此,几人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朝村子深处走去。
  原以为这将是很长一段路程,没想到他们入村后没走几步,迎面便撞见一行年轻人。
  鲜活红润的脸庞,嬉笑轻松的对话,是活人!
  其中长得最为喜庆、块头最耀眼的显然就是阿波!
  几人不由得两眼放光。
  张玄沄率先大喝一声:“阿波!”
  吓得那几个年轻人一个哆嗦,齐齐看了过来。
  墨观至面露讶异,这才发现除了阿波,人群里还有几张略显眼熟的面孔。他身旁的小黑猫同样认出“老朋友”来,——乔园园和同事,戴珍珠耳环的姑娘和粉毛同伴们。当然,这些人不太可能认出小黑猫来,毕竟他此前还从未以猫身现于人前。
  廖悾君同样紧张地来回打量新出现的几人,而后略显失望地垂下头。
  张玄沄可不管这么多,他大步上前,一把揪起阿波扯了过来,冲着对方的耳朵大吼道:“你他妈不会回个信息啊!你看看我们一路上给你发了多少条消息!”
  阿波被声浪震得眼冒金星,一脱口不是解释反而是吐槽。
  “小沄你最近是不是改看霸道总裁爱上河东狮吼的类型了?”
  张玄沄一怔,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干笑两声道:“哈哈,有这么明显吗?哎呀对不住,我一直都很想试试野蛮女友路线来着。”
  墨观至只好出言制止胡闹的二人。
  他对着阿波正色道:“你先说说你的情况,我们得尽快离开。”
  阿波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反问道:“为啥要离开啊?不是,村子里信号不好,我直播都开不了,只能拍点素材。但我们一群好多人呢,除了这几个,宿舍那边还有好多。晚上村祭才正式开始呢,到时候才热闹。干嘛现在就走啊?”
  墨观至看向贺老汉。
  贺老汉点点头,道:“我们这儿信号是不好。以前还说要建个什么基站,但村里人都反对,嚷嚷辐射什么的,就闹着找公司理论、拿赔偿。后来公司就来人拆了基站。那之后信号就一直不好,最近更差,就和没有一样。”
  张玄沄听毕直摇头,说道:“这不就是典型的‘建基站有辐射,不建基站万一要嗝屁了连个救护车都喊不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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