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往日里他最讨厌的家伙笑得眉眼弯弯,眉眼间的戾气与倨傲消失不见,眼神中满是对他的爱意,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装的。
此时此刻,他朝自己伸出了手,态度谦和。
这幅模样,在白毓身上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结婚前几天,他就已经想象到了。
以白毓的性格,说不定会在接亲时让自己跪在地上舔他的脚,再过分的要求他也能做出,可站在他面前的白毓不仅外形发生了改变,就连性格也与之前截然相反...
温景之心中生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他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环顾四周后,他闭上了嘴,顺从的将手落在了白毓掌心,在接触到他掌心的那一刻,白毓紧紧的握住了他,与他十指相扣。
之后便是婚礼的正常流程,这期间,白毓都正常的不像话,就连白毓的父母都觉得无比惊奇。
他们已经做好了儿子会大闹婚礼的准备,甚至已经提前做好了公关,只待白毓发作,但白毓并没有,对待温景之无比温柔,哪里还有半分从前恶毒刻薄的模样。
白毓父母看着儿子这副模样,激动的差点落下泪来,看来让温景之和他结婚是对的选择,白毓真的长大了。
常欣欣也如约而至。
“温景之,恭喜你,新婚快乐。”
“谢谢,祝你也早日找到心仪的对象步入婚姻。”
常欣欣想笑,却笑不出来,她没有想到,温景之最后真的和一个剧情中不存在的家伙结婚了。
她本以为沈确会想尽一切办法留下温景之的…
她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了温景之身边的白毓身上,二人眼神交汇,白毓先笑了,而常欣欣则是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老公,我们走吧,还有很多客人等着我们去敬酒呢。”
白毓率先出声,温景之被他一声“老公”叫的头皮发麻,尴尬的朝常欣欣笑了笑,二人一齐离开了原地。
在离去之时,白毓突然回过头,朝常欣欣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亲昵的挽着温景之的手臂,继续向宾客们敬酒。
常欣欣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叹了口气,最终什么也没说,而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
漫长的婚宴结束,温景之觉得自己脸都要笑烂了,他也终于可以脱下这件秀禾服换上自己的衣服了。
换衣间内,温景之长吁一口气,刚穿好裤子,换衣间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一股冷风窜了进来,身上的鸡皮疙瘩顿时就冒了出来。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双炙热的手猛的环住了他,掌心贴在了他赤裸的小腹处。
霎时间,浑身寒毛颤栗,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景之,是我。”
是白毓。
白毓的手不安分的在他的身体上游走着,温景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侧头看向他,眼神冰冷:“别乱碰。”
白毓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廓,二人身躯紧紧贴在一起。
“景之,你不想我吗?我想你。”
“不想,滚出去。”
温景之手肘直接顶在了白毓胸口处,试图将他推离,却没想到白毓一把擒住了他的双手,别在了他的身后,将他整个人抵在了换衣间的墙壁上。
“景之,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白毓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景之一愣,回过身去,恰巧与白毓眼神相对,想起婚礼上的异常,他嘴唇翕动了几下,颤抖着声音,试探的问道:
“你是…沈确?”
“景之…”
下一秒,白毓直接伸手捧住了他的脸,炙热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温景之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白毓竟然是沈确,他害怕这是白毓折辱他的新把戏,一动也不敢动。
“嗯…景之,亲亲我。”
白毓主动牵着他的手,将他的手心放在了自己胸前,而他的手也极其暧昧的贴上了温景之的腰,温景之仍然不敢动弹,直到白毓离开他的唇,他才敢试探性的问:
“你真的是…沈确?”
“是我,是我,景之,我回来了。”
白毓温热的指尖摩挲着他的肌肤,眼神中满是温柔,温景之不可置信的碰上了他的脸颊,是那样温热。
温景之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白毓就是沈确,他倏地收回了手。
“你、你不是消失了吗?白毓,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作为一只孤魂野鬼,我在这世间徘徊了将近十年,也的确到了该消散之时…在消失前,我想亲眼看看能和你结婚的男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可是我没想到,那个白毓竟然在家中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听到他的话,温景之才回想起,在相亲见面之前,母亲就告诉他,这个白毓身体不好,原来竟是患有心脏病。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死去多时,我舍不得你…鬼迷心窍,魂魄进入了他的身体…”
沈确说着,眼睛红了,他捂住了自己的脸,竟然哭出声来:“对不起,景之,你一定觉得我很过分吧!可是…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你…”
温景之抿了抿嘴,叹息一声,将眼前的沈确搂进自己怀里,轻轻为他拭去了眼角的泪。
“事已至此,已经无法回头,白毓突发心脏病去世也不是你的错…”
“景之…”
沈确哭着靠在他肩头,无助的擦着泪,在温景之看不到的角度,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得逞后的得意,嘴角更是忍不住扬起。
他没有骗温景之,白毓真的是突发心脏病去世的。
他的身体真的很差,自己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只是发出了一些小动静,他就因为过于殚精竭虑,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真是个弱不禁风的废物。
他原本准备好的手段也没有派上用场,就这么白白得了个身体。
尽管这个白毓长得没有他好看,但胜在有一具完好无损的身体和完美的原生家庭,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白毓已经拥有这么多,却仍然不满足,恶毒刻薄,以欺凌他人为乐,玩世不恭,甚至对他心心念念的爱人施以暴行。
不过也多亏了他这具身体,自己终于能和景之永永远远在一起了…再也不会有人能分开他们。
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可当他再次放下手时,又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
两年后,宴席上。
“白大哥,你家那小子自从结婚后是越来越好了啊,听说现在已经接管了白家的一部分生意,可喜可贺啊。”
白父笑的眼角皱纹都起来了。
诚如好友所说,白毓这孩子自从婚后真的是变了个人。
不仅不给他们惹麻烦,也不再染奇奇怪怪的发色,穿露骨的衣服,天天在家里吵嚷了。
如今的白毓变得成熟稳重,大部分时间他是安静又温和的,处理事情稳妥,待人谦和有礼,就是面对温景之那孩子时,就变得不一样了,如果不是工作,他恨不得整日黏着温景之。
对于白毓的转变他也是很惊讶的,他记得,白毓曾经说过,娶温景之那孩子回来就是为了折磨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白毓不仅没折磨温景之,反而对他更好了,他要星星,白毓不仅给他摘星星,恨不得连月亮给他拽下来。
“这次宴会你家那两小子没参加?”
“嗐,这不是有事吗?他俩一起出去办事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还真是恩爱呢,白大哥,你有福咯。”
白父笑着应承,饮下一杯酒。
与此同时,白氏企业的办公室内。
“沈确,我们该去参加会议了,不能再闹了。”
“不急,等会,让我再抱会…景之,你的腰怎么越来越软了…”
“嘶…沈确,你摸哪呢!该办正事了!”
温景之“啪”地一声打开了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的手,对着镜子穿好衣服,高领衬衫正好遮住了脖子上的吻痕。
沈确在他身后,嘟囔了几句,温景之叹了口气,为沈确整理了好了领带。
“都是大人了,要有大人的样子啊。”
“嗯…”
沈确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了温景之无名指上熠熠生辉的戒指上,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容。
他轻轻握住了温景之为他整理衣服的手,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的手背,二人间难得如此温馨,温景之刚想摸摸他的头,沈确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我是大人了,那每天做*的次数能不能增加。”
“…”
温景之倏地收回手,因为他知道,如果再不收手,沈确这家伙还不知道干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别生气嘛景之,我不说了…景之,景之,你等等我——!”
*
常欣欣如往常一般坐在自己的校园内喝着咖啡,晒着太阳,看着手上的报纸,当看到温景之的消息时,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没想到沈确还真有几把刷子,把温景之吃的死死的。”
常欣欣放下咖啡,仰躺在靠椅上,感受着日光,闭上了双眼。
其实在这边生活也挺好的,没什么经济压力,不如就一直在这边待着吧。
她这样想着,有些昏昏欲睡,她将报纸盖在了脸上,听着音乐,渐渐陷入了沉睡。
“欣欣—常欣欣——!”
有人在叫她,常欣欣皱了皱了皱眉,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嗯…?!姐!你怎么在这!我不是…我不是…”
常欣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你吓死我了!医生说你差点醒不过来了,你知道吗?你神经啊你参加那个要命的游戏!”
常欣欣惊讶的瞪大了眼,她这是从游戏里出来了?可是…可是她根本没有消灭BOSS啊!她分明什么都没做!
“嗡——”
手机突然传来震动的声音,她拿起手机一看,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你的xx银行账户8655于2026年11月10日14:50收入15000000元。】
另一条短信也随之而来:【常欣欣女士,感谢您对我们游戏的大力支持,由于您的帮助,本游戏最终完成测试,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另:因本游戏上线以来遭到大量玩家投诉,经公司一致决定,本游戏决定永久停服,不再更新。】
常欣欣震惊的看着手机的短信,愣在半天都没有动作。
家人们谁懂,什么都没做就白得了一千五百万!
话又说回来了,她现在该怎么花这一千五百万呢…
此时此刻,某实验室内。
一个莫约二十多岁的青年躺在病床上,身形瘦削,脸颊凹陷,面色苍白一片,他躺在那里,呼吸平稳,如果不是双眼睁着,看起来仿佛睡着了一般。
“景之,景之,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男人小心翼翼的将手心贴在了青年的脸上,青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目光迟缓的看向男人。
男人在看到青年眼珠转动的那一刻,再也压抑不住情绪,瞬间红了眼眶,指尖颤抖着摩挲着青年的脸颊。
“你终于醒了,三年…景之,我等了你三年…”
男人的眼泪落下,一颗一颗的地落在青年的手背上,青年却置若罔闻,眼神空洞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无动于衷。
他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男人。
男人也在此刻终于发现了青年的异常,他试探性的捏了捏青年的脸,“景之?”
没有反应,青年就像一只木偶,任由男人摆布。
男人慌了神,他倏地站起了身,死死盯着身后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那双眼睛猩红一片:“你不是说景之醒了吗?为什么…他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这是醒了呀!沈总,您稍等,我看看!”
医生也慌了神,身旁的小助理连忙给他递来资料,医生低头在资料上翻找着,终于,他看到了什么,眼神一亮,连忙道:
“病人由于长久的休眠,暂时无法恢复记忆和语言功能,不过这只是暂时的…”
“暂时的…”
沈确眷念的看着呆呆的青年,咬了咬唇,眼中满是爱意,“景之,我可以等的,我等了你三年…咳咳——!”
话音未落,沈确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他颤颤巍巍的从口袋中拿出了一颗药,混着血液吞了下去。
“沈总,您又何苦,如果按照我的进度,后年他就可以苏醒,您为了尽快让病人苏醒,过度的使用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沈确没有说话,他拭去了嘴角的鲜血,小心翼翼的环住了青年,因此他并没有看到,在他环住青年的那一刻,青年原本一动不动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感受着青年温热的体温,像是安慰自己,沈确牵强的笑了笑。
当初车祸后,温景之被医院告知没有再醒的可能,也就是成为植物人,他不甘心,另辟蹊径,散尽钱财,费尽心思找到了这个医生。
对方提出,温景之其实根本就不是植物人,他因车祸被困在了自我意识中,必须有人反复刺激他的情绪,这才有苏醒的可能。
于是,在这位医生的指导下,他开发了一款游戏,并以身入局,利用这位医生所致的科学仪器,进入温景之被困的自我意识中。
进入游戏后,他忘记前尘往事,一次次的刺激温景之的情绪,这种方法的确奏效,温景之的脑电图出现了异常放电,在有效的同时,这种方式对他本人的伤害也十分巨大,更何况还如此频繁。
不过还好…景之终于醒来了…
沈确又猛地咳嗽出声,血液喷洒在了温景之白皙的脸颊上,男人心中一惊,连忙抬手想要为温景之拭去脸上的血迹,可不管他如何擦拭,温景之都无动于衷,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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