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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推定(近代现代)——莓果冰

时间:2025-01-18 11:10:30  作者:莓果冰
  “你这孩子。”余苒有些无奈,“你现在又帮不了他,小谌也不希望你这样折磨自己的,你要是不想离开,就在椅子上睡会吧,听我的话。”
  闻途抿紧了泛白的嘴唇,过了半晌才缓缓点头。
  这一天闻途是浑浑噩噩度过的,晚上谌意算是脱离了危险,他让余苒回去了,ICU外的走廊上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手上的戒指已经被反复摸了千万遍,他眼圈下浮现出淡青,面容憔悴,血色褪尽,只剩下灰暗和无力。
  手机响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他接下,虚弱地问:“喂。”
  “是闻途吗?”对面是个中年女声。
  “你是……”
  “我是谌意的妈妈。”
  谌意的父母连夜坐飞机来了海州,闻途告知了他们医院地址。
  闻途没有见过谌意父母,谌意以前说他们谌家是放养式教育,加上父母忙着工作,连他自己一年到头都见不了爸妈几面。
  闻途站在医院楼下,远远望见一辆豪车驶入了车库。
  没过一会儿,夫妇俩走了出来,女人盘着发,体态优雅,是位迟暮美人,男人穿着黑色大衣,英俊非凡,和谌意长得很像。
  他立即迎上去:“伯父伯母。”
  “你就是闻途?”说话的是他妈妈邱宛清,她眼睛红着,眉头紧蹙。
  “是。”
  他父亲谌永连忙说:“赶紧带我们上去看看吧。”
  他们之间没多客套,夫妇俩都很焦急,闻途也没闲心去尽初次见面的礼数了,连忙带着人上了医院大楼。
  向医生了解完情况,得知谌意还在ICU,但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夫妇俩明显松了口气。
  “谁跟你说他要死了的?”邱宛清推了一下谌永,气恼道,“害得我把民法典继承编都翻开了。”
  “你再合上不就行了。”他爸说,“再说了,他当公务员穷成那个鬼样,你能继承个什么,把我那辆小奔驰继承回来?”
  “我懒得和你斗嘴。”邱宛清抹了一下眼睛,转身来到闻途旁边,“小闻,我可是找了好多人,才要到了你的电话。”
  闻途木讷地回过神,低着头说:“抱歉伯母,我该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谌永去吸烟区抽烟了,邱宛清挽着他来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闻途抽出纸巾帮她擦干了眼泪。
  “谌意和我提过你,我也一直知道你们的关系。”邱宛清缓缓说,“大家各自忙自己的事,我也不想干涉孩子们的生活,以前有想过来见你一面,但得知你们又分手了。”
  闻途解释道:“是分过几年,去年才重新遇上的。”
  “兜兜转转,还是你俩凑合过了?”
  闻途淡淡一笑,邱宛清又向他了解了许多关于他的事,包括他的工作和他家里的情况。
  “你知道我们家有个律所吧。”邱宛清说,“当初我们想让谌意回律所,他死活不肯,那是他大四的时候,他说他要为了一个人留在京市。”
  闻途心跳漏了一拍,张嘴想说什么,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当时,他爸得知他口中的那人是个男的,肺都快气炸了,和他大吵了一架。”
  闻途顿觉愧疚:“抱歉伯母,我不知道这些。”
  “也不是什么大事,后来战争由他爸送出一辆车和一套公寓的结局收尾。”
  “伯父伯母都很爱谌意。”
  “爱是爱,但有时候又嫌他是个累赘,懒得理他,所以他呆在你身边也好,你看起来比他稳重多了,以后有你管他,我和他爹不操心。”
  她抓住闻途的手说:“唉……这次打击太突然了,但舍己为人这种事,真是谌意会做的,我相信,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开车去撞那个歹徒。”
  邱宛清闭了一下眼,又慢慢睁开,眼底涌出湿色:“他考检察院的时候,就说过他想救一个被冤枉的法官,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你爸爸。”
  闻途哽咽着,闷声说了个嗯。
  “小意一直是这样的人,他有正义感,有责任心,他眼里容不下任何一粒沙子,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算牺牲生命也没关系。”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闻途捏紧了手指,指骨发力,紧绷得有些疼。
  “你爸爸出事,你们就分手了,所以我大概知道你们分手的原因,谌意也向我透露过。”邱宛清将他的手握进自己手里,温柔地轻抚着,“你也很爱他,我能感觉到,但我希望你不要拦着他,让他做他自己吧。”
  闻途眼睫颤抖,挣扎的情绪撞击着胸腔,又听邱宛清说:
  “他有他的信念,并且很坚固,很顽强,连那辆横冲直撞的面包车也没能把他的信念击退,你如果爱他,就爱完完整整的他,不仅是他这个人,也要爱他这份赤诚和勇敢啊。”
  -
  翌日,京市检察院第X分院。
  院内这两天很热闹,传得沸沸扬扬的除了前天那件惨案,还有国家秘密被泄露的消息。
  “涉案人员是海州检保密办的吧?”有两个同事抱着文件,边走边八卦。
  “对啊,是咱们副检察长的亲弟弟又怎么样,犯了罪还不是被关进了看守所。”
  他们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望过去,看见一个身量颀长的男人,正大步流星跨进检察院大门。
  闻途沉着一张脸,衣角翻飞,走路都带起一阵风。
  他在众人疑惑的目光里径直走入楼道,上了二楼,气势汹汹直逼副检察长办公室。
  副检察长王洋正端坐在办公桌旁,垂头看着文件,闻途将门推开,直接迈了进去。
  王洋侧目看向他,眼里情绪晦暗不明。
  闻途将手里的文件砸到他桌上,语气冷若坚冰:“副检察长,我需要你给我个解释。”
  王洋懒洋洋靠在靠椅上,丝毫不怵:“这位先生,如果有什么要我帮忙,请你说清前因后果,如果你要闹事,请出门右转。”
  “前因后果都在这些文件里,白纸黑字,你可以慢慢看。”闻途说,“教授性侵继女案,摆明了负有照护职责人员性侵罪,你为什么让海州检察院压着不起诉?”
  王洋笑了一下,满是横肉的脸,眼睛眯成两道褶:“市检的这项决定,是经过检委会讨论的。”
  “检委会?检委会是你的一言堂吗!”闻途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眼中仿佛迸出火星,“会议纪要呢?理由呢?决定依据呢?《刑事诉讼法》第172条,检察院应当在一个月以内移送起诉,重大复杂案件可延长15日,本案非重大也非疑难,你为什么一拖再拖?”
  王洋眉头压低了一些,还没来得及辩驳,又听他高声说道:“这是其一,其二,你为什么要随便撤一个检察官的职位,谌检被撤职就是经过了你的点头吧,谌检早前被通报批评你也参与了决策,更早,李呈昊正当防卫的案子逼迫谌检抗诉也是你从中作梗,就因为他坚守正义,他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检察官,不符合你那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一己私利,你就要完全扼杀他的仕途?”
  昨晚,谌意父母回酒店休息后,闻途在ICU门外整理了谌意给的Excel表格,经过仔细筛选比对,最终锁定了王洋这个人。
  结合之前谌意说,他去保密系统里拷出重要证据时,遇到了个很奇怪的人,闻途发现这人和王洋都姓王,经过核查,他得知这两人竟是亲兄弟,暗中勾结的可能性很大,顿时坐实了自己的猜想。
  并且他了解到,王哥精通计算机,对于编程和网络信息技术相当熟练,掌控海州检察院的监控摄像头,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这样一来,基本上已经把潜伏检察系统内的帮凶挖出来了。
  直到清晨,他几乎两天没合眼,但他很快调整了心态,悲伤没有任何用,他现在要做的,是为自己、同时为谌意争一口气。
  王洋听到谌意的名字,扯着嘴角嗤笑一声,随即不屑一顾说道:“难怪呢,你是那个闻途吧,不要因为你的小男朋友快死了,你就把气撒到我身上啊,你再不出去,我就叫保安来拖人了。”
  “快死了?”闻途的盛怒再难压制,他咬字铿锵,破口骂道,“他舍弃自己,保障了多少市民的安全,安抚了多少惶恐的人心,他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在你心里就是一句轻飘飘的‘快死了’?换作是你呢,副检察长,你会挺身而出吗,还是会像只老鼠一样躲到角落里?是啊,你身居高位,坐在庙堂之上久了,当然不知道底层人民的水深火热,我们的努力和艰辛在你眼里还不如升官发财的一块垫脚石!”
  他办公室外围了很多人,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王洋这才有些怕了,他怒目圆睁,捏着拳头站起来,想挥拳砸过去,闻途却转身出了办公室大门。
  他迎着人群,掏出手机打开摄像模式,塞到了一个女检察官手里:“请帮我举好。”
  在一片哗然中,闻途在王洋办公室门口站定,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展示到手机摄像头面前,拔高了语调开口:
  “我叫闻途,我实名举报京市检察院第X分院副检察长王洋尸位素餐,虚应故事,失责失职。”
  “最近交通惨案的肇事者安某,他的女儿是被挟持的受害人,并且还曾遭到继父性侵,这个受了无数苦难的女孩,却因为王洋的渎职,迟迟不能伸张正义,安某女儿的案子不仅被换了承办人,还被压了近两个月,该案曾经由谌检察官承办,王洋因为记恨谌检察官,所以数次出手阻挠他的工作,包括阻挠其抗诉、通报批评、最后撤职,甚至在谌检察官因公重伤后说出他快死了这种诅咒言论,王洋不在乎无关人员被牵连,他只在乎自己的既得利益是否受到损害。”
  闻途目光笃定,寸步不让:“我以上提到的事项均有证据支撑,包括他做决策的记录,以及安某女儿案子的所有文件,王洋只坐上市检副检察长的位置就滥用职权,如果再让他升职,岂不是整个京市都该他独揽大权、作威作福?在此我请求最高人民检察院、上级人民检察院、各纪检监察部门、同级纪委监察委严查此事,对相关失职人员进行处罚,维护国家机关对形象和公信力,给受害者,和无数渴望公平公正的民众一个满意答复。”
 
 
第66章 劫后余生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四周的议论声涌过来。
  王洋在他背后气得脸涨红,冲过去想夺他的手机,却被闻途先一步抢走,他扑了个空,肥硕的身子一倒,狼狈地跌到了闻途脚边。
  闻途将录好视频的手机揣进口袋,随后轻蔑地俯视着地上的人,声音冷硬:
  “你弟弟因为泄露国家秘密被抓了,这次奸计没得逞吧,还让他背了锅,是不是已经在思考下一个计谋了?”
  闻途微微将身子压低,像蔑视一个垃圾一样看着他,声音里带着冰冷的颗粒感,叫人胆寒:“可惜你没机会了。”
  这天过后,闻途的举报视频流传到了网上,网友们得知事件的受害者和在惨案中被挟持的女孩是同一个人,大家的同情心被激发,一时间所有人义愤填膺,纷纷声讨要让王洋付出代价。
  闻途的举报加上舆论的压力,王洋很快被纪检等部门彻查,同时发现了他不仅渎职,还涉嫌贪污,当即被立案侦查。
  谌意昏迷的第四天,情况逐渐好转,已经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这天下午,闻途被叫去做了笔录,出公安局的时候,他接到了齐乐青的电话。
  “妈!爸爸他醒了!醒了!”对面传来一阵尖锐爆鸣,像是因激动导致语言系统紊乱。
  闻途呼吸一滞,没来得及关注这奇怪的称谓,甚至没来得及挂电话,撒腿就冲了出去。
  一路狂奔,抵达谌意病房门口才刹住车。
  他累得直喘气,手撑在膝盖上,抬眼往病房里望去。
  在看到活生生的谌意的那刻,本就激烈的心跳瞬间飙入峰值。
  谌意躺在床上,很多人围着他,他虚弱地半睁着眼睛和区检的领导们说话,闻途不太好打扰,就在门口站着等。
  谌意侧目打探过来,暗淡的眼睛顿时有了光,立即和领导们说:“他来了,我要和他说会儿话。”
  他一句话就把领导们通通赶出去了,屋子空了下来,闻途这才走进病房。
  从谌意出事到现在整整五天,闻途觉得备受煎熬,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窗外一缕微风掀动窗帘,沙沙作响,谌意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额上还缠着纱网,整个人像是一块单薄的、快要碎掉的白瓷。
  闻途呆楞地站在他床尾,直到他缓缓抬起手,闻途才朝他扑了过去,跪到了他床边,和他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对不起,没能陪你过纪念日……”谌意微敛的眉眼间没了往日的锋芒,嗓音有些干涩的哑。
  闻途哽咽了一下,带着鼻音说:“傻瓜,你在说什么……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那该说什么啊。”谌意低声道,“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落在医院窗台的夕阳描摹着谌意的轮廓,他的脸色像白开水一样寡淡,只有那双眸子里带着夕阳的浅金。
  闻途轻轻握住他插着针头的手,又伸手去摸他的脸颊,指骨发着颤:“好了,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感觉自己去鬼门关走了一趟。”谌意轻笑了笑,头又是一阵剧痛,他皱了一下眉说,“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快五天了。”
  “你守了我很久吗?”
  闻途没回答,转而说:“我怕你出事。”
  “当时我没考虑到那么多,我看到源源不断有人倒在我面前,血流了一地,我只想把安大洪逼停。”谌意缓缓道,“掉进河里之后,我想给你打电话,可还没来得及拨号,听到头顶上一阵响,一瞬间就失去意识了。”
  闻途咬紧牙,没有说话。
  “如果我真的没被抢救回来,这通没打得出去的电话,会成为我们永远的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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