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代替了灯光。
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手拿匕首的乔昱辰身上。
而乔昱辰正向omega走去。
郁执从旗袍开叉的黑色大腿绑带内侧,摸出格洛克手枪,戴上蓝牙耳机:“请你听一场有声电影。”
是对这个电话的回礼。
池砚西爬起来想问什么有声电影。
郁执:“另外我说过私下不要联系我,你到底要几次才能长记性?”
beta赏罚分明。
池砚西嘴角一撇,劲儿又上来了:“又要说你要惩罚我?”
郁执已经把枪口抵在了窗户上,眼底闪烁着疯狂:“你好像很期待。”
第23章
郁执毫不犹豫按下扳机, 在消音器的作用下枪声几乎微不可察,但窗户破碎的脆响还是经过耳机落入池砚西耳朵。
只不过他现在正因为郁执的那句话心虚的支支吾吾,没有底气反驳着:“谁期待了。”
窗户上留下一个圆形弹孔, 裂痕如蛛网般向四周蔓延,房间里的人被脆响吸引抬头的瞬间惨叫声响起。
乔昱辰拿刀的手被子弹穿透, 匕首当啷一声落地, 他捂着受伤流血的手死死瞪着窗外的同时连忙向后退去。
房间里乱了起来,大家向距离遥远的门口跑去, 由于隔音太好门外的保镖只隐约听到一点大的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人叫或者明确有危险他们可不敢随便推门而入。
其中一位试图通过对讲机联系监控室的人员, 确认5层外面是否存在危险,就听有人大喊保镖。
他俩不再犹豫,迅速开门进入。
辛意皱眉后退着看向窗户,就见一道人影几乎是从天而降,借着烛光, 他看到了一双绷得笔直的长腿,红色高跟鞋底暴力踹碎窗户上因子弹出现的裂痕。
像是一条美人鱼就这么轻松顺滑的从外荡了进来。
不过但凡有点训练经验的就知道, 这个动作想要完成有多难, 手, 肩甲, 腰,必须全部极其有力才能做到, 在这基础上还需要灵活。
一切发生的极快,保镖也才刚推门而入,还没来得及观察清楚现在的状况,郁执就已经松开抓着窗框的手, 和向四处崩飞的碎玻璃同时落地,拽下另一只耳朵上的珍珠耳夹向着门口的方向扔去。
而后就地一滚。
他几乎是刚蹲下,迅速掌握状况的保镖就向他这边按下扳机。
子弹带着破风之声射了过去。
那枚珍珠耳夹也重重落地,“轰”的一声,门口的几人全部被炸飞,小型炸弹不至于炸的他们血肉模糊也把那几人崩的神志不清。
池砚西听着手机里激烈的声响,还没等开口,游轮也出现一声让人预感不好的闷响和剧烈的晃动。
他警惕的向门口走去:“你在看枪战片?”
碎掉的窗户,涌进的海风,蜡烛只剩下几个还在燃着,并不足以照亮这么大的空间,郁执一枪射碎顶灯,跑过来的保镖之一同时拍下开关,很遗憾,并没有灯可以亮,保镖之一还向房顶看了一眼。
郁执游刃有余的回答着耳机对面的alpha:“嗯,聪明。”
他现在心情不错,因为现下的情况,因为alpha的笨。
无月无星无灯,仅剩的几个蜡烛也灭了,黑暗的房间里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郁执向前一步裙摆突然被抓住,是被他忽略了的那个被绑住的omega。
“救我,求你。”
郁执只用余光确认了对方是否危险,冷漠拽出裙摆,多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浪费在对方身上,单手持枪向着所有能看到的人影射击。
一步步向前。
一个个人影倒下。
池砚西出现在走廊,觉得不大对劲,上面很吵,向只剩下的高宇看去。
高宇见他在打电话,小声道:“高瀚去查看了。”
池砚西点了下头回到房间,接着和郁执聊了起来:“救那个人了吗?”
枪林弹雨中郁执眉眼舒展,擒着一具身穿斗篷的尸体挡在身前。
好像回到了在三角洲当雇佣兵的时候,同时语气如常的回了池砚西的话:“没救,直接杀了。”
“什么?”
辛意已经退到了外围不过他并没离开,旗袍,长发,是那个omega!眼底生出兴奋,omega以尸体做盾牌向门口的方向跑去,七八公分的高跟鞋落地时发出扣人心脏的声响,旗袍裙摆飞扬,即使在这黑暗之中也依旧晃眼的有着白釉色泽的长腿向外一伸,露出大腿上的黑色绑带。
那一瞬间辛意的瞳孔都缩小了一圈。
心脏在狂跳。
郁执把手里那具尸体向前扔去,空出的手从绑带中再次摸出一个小型炸弹紧随其后。
“我在说谎。”
“笨狗。”
池砚西脸腾一下就红了,烧的刚要坐下的他噌的站起,这世界上但凡有一个人敢骂他是狗他绝对教训对方,但这声笨狗听的他还想再多听几遍。
回来的高瀚带来了楼上的消息让池砚西冷静了下来。
高宇建议他们先去和池云霄汇合。
池砚西同意。
其实这个时候他应该挂掉电话的,但是这通电话实在太难得了,他开不了口反而说了句:“原来你也会开玩笑。”
经过第二个炸弹扰人的苍蝇们终于是暂时没了动静,混乱冒烟的门口横七竖八的躺着人,郁执一脚踹向贴着墙根装死的乔昱辰,鞋跟几乎要把乔昱辰肋骨踹断。
辛意被护着离开了这里,同时间在船上其他位置的安保也正在速速跑来。
郁执不在意,那不是他的目标。
脚尖再一勾把趴着的乔昱辰踢翻过来,一脚踏上对方胸口,脚尖重碾,眼底尽是恶劣。
“不是开玩笑。”
beta如此坦诚,从始至终这个有声电影都是他在说谎。
但笨小狗却不信,听的有滋有味。
乔昱辰在爆炸中受了伤半脸的血,不过还有意识,瞪着郁执,也认出了这就是他原本属意的第二个祭品,但怎么这么眼熟?他忽然愤怒的瞪大眼睛。
“你、你是郁……”
一个执字差一点就要说出来让一切大白于天下,但是他没机会了,一发子弹将一切恩怨都结束。
池砚西看了眼狼狈出现的辛意,好奇问道:“他说什么?我没听清。”
郁执垂着卷长的眼睫,浅色眼珠冷静的看着乔昱辰一点点失去光彩的眼珠,欣赏着他脸上的愤怒和不安,最有趣的是对死亡的恐惧和无能为力。
让这张脸变得极其生动。
是适合做成标本的程度。
郁执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大腿绑带里摸出根白色的细长烟卷,点燃时火光照亮了他涂抹成黑色的指甲,上面鲜红的血珠滑落,贴上红唇,深吸一口静静吐出烟圈。
“他没说完。”
“为什么?”
郁执将烟蒂弹落在乔昱辰尸体上,勾唇:“因为他死了。”
池砚西:……
他去到池云霄房间,嘀咕着:“你这看的什么电影?”
好一会儿没等到回答,他看向手机才发现郁执已经挂断了电话。
并不意外。
他放下电话和池云霄说起外面的事情,白意许插话进来:“我不能出事,我的寻常小哥哥还在等我!”
郁执是从窗户离开的,用最快的速度去到第4层的卫生间,翻进最靠里的隔间,2分钟后穿着一身墨绿色丝绒旗袍从里面打开锁走了出去。
旗袍钉珠做波纹,走起路来如晃动的山水。
他摇摇晃晃出现在走廊,身上酒味浓重,抓住一个落在末尾的安保人员,大着舌头:“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的女士,一点小问题马上就解决。”对方没再多说急匆匆跑过去了。
郁执踩着高跟鞋向相反的一层快速跑去。
出现在5层的安保们看着满目狼藉,罪魁祸首已经不在,只剩下几具尸体以及受伤昏倒和装死的人。
队长立即下达命令:“快搜!她跑不远!”
他看向地上断了的绳子,那个omega也不见了,难道是为了救她?
至于那位omega此时已经跑回了她的房间,用被子裹紧自己蹲在了角落处,抖个不停,眼泪也流个不停。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最后那个omega砍断了捆绑她的绳子,对她说:“想活就自己爬起来,跑出去。”
omega用力抹了下眼泪,她要报警!就算乔昱辰死了她也要其他几人付出代价!
郁执打了一个完美的时间差,趁着所有安保基本都聚集在5层时,再加上耳钉里“同伴”送来的各种信息,他几乎是没遇到任何麻烦回到了一层,从一个展示柜后拽出他的粉色行李箱,打开里面是一个塑封袋,等他把塑封袋再打开就弹出一个气垫船。
经过两次爆炸的游轮已经停了下来。
几个保镖跑进4层卫生间,没一会儿一个保镖抓着沾血的旗袍跑了出来:“她换衣服了!”
游轮上这一晚注定是不眠夜。
在他们闹闹吵吵时,郁执已经划着他的气垫船向远处去了。
他并没有很着急,随波逐流着,到后来直接躺下来,翘起脚,高跟鞋脱离脚跟掉了一半,他索性脚一扬,高跟鞋就落进海里砸出一捧水花。
一秒钟后,他又起身把鞋子捞了回来丢到气垫船上。
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阴了一晚的天这时出现了个月牙,温柔的月光洒下来像是一床轻柔的被子,盖在了小船上睡着的beta身上,beta唇角微微上翘,看来是在做着好梦。
池砚西即使就站在乔昱辰的尸体前,还是无法相信他死了。
就这么死了……
明明在不久前他们还见过面。
辛桐捏着鼻梁走了进来,看了眼地上的4具尸体,那两个安保人员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乔昱辰和孟黎,要怎么给这两家交代?
池云霄象征性的问了句:“有线索吗?”
辛桐摇头,没有细说。
实际上是根本没有对方的登记信息,监控器里所有拍到她的画面都因为帽子有一定的遮挡,即便如此他依旧联系了家里将视频发了过去,但结果让人很失望。
哪怕家里动用了关系,去到人员信息库里进行了比对依旧没有找到这个omega。
至于她换下的那件旗袍,保镖是从卫生间的马桶里捞出来的,已经湿透,难以查出什么。
对方速度太快,从出现在第5层到消失不过4分钟的时间,从第5层离开到离开游轮更是用了不到6分钟。
他在第5层闹的声势浩大,以至于自己判断错误危险等级,叫所有安保全部去到第5层,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以免事态扩大。
但是没想到……这反而给她创造了机会。
池云霄心疼的看着池砚西,即使最近他和乔昱辰闹得不大愉快,但是他们的友情是真实存在过的,抬手拍了拍池砚西肩膀。
早就和乔昱辰分道扬镳的顾晋庭也是眼眶微红。
辛桐看了眼他弟弟,辛意从始至终一直很安静,他也懒得问,他一直搞不懂他这个弟弟脑袋里想些什么,比如那个什么所谓的献祭。
视线扫过池砚西他们,如果他们知道乔昱辰在死前准备做什么,这时候还会为他的死难过吗?
嘴里扯出一抹讥笑。
原本热闹的游轮变得死寂,还没等进入公海就不得不返航。
天亮时郁执登上了一艘小破渔船,而后在很偏僻的地方上岸,穿过树林走出来的是一身黑色机车装扮的银发beta,去到小卖部骑走了他心爱的大摩托。
阳光明媚,头盔下藏着beta一张笑脸。
红姐的电话打进来。
“郁郁宝宝~最近怎么样?有没有适应帝国的生活,觉得那里处处便捷,温度适宜,好吃的东西数不胜数,觉得这人世间还是挺不错的。”
“没有。”
“……咳咳,烟给你寄过去了,应该这两天就能到。”
“不过你最近是不是抽的快了点?”
“不是,我抽一根扔一根。”
“啧,你个皮孩子,我看你是皮痒了,天高皇帝远我打不着你了,嘚瑟起来了是吧。”
“那我回去。”
“省着点抽,这可是一季度的量,你要是抽不到我可不管你,挂了。”
郁执将油门拧到底,风驰电掣的向前冲去如一颗黑色流星,压弯时整个车身低到几乎贴到地面让人胆战心惊,就在觉得他要飞出去时车身已经重新立起。
一个S弯道被他无比顺滑的拐了过去,附近有人看到,直喊牛批!
回去的路上他经过一个体育场,等待红绿灯时一条长腿蹬地,饶有兴趣的瞧着体育场进进出出的人。
每个人的打扮在他看来都很奇怪,五颜六色的头发,看不出是什么风格的穿衣打扮,极其夸张的妆容和造型。
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不停拍照,还有很多手里举着个小卡片或者是小娃娃不停的拍拍拍。
视线落在立牌上。
“漫展?”
漫展是什么东西?
几个造型夸张的人来到他跟前,其中一个问他:“你这cos的是谁啊?好帅啊!”
郁执:什么意思?
“可以和你拍张照吗?”
郁执的视线落在对方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上,以及对方过少的衣服面料。
他还以为帝都会相对保守,没想到也会光明正大的穿着情趣服饰出现在公共场合。
他大概明白了。
漫展应该就是类似三角洲的湿火区,也就是情色经营地,不过他一直觉得湿火区很低端,主要是那些人基本上就是坦胸漏乳的站在那里,三角洲炎热多雨环境潮湿,房屋多是木头棚子,散发着腐烂的味道,湿火区的味道更甚,他实在无法想象那样的环境那些人是怎么干起来的。
他拍了几张照片发给红姐:【帝国的湿火区。】
而后拧下油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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