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人,会有这方面的需求吗?
他会是什么表情?这张冷漠厌烦的脸会变成什么样?
以他的身体素质怕是能甘死任何人,但他会沉沦其中变成欲望的野兽吗?
不。
他觉得郁执不会。
他一定是发号施令的那一个。
想到这些,池砚西后边不由得收梭了两下。
伸过去的手,被郁执冰冷到恍惚透着杀意的眼神制止,出于保命的直觉,他哆嗦着把手放了下来。
郁执在观察,眼前alpha的易感期和他印象中的不同,记忆中那个人渣在易感期时会变成一个疯子,会不顾妈妈的状态只一味的发泄,那些时候他通常被关在外面,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听着alpha的喊叫,听着omega的求饶。
那是世界上最难听的声音。
只是想起都让他反胃,可眼前的alpha像被欺负的小狗贴在他腿上,吧嗒吧嗒掉眼泪,哼哼唧唧的。
一般人渣易感期结束房间里会出现极其难闻的气味,他的妈妈可能昏死在任何一个地方,伤痕累累。
他一次次把妈妈收拾干净,叫来医生,然后换来妈妈一句多管闲事,你一个小孩子不该看这种场面。
多可笑,他要是不看他妈妈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郁执的眸色又冷了几分。
“好好好,对了,你和郁郁处的怎么样?看在小姑的份上要是他说话不好听或者不会来事,你别和他计较,你和我说我教训他,再有就是麻烦你带他多出去转转,别让他整天在屋里待着。”
池砚西视线再次不聚焦,听着小姑的话,他好想告诉小姑你这个情人在外面招三惹四,不是好东西。
当然自己也不是好东西,他想拥有小姑的情人。
他甚至因为这种“偷情”的状况而兴奋。
他这么得小姑喜欢一定很会讨好人吧?为什么他不能讨好讨好自己?只要他给自己一个好脸,一个微笑,自己一定……一定……
池砚西再次对自己的脑袋失去控制,继续起他的“事业”,原本看着没怎么用过的粉红东西已经被搓成了充血的红。
郁执:“红姐,先挂了。”
红姐:“好,你也回去吧,别打扰他干正事,嘿嘿~”
视频挂断。
郁执抬腿把黏着他的alpha甩开,和这种状态的alpha说话都是浪费口舌。
刚站起身,池砚西忽然扑过去抱住他,alpha体温炙热:“别走,郁执,我们偷情吧。”
“我不告诉小姑。”
“你以后也不会回去。”
“我打听过的,小姑没了你也还有很多很多人。”
池砚西开始胡言乱语,贪婪的嗅着郁执身上清苦的味道。
“郁执,我想吸你的烟。”
“不过我不会抽烟,没关系,我可以西你。”
池砚西目光热烈又疯狂,就要蹲下。
郁执垂着眼睫冷漠瞧着真发骚了的alpha。
3分钟后郁执走出别墅,关上的门隔绝了alpha的声音,风吹起窗帘露出客厅的情景,alpha手脚都被绑住在地上蛄蛹着。
红到能滴血。
应到要爆炸。
但是他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郁执关上了别墅大门,抽着烟向回走去,风一吹眼皮抬了抬,真是莫名其妙的一晚。
回去后把衣服全部丢进垃圾桶。
洗过澡后他回了卧室,气温下降后他就不在阳台上睡了,虽然抱着被子过去也可以睡,但会有些挤毕竟躺椅不大。
红姐:【回来没有,说说你都看到什么了?】
郁执:【我能回三角洲吗?】
再有下次,即使池砚西是红姐的侄子,他也怕自己会忍不住下狠手。
红姐:【什么时候你的状态变好,什么时候就可以回来。】
红姐:【你现在的状态变好了吗?】
郁执手里的烟静静燃着,没有变好,他想死。
*
“少爷已经两天没有出门了,不知道在忙什么?”
沈嘉一好奇的望了眼池砚西的别墅,郁执的视线则看向绿荫夹道的石子小路,一辆猫猪突猛进地跑了过来,快要到他跟前时崴了脚,翻滚着撞到了他腿上,四仰八叉,肚皮朝天,小短腿还蹬了两下。
“喵~”
翠果叫了声,索性在哪摔倒就在哪躺会儿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只尾巴灵活的绕着郁执的腿贴来贴去。
美好在德宝出现的那一刻被打破,德宝耷拉着舌头,脑袋左歪右歪一副稀罕得不行,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的傻样。
哪成想翠果突然翻身而起就给了它一巴掌。
给德宝都打懵了。
沈嘉一锐评:“舔狗现状。”
“队长,今天少爷也不出门,咱们出去聚个餐吧?”
按理说,郁哥来了后他们早该聚餐熟悉熟悉,但郁哥的性格比较特别,这事也就一直没有人张罗。
“我们先去吃饭,再去唱歌,去跳舞也行,不是我跟队长你吹,帝都的夜生活那可是非常有趣。”
郁执一直在看着翠果暴打德宝,战斗力很强但伤害性不强。
德宝狗头往地上一趴躲都不躲,总感觉它的潜台词是:它好可爱,它摸我脸。
翠果累瘫了,德宝就用狗鼻子去蹭它。
郁执几乎是不用考虑就要拒绝,但脑海里闪过红姐的威胁:“我要看到你交到朋友了的证据。”
“你安排吧。”
他的同意对沈嘉一来说无异于中了彩票,兴高采烈的就开始安排起来。
在保镖一家亲的群里:【6点,在门口集合,出去聚餐。】
高浩:【ok】
高瀚:【你安排?】
沈嘉一:【队长的局。】
群里好半天没再弹出消息,估计大家都惊到了。
6点保镖团成员一个不少出现在门口,没说什么各自上了车就出发了。
太阳落下去后夜风吹动窗帘,地上的池砚西打了个哆嗦清醒过来,茫然的瞧着地面白色的脏污,整个人憔悴无比,眼圈黑成熊猫,眉眼耷拉,原本红润的唇也没了血色干裂着。
看上去好像都瘦了一圈。
硬生生熬过去的易感期对alpha来说简直就是酷刑,尤其是他这种没受过这方面苦的大少爷。
他盯着那团脏污好半天眼睫才抖了下,乌黑的眼珠逐渐凝起了光,错愕,惊恐,羞耻,愤怒等等神色逐渐从他眼中轮了一遍。
腾地坐起。
没坐起来又直挺挺砸了回去。
僵硬的身体骨头发出嘎吱的声响,被捆绑手脚挣了挣,池砚西咬牙切齿:“郁执!”
混乱的易感期池砚西并没清楚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在自己那什么时候郁执出现,自己还和小姑说了话,然后就是现下的状况了。
郁执不但没管自己反而把自己捆了起来,看样子他也没叫人过来,把自己扔这儿自生自灭。
好,很好。
这个仇算是结下了!
他要拿郁执的照片来100次报复他!
池砚西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解开绳子,手腕和脚踝全部留下一圈青紫,他气冲冲去到卫生间洗漱。
提溜着家伙事看了看,啧啧,前头都有点磨破皮了。
可怜的家伙。
池砚西洗漱完出来想问下医生关于他易感期提前的事情,打开手机就瞧见钟山发来的消息。
钟山:【少爷,我们在外面给队长办接风宴,如有需要请随时联系我。】
他看向湖对面的别墅,他居然会去和他们聚餐。
【位置?】
钟山挑眉,少爷是打算过来?发了位置过去,少爷没再回消息给他。
他们以前不是没聚过餐,少爷可是从来没参加过,别说参加应该说从来没表露过有兴趣,看向窗边正对麻辣兔头不知如何下手的郁执。
“队长,这个你就这么吃。”沈嘉一给郁执展示。
郁执兴趣不大,首先看着没什么肉,其次看着很辣。
夹了一块酿豆腐,软糯鲜香。
“队长我敬你一杯,之前传你流言时我信了,我先自罚一杯再敬你。”高瀚说着就将杯中酒一口干,然后又倒了一杯,“这杯敬你。”
郁执举起酒杯,什么都没说和他碰了下杯,帝都的啤酒味道更加醇厚,他挺喜欢的。
“队长,我也敬你一杯,感谢你成为我的队长!”沈嘉一小圆脸喝的红扑扑的。
郁执举杯,撞杯,一口喝个干净。
转眼就被他们敬了一轮,这轮酒喝完大家都放开了些觉得和郁执也亲近了些,刚准备正式开始。
郁执站起身,对着他们拍了张照片发给红姐。
“你们继续,消费我报销。”
*
夜风起吹动长发,郁执拢了下外套,他眯起眼瞧着车水马龙的街,灯火辉煌的城市,他讨厌交朋友,要互相了解,互相磨合,也包括互相试探,要照顾对方的情绪,要把真诚的自己奉给对方。
太麻烦了。
他又不是靠朋友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无法理解红姐的想法。
奥迪RS7一路向城市东边开去,东边有海,一望无际。
郁执裹挟着夜色和晚风出现在海边,他选的位置极其偏僻,被一座山坡挡着,海浪都要经过几次波折才能到达这里。
对面是璀璨的城市灯光,如遥远的海市蜃楼。
太累了。
郁执叼着烟靠向后面山壁,适应这里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
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红姐的话又在耳边回荡起:“你走吧,留在这里你也早晚都是死,不如出去试一下,如果能遇见让你活下去的你就活,如果遇不见就当死的痛快点。”
海浪反复的声响仿佛一声声的催促。
郁执静静等待着这一根烟抽完,是从哪天不想活的?他想不起来了,只是等到他发现自己想死时,就怎么都无法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了。
他被越拖越深。
他挣扎了很久很久……久到没了力气。
烟抽完,他看了一圈,果然这里不会有烟灰缸,他笑了下,天天抽这个东西真的很烦人。
就这一次。
不讲究一次。
拿着烟头的手指一弹,烟头向前飞去,眼看着就要落地,从山壁旁边踉跄着跑出道身影,跳跃着接住烟头。
伸手向他一指:“你怎么乱扔垃圾!没素质!”
郁执眸色一深。
alpha看了一圈,拿出手帕包住烟头放进了衣兜里,然后气势汹汹的向郁执走去,头发被海风吹的乱七八糟的很有活力,生龙活虎地:“我告诉你郁执咱俩这事儿没完!”
他站定到郁执身前,黑黝黝的眸子斗志昂扬,可他的耳朵红了。
生命力盎然的年轻alpha好像永远不会被打败,即使受再多的挫折也能爬起来,拍拍灰,然后又是充满干劲的一天。
海风呼啦啦的吹,将两人的发丝缠绕到一起,温柔又缠绵。
“我宣布我要狠狠的打败你,你要是够胆就不要逃留在帝都,还有就是不许被我之外的人打败,更不可以在我没打败你之前死掉。”
幼稚。
但alpha很认真,并且有他一定会赢的信心。
郁执定定瞧着他,心中漾起奇怪的情绪,对方声音嘶哑,即使穿的人模狗样但看得出的憔悴。
这两天一定不好过,哪来的这么大生命力?
池砚西还在咬牙切齿的嘀咕:“居然把一个易感期的alpha就那么丢下,你可真是好狠的心,你知道这要是出什么意外我可能出事的。”
下巴一抬:“我要罚你工资,你这个月工资没有了。”
他瞧着郁执惨白的脸往风口的位置站了站,郁执的外套一下就不那么鼓了:“还有我可跟你说清楚,我对你照片那什么可不是我看上你了,我那是看你来气在羞辱你。”
说完飞速向后退了一步。
见郁执没打他这才悻悻跳回来:“你大晚上来这儿干什么?”
灵光一闪,转头向四周看去:“你不会是来这儿和人幽会吧!”
alpha差点跳脚:“我告诉你郁执你想都别想,我会替小姑看着你的!”然后很神经病的突然向周围大喊,“虽然不知道是哪个野A,野B,野O都给我滚!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池砚西小嘴叭叭一会儿说这儿一会儿说那儿,原本安静的海边因为他一个人变得极其热闹,郁执不搭理他,他就自己捡了石头去打水漂还要为自己庆祝。
手里的水漂打出去了老远,他兴奋回头向郁执喊着:“郁执看!我打了好远!”
月光下alpha的眼珠像黑曜石般亮晶晶,天生的微笑唇笑开连欢乐都加倍明显,即使被风吹成了潦草小狗也因一身干净的少年气而纯粹。
郁执没见过这么有活力的人。
池砚西瞧着一望无际的海,突然把手拢在嘴边大喊:“我池砚西一定会打败郁执!打的他叫爸爸!哈哈哈!”
郁执勾了下唇角,轻笑了声。
池砚西回来了,嗓子更哑了,可怜中带着丝埋怨:“我发不出声音了……”
郁执:“活该。”
转身离开海边向岸上走去,池砚西龇牙咧嘴追在他后面,身残志坚的还在说着话:“走了?不等你的幽会对象了?哼,算你识相。”
郁执忽然停下,池砚西差点撞他后背上,揉着鼻子向后退了一步,抬起手臂做出防御架势。
郁执:“那晚的事情你不记得了?”
池砚西:“不就被你发现照片的事,我和小姑说了句话,然后我易感期,你这个惨无人道的家伙把我绑起来就走了。”
甚至没帮他穿上条裤。子!
屎壳郎跳粪坑——过分!
郁执观察着池砚西的眼睛,坦荡且理直气壮,看来是真不记得了。
好技能,只要自己不记得自己犯了什么蠢就能当一切没发生过,但这件事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犯蠢时不能有其他人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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