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保持阵型!左翼攻击蛇头!……”
被关在花月教后山锁妖谷中的阴蚀蟒怎么被放出来了!
“右翼顶上!”
他们所有的防备都防的是人,可从来没有防巨型妖兽的准备!
如果阴蚀蟒被放出来了,那意味着什么?锁妖谷中还有无数被之前副教主抓回来的奇珍异兽,各个都是天生邪物灵力暴强,难道的其他的灵兽怪物也……
下一秒,首领担心的事情成真了。
一声高亢的尖啸划过夜空,火红色的大鸟从锁妖谷的方向轰然飞起直奔地牢,扇动的羽翼让周围狂沙乱卷,大鸟扬起脖颈一张嘴,刹那间熊熊火焰从高空直喷向下方地牢的守卫,将整个天地都照亮成赤红色。
“啊啊啊啊!!”
“朱雀鸟!朱雀鸟也出来了!”
无数的花月教守卫被大火吞没,有的浑身包裹着烈焰却没有直接被烧死,拖着浑身的火焰发出凄厉的惨叫疯狂地逃窜,刚刚凝结成型的队伍在烈焰中溃不成军,后续冲上来的守卫用灵力拼命扑水救火,却根本无济于事。
硝烟弥漫,巨蟒一口一个吞噬着逃窜的士兵,朱雀鸟在空中盘旋喷火尖鸣,首领几乎把嗓子都喊哑,但是此时已经无人听从他的调遣,方才还平静的地牢门前此时几乎成了人间炼狱,惨叫声和妖怪的咆哮声压过了所有的指挥。
“别慌!!列队!……列……列队!!!”
“左翼!!步灵力法阵啊!……别跑!快!快灭火!!”
花月教几乎从未遭到过如此严重的袭击,首领几乎疯了,所有的准备在妖兽的面前都变成了炮灰,失去先机之后灵力阵法根本无法凝结,而散兵们又根本不是妖兽们的对手!
一只妖兽已经是极难对付,更何况是两只一起!
“报告首领!……”一个小兵腿上燃烧着火苗挣扎着扑过来,“锁妖谷被人用灵力轰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妖物正倾巢而出,朝着地牢这边来了!”
首领几乎发不出声音。
怎么会……竟然真的是……
锁妖谷上用了最繁复的阵法和最强大的灵力锁加持,根本不可能有人强行破开,那阵法和灵力锁都是前副教主设置的,除非他亲自从土里爬出来……
等等,莫非!?……
“快去通知找教主和长老!!……”这一刻首领声嘶力竭到几乎泣血,猛地推开小兵,下一秒,地牢正对的树林剧烈的晃动起来,无数的猛虎妖兽从林中轰然而出,咆哮着扑向了地牢。
“曲成溪回来了!!”
远处的山巅之上,青色的天幕勾勒出一个修长高挑的身影。
乌黑的发丝在带着硝烟气的风中向后飘扬,他耳侧的紫色宝石耳坠轻轻晃动出叮当的脆响,锋利的桃花眼将火光的颜色映在深渊似的眼底:“香香,做得漂亮。”
香香站在曲成溪的肩膀上,凝望着下方群妖攻击地牢的地狱般的场景,坚定地“吱”了一声。
昨日夜里,它将全身裹满了妖怪最喜欢的香料气味,悄悄潜入,涂抹在了地牢的四周和屋顶上。
只是……香香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曲成溪,这些人都是主人昔日的手下,他难道真的就一点负担都没有吗……
“花月教侍卫对沈钦唯命是从,心如玄铁,老弱病残在他们眼中都如同草芥,这些人中每个人手上都至少有五条人命,杀他们,无愧。”曲成溪轻声道。
“再者,我本来就是魔教副教主,心狠手黑,难道不应该吗。”
香香隐约觉得并不是这么简单,但还没来及的品出他话中深意,便被曲成溪当腰抱起丢了出去:“时候差不多了,趁乱去救张显!”
香香“吱!”了一声立刻化作一道白光冲向了下方的混乱中,几乎是同一时刻,花月教远处猛然飞起四道各色的光,曲成溪的眸色压深,下一秒,花月教四大长老骤然出现在了他面前的空中。
“曲成溪?”为首的老头震惊地睁大了铜铃一样的双目,震惊到了极点,“刚才听说下面的人说是你的时候我还不信,原来真的是你!”
“早就知道副教主神通广大,没想到还通鬼神呢!”长得像猴子一样瘦小的第二个男人笑起来,眼底露出贪婪的精光,笑声就像是尖锐的风声,若是凡人听了只怕当场就要心脏炸-裂而死,“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教教我啊!”
第三个老太太拄着拐杖咆哮打断他:“曲成溪!你竟然狂妄到这种地步!救张显已经算是胆大包天,你竟然还不暗中潜来,竟敢开锁妖谷的禁咒!”
“副教主活着是好事啊……”第四个男人眼底露出兴奋的颜色,“那是不是谁杀了他,谁就是新的副教主了!”
曲成溪抬起头,那漂亮的双眸透出令人心颤的魅色,却又同时高贵得仿佛居高临下的神衹,他忽的笑了。
刹那间四个长老下意识齐齐瑟缩了一下,曲成溪周身强大的杀意几乎让人心脏剧颤,只听他轻声说:“你们大可以试试。”
那轻慢慵懒的语调让原本已经被微微淡忘的被曲成溪压制的可怕日子瞬间被勾了起来,几个人从骨子里升起一种恐惧感,几乎瞬间汗毛直立。
“谁说我今天只是为了救张显。”
一把通体全紫的长剑被曲成溪从袖口中抽出来,他的动作堪称优雅:“曾经我送了沈钦一个繁盛的花月教,如今,我想要连本带利的取回来。”
“报!!!——”
教主寝殿。
项超连滚带爬地冲进沈钦的屋子中,扑通一声跪下,颤抖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清:“教主!禀告教主!曲成溪……曲成溪活着回来了!!”
温润的茶水在杯中荡漾出柔和的颜色,一片茶叶在水中轻轻晃着。
沈钦轻轻吹气,水中的茶叶在杯中打着旋儿,粘在了杯壁上。
“让我好等。”
沈钦淡淡浅笑着,似乎对这个消息没有半分的意外。
“什……什么?!……教主!曲成溪回来了啊!!”项超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抖到无法自持,“我们守在地牢门口的兄弟损伤过半,锁妖谷中的妖怪全被放了出来,八大长老有四个不在教中,剩下四个正在和曲成溪鏖战,战况极其激烈,看样子不是曲成溪的对手……曲成溪知道花月教的每一个细节和秘密,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花月教就要全军覆没了!”
沈钦看向门外。
晨曦的微光已经开始逐渐显露出来,青色的天幕逐渐有了微微的白。
“陪我一起等。”沈钦说。
等什么?
项超急得大汗淋漓。花月教都大祸临头了,教主竟然不着急!?那可是曲成溪啊!!!
“报!!!——”忽然,门口跑来一个报信的小厮。
“报告教主,摩格长老死于曲成溪钩吻剑下!”
项超目眦尽裂。
沈钦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知道了,下去。”
过了没有一盏茶的时间。
“报!!三笠翁长老被曲成溪一掌毙命!”
沈钦的笑意更深。
……
“报!!雕龙长老被曲成溪一剑穿心!!”
……
“报!!萍珠老媪长老被曲成溪砍死在了山顶上!!”
项超几乎瘫软下去,而直到这时,沈钦终于有了反应。
“当”的一声,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
忽然,又一个小厮面无人色的扑进来:“报!!!教主!曲成溪向着您这来了!!!”
沈钦站了起来,正对着敞开的大门。
“好,我知道了。”
这一瞬间,项超只看见他的眼底翻滚起疯狂的神色,像是一只饥饿的狼,长大了血淋淋的血盆大口,等待着即将撞上来的兔子。
“我等了你好久了,阿漾。”沈钦迎着朝阳,缓缓勾起了嘴角。
*
作者有话要说:
第91章 疯魔
长阶从半山腰延伸到沈钦的殿前。
咚,咚……
沈钦站在门口,听着脚步声一步步向着他而来,仿佛敲在心口最深处的鼓点,他眼底疯狂的暗色疯狂翻滚起来,兴奋得身体都在颤抖,死死盯着前方。
空气中飘来了一丝血腥味,紧接着,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长阶尽头。
初升的朝阳如烈火般染红了天幕,曲成溪左手剑尖指地,抬起头轻轻喘息着看向沈钦。
他仿佛浴火而生的凤凰,长发在灵力翻涌中无风自动,脸上不知溅了谁的鲜血,绝美的眸子锋芒毕露,面容白皙如雪,比地狱中修罗艳鬼还要可怖又艳丽,鲜血顺着他手臂的伤口渗出,从修长的指尖滴落。
两个再熟悉不过的人隔空相望,那一眼仿佛穿越了时空。
“阿漾,我只有你了。”
“阿钦,我这辈子效忠于你,绝不背叛。”
……
“阿漾。”沈钦盯着他的脸,轻声说,“你受伤了。”
曲成溪执剑的手一寸寸抬起:“接下来要受伤的,是你!”
“你”字还未落地,灵力已经轰然灌满了剑身,曲成溪腾空飞起直劈沈钦面门。
那一瞬间四周的砖石地面都被震得轰然碎裂,这一下没有半分留情,就是冲着把沈钦劈成两半去的!
然而沈钦根本没动,就在曲成溪即将劈裂他的脸皮时,他手中幻化出长剑,横前一挡!
铛!!——
两把绝世神剑撞击在发出巨大的冲击波,站在沈钦身后正欲帮忙的项超被直接掀飞了出去。
地动山摇,寝宫的石柱都崩出了裂纹——这是两个天境之间的战斗,旁人根本不可能插手。
曲成溪的握剑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他原本就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消耗了大量了灵力,此时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像火烧一样,仙骨深处的旧伤也跟着绞痛不已。
“你的体力好像不如以前了,打到现在,你的身子扛得住吗?”草木乱飞天崩地裂中,沈钦心疼地问,他那温和又担忧的神色让曲成溪一阵生理性反胃,从前有多少次沈钦就是这么对他说话的,那温柔的背后的别有用心让人胆寒。
然而这次,似乎还有某种炙热的暗色在深处翻涌似的,沈钦轻声笑起来:“不过我不得不说,阿漾,你忍痛逞强的样子特别诱人,让我特别想狠狠地欺负你,看你哭出来。”
两剑相交的位置缓缓上移,曲成溪向下压剑的手剧烈颤抖起来,脸上的血色又褪去了几分:“你做梦!……”
“话别说那么早。”沈钦温柔至极地看着他,“没准,很快我就能看到了。”
曲成溪没回应,他现在根本没有余力再说话,剑下向上的力道仿佛有千军万马,他连呼吸都带了颤。
沈钦缓缓用力:“你知道吗,把你放到棺材里那天,我坐在你旁边看了你一晚上,只觉得后悔得发疯,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没要了你。”
曲成溪瞳孔剧颤。
“那时可能是想吊着你吧,毕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样你才能死心塌地的喜欢我。现在想想,真是傻得可以……不过没关系,你又回来了,我有的是机会。”
以往沈钦将所有情绪都藏得极深,而现在,他竟然将那肮脏的欲望直接说了出来,毫无保留。
曲成溪只觉得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脊背蔓延上了后背,似乎有什么变了,沈钦好像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间,沈钦猛地提剑向上,钩吻剑瞬间被强大的灵力轰然震开,曲成溪仙骨大震,痛的眼前一黑,差点吐出一口血!
然而下一秒他灵敏到极致的第六感,让他不顾疼痛猛然向后翻身,腰身几乎崩成了一道拉紧的弓。
刷拉!——
纯黑色的灵力网罩贴着他的鼻子落下,这要是被罩住了根本不可能逃脱!
鏖战之后的身体承受能力几乎到了极限,曲成溪落地的一瞬间脚步控制不住的踉跄了两步。
就是这片刻的疏忽,他只觉得眼前一暗,抬眼间沈钦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推出去数十米,后背猛地砸在了林中的山石上!
轰!——
“呃……”后背和胸腹同时剧震,曲成溪终于溢出了一声痛吟。
沈钦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紧张:“痛吗?”
曲成溪脸色苍白如纸弓起腰,疼得说不出话来。
沈钦心疼至极,手指将他鬓角的发丝捋到耳后,他的手没有什么温度,就像滑腻的蛇一般从曲成溪的耳后游走到脸颊,动作却极其温柔,仿佛二人是最亲密的关系,有着最深的眷恋:“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可是……早知道这么痛,当初为什么还要离开我呢。”
“!!”
下一秒曲成溪的双眼震惊地睁大,瞳孔紧缩成了针尖大小的点——沈钦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吻住了他。
不像与萧璋亲吻时是温柔的,沈钦死死搂住他的后腰,像是要把他吞吃入腹一样吻着他,凶残地侵入他的唇舌间,疯狂而又歇斯底里,就像是沙漠中许久未能喝水即将渴死的人,终于找到了甘霖。
那气息曲成溪太熟悉了,却是第一次与自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曲成溪的大脑一片空白……童年时期向沈钦伸出的手,少年时期被接过沈钦手中的毒药,再到后来雪山之巅被他一刀捅进小腹,种种画面在眼前闪过,仿佛一场场光怪陆离的梦。
震惊、愤怒、恶心、厌恶……无数的情绪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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