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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从宋城的家里回来后，纪云桥看起来很疲惫，早上出来得急也没吃饭，林清霄心疼得很，问：“想吃什么？吃点东西吧。”
纪云桥没什么胃口，虽然他讨厌宋城，但一个大活人去世了他心里也难免触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吃甜食，他指着路边一家蛋糕店说：“想吃小蛋糕。”
有想吃的东西就好，林清霄现在也不在乎食物健不健康，连忙去给他买。
正中午，大家都去睡午觉，舒河镇人口本来就少，这时路上没什么人，两人找了个树荫下的座位。
林清霄买了一个小草莓蛋糕，拆开包装后把勺子递给纪云桥，说：“吃一点吧。”
纪云桥挖了一小块蛋糕，上面还带着一个草莓，送到林清霄唇边。
“哥哥也尝一下。”
林清霄一口吃了，笑着说：“很甜。”
纪云桥又挖了一块要喂他。
林清霄摇摇头说：“你吃。”
纪云桥只好送进了自己嘴里，酸酸甜甜的，还算好吃。
原本不吃东西他还感觉不到饿，反而吃了一块蛋糕后饥饿感袭上来，很快把一块蛋糕都吃完了。
连嘴角处沾了奶油都没注意到。
林清霄笑着看他，眼睛里温柔得快滴出水来，问：“还要不要吃？”
纪云桥：“饱了。”
林清霄抬手戳了戳他的嘴角，带着笑意问：“那这是做什么的？要留着下顿吃嘛？”
纪云桥下意识伸舌头舔了下林清霄指着的位置，尝到奶油的味道，问：“还有么？”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舔到了林清霄的手指。
林清霄点点头说：“还有。”
纪云桥还要伸舌头去舔，柔软的舌头又蹭了两下他的手指。
林清霄叹了口气，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起身吻住他的嘴角，然后温热的舌头滑过皮肤，他尝到甜甜的奶油味，退开些许说：“现在没了。”
纪云桥眯起眼睛，故意舔了下嘴唇，狡猾问：“哥哥还要不要吃？”
在一起这么久，林清霄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他的回答当然是——还要。
回到酒店后纪云桥就睡着了。
林清霄却接到宋潇然的电话，说他就在门口，要见一面。
他下楼，见到站在酒店门口台阶下的宋潇然，走下去问：“什么事？”
没想到，宋潇然直接一个拳头呼上来。
林清霄一个闪身躲过，握住他的拳头，皱眉问：“你在干什么？”
宋潇然愤怒地挣开他的手，骂道：“TM的，你个死变态！竟敢！艹！你去死吧你！”
本来是纪云桥的东西落在了家里，奶奶让他送过去，却没想到在街道上看到林清霄正在亲纪云桥。
直接气得他失去了智，纪云桥是他的弟弟，和他不亲，却亲近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更可恶的是这个人和纪云桥现在变成了恋爱关系。
谁知道年长一点的林清霄是做了什么，才诱惑了刚成年的纪云桥。
宋潇然还要再打过来，林清霄拦住他的手，说：“差不多行了。”
宋潇然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清霄说：“无可奉告。”
宋潇然紧握住拳头，压抑怒气说：“他把你当哥哥，你却对他有这种心思，你还是人吗？”
林清霄说：“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宋潇然骂道：“你放屁！他还那么年轻，从小就和你生活在一起，你利用了他对你的依赖，让他误认成是喜欢，你要是还有点良心的话，就该立马和他分开。”
“我就当你是关心他，不和你计较今天的事。”林清霄冷漠地看着他说：“没有下次。”
说完转身走上楼梯，没注意到身后宋潇然阴狠的眼神。
一周后，宋城的尸检结果出来，结论是摔伤致死，死亡之前有哮喘病发的迹象，警方推测是在病发时不小心跌落，从楼顶摔下死亡。
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给宋城办完葬礼后，纪云桥和林清霄就该启程回港城了。
临走的当天，纪云桥去和奶奶告别，林清霄在酒店等她。
纪云桥刚推门进屋，就感受到屋内不同寻常的气氛。
奶奶一脸僵硬地坐在沙发上，好像又老了许多。
纪云桥很心疼，当初在他刚回到舒河镇的日子里，奶奶对他最好，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说：“奶奶，别担心，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奶奶看着他，眼角含泪，眼角的皱纹深了许多，颤抖着声音说：“你是不是……是不是和那个……你那个哥哥……在一起了？”
她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像是自己也不敢接受一样。
纪云桥不知道该承认还是否认，承认他怕奶奶的身体接受不了，可否认……否认也没用，总有一天她都要知道的。
他点点头。
“是的奶奶，我喜欢他很久了，很不容易追到手的，您会祝福我们的，对吗？”
宋潇然坐在旁边不说话，一脸戾气。
奶奶摇摇头，不敢相信。
“可你是男的，他也是男的，两个男生怎么能在一起呢？”
纪云桥说：“奶奶，因为爱情和性别无关，我喜欢他，和他是谁没关。”
奶奶的表情中掺杂痛苦，她不能解，他的儿子是一个世俗中的异类，为什么在他的儿子死了以后，他的孙子也变成这样。
她哀求说：“你和他分开好不好？你们不能在一起，这是不对的。”
纪云桥看着她，语气坚决地说：“奶奶，不行，因为我喜欢他。”
听了他的话，奶奶的手伸到沙发后，颤颤巍巍拿出一部老式手机，说：“如果你不和他分开，我就把这段录音交给警察，这样警察就会知道，谁才是杀害我儿子的真正凶手。”
纪云桥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干净，难以置信地说：“你在说什么……”
一旁的宋潇然开口。
“在宋城去世的那天晚上，林清霄和他见过面，就在天台。”
宋城临死前最后一面见的人是林清霄。
纪云桥不相信。
“开什么玩笑？他为什么会想要和宋城见面？他们两个根本不认识。”
宋潇然：“因为他知道了宋城曾经打过你。”
“他怎么会……”纪云桥说到一半停下来。
“是你告诉他的？”
宋潇然承认。
“是我，但我没想到他会想杀了宋城，有钱的少爷还真是肆无忌惮，连杀人都不在乎。”
纪云桥否认：“他绝对不可能杀人！”
宋潇然有些怜悯地看着他。
“你听听录音就知道了。”
已经过了飞机起飞的时间，纪云桥还是没有消息。
林清霄给他打了好多通电话都没人接，甚至跑到他家里，宋潇然只说他刚才离开了。
楼下小卖部里的大姐也说，刚才看见纪云桥从这里离开，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舒河镇不大，几个小时内林清霄几乎将所有街道都跑遍了，还是没找到纪云桥的身影。
他回到酒店，正打算报警的时候，纪云桥推开门走了进来。
见到他人，林清霄放下手机，所有的紧张焦虑一扫而空，身体因后怕竟有些发软，问：“你到底去哪儿了？”
纪云桥看起来毫无异色，说：“屈亦回来了，我去和他见面，忘了时间，对不起。”
这由根本站不住脚。
可纪云桥找了这么一个不像样的由来糊弄他，同样也说明林清霄怎么问都问不出实话。
林清霄说：“安安，我很担心你。”
纪云桥眨了眨眼，认真说：“对不起，哥哥。”
“算了。”林清霄上前抱住他说：“没事就好。”
纪云桥脸埋在他脖颈里，重复道：“对不起。”
他只是在这几个小时里，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回到港城后，纪云桥因为课程繁忙，在宿舍住的时间多了起来。
林清霄当初被革职是林英杰的意思，后面又把他叫回来，填补林文锋造成的项目损失，甚至比以前更忙了。
忙起来的时候一周只能和纪云桥见一两次面。
纪云桥的态度时好时坏，有时候像平常一样和他撒娇，有时候却异常冷淡，对他爱搭不。
林清霄还以为是自己工作太忙，没时间陪他，惹小朋友生气了。
所以他尽量每天晚餐抽出时间，从公司到港电开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来陪纪云桥吃晚餐。
只不过有时候，纪云桥总会以需要排练为由拒绝他。
时间转眼到了十一月份的一天，纪云桥接到林英杰的电话。
林英杰问：“你出国准备得怎么样了？”
纪云桥看着不远处站在车门旁正在等待他的林清霄，轻声说：“快了。”
他在计划着离开林清霄，这计划已经快走到最后一步。
林清霄这段日子瘦了很多，因为每天除了要工作，还要开车来回两个小时，只为了陪他吃饭。
纪云桥心里一阵恍惚，他在做什么啊？
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所爱的人呢？
他为什么要这样利用爱他的人的真心？
那是他的哥哥啊。
纪云桥走上前，抚摸他的脸，心疼说：“哥哥，你瘦了好多。”
这是他从舒河镇回来后，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林清霄的脸。
因为他不敢看，他怕看了就舍不得了。
可到现在，看一眼少一眼。
林清霄笑笑说：“是么？大概是因为没人陪我吃饭。”
纪云桥抱住他，头抵在他肩膀上，问：“今晚还要去工作吗？”
林清霄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额头，说：“你陪我，我就不去了。”
纪云桥仰头看着他说：“我们去酒店吧，你想不想我？”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林清霄身体力行地告诉纪云桥，他很想他。
纪云桥也在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中，每一个声音中，记住林清霄。
记住他的爱人。
最后，林清霄抱着他去洗澡的时候，见到纪云桥还醒着，笑着说：“今天怎么这么精神？以往到这个时候你早都睡着了。”
纪云桥眼里闪烁着泪光，说：“我在记住你，哥哥。”
那晚之后，他们没再见过面。
再次见面的时候，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在这场雪里。
纪云桥和他说了分手。
林清霄红着眼睛问他。
“为什么？由呢？”
纪云桥说：“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并不是爱情，或许只是相处太久了分不开，我们太过依赖对方而产生的误会。”
林清霄：“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不够爱你？”
纪云桥没回答他的问题，说：“我准备出国，去纽约大学交换学习。”
林清霄：“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纪云桥：“前几个月。”
林清霄：“可以。”
纪云桥没想到，在他答应后，他却想哭。
“留学可以。”林清霄说：“分手不行。”
他没答应。
纪云桥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可他还有什么办法能留在林清霄身边呢？
答案是毫无办法。
他被林清霄关在家里，不许出门。
直到飞机起飞的前三个小时，林清霄都没出现，家里只有两个保镖看着他。
纪云桥心里闪过一丝庆幸，或许他不用走了。
可没想到，林清霄在飞机起飞的前两个小时回到家，妥协说：“拿好行李，我放你走。”
好像直到那一刻，纪云桥的心里才有实感，他要孤身一人踏上异国的土地，离开林清霄的怀抱。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或许永远回不来。
林清霄没送他去机场，也没和他告别。
纪云桥顺利坐上飞机，临起飞前，鼓起勇气给林清霄打了最后一通电话。
可直到挂断，都没接通。
这一次，他们的结局，比五年前还潦草。
潦草得让人难以接受。
却不得不接受。
第113章 （现）
“你被拍到在赌场的照片，在网上曝光了。”
落地港城的时间是傍晚。
纪云桥坐进来接他的车后座，向林清霄问：“想我了没？”
他心情很好，很轻快，仿佛放下了许多负担。
林清霄抚摸着他的侧脸说：“很想你。”
纪云桥愣了下，笑着说：“哥哥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林清霄说：“你走得太久了，以后不要离开我这么长时间。”他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细看却掺杂着些许悲伤。
“知道。”纪云桥轻声说：“以后不会了。”
回到前湾公寓吃过饭后，小别胜新婚，两人在客厅折腾一会儿又转移阵地上楼。
卧室里，纪云桥抓着床单，指尖用力到发白。
林清霄一路顺着他腰部的脊椎向上亲吻，一直到的侧颈，然后和他食指相扣。
“小可怜，怎么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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