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嵩不是,他好像很喜欢邵铖汉。见他要走,王嵩赶紧说:“小傅,可乐!”
“我不喝可乐。”傅铂乐顶着一张无辜的脸装傻。
王嵩没识破。
“哦,我知道。我是说邵哥走之前是不是让你给他带瓶可乐来着?”
傅铂乐:“……是吧。”
“走吧,去买。我买点零食。”王嵩已经先一步走进小卖部了。
学校里的小卖部不大,但是占据了有利位置,下边是五层的小台阶,斜对面不远处就是十几层台阶上的食堂。学生们从食堂里出来的时候一定能看到对面房顶上立着小彩旗的小卖部。
听说这小卖部是老师家属开的,主要是打发时间用,本来也没指望着能赚钱,没想到大课间的时候生意还挺火爆。
现在人也很多。
再有二十分钟就上晚自习了,学校里的小卖部成了要买零食的学生的首选。
傅铂乐挤进人群里,手还没够到专门放饮料的冰箱,一只大手就越过他的肩膀伸过来了,伴随着酸酸的汗味。
傅铂乐半秒都没犹豫,干脆让后边的人先买。
很多男生都会在下午放学后先去打球,再去吃饭,吃饭前先到小卖部买上一两瓶饮料解渴。
傅铂乐初中的时候也这样,只不过上了高中后时间压缩得比较紧,他基本把下午放学后运动这件事情放弃了。因为他不住宿,就算在晚自习开始前回去洗了澡再来,那也得出一身汗,到时候更难受。
住宿生就不一样。
宿舍和教学楼隔得不远,打完球了回去洗个澡再来也没什么问题。
三班就有很多同学这么干。
等人走了,傅铂乐再重新挤回去。
这回又伸过来一只手,但来人身上的味道明显干净清爽很多,似乎还带了点水汽。
傅铂乐拿完之后弯腰先从那个人的手臂下钻出去了,没一会儿他就听见冰柜门关上的声音,接着有人喊他。
“同桌?傅铂乐?”
傅铂乐回头,果然看见了某个显眼包。
现眼包身上的衣服是新换的,头发也是湿的,估计是刚在宿舍里洗完澡。
显眼包的手上也拿着一瓶可乐。
“你买可乐?”显眼包问。
傅铂乐愣住了。
他拿着那瓶可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一种被戏弄了的感觉用上来,把他冲得头昏脑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还能笑着回答那个显眼包的。
“是啊。给我自己买。”
邵铖汉点头,朝他伸手。
“给我,我一块付了。我常来,有优惠。”
“不用了,嵩哥也有。”傅铂乐说完扭头就走,找到了王嵩但没让王嵩付钱。王嵩也压根没提到过什么优惠不优惠的事儿。
回教室的路上,傅铂乐问王嵩。
“学校小卖部有折扣吗?”
“哈。”王嵩闻言笑了一下。
“就那么个破小卖部哪来的优惠啊。你别看现在人这么多,学校给这些老师家属的租金优惠其实没多少,这一个学期半个学期下来的不亏本就不错了。他们又不做促销。”
傅铂乐:“……”
三笔。
傅铂乐在心里记了邵铖汉三笔。一是莫名其妙使唤他。二是交代了让他买可乐,结果自己又来买了,耍他吗?三是骗他学校的小卖部有优惠。
他也是多嘴问这么一句。他明知道邵铖汉那家伙嘴里就没有一点真话。
邵铖汉是踩着点到教室的,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已经喝了半瓶的可乐。
傅铂乐看见了,在心底哼了一声,在邵铖汉看过来之前赶紧低头写作业,就当没看到。他从小卖部里拿回来的那瓶可乐在进教室的时候就给王嵩了。他不喜欢喝可乐,太甜了,也就干脆没尝试。
等邵铖汉到了座位,一直观察着邵铖汉的王嵩突然“卧槽”一声。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非常突兀,几乎整个班的人都突然回头看他。
今晚在教室外值班的是物老师。物老师在他们班这一批的老师里算是非常年轻的,今年刚刚来到壶高教书,性格和班上的学生差不多,也是真正的平易近人。
“什么动静?是咱们班哪颗草动了?”物老师从外面探头进来,一眼就捉到了王嵩。
“王嵩,物卷子不好写?哪题不会做,出来我教你。”
王嵩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没有没有,我可以。小物你回。”
小物扫了全班一眼,拍了一下邵铖汉的肩膀。
“帮忙盯着点。”
邵铖汉和小物不熟,但不妨碍他自来熟。
“放心吧领导。”
说完,邵铖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扫视了一眼全班,下一秒刚才还回头看的人全都把头扭回去了。
小物回到了外面坐着,教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刷刷的写字声。第1节 自习课下课,傅铂乐出去了,王嵩赶紧跑到傅铂乐的座位。
“哥,你自己买的可乐?”
邵铖汉晃了晃手里还剩下最后一口的可乐瓶。
“你要喝?”
“不是!”王嵩伸长了脖子往教室外面看,发现傅铂乐还没回来后赶紧说。
“你是不是忘了你下午走的时候让小傅帮你买可乐来着?”
邵铖汉:“……”
糟糕。
难怪他说为什么傍晚的时候在小卖部碰到他同桌,他同桌能是那个反应。虽然当时他的小同桌看起来表情挺和蔼的,但现在想想,令人毛骨悚然。
“难怪。”邵铖汉目光呆滞。
“我今儿在小卖部问他要不要帮他一起付款,他拒绝了。我当时没想起来,以为他给自己买的可乐。”
王嵩丧着一张脸。
“小傅他就不喝可乐!别说可乐了,就是平时大家都爱喝的果汁饮料我都没看见他主动买过。当然,给班上同学带的时候除外。”
邵铖汉惊了。
“他这么养生?”
“唉,家里管得严呗。你知道,他家就住在附近,咱们学校的保安是看着他长大的伯伯,外边的那些店,非连锁的那种,几乎也都能叫出小傅的名字。下午的时候小傅不是给你带了一碗豆花吗?那豆花的老板娘林姨是小傅他们家曾经的邻居。”
王嵩知道得不少,也一股脑地都给傅铂乐的这个新同桌科普了。
这一顿科普下来,邵铖汉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难怪平时看着这么乖。”
“是吧!小傅就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乖乖仔。而且没什么脾气,几乎没和谁红过脸,反正认识他一年多我是没见过。”王嵩郑重道。
“所以啊邵哥,别让小傅伤心难过。他可是咱班女生的男神,小心点别变成全班女生的公敌。”
邵铖汉还没说话,王嵩又说:“不对,你应该不会。你不成为妇女之友就不错了。”
邵铖汉:“……”
邵铖汉一抬眼,傅铂乐回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后门的。
“什么妇女之友?”傅铂乐问。
王嵩“哎”了一声,从傅铂乐的椅子上起来了。
“回来了?没什么,我说邵哥呢。”
傅铂乐点点头。
王嵩又找话题跟傅铂乐唠了两句,没一会儿上课铃打响了,才慢吞吞地回到座位上去。
晚自习基本上都是用来写作业的。虽然他们才高二,学校也不主张什么题海战术,但是布置的作业却很丰富,基础题占三分之二,一些上难度的大题和附加题占三分之一。
壶高主张的是打好基础再往上爬,没有题海战术的前提下,这就是他们的培养策略。
傅铂乐做题又快又稳。
他的基础打得很好,他做这些基础题的时候已经能到看题目写答案的地步了,稍微复杂一点需要算一算的,他才会拿出自己的草稿本划拉几下。
他的草稿本和他的试卷一样整洁,看得邵铖汉目瞪口呆。
邵铖汉看了看傅铂乐的草稿本,又看了看自己的,突然觉得有点惨不忍睹。
“怎么草稿也打得这么漂亮?”邵铖汉小声问同桌。
同桌傅铂乐扭头弯了弯嘴角,友好礼貌地笑了一下,没回答。
傅铂乐是走读生,所以不用上3节 晚自习,第二节晚自习一下课就背着书包走了,都没邵铖汉一下。第3节 晚自习的时候,邵铖汉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回想着傅铂乐那个看起来有点决绝的小背影,突然觉得王嵩这家伙说得不对。
他的小同桌哪里是脾气好?明明就是自己偷偷的生闷气,也不告诉任何人,心大一点的根本就看不出来。如果不是因为他今天观察了他的小同桌一整天,他还真的没有发现小同桌对他的区别对待。
换个人可能得说他的小同桌挺小气的,但他觉得还行,哄哄就好了。
王嵩有句话说得还是对的。
他的小同桌脾气好,又乖又善良。只要他好好哄,肯定能行。
第二天,傅铂乐到教室的时候,桌上多了热腾腾的早餐。可惜他的早餐都是在家里吃的,三班的人都知道。哦不对,不一定,新来的那几个就不知道,包括邵铖汉。所以他把早餐匀给了起晚了打算大课间再去买早餐的林恒跃。
第三天,傅铂乐发现自己的桌上没有早餐了,变成了小饼干,就是第一天他给邵铖汉回礼的那款。可惜他本身就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小饼干也一样。那天会备着完全是因为傅千里前一天买了偷偷放他包里的,然后忘了拿了。
第四天,傅铂乐发现自己的桌上多了一袋糖。
第五天,傅铂乐的桌上放着低脂原味的看起来老健康了的牛奶。
星期六早上,傅铂乐踏进教室前都在做心建设。
他可不想再看到自己的桌上出现乱七八糟的食物了。
他知道是邵铖汉放的,也知道这是邵铖汉想要求和。可他俩之间本来就没那么深的矛盾,他自己也反思了一下,这几天他没和邵铖汉置气,更没有给人脸色看。邵铖汉问他什么他都好好地回答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那邵铖汉是想干嘛?
傅铂乐觉得自己今天必须、一定得和邵铖汉说清楚。
踏进教室后,桌上没有任何吃的,只有一张粉红色的便利贴。
粉红色。
便利贴。
傅铂乐感觉右眼皮跳了一下。
又连着跳了好几下。
右眼跳灾。
邵铖汉不在,书包都不在。应该不会是邵铖汉给他的。
傅铂乐紧张的情绪终于缓解了不少。
他拿起便利贴,默念上面的文字。
小同桌,我真错了。要杀要剐给我个痛快,我错哪了你告诉我,我绝对不会再有下次。——铖。】
傅铂乐缓缓地眨了下眼睛。
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有点不知所措。
邵铖汉不是自来熟吗?
怎么比他还敏感啊。
第5章 第 5 章(重写)
◎是可以去家里做客的关系了。◎
周六的课以评讲作业和试卷为主。刚开学一周,暂时没有正式的考试,讲的都是前几天布置的作业。虽然以基础为主,但其实班上还是有很多人的基础比较一般,反而是上了难度的题目和附加题能够拿到漂亮的分数。
“说了几次了?不要小看任何一道基础题!你们以为高考里的基础题很少?看着吧,看看你们这些不重视基础题的人在第一次月考里能出什么洋相!”数学老师没忍住拍了桌子。
壶城的学生高考用的都是全国卷。全国卷分了甲乙,壶城用的是甲卷,说大不大,相对乙卷来说难度没有那么大,但也正是因为这样,题目的计算量、对基础的考察比重反而更大。
少一分得被多少人踩在下面,现在的高二三班的学生还没有这个概念。
三班鸦雀无声。
“邵铖汉。”数学老师敲了敲黑板。
“上来,把这题的解题过程写出来。一个步骤一分,你少一点试试看?”
邵铖汉就是那些众多的基础一般的学生之一。他最喜欢的就是“目测可得”,最懒的就是写步骤。如果不是在试卷上写“根据目测可得”有很大的概率只能得个两三分,他真的会把解题步骤压缩到极致。
傅铂乐看过邵铖汉的作业,前几天邵铖汉为了找话题跟他说话故意把一些很简单的题目写错了来问他。也是那个是时候他才知道邵铖汉可能是故意写错的但绝对不是故意漏写某些得分步骤导致被扣分扣得比较多。
这人纯粹就是傲,思维活跃,静不下来,不稀罕那些特别基础的东西。
简单来说就是聪明过头了。
傅铂乐已经预料到了邵铖汉在写完解题步骤之后会被数学老师留在讲台上做反面教材。
并且一点一点地盯着他把步骤都写全了才会把人放下来。
五分钟后,熟悉的话从数学老师的嘴里说出来。傅铂乐听着直摇头。
周小水回头跟傅铂乐讲小话。
“邵哥怎么这么基础的步骤都不是写全啊?他不知道一分哥的脾气吗?”
一分哥是他们三班给数学老师起的外号,因为数学老师最喜欢说的就是“扣一分”。三班的学生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估计是不知道。”傅铂乐压低声音说。
“他才刚来。”
据说三班的数学老师和八班的数学老师不是同一个,毕竟文科和科的数学难度不一样,老师不同也很正常。
邵铖汉回来的时候没有半点被打击的样子,走下讲台的时候还笑呢,但是一回到座位整个人就哭丧着一张脸,好像刚才老师的批评他都听到心里去了似的。
“同桌,我好惨。”邵铖汉的声音听起来很悲伤。
傅铂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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