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话是憋不住的,“师姐啊,还不止我们和侯爷,有人也一直惦记着你啊……”
随师的耳朵敏感地动了动,“谁?”
陆羽桥又来不及阻拦,江新添便脱口而出,“随宴啊,她几天前就跟着侯爷到军营来了,还托我给你带药……”
说着,江新添从怀中摸出个瓷瓶来,轻轻放在了桌上。
随师轻轻瞥了一眼。
随宴。
随师脸上神情呆了片刻,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久到她都觉得陌生了。
陆羽桥叹了口气,只能把话补全,“小师,我绝不是让你原谅她的意思,可你这样一直住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随师脸上又浮现了那种许久未见的冷笑,她道:“长久之计?”
像是觉得好笑似的,随师低头笑了两声,之后便再也不管什么随宴,戴上遮阳的斗笠,大步出去了。
陆羽桥看着空空的木屋,对江新添叹了口气,“都败你手上了。”
“诶?”江新添不服气了,“怎么就败我手上了?陆哥,你倒是将话说明白了,师姐她现在这模样,我要还不搬出随宴来,她指不定还得木头多久呢。”
“你搬出来了。”陆羽桥偏头看着他,无奈道:“结果又如何呢?”
“结果……”
结果当然不好了,随师更不乐意搭理他们了。
陆羽桥先一步迈了出去,“走吧,先回去交差。”
江新添跟上去,“不劝她了?这就走?”
“她总会出来的。”陆羽桥想起随宴来时的模样,神秘莫测地笑了笑,“有些人,再怎么狠,也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的。”
军营离随师在的那座边陲小城有一日车程,骑马的话能更快一些,赶在日落之前,陆羽桥和江新添回到了军营里。
他们先去跟平阳侯交了个差,平阳侯听完,只是叹了口气,“果然啊,这性子就是没变。”
程青云自然也在,片刻之后笑了笑,“说不定,是你派错了人呢?”
平阳侯微微瞪了他一眼,“你站哪边的?”
平阳侯这些年不忙政事,也不理军务,跟着程青云去莫回山上待了小半年,那血魔症总算是有所缓和了。
之后的日子里,他和程青云跑了许多地方,遍寻名医,想要彻底根治那病症,但寻来寻去总不是那么回事,不过也能活下去,至少性命无虞。
见他还能生龙活虎地同自己生气,程青云放心了,“开个玩笑罢了。”
眼下这军营里,除了跟着随宴来的那个小丫头,怕是剩余所有的都是站在随师那边的。
要是把随宴从前对随师做过的事捅出去,程青云都怕随宴被不小心给杀了。
见营帐里聊得热络,陆羽桥琢磨了一下,起身道:“侯爷,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平阳侯摆了摆手,“你们去吧。”
江新添也不乐意看着自家帮主伺候别人伺候得起劲,浑身抖了个恶寒,跟着陆羽桥跑出去了。
看陆羽桥在往随宴住的那间营帐去,江新添赶紧拉住了他,“你做什么,不是要去杀人灭口,给随师报仇吧?”
陆羽桥是真服了他,“你觉着呢?”
“看你不像有杀气。”江新添拽紧了他,“陆哥,依我之见,随宴除了对我师姐不好,于其他人那都是顶顶的好,这样的人怎样都轮不到我们来动手。”
陆羽桥憋了憋笑,“然后呢?”
江新添看他还当自己在说笑,不耐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随宴和我师姐之间的事,应该由她们自己解决,侯爷、帮主,还有咱们,其实都不该插手。”
陆羽桥点了点头,“嗯,这话有理。”
江新添看自己说动了他,便继续道:“你不去了吧?”
“为何不去?”陆羽桥挣开他的手,“我是去找潭星的,你当我去作甚?”
江新添:“……”
江新添怒道:“同你说话,简直是浪费我的苦心!”
陆羽桥去了营帐里,却扑了个空。
问了帐外的士兵,只说随宴带着潭星出去采药了。
“采药?”
陆羽桥的脑子转了转,大概知道她们会去何处了。
军营为了隐蔽所在,特意选建在了深山之中,周围山林多,药材也确实多。听说,旁边的那座小山上便有许多野生的草药。
陆羽桥怕天黑透了两人在山中迷路,找人的步子不觉地快了许多,进了山,他不敢高声喊叫,怕惊动什么蛇虫,只能细细地搜寻着。
好在上山下山就只有一条路,走到半途的时候,他就见到了坐在石头上,抱着膝盖啜泣的潭星。
“都长了几岁,怎的还没有丁点长进?”
陆羽桥走近,将灯笼放在了一旁,仰头看着潭星,“是不是迷路了?”
“迷什么路。”潭星别开脸,不让他看自己满脸的泪,“我脚扭伤了。”
陆羽桥便将灯笼提得靠近了一些,“扭着了?让我看看。”
潭星的左脚腕骨处确实肿了起来,陆羽桥边查看着,边问道:“你的堂主呢?给你搬救兵去了?”
提到随宴,潭星忽然没声了。
陆羽桥抬了头,“怎么了?”
潭星的眼神有些躲闪,“没什么。”
陆羽桥黝黑的眼眸沉沉地看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宴,不会是去找随师了吧?”
潭星眨了眨眼,知道自己骗不过他了,弱弱道:“是,堂主今早出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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