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润宁左看看右看看,十分有眼色地站起来换了个位置,将时樾旁边的位置让给了傅珩舟。
他们坐的这里是个半圆弧形沙发组,两对情侣占了长沙发,沈听肆只好和黎润宁一起挤靠外的那个小一点的沙发了。
他们一群话题中心的人坐在这里,但明显是排外的表现,所以也没有不长眼的过来打扰,故而他们说话也不用放低声音,都放松地交谈。
沈听肆爱收藏酒,也爱喝酒,此刻他晃着杯子里猩红的液体,突然感言了一声:“我们好久没有聚这么齐了。”
傅珩舟挑了下眉,以水代酒和他碰了一下,道:“这倒是,等过段时间不忙了,我请你们吃饭。”
他看了眼身旁的时樾,放在下面的两只手慢慢靠近,再握紧,眼神里满是温柔。
这一幕没有逼着人,沈听肆“啧”了一声,转头就想跟黎清予吐槽,却发现姓黎的早就和对象牵上手了。
注意到他的视线,黎清予面无表情,林序秋倒是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对他露出个不太好意思的笑容。
沈听肆:……
他转头,便看到了坐在自己身边的黎润宁,但还没等他张口,黎润宁便率先举起手说道:“别看我啊,我也是有对象的人。”
他这话一出,瞬间招来几道小声的笑。
沈听肆转头看去,时樾和林序秋笑得最明显,就连他的两个好兄弟脸上仔细看也能发现一点点松动。
现场唯一的单身狗沈听肆:“……我说你们够了,欺负我孤家寡人一个?”
傅珩舟怼他怼得毫不留情:“谁让你以前玩得太疯,现在风评不好,哪个好人会喜欢你?”
黎清予虽然没说话,但点了下头,明显是认可傅珩舟的意思。
沈听肆哼笑一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好意思,本少爷不需要爱情。”
……
他们几个坐在角落聊了一会儿,眼见宴会到了尾声,傅珩舟需要出面再应酬一下,便和他们先道别了。
沈听肆黎清予几人都没有意见,正好他们过来也只是看看,没什么正事,让傅珩舟不用管他们,一会儿他们就自行离开。
傅珩舟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时樾,声音放轻了些:“你和我一起过去,还是回休息室等我?”
时樾虽然不喜欢这些应酬,但他想陪着傅珩舟,所以很快起身,干脆道:“我陪你一起。”
他和坐着的几人简单告别,然后从侍从那里端了一杯酒,和傅珩舟一起走进宴会厅中央,转眼间便被几人围住了。
时樾不会生意场上的那些官方话术,所以只是安安静静地跟在傅珩舟身边当个微笑摆件,再替傅珩舟挡挡酒。
今天的宴会就是为傅珩舟举办的,来者都说了祝贺的话,傅珩舟不好不回敬,所以一来二去也喝了不少。
后半程时樾见他眼神中已经有了些许醉意,便夺过他的酒杯放到了一旁,再有人敬酒,便自己先举杯和对方喝,傅珩舟则是简单解释自己现在还不能多饮酒。
终于,宴会散场,人群离去,时樾拖着喝得快不认识路的傅珣,扔进早就停在门口的车的副驾驶,拉上安全带,转身便看到了一直跟在他身后,没有发出声响的傅珩舟。
“你醉了吗?”时樾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就被握住了手腕。
傅珩舟眼底闪过一丝清明,因为喝多了酒的嗓子略显沙哑:“没有,还认得你。”
时樾突然起了玩心,挑眉逗他:“哦?那你说说我是谁?”
傅珩舟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就在时樾以为他要说话的时候,傅珩舟突然身形一晃,栽倒在了时樾的怀里。
时樾抱着人,紧张地晃了晃:“傅珩舟?你怎么了?”
淡淡的呼吸声从背倚靠的肩膀处传来,时樾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喝醉了。
散场后人都走光了,时樾左右看看发现没有外人,便一把将傅珩舟打横抱起,塞进了车后座。
他自己也坐进去,先给傅珩舟调整了一个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的姿势,然后才轻声对着前面说:“好了,走吧。”
司机很有眼力见地没有出声,直接启动了车子。
车辆汇入车流,此刻已经很晚了,马路上连车都很少,只有呼啸的风声和无边的黑夜。
前排的傅珣醉也醉得不老实,嘴里发出几个意味不明的音节,身体还扭来扭去,幸好有安全带绑着,不然都能滚到座椅底下去。
车外突然照进来一道刺眼的灯光,靠在时樾肩膀上的傅珩舟皱了皱眉,脸无意识地蹭了蹭,扎进了时樾的怀里,将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确认外界的灯光打扰不了他。
时樾无声地笑了一下,胳膊绕过傅珩舟后背,将人抱住,在发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第89章 主动(一更) 浴室的灯光一直亮到了凌……
终于到了家, 汽车缓缓驶进庄园,傅珩舟被刹车声惊醒,睁开眼睛看到自己靠在时樾身上, 愣了下。
时樾注意到了他的动静, 侧头小声道:“回家了,要我抱你下去吗?”
“不用,”傅珩舟幅度很小地摇了下头,声音带着醉酒的沙哑, “扶我一下吧, 我可以自己走。”
“好。”
深夜气温低, 还有风, 时樾打开车门没让傅珩舟下去, 而是先从外面站着的纪叔手上接过毛毯,将傅珩舟整个人裹进去。
纪叔看着傅珩舟跌跌撞撞地从车上下来, 一张脸上满是担忧:“这是喝了多少啊?先生您怎么不听医嘱呢……”
“没事, 纪叔。”时樾笑了下,扶稳傅珩舟, “是路上睡了一觉,后劲儿上来了。我看着他呢,没喝太多。”
纪叔松开了紧皱的眉头,连连点头:“诶, 诶, 那就好。”
沉默寡言的司机绕到副驾驶那边, 费了点劲才把傅珣拖出来, 纪叔刚放下一点的心又提了起来,转头过去看了看,确认人是睡着了而不是喝太多晕倒, 才稍微放下心来。
外面风凉,几人都喝了酒,纪叔年纪又大了,时樾便赶紧道:“我们先进去,王叔麻烦您扛一下傅珣。”
司机是个浑身肌肉的中年男人,扛着傅珣大步向室内走去,步伐一点不见慢,最后反倒是时樾扶着傅珩舟落在最后面。
刚才下车的时候傅珩舟头虽然晕,但意识还算清醒,能自己走直线进屋,但进了屋暖气铺面而来,他反倒感觉更晕了一点。
时樾将傅珩舟身上的毛毯拿下来递给纪叔,为了不吵到两个醉酒的人,轻声道:“麻烦您照顾一下傅珣,傅珩舟这边我来就好。”
“嗯,好。”纪叔也同样轻声应和,“需要给你们准备一份解酒汤吗?”
时樾想了想,道:“明早再做吧,今天时间很晚了,让他们早点休息。”
纪叔点了点头:“好,你们上去慢点啊,别摔了。”
时樾应声,然后扶着眼神有些涣散的傅珩舟慢慢走到电梯口。
电梯门关闭,在到达二楼的时候应声而开,时樾扶着傅珩舟出去,他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路上,没注意傅珩舟微微蹙了下眉,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突然,时樾感觉到一股力道将自己推了一把,他没有防备,被直接推到了墙壁上。
“嘶——”
傅珩舟刚才那一下几乎没怎么控制力道,时樾猛地后背撞墙,还真有点疼。
不过他现在顾不上自己身体上的疼痛了,时樾震惊地瞪大了眼,看着面前压过来的傅珩舟。
傅珩舟眼神迷蒙,裹着一层雾,时樾不知道他现在意识是否清醒,只能放缓了声音哄。
“傅珩舟?怎么突然吓我?”
傅珩舟没有反应,视线盯着他说话间开合的唇瓣,眼底有些挣扎,像是在思索。
时樾又换了个称呼喊他。
“宝宝?”
傅珩舟突然动了。
时樾心里暗暗发笑,对自己的名字没有反应,但是叫他宝宝却……
突然,唇上传来了微凉的触感。
时樾愣住了,瞳孔骤然放大,刚才自己心里想的东西瞬间忘了个干净。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傅珩舟主动亲他了,但是这个姿势好像有点不对啊!
时樾被推的那一下完全没防备,所以现在歪歪地倚靠着墙,面前的空间被傅珩舟堵住,所以只能曲着腿,显得比傅珩舟矮了一点点,傅珩舟好似是头晕站不稳,双手扶着墙,正好形成了一个壁咚的姿势。
时樾的脸色隐约扭曲了一瞬,但是很快恢复正常。
没事,被自己老婆壁咚一下怎么了,他们真男人从不在乎这些,况且傅珩舟主动的时候真的很勾人,时樾的心都酥了。
他看着不知道是否清醒的傅珩舟,轻声问:“宝宝?为什么要亲我?”
他的语气接近诱哄,此刻傅珩舟脑子不清醒,直接顺着他的问题回答了出来。
“因为……喜欢。”
时樾一愣,眼睛里溢出笑意,继续哄他思考:“喜欢谁?”
傅珩舟眨了眨眼,视线在他的脸上打转,看了半晌,就在时樾以为他没听清的时候,傅珩舟开口了:“你。”
像是怕他没听见似的,傅珩舟捧起时樾的脸,郑重地重复了一遍:“喜欢你,时樾。”
时樾……时樾的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怦怦乱跳。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时樾突然感觉口干舌燥,眼前这个模样的傅珩舟,他真的无力抵抗。
“好了,我带你回房间洗漱,”时樾慌张地移开视线,一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
他打横抱起傅珩舟,傅珩舟倒也不挣扎,乖乖任他抱着,让开门就开门,让松手就松手,像个任人摆布的娃娃。
时樾将人放到沙发上,褪去外套,摸了摸他的脸,道:“我去给你放水,你乖乖坐在这里别动,好不好?”
傅珩舟不知道听没听懂,将滚烫的脸贴在时樾微凉的手心,上下蹭了蹭。
时樾无奈,但看他这么安静的样子,估计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所以便安心地去了浴室放热水。
放着热水的时间,时樾将西装外套和领带摘下来扔进脏衣篓里,明天会有佣人收走送去干洗。水放好了,他便转身出去找傅珩舟。
刚迈出浴室一步,时樾便呆在了原地。
小沙发上已经没了傅珩舟的身影,不过卧室就这么大,时樾往外走了两步,四处看了看,便在角落发现了傅珩舟。
……是坐在轮椅上的傅珩舟。
大概是真的醉迷糊了,傅珩舟以为自己的腿还没好,下意识就要去找轮椅,结果就是跌跌撞撞地走到房间角落找到了很久不用的轮椅,然后坐了上去。
许是听到浴室那边的动静,傅珩舟靠肌肉记忆操纵轮椅转了个弯,到达时樾跟前停下。
也许是觉得热,傅珩舟伸手扯开领带,顺便将衬衫扣子也解开了几个,此刻白衬衫半露未露地挂在他身上,时樾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身体深处涌起。
傅珩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诱人,红润的脸颊,迷蒙的眼神,凌乱的衣服,再加上是坐在轮椅上,微微仰着头看向时樾……
时樾不争气地狠狠咽了下口水。
他闭着眼上前,摸索着给傅珩舟拢好衣服,哄他:“别闹,我帮你洗个澡,洗完就去睡觉,好不好?”
今晚傅珩舟耗费了不少精力,时樾没打算做什么,强行压下一些想法,尽量让自己心无杂念地伺候傅珩舟。
可惜他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
喝醉的傅珩舟变得格外难缠,或许可以说是变得更加直白,平时不会表露的情绪在此刻毫无隐藏地展现在时樾面前。
他一双眼朦胧地看向时樾,眼里似乎有水光划过,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放到了胸前,勾着那摇摇欲坠的衬衫边缘。
他说出的话似祈求似引诱。
“想要你,可以吗?”
这还怎么忍,但凡是个男人都忍不了,时樾忍着快要爆炸的欲望,将傅珩舟一把从轮椅上抱起来,转身走向冒着蒸腾热气的浴室。
他在傅珩舟耳边咬牙切齿地说:“这可是你说的,明天醒了别跟我生气。”
傅珩舟胡乱地“嗯”了两声,紧接着,浴室门“啪”地一声关上。
长夜漫漫,浴室的灯光一直亮到了凌晨,浴缸里的热水换了几遍,最后,傅珩舟直接在浴缸里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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