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还有一个不甘寂寞的真人忍不住打断他们,“我身上的伤只是提前治好了而已,我可是一连经受了两场战斗。”
羂索脸色微沉,很快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
“真人君不是一直想对上夏油杰吗?”太宰治问,“感觉如何?”
“很有趣。”真人这么说着,脸上的神情却很不愉快,一看就是在夏油杰那里吃亏了。
太宰治假惺惺地说:“现在真人君知道我和羂索君一直拦着你是为了你好了吧?”
他一副为叛逆儿童操碎了心的表情,幽幽地叹了口气。
真人不开心地撅了撅嘴,满脸期待地问中原中也,“中原,你有把夏油杰杀掉吗?”
“没来得及。”中原中也简洁地回答。
真人遗憾地叹了口气,咂了咂嘴。没等人劝,祂很快就又高兴起来,“那下次我亲自动手了结他!”
羂索问:“夏油杰也盯上了两面宿傩的手指?”
“他是咒灵操使,盯上强大的咒灵很正常。”太宰治轻描淡写地说,“两面宿傩的事在咒术届闹得沸沸扬扬,他听到风声之后自然会打两面宿傩的主意。他比我们更熟悉东京校,之前没干掉他可惜了。”
羂索说:“没事,两面宿傩的手指已经落到我们手中,夏油杰不是阻碍。”
“我们现在有两个伤员了。”中原中也说,“会不会人手不足?”
羂索说:“人手不足的问题很快就能解决,多亏了真人。”
真人得意地笑了笑。
羂索取出了咒胎九相图。咒胎九相图名为图,实际上是九个看着像是试管的器具,里面灌满了暗绿色的液体,液体中漂浮着九个如同胚胎的东西。
中原中也看到试管中的胚胎条件反射地皱起眉头,他看向太宰治,却发现太宰治眼中一闪而逝的嫌恶之色。
他有些惊讶地愣了一下,没有出声。
羂索满意地说:“我们很快就会有新人加入了。”
太宰治冷淡地说:“希望这次的新人能强一些,不要在五条悟面前一露面就被祓除了。”
“面对五条悟能活着回来就很好了。”羂索赞赏地说:“倒是中原君,面对五条悟和夏油杰联手还能全身而退。”
“羂索君怎么能忽略我的作用呢?”太宰治啧啧有声地抱怨道,“中也又要翘尾巴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太宰君。”羂索说,“只是单纯对中原君表示敬佩,这样我们的计划就更有把握了。”
太宰治说:“我还以为这就是羂索君拉我们入伙的目的呢!”
“这是我们所有咒灵的共同目标,需要我们一起努力。”羂索说,“到目前为止计划都顺利进行,在正式日子到来之前大家要好好养精蓄锐。”
这点说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心坎里了。中原中也在千年前待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很想念软软的床铺,太宰治干脆利落地说:“太好了,我们今天的会结束了吧?我想快点去洗澡。”
漏瑚说:“你直接在海里洗不就行了?”
太宰治撇撇嘴,“海水被晒干之后满身盐粒还不如一身沙子。”
‘开创咒灵更好的未来小分队’就地解散,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去过二人世界,真人比起待在领域里更喜欢接触人类,花御和漏瑚两个伤员留在领域里疗伤,羂索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两人在时空漩涡中待了很久,但这个时代不过一瞬间,省下了他们解释的功夫,也省得他们被酒店退房找新酒店的时间。
回去的路上,中原中也问:“太宰,咒胎九相图是什么?”
没有外人在场,太宰治也不再隐藏情绪,嫌弃地说:“很恶心的东西,中也别问了。”
中原中也隐隐有些预感,脸色难看地问:“咒术师也在研究咒灵?”
“不是咒术师,唔,也许也算是?”太宰治讽刺地说,“那是羂索的‘杰作’。”
中原中也脸色一黑,不爽地问:“羂索研究这个做什么?有什么用?祂不是想要复活两面宿傩吗?!”
“你小看这位羂索君的目标了,中也。”太宰治说,“祂说的是要建立属于咒灵的世界。”
中原中也一针见血地问:“用研究咒灵来建立?!”
太宰治说:“咒胎九相图是人造咒灵。”
中原中也恶心坏了,“祂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都让中也别问了,听了心烦。”太宰治心疼地看着中原中也,他知道中也一直都很讨厌这种事,他也讨厌。羂索能用人类和咒灵做实验,谁知道祂会不会丧心病狂对中也做什么。
——只凭这一点他就不可能留着对方。
中原中也低着头,一下一下地踩着步子,有点堵气的味道。
太宰治安抚道:“要是中也受不了,我们现在就干掉祂怎么样?反正大部分计划我们都知道了,道具也到手了,有没有祂无所谓。”
“要是那样你早就动手了吧?”中原中也斜了太宰治一眼,“不是说要看看祂还有什么杀手锏吗?”
“中也心情不好的话提前一点也可以。”太宰治从容地说,“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
中原中也瞪他,“你不要说得好像我经常破坏你的计划一样?!”
太宰治看着他瞪得圆溜溜的蓝眼睛,调笑道:“难道不是吗?”
中原中也愤愤不平地问:“我什么时候没按你的计划走了?!”难道他不是一直忍着太宰治的捉弄执行他的计划吗?!
太宰治貌似不经意地说:“好嘛,是我总是忍不住根据中也的心情调整计划可以了吗?”
中原中也愣住了,他迟疑地说:“你有吗?”
“我就知道中也肯定没发觉。”太宰治叹了口气。
中原中也感觉太宰治说的是真话,他挠了挠发热的耳朵,小声嘟囔道:“那你可以告诉我啊!”
太宰治哼哼唧唧地抱怨道:“告诉中也好让中也嘲笑我吗?”
“我才不会嘲笑你!”中原中也振振有词地说,“顶多是觉得你发烧烧坏了脑子!或者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恶作剧!”
太宰治:……“闭嘴吧,中也!”他觉得自己要被中原中也气死了,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告诉你!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青红交错的脸色,转移话题道:“太宰,你怎么知道那是什么?”
太宰治看似答非所问地说:“咒术师们认为创造咒胎九相图的人叫‘加茂宪伦’。”
“加茂?他其实是羂索?”中原中也脑子一转,“所以你说不是咒术师但也算是?这就是羂索的术式?”
太宰治说:“中也看到羂索头上的缝合线了吗?”
中原中也露出了想吐的表情,“该不会……”
太宰治牵住了中原中也的手,打断了他,“别想了,我可不想中也真的吐出来。”
第82章 起始雷同(三)
太宰治通过了特异点却没能找到中原中也,顿时心跳就上了一百八。失去中也是他长久的、永恒的、刻入灵魂的恐惧,尤其在经历过一次中原中也的死亡之后。
太宰治看似面无表情、镇定自若,实际内心疯了一半。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和中原中也不同,他直接出现在乡镇之中,一眼判断出这已经不是他刚刚处于的时代。
太宰治深吸了一口气,之前的种种提示让他用最快速度清了思绪,明确了中原中也的所在之处——千年前就被封印却认识中也的两面宿傩,从不相识却和他们熟稔的羂索,曾经跟他们相识还被托付的天元,这三个人就是他的路向标。
太宰治迈开步子,和周围对他视而不见的人擦肩而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判断出具体的历史时期。
仗着所有人都看不见他,太宰治大摇大摆地在城镇中行走,找到主干道一路向前,终于找到了告示牌,牌子贴着的告示上明确了现在的具体年份。
江户时代,距离他们来的地方一百五十年光景。
太宰治微微沉默,他在街上行走的时候就有所预感。他对历史不甚在意,但良好的记忆力能让他根据人们的衣着和房屋判断出大致的历史时期,这里怎么看着都不像是千年前。
这跟他之前的猜测有冲突,让太宰治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即他们认识两面宿傩在千年前,而他们为什么会在千年前,因为他要去找中也。
太宰治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要着急。既然两面宿傩同时认识他和中也,他肯定能找到中也的!
那么,他要怎么去千年前找中也?用第二个特异点。刻意制造特异点并不困难,只要条件合适。
太宰治眼波微动,在现在这个时期他打过交道的有天元和羂索。他不知道自己跟他们的交情是从千年前还是现在开始,只要试试就知道了。
比起居无定所的羂索,显然是天元住的薨星宫更好找。
高专是个颇具现代气息的称呼,很大可能东京咒术高专是薨星宫为依凭扩建而成。
他上次去薨星宫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首先薨星宫中心的那棵树就不是短短百年能长成的,还有建筑的风格也更加古旧,就算有人常常维护修也透着古老的气息。
太宰治从怀里掏出天元给他的木盒,伸手打开,里面是一张地契。他微微眯起眼睛,辨认着地契上的字符。
千年前的地契肯定不能留到今天,他用目光临摹着地契上的官方印章,脑海中浮现出他在各处留意到的时间相互对照,是两个月以后批出的地契。至于地点……
太宰治把地契收回盒子里,放回怀里揣好,喃喃道:“回去得找羂索收房租才行,以后中也的房租就肉偿吧。”
他踏上了去薨星宫的路,一路上无惊无险。咒灵对他毫无办法,咒术师也一样。在找到中也之前,太宰治也不想节外生枝。
就是不知道现在想见天元是不是还是那么容易。太宰治站在薨星宫门外,抬头看向长长的山路。
这个时候的薨星宫还和学校毫无关系,也许是对自己的结界术的信任,外面并没有咒术师巡逻。太宰治连手都没抬,直接穿过了「帐」,朝着宫殿内部走去。
建立东京校的时候,薨星宫的布局可能也有些改变,变得更隐蔽了,不像现在这个这么显眼。
太宰治有备无患地记下了薨星宫的内部布局,长驱直入。
天元不像是上次有备而来的样子,女性咒术师匆匆而来,举手投足都是警惕。
见到太宰治后,她的惊讶之色溢于言表,“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太宰君,你竟然还记得……”咒术师似乎很是感慨,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言,惊讶担忧中还掺杂着一点零星的怀念,“这次又要邀请我殉情吗,太宰君?”
太宰治一直悬在空中的心顿时一松,果然对于天元来说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千年前,他肯定能成功去那个时代找到中也。
太宰治打量着这位一百五十年前的天元,跟之前见过的不同,天元现在还能看的出是个女人。
咒灵化。太宰治在心中啧啧感慨,还真是很大的牺牲啊,怪不得天元这么多年才下定决心。
他弯了弯唇角,唇边带上没有感情的弧度,回应道:“那您这次要接受我的邀请吗?”
天元的感情很好解,没想到会见到他的惊讶、出现特级咒灵的担忧和活了一千年认识的人都死了看到块石头都会产生的怀念。
“跟我这个老婆子殉情你也太吃亏了,喝茶吗?”天元的目光扫过太宰治身后,“中原君呢?”
太宰治的嘴角动了动,脸色微沉。
天元倒茶的手一顿,“抱歉,不是故意戳你痛处,我以为你们是一起的。”
“会的。”太宰治掷地有声地说。
天元看了他一眼,“太宰君特意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只是来看看故人。”太宰治拿捏着同样三分怀念的语气叹了口气,“毕竟……”
他没有说下去,让天元自己脑补。
“故人……”天元念着这个词,眼神放空了些,似乎在回想往事。片刻后,她笑了一下,“太宰君会在找到中原君之前先来找我?”
太宰治也笑了笑,好似无奈地袒露真实目的,“你跟羂索熟悉吗?”
天元嫌恶地说:“那个整天在别人身体里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的家伙?!”
太宰治云淡风轻地试探道:“他不是在针对‘六眼’吗?”
“反正他这一千年都没成功过。”天元看似不在意,话里透露出她还是一直在关注的,“祂找你麻烦了?那家伙和两面宿傩关系不错。”
太宰治眨了下眼睛,天元的话被快速拆解。
一,羂索的确在针对‘六眼’。
二,羂索也是千年前的诅咒,并且也活了一千年。
三,羂索找他麻烦是因为他和两面宿傩关系不错,所以千年前他们和两面宿傩是敌对关系——最起码在天元看来是敌对关系——那为什么一百五十年后羂索就和他们成了盟友?因为他之后会出于某些原因和对方结盟。
太宰治半真半假地说:“我的目的只有中也,他不来招惹我,我也懒得他。”
“我无法真心实意地祝你成功,但我们的「束缚」依旧有效。”天元没打算为中原中也的复活贡献一份力量,她毕竟还是咒术师,增加一个很强的特级咒灵对咒术界没好处。
「束缚」
太宰治听着这个熟悉的词汇,不动声色地起身告辞,“这就够了。”
是什么「束缚」?和中也有关?他们在千年前和天元定下的「束缚」?千年前他们是同一方的?这就跟与两面宿傩敌对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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