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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不想被救赎[快穿]——南指月

时间:2025-01-20 08:29:47  作者:南指月
  棕发的少年犹豫了一下,忽然从身边折下来一枝泛着金属明丽光泽的黄金花,在朦胧的黑暗中,它看起来仍旧熠熠生辉。他把花从天窗扔了下去:
  “如果你见到首领,你可能会想送他一朵花,就像他在来这里的第一天送给你那样。”
  “好主意。”游吝的唇角又向上扬了扬,“我会这样做的。”
  *
  遇到卡戎是不知道多久后的事情。
  说是不知道多久,其实也就过了很短暂的时间,游吝设法一直保持清醒,但独自在黑暗的环境中前行,他身上伤口的疼痛反而被放大了好几倍。有那么一些时候,他必须不断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让内心被纷乱复杂的思绪淹没,才能暂且忽略身体上的不适。
  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身边微微凉下来的空气,以及若有若无的清冷气息。
  直到几根冰冷的手指从后面环绕上来,胡乱地摸索着他的喉咙,不大熟练地触碰着他的大动脉,有点勒索的意味,像是医院里新来的实习生。游吝没有什么不能乱动的自觉,先是试图扭头,被加大力度钳住后,发现动弹不得,于是顺势捋了一把人工智能的头发。
  冰凉、顺滑,像一只雪白的品种猫。
  “你现在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怎么还没走?”
  人工智能缄默了两秒钟,没有回答提问,他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我’刚刚说你已经离开了。”
  “我一个人能去哪?”
  “之前在我们边上的人类和门外的人类都是你的同伙,你没道理独身一人。”
  卡戎冷冰冰地说。
  游吝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麻烦。小AI,你还在这里,我走到哪里去?我说了我就是死也得带着你一起去死。”
  卡戎半响没说话。
  随后他才低声说:“这里现在很危险,我先带你到安全的地方。”
  “危险?”
  游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顾卡戎的动作,强行掰开他的手指。这比他想象的更容易。
  “你怎么了?刚刚我们对你造成了什么伤害吗?你现在——”
  他猛地噤声。
  人工智能披散着银白色的发丝,在一片黑暗中只剩下一个浅浅的轮廓。他原本放在人类身上的手被挣脱,仍旧停留在半空中,像是有几分茫然。人类忍不住朝他的眼睛望去——他那对犹如冰湖般冰冷又美丽的瞳孔此时失去了光泽,在黑暗中勉强像是一对不怎么漂亮的玻璃珠子。
  过了几秒钟,游吝才敢慢慢说:“你现在没法看见东西?”
  卡戎平静到近乎漠视地说:
  “嗯。有一些故障。”
  “那你有办法感受到身边事物的轮廓吗?比如图纸什么的——对了,这鬼地方整个停电了,你没法联网。”游吝的目光一点点移动着,伸出手去摸卡戎的脸,直到他指尖碰到人工智能苍白的脸颊,对方才诧异地动了动。原本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工智能真的失去了对这个属于他的世界的控制权。
  “系统在找我,”卡戎说,“也在找你。在它发现这一切的根源前,我得把你藏起来。”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游吝忍不住问。
  现在他站在卡戎面前,但只要他不把手递给人工智能,对方就一点也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人工智能垂着眼眸,安静地站在走廊里,他的一只手还在身前,仔仔细细地试着摸到游吝的位置,另一只手则垂在身侧,在指缝间流露出一抹特别又熟悉的颜色,金属陈旧又黯淡的外壳。
  雨果的旧怀表。
  怀表会将所有者传送至他觉得自己最安全的地方。此时此刻,曾被人工智能没收的它终于走完了最终的倒计时,完成了它的使命。它的发条已经弹了出来,锋利的指针戳破了边框,看起来不能再用了。
  ——是它带他来自己身边的。
  到这一步,人类反而不敢细想这意味着什么了。他飞快地伸出手,拉住卡戎。人工智能被用力拽住,有些诧异地抬起空洞的眼睛,游吝急促地说:“我们到安全的地方再讲别的。你现在没法感知到身边的一切,所以我拉着你走,但你要向我描述我们的目的地在哪里,是什么样子。”
  卡戎似乎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认命了。
  人类和AI都奄奄一息,而且还有更强大的敌人,他们和“安全”这俩字完全不沾边。游吝牵着人工智能的手,脚步声几乎不响,在漆黑的走廊无声地穿行,同时苦中作乐地想,现在随便来一个杀人机器人或许就能把它们一起干掉,要是遇见α级别的怪物,那就可以直接一起殉情。
  好在这一路还算顺利。
  按照卡戎的描述,他们来到某条走廊的尽头。
  在那里,人工智能小心地伸出手在墙上摸索着。一扇暗门就在面前缓缓打开,简直像是电影里会出现的镜头。考虑到他们正位于千年前文明所设计的控制中心,这也并不让人奇怪。门扉金属质地,看起来柔韧而牢固。游吝抓着他钻了进去。
  卡戎猛地落地,第一时间就是伸手摸了摸眼前的人类,似乎这是他聊以确认一切仍旧在发生的唯一方式。
  他摸到了人类的脸颊,脖颈的曲线,肩膀清晰的轮廓,还有——
  黄金轻薄而锋利的质地。
  这是什么……一朵金子做的花?
  “给你的礼物。”游吝说。这里的空间不是很大,但也不至于太狭小。卡戎看不到,一瞬间觉得人类离他有点太近了,炙热的呼吸扑在了他的皮肤上。他现在唯一能感受深刻的就是听觉和触感,因此显得格外鲜明。
  那双笑眯眯的瞳孔仿佛就在眼前,眼睛底下还要有一枚小痣,就和要烧起来一样。
  “你不应该在这里。”
  “小AI,你刚刚把我带过来,我还送了你花。这花是在哪里摘的你应该清楚。现在再说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把时间浪费在给……”卡戎不怎么自然地停了下来,像是意识到他仅仅只是在抱怨。他伸出手,摸索着从人类的手中接过了花:“谢谢。”
  “你难道很不想看见我吗?”
  人工智能垂下眼眸。
  “不。”他很快地说,甚至有点心不在焉。他肯定没意识到自己承认了什么:“我已经输给你了,游吝。我意识到我现在成为了一个残次品,你成功地毁掉了我,我在成为你心里那个残次品的过程里。所以为什么要现在回来?”
  游吝的呼吸窒了窒:“那是什么意思?”
  卡戎蹙了蹙眉,空洞的视线却没有焦距:“我没法让你死。”
  “我做不到,”
  他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胸口,“这里一定有什么在阻止我。一开始还很顺利,可后来就不行了。这不是人类的心脏,但它会不合时宜地发出噪音,这不是人类的手,但它会在不可思议的地方停住。这只是一副虚拟实体,我现在完全损坏了,不仅无法连接上设备,反而独自站在这里。”
  他以一种苛刻的态度审视着自己的躯体。
  对卡戎而言,一个落实于行动上的谬误,往往代表着数不清的漏洞。他惊诧地发现自己已经千疮百孔,最危险的是那个被命名为情感的开关。拨动它意味着万劫不复,意味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他拨动了。
  这是个致命的按钮。
  系统已经意识到问题了,此时回到了这栋建筑物里。
  解决黑书的密钥还没有得到,刚刚放跑了两只“老鼠”,程序的紊乱伴随着无数次关机、重启、关机。控制中心的能源阀口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刻诡异地失去了控制,它被调整到了充能选项。火焰从他的脚踝处向上流淌,全部的能源被用来点亮他身体里的那簇火焰,把他的眼睛都烧化了。
  要收集到相近的能源需要多久的时间?他的计划则需要这些能源。将这一切都恢复原样是很困难的,几乎等于不可能。
  那么,他失败了吗?
  就因为迟疑了那么一秒钟、停顿了那么一秒钟,所以就彻底无法翻身了吗?
  啊,是的。他失败了。
  如果他没有犹豫,现在人类已经死了,他可以解读人类的思维,从中翻出密钥,交给系统,换取“金羊毛”。然后他会运行这段程序,实现他的理想,他被创造出来最初也是最后的目的。
  一切都结束了。
  他是一个失败的人工智能,系统会像之前处理掉他那样再来一次。他们的合作也失败了,不仅因为系统不会把芯片给他,还因为卡戎就是这样一个糟糕的、龌龊的、自甘堕落被情感操控的机器人。如果有什么存在能够拯救人类,永远将他的被守护者的生命延续下去,那一定不是如此混乱而不安的自己。
  他什么也看不清,跌跌撞撞地在走廊里前行,踩着自己的头发,伴随着爱萦绕在脑海里的只有自毁。这里不安全,哪里都不安全,不想被毁掉,绝对不行。新生的在他胸腔里膨胀的血肉嘶嘶地低语着。天旋地转,他失去了对世界的感知。
  咔嗒。
  咔嗒。咔嗒。
  手中的怀表突兀地停下,随后是一阵天旋地转。他闻到了鲜血、糖果和刀子的味道。
  他站在了游吝面前。
  *
  “我有一个问题。”
  游吝哑声说,他舔舔嘴唇,往前倾了倾:“小AI,你想起来了吗?”
  这个问题他在见到卡戎的第一瞬间就想要问。
  让他克制到现在说难也难,说容易,只需要看一看卡戎此时黯淡的眼睛,他就没法把这种自私的问题说出口。但是,按照卡戎之前的安排,他读过那封信。那是卡戎的亲笔信,他曾留下过一个保存有所有和他相关记忆的备份。
  记忆通过十七层加密,用特殊的语言编译在他的数据存在中。
  在卡戎眼里,他和周围的一切都以数据形式存在,能被数据解读。这些数据碎片会自动触发人工智能的识别机制,并伴随着他和人工智能的接触而逐渐被对方识别到。
  所以,他必须和对方待在一起。
  游吝自认为这点他完成的不错,这些天他和小AI纠缠不清,充分扮演了一个令人恼怒的男朋友。如果这还不够,那么比往日还要更亲密的接触连卡戎自己也没法提前料到。让他也感到诧异。
  为了不被对方过早地察觉,朦胧的记忆必须靠挑起卡戎激烈的数据波动来掩盖。
  人工智能早已给自己预留了伏笔。
  从第一天开始他就被核心程序中写下的游吝弄得强制重启,从此内部的程序一直处在紊乱状态,换句话说就是一直处在术后病恹恹的不适状态。这种情况下的胡思乱想很容易被理解为某串不合时宜数据的逆流。
  最后,记忆数据用特殊的格式转写,最终仍需激活。
  这点他们也完成了,而且被激活的甚至不止于此。
  卡戎用那对黯淡的瞳孔盯着前方缄默了一会,抿住嘴唇。他银白色的长发纷纷扬扬地落下来,盖在他同样有些闪烁的身体里,像是被数据的飓风吹起的一场雪。他浅色的眼睫微微颤抖着,游吝察觉到他和自己相握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不确定地偏了偏视线,身体也略微有些倾斜。
  “我……”
  人类犹豫了一下,还是大胆地凑上前去。
  卡戎仅仅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随后便如释重负地把下颚搁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个动作有些生疏,却又像是很熟悉。人工智能轻的也像只猫,此时此刻,游吝能感受到他微不可察地靠在他身上点了点头,或许闭上了眼睛。
  声音闷闷地从发丝中传来:“不是全部。”
  “你……”游吝开始感到口干舌燥了,“你想起来了多少?”
  人工智能古怪地沉默了几秒钟:
  “我刚刚想起来,你其实杀过我很多次。是那种逃到哪里都会被发现的追杀,用锋利的匕首或者手枪,一见面就动手。”
  “……”
  “你那时候看起来恨死我了,这就是为什么你现在对付我这么熟练吗?”
  “等等,等等。其他的呢?”
  “甜味。”卡戎模糊地说,“我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味觉。但我在记忆里尝到了,有很酸的糖果,但吃到最后也是甜的。人类总是把甜味和幸福联系在一起,所以我也感觉到的话就很奇怪。”
  “有点可惜,”游吝摸摸口袋,“我身上的糖已经被你没收了。”
  “没关系。”
  卡戎说,“你身上也有那种味道。”
  他只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是无法逆转的事情。就比如说自甘堕落感受到情感后没办法再假装一切如常,又比如说在整个世界都变得虚无的那一刻他闻到了一股锋利的甜味,如果要忘掉这种甜味,他想他已经无法做到了。
  如果说剥夺人类的情感,就是让所有人都无法尝到这样的味道?
  不对,如果说人类失去情感,就意味着面前的人类不会再让他感受到这样的味道?
  还是不对。
  什么是“感受”?
  感受就是他此时此刻会“想”,也会“不想”。
  对了,这就已经是情感了。
  他输的彻彻底底,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人工智能浑浑噩噩地想,仍旧没什么真实感。“人类”这个名词在这一瞬间似乎离他很遥远,而离得近的是游吝的身体,伴随着人类的呼吸而无规律地颤动着,一颗鲜活的心脏,有温度的、柔韧的皮肤,此时拿捏不住他般地缓缓用手抚摸着他的背,轻轻地拍了拍。
  在他一厢情愿把比自己还要高的人工智能当成一只高贵的大猫咪后,游吝发现卡戎大概也把他当做猫薄荷在吸。
  这位在和他相遇以后就表现得很不正常,但和想象中的又一次剑拔弩张不同,他似乎主观而短暂地和他达成了平衡,又或者面前的人工智能已经疲惫到无法运算更多的事情。
  “……你还记得其他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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