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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一声不吭过了好久，正当阮宁以为她睡着了，对方却动了下肩膀。
阮宁最后妥协了，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佳佳，转过来看着我好不好？”
不要将我拒之门外，看着我，我们拥有平等的资格，所以我才会在你身后。
一阵窸窸窣窣后，阮宁看着林佳乌龟翻身一样慢吞吞转过来，局促不安地眼睛乱瞟。
连续三次偷看阮宁都被抓包，每次都撞进她眼里温润宠溺，抹不掉那难以忽视的温柔。
林佳炸毛凶巴巴瞪她，“看什么看，没见过人睡觉啊！”
有什么好看的，笑什么笑。
阮宁认认真真盯着林佳好一会儿，半晌笑了，她说：
“佳佳，你真好看……”
“我喜欢你……”
脸皮向来薄得一批，林佳蹭一下钻进被窝里不搭理人了，像只闹别扭的小猫咪一样。
阮宁见状也不好再逗她了，侧身关了灯，软绵绵道了一声晚安。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隔了一只小小的林月月，可以说是近在咫尺。
睡着睡着林月月挤进林佳怀里，到后面阮宁也贴着她，若有若无的呼吸一直扫她锁骨，引得皮肤一阵颤栗。
闹得林佳一晚上都睡不好觉，反而始作俑者睡得正香，林佳恨得牙痒痒又没有办法。
大早上顶俩黑眼圈堪比熊猫，困得不得了，在被窝里面缩成一团鹌鹑，任凭林月月怎么拽都喊不醒她。
“爸爸还不起床！爸爸吃早饭了！爸爸大坏蛋大懒虫！哼！”
坏爸爸，又不吃早饭，等下肚子痛才不理你。
阮宁擦了手让林月月先出去吃饭，床塌陷了一块，伸手拍拍床上的大团子——林三岁。
好声好气道：“佳佳，起来吃饭了，吃完再睡好不好？”
林佳闷声闷气，“不吃，我要睡觉。”
见林佳执拗得很，阮宁便不再劝了，“好，你睡吧，我把早饭温着。”
过了一会房门重新关上，林佳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动静，确定没有声音后自暴自弃缩成一团委屈。
坏女人……都不哄哄我……还说喜欢我，大骗子……
今天是元宵节，林月月老早就想着去儿童乐园看看，现下答应的林佳却赖床不起，让小家伙很不高兴。
“妈妈，爸爸说过今天带我去儿童乐园玩的。”
被阮宁摸了两下脑袋，“那月月去把爸爸喊起来吧。”
林月月赌气似的鼓起脸颊，拉着阮宁就走，“不去，妈妈我们走吧，不等爸爸了。”
目光扫过仍然紧闭的房门，阮宁眼底闪过失落顺着林月月走了。
听见玄关落锁，林佳猛得爬起来躲着窗子后面偷看，亲眼看着那两个人离公寓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厨房还氤氲着食物香味，林佳垂眸挽好袖子开始有所动作。
两个小时后厨房一片狼藉似龙卷风过境，锅子漆黑到惨不忍睹，白色碟子盛的糖醋排骨不忍直视。
水龙头还在滴滴答答漏水，青菜明明看上去尚可偏偏入口糊味，番茄炒蛋齁得难以下咽。
林佳气极了浑身发抖，顺墙无力滑下来蹲在角落里，原本以为，努力就好了，事实证明没有那么简单。
尝试那么多次奔往目的地，终究是以失败告终。
露出一抹苦笑，到底是我痴心妄想……
我开始向你跑去，可路上遍布荆棘，我尝试缩短距离，可无法跨越鸿沟。
结局可能，在故事的开始就已经确定。
第十二章
收拾好残局林佳出门按着导航骑自行车到儿童乐园，停在门口远远看着，小孩子的尖叫和笑声冲出大门飞向每个角落。
水蓝色海洋主题大门，上面Q版鲨鱼画戴口水巾拍皮球，棒球帽下海豚露齿甩尾勾的一片雪白浪花。
说是海洋主题，其实就是用五颜六色的小球充当水堆满每一座设施，安全又好玩。
呼出的气短短几秒就化成雾了，林佳理理皱掉的衣摆，就呆呆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好冷……
保安见她站那里很久了，“小姑娘你站门口干什么，买票在窗口。”
“等人，但是联系不到。”
保安看林佳年轻，特别诧异：“小姑娘你不会是被骗了吧？大冬天的谁会让你等这么久，还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林佳动了动唇什么都没讲，保安见状想到另一种可能，委婉劝她：
“男朋友让你这么等也不对，心疼你的对象才是真的好，外面这么冷还是赶紧回去吧。”
林佳张了张嘴，“我不是……”
保安见林佳不动，在心里感慨又是个傻姑娘的时候，“哎，小姑娘你口袋里面不是有票吗？在外面等也是等，你干脆进去玩会好了，里面还暖和。”
低头发现口袋里真的揣了张蓝色的纸，林佳拿出来一看真的是门票，愣了。
儿童乐园大得很，里面弯弯道道的，林佳照着指示牌的路线图，从第一条开始绕，绕着绕着发现自己走叉了，这下子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
孤零零站在走道上一脸茫然，来来往往的小孩嬉戏打闹，撞了她一下，林佳后退两步靠墙，手足无措。
又绕了二十分钟，林佳拉住一个路人，“你好，请问有看见……”
大妈的孙子闹腾一直拽人，“奶奶！我要去城堡玩！我现在就要！”
“等一下再去，”一边控制住孩子一边回复，“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林佳顿住，尔后摇头，“没事了，你忙。”
等人走远林佳还待在原地，右手紧紧抓着左边胳膊的袖子，屏幕上的导航路线被指纹划了一条，像割断所有可能。
看了看回头的路，林佳迈出往前的脚步。
来都来了，慢慢找吧。
临近正午，小孩儿和家长都朝着一个方向走，打算去用餐，林佳找了靠近用餐口的角落安静坐着，仍然毫无收获。
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用餐的人也逐渐少了，剩下空荡荡的大厅。
林佳把手机揣进口袋里，选了个路口接着走，与这方天地格格不入。
天色渐晚，眼看着乌泱泱的人如鸟散般离去，六点闭馆的广播一遍遍响起：
“尊敬的各位家长和小朋友，我们的营业时间即将结束，请各位家长带好您的孩子和随身物品，逐渐退场，谢谢合作。”
“小朋友们再见啦，时间到了，大家该回家去了，欢迎下次光临。”
林佳随着人群出了大门，按亮屏幕，黑色纤细的数字跳动着时间。
17：58。
天又开始下雪了，细细密密从天而降，落在身上冰冰凉凉，雪花一朵接一朵下着，在她头发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霜。
再一次按亮屏幕，显示时间：
17：59。
数字晃了两下抖然变成18：00，雪花掉在屏幕上化成水滴模糊了字体。
恍然间儿童乐园播放一阵音乐，“尊敬的各位家长和小朋友们，感谢你们今天的到来！”
“爸爸！”
熟悉的喊声刺激了麻木的神经，林佳木然转身动作缓慢，费尽力气去聚焦视线在声音传过来的地方。
看清楚大门口站着的正是阮宁和林月月，这边和那边的距离有点远，但是林佳就静静地看着，仿佛她们之间隔了一个世纪。
阮宁抱起林月月，小家伙挥舞小爪子另一只手弯曲做喇叭状呼喊她。
“爸爸——！”
声音穿过冰冷空气传到林佳这里，撕破全部虚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一下一下那么有力，砸碎全部风雪冰霜。
从迈出一小步，到大步大步往前，再到最后的跑起来奔赴。
寒冷空气入肺刮得生痛，呼吸都是急促的，阮宁被她冲过来紧紧抱住整个人都是懵的。
“佳佳，你……唔！”
唇是软而冰冷的，吻是热且激烈的。
第十三章
阮宁耳边充斥着林佳粗鲁的呼吸，呼得耳廓湿痒，化了雪的寒意，像一团火在身体里面横冲直撞，放烟花一样炸开在脑海里。
林佳扣住阮宁后躲的脑袋往自己按，无师自通撬开对方的嘴开始得寸进尺。
林.夹心饼干.月月捂眼睛，手指中间的缝却大得离谱，哎呀哎呀～爸爸这么莽的嘛？
结束后阮宁满脸通红，死死抓着林佳的衣服，布料不可避免地被揪成一团，大口大口喘气平稳呼吸。
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仍然暧昧的交缠。
“你们都去哪了，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们了……”
不想又变成一个人，继续，原地踏步在这偌大的城市里，孤单活着。
让这世间灿烂，全部与我再度皆擦肩而过。
声音是颤抖的，夹杂着哭腔，眼眶流出来羞耻的液体，滚烫又灼热。
从未这么迫切地想见一个人，从未这么痛苦地思念一个人，我原以为忘却就好了，不过是大梦一场，时间会抚平回忆留下的疤，就让往事飘散在风里逝去吧。
但是分开之后思念撕破谎言僵硬的面具，原来我阻拦的理智，早已看穿我的懦弱，思念溃不成堤。
我……好想你们啊……
明明才分开一天而已，可是我好想你们啊，好想好想……
我也好害怕啊，害怕我们再无交集，此生难再见。
阮宁屈指拂去她的眼泪轻声哄：“佳佳，不要哭了，我们回来了……”
平复好心情，林佳视线落到阮宁鲜红欲滴的唇，上面还沾着透亮的水液。
林佳不自觉舔了下干涩的下唇，意犹未尽。
等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林佳又呆住了，脸蛋不争气红成番茄。
甜的……
和她的名字一样，真软……
许是被林佳太过直白的目光看得不舒服，阮宁恼羞成怒捶了一下她的肩膀。
“佳佳！”
清冷的声音都破了功，林佳听着倒像是娇嗔。
林月月眼睛圆溜溜转，“爸爸这么大了还那么粘人，月月跟妈妈就出去一天而已，爸爸还哭鼻子，羞羞～”
说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林佳低头偷偷看阮宁，林月月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爸爸她害羞了，要妈妈亲亲才好。”
见两个人都不好意思，林月月转了转眼睛装作自己生气。
“哼！爸爸你都不亲亲我，妈妈也是，我还是不是你们最心爱的小宝贝了！我也要亲亲！”
两个人眼神都很无奈，“好好好，亲亲月月。”
林月月这才作罢小嘴嘟囔：这还差不多。
快要亲到脸颊时，林月月使坏往后微微仰头，四唇相对两个人都呆住了，迅速撤离又被林月月揽住脖子，左右各自使劲啵一个，嘿嘿嘿笑着。
“月月喜欢爸爸妈妈，月月要跟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
“你啊，总是这么调皮。”
语气是嗔怪宠溺的，允许这份胡闹继续下去。
在下着雪的冬天，幸福那么简单纯粹。
第十四章
晚饭林月月挑食不吃青菜被训了两句，老老实实吃饭。
“你怎么不吃了？”
阮宁碗里就盛一点点米饭，吃完了就放下筷子不动了，这怎么能吃得饱。
“我吃饱了，真的真的，不用添饭了。”
阮宁赶忙阻止林佳要添饭的动作，林佳半信半疑：“真的？”
本来人就经常生病，还吃这么点，难怪身体虚弱成那样，哪天风一吹人就倒了怎么办。
林佳眉眼间尽是担忧，看来得想点办法让阮宁身体好一点。
睡觉的时候林月月在床上蹦来蹦去，嚷嚷着要林佳亲亲抱抱举高高，不一会儿枕头大战开打，闹成一团。
到处都是林月月尖叫的笑声，还有林佳抓她的吓唬。
“略略略！爸爸来抓我啊！哎嘿！抓不到！”
林佳吓唬她，“林月月你给我等着，等我抓到你看我怎么打你屁屁。”
胡闹间枕头脱离轨道，阮宁洗漱完刚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枕头就怼她脸上啪的一声，不偏不倚刚刚好砸她脸上，空气就此凝固，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阮宁把枕头从头上扯下来，勾唇冷笑，“林佳，林月月，你们死定了。”
一大一小抱团瑟瑟发抖，好可怕……
枕头大战最后以阮宁17：3完败，一大一小都蔫了吧唧的，乖乖去床上躺好准备睡觉。
今晚的童话书是林佳念的，没念多久林月月就开始打哈欠，许是白天在儿童乐园疯玩了一天，晚上又胡闹了很久，困得特别快。
身体虽然窝在林佳那里，却伸手要阮宁亲亲，睡眼惺忪。
“妈妈……要亲亲……”
阮宁侧身在她额头上映了一下，小家伙心满意足咂咂嘴闭眼，继续窝回林佳怀里。
林佳拉上被子给林月月盖好，小夜灯下光线晕黄，特别温馨。
林佳的睡衣套在身材纤细的阮宁身上，略显宽松。
给林月月亲亲时的侧身，阮宁肩膀滑出来一块，露出精致的锁骨线条。
阮宁见林佳一直盯着自己，眼神意味深长，“佳佳，你也想要晚安吻？”
“不…不不是……我没有……”
就在林佳否认的时候，阮宁凑上来仰起脖子亲了一口她额头，稍稍退开些距离笑意盈盈看着她。
“佳佳，你的晚安吻。”
林佳腾的一下血气直冲上来脖子和脸一起红，蹭一下窜进被窝连发顶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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