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泽:???
What?我是幻听了吗?
你刚刚说你爷爷是谁?隔壁蜀州的知府张堪大人???
所以,他之前竟然让蜀州知府大人的亲孙子,每天给他挖大粪煮大粪?!
“那你之前为何不说?”谢承泽破音道。
张玉衡在地上写到:“与殿下一样,怕你们叫我小张大人。”
谢承泽:……
可恶,我竟无言以对!
第0065章 总觉熟悉梁万达,遇刺昏迷谢承泽
益州灾情,还有诸多细处需要收尾,例如用河沙石头重建房屋、翻晒被洪水倾袭的农地、确认下游河道的各分支位置,以及对冬季大雪的防寒等等,谢承泽都尽可能地给出了建议。
好在他在穿越之前,才刚刚上大学,很多数化知识都还没有被格式化,再加上有从民间挖来的奇才工匠在旁辅佐,这些问题最终都获得了妥善的方案解决。
而他也没有放过梁万达,天天耳提面命地督促他,让他将这些方案论全都记下。
谢承泽常常道,“老梁啊,你要好好学,好好用,将来才能不辜负本殿对你的期待啊!”
梁万达只以为这是二殿下在鞭策自己,让他将来入朝为官后尽心辅佐他,再加上他亲自经历和目睹了万民奋斗、岷江治水一事,很难不被这样的景象触动,回想起自己年轻时读书的志向。
他一开始也曾想过要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可终究官路荆棘一人难行,跟错了主子行错了路,待回头之时,已犯下无数罪祸,再无回头之路。
但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另择明君。
梁万达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又或许说,他已无别路可选,在他决定听从二殿下的主意、利用学子为自己造势的时候,便已经彻底成为了二皇子的党派分子,只能跟着二殿下干活了。
但至少,他能活命,也能一点点搓洗掉手上的脏灰,而不是被当枪头鸟,不知哪一天便会尸首分离。
梁万达十分清楚,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机会获得这样的机遇,所以他必须牢牢抓住这棵救命稻草,刻苦完成二殿下吩咐下来的事情,才能有翻身改命的机会。
至于他为何如此自信二殿下会保下他,是因为那天他路过后院时,不小心听到了二殿下和沈渊的谈话。
沈渊想要上书清算他之前那些贪墨枉法之事,但二殿下严词拒绝,表示他是他的人,绝对不能出事,并让沈渊帮忙瞒下这些事,两人甚至还因为此事争吵起来,好几天都不说话。
但梁万达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真的是二殿下的人了。
而沈渊最后也同意了不再管他的事情,让二殿下自己看着办。
二殿下如此袒护,他也不能辜负了二殿下的期待啊!
因此梁万达愈发勤恳,通宵达旦地钻研益州地利,成功掉了不少头发。
而谢承泽也不负他的期待,那天找到他说,“老梁啊,如今你成为本殿的人,你的旧主必然不会放过你,这样,你到时候书信一封,这样说那样说……”
谢承泽凑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一大堆,而后拍拍梁万达的肩膀,“这样,他们就不会动你了。”
梁万达:哦~哦哦~!
二殿下!不愧是你啊!
如此一来,那些人确实会心动,甚至还会以为他依旧是他们的人,之前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情势所迫的一时倒戈,但也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毕竟最终的结果是,他们以后确实可以从中获得更大的利益。
不过……
为什么感觉刚刚二殿下的话术和语气,有点子熟悉呢?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知画饼为何物的梁万达,默默想了想,但最终还是因为想不起来而作罢。
——
益州诸事皆已安排妥当,谢承泽也该启程归京了。
那日建帝送来的御食车队闹得动静太大,现在各县百姓都已传遍知晓他是当今二皇子,因此在听说他要回京后,纷纷结队前来送行。
也有不少百姓拉着朱小彪恋恋不舍,嘱咐他回京后一定要多多吃饭,不要太过清减。
谢承泽笑着与他们挥手道别,而在回到马车上后,他的神色便是瞬间沉了下来。
如今他身份暴露,恐消息已传至上京,之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静了。
事实果然如他所料,回京的路上,不管马车如何改道换路,都接连遭遇刺客暗杀。
这些刺客大多直冲沈渊而去,目标十分明确,但皆因不敌他手,转头就逃。也有少数几波刺客比较分散,甚至冲着谢承泽而去,好在被无痕解决,刺客连谢承泽的一片衣角都没碰着。
直至快到京城,最后一波刺客里有一人武功奇高,不仅压制住了无痕,还将谢承泽给刺伤了。
鲜红的血液瞬间染湿了华衣,本就因舟车劳顿而体弱的谢承泽,当场面如白纸,受不住伤疼直接昏了过去。
所幸被刺的伤口不曾入骨,也得到了随行医师的及时止血和包扎,这才未有伤及性命,只是谢承泽一直昏迷不醒,刺客也趁乱逃走了。
二皇子遇刺的消息传到宫中,建帝震怒,令大寺彻查刺杀二皇子一案,对幕后指使之人绝不姑息。
承欢殿。
造型华致的黑檀木拔步床上,“昏迷不醒”的谢承泽翘着二郎腿望着天,无痕和无迹跪在地上,一个正在低头剥水橘皮,一个则趴在榻边呜呜咽咽地哭。
半晌后,谢承泽无奈转头道,“大兄弟,你还没哭够啊?我都听够了。”
“殿下……”无迹抬起水蒙蒙的桃花眼,语气愤懑道,“都怪属下当时不在您的身边,无痕这个没用的废物,竟然连一个刺客都打不过!把他解辞了吧!”
无痕茫然抬头:?
谢承泽微微抽了抽嘴角:你这个真正的刺客在说什么呢?
无痕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倒打一耙了,顿时语气冷冷道,“出去比比?”
“呵,怕你?”无迹连忙往谢承泽身边缩了缩,“我是怕我受伤了殿下心疼我,所以才不会跟你比。”
他的轻功虽然胜过无痕,但武艺却是比不过无痕的,若非无痕当时故意露出破绽,他哪里能找到机会,真的刺伤殿下。
“殿下,疼不疼啊?”无迹戳了戳谢承泽被白纱布条绑起来的左手臂,成功听到谢承泽倒吸一口凉气,对着他咬牙道,“你说呢?”
无迹笑得眯起眼来,“谁让殿下老出些馊主意,这次竟然还拿自己的身体入局。殿下若是怕他们,让我和无痕出手,把他们全都杀掉不就好了?”
他和无痕吃了那么多苦才磨炼出来的武功,不就是为了让殿下能够为所欲为吗?
“你们就这么喜欢杀人吗?”谢承泽叹了口气,“可我不想让你们再杀人了,会做噩梦的。”
无迹愣了一下。
少倾,他垂下睫眸,将头靠上了谢承泽的指尖,轻声道,“殿下,您不在的时候,才是噩梦。”
第0066章 保住美貌谢承泽,病娇大王谢瑾瑜
谢承泽以为他是说如果自己死了,没人给他们发月俸了,甚至还可能要跟着陪葬,那简直就是噩梦降临。
解解,皇家打工人嘛,就是这么的苦逼。
他安慰道,“你们放心,如若哪天本殿要死了,一定会提前留一封遗书,将你们安排妥当,把你们的养老问题也一并解决好!”
无迹不禁“噗嗤”笑了一下,用脸蛋蹭了蹭谢承泽的指尖,“谢谢殿下,殿下真好。”
但是……
他们怎么会让殿下死在他们的前面呢?
哪怕殿下会再次消失,他们也会一直守候着这副躯体,直至……他再次回来。
跪在床边剥橘皮的无痕,此刻终于把橘子瓣上的橘络白丝全剥干净了,刚要伸过去喂谢承泽吃,朱小彪急匆匆跑进来,“殿下!殿下快装睡!太子殿下来了!”
“卧槽!他怎么来了!”谢承泽立马放下翘起来的二郎腿,往被子里一钻,不小心碰到手臂的伤口又倒吸一口凉气,却也顾不得疼了,赶紧把双手放好,蹙着眉闭上了双眼,装昏起来。
无痕沉默地举着手里的橘子瓣,被一旁的无迹无情嘲笑了一声,“活该,让你剥那么慢~”
无痕很想将整个橘子都塞进他嘴里让他闭嘴,但最终还是没舍得那剥得干干净净的水橘,起身将案架上的橘子皮,一把塞进无迹的衣襟里毁尸灭迹。
而后用剥橘子的那只手拽起无迹的衣领,将他提溜到了身为属下应该站在的位置。
无迹气得吐血,“无痕!你故意的吧!橘子汁也很难洗的!”
无痕低下头,装作听不见。
无迹还想说什么,门口蓦地响起耳熟的脚步声,他轻轻蹙了一下眉,不情不愿地也低下了头。
脚步声渐近,一双沉金色的长靴停至眼前,整个皇宫之中也仅有三人才能配得上这象征皇家富贵身份的金色——建帝、皇后,以及眼前的太子谢瑾瑜。
谢瑾瑜停在无痕和无迹的面前,不冷不热的目光扫过二人,声音温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都下去吧。”
无痕无迹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抬脚朝着门外走去,谢瑾瑜目送两人离开的背影,直至那扇木门被关上,他才转身看向床榻上昏迷的谢承泽。
呼吸深沉,胸膛起伏,羽睫微动。
谢瑾瑜的视线扫过旁边案架上的贡果摆盘,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仿若刚刚鼻尖那丝似有若无的橘香是错觉。
长靴微动,他抬脚大步走向拔步床,坐在了床榻的边缘处,目光落到那条被白纱布条缠住的纤细手臂,眼底飞速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又泛起浓浓的心疼。
他抬手轻轻覆上谢承泽的手背,语气说不上来是冷是热,垂着眸道,“二哥,疼吗?”
床上昏迷的人无法回答,他便自顾自地说道,“大寺那些没用的废物,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刺客的幕后指使者,父皇已将此事交给沈渊来处,并将他调配到了刑部……”
谢瑾瑜的手滑落到床上,四指绕过昏迷青年的手侧,轻轻将他的手心托起,大拇指指腹缓缓摩挲着青年的小指尾关节,沉沉道,“沈渊此人性格随了沈太傅,过于刚直又忠诚,想必父皇也看出了这一点,才决定让他来处此事,只是……”
他瞥了眼谢承泽苍白惨淡的脸蛋,食指指背轻轻刮蹭着他的侧颌,语气意味不明,“你说,他找出来的犯人,会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吗?”
仅才一天,沈渊便将朝堂搅得人心惶惶,参他的折子几乎堆成了山,敏锐的官员几乎都已经察觉到,沈渊这是在借刺客一案,彻查益州赈灾银贪污一事。
一个成都府路转运使,根本填补不了沈渊的野心。
而洞悉力一向敏锐的谢瑾瑜,又怎么会察觉不出这其中异样呢?
谢承泽紧紧闭着眼睛,丝毫不敢动,他是万万不想牵扯这其中的。
尤其谢瑾瑜现在这语气,这动作,分明就是在暗暗警告他:二哥,你别装了,我早已看穿一切,今后你最好安分点,不要与沈渊同谋留下什么好名声,否则我就掐死你……
你看你看!他的手果然开始掐他的脖子了!
男人的指腹顺着那道惹人的脖颈线,划至了青年那微微凸起的喉结,继而宽薄的大手展开,轻轻握住了谢承泽白皙纤细的脖子。
掌心下是温热的肌肤与微弱跳动的脉搏,像极了青年本人,柔弱却又温暖至极。
男人目光贪恋的摩挲着,视线触及到青年略显苍白的唇,不禁微微俯下腰身,却在即将触及之时,又停滞在半空中。
谢承泽只感觉眼前的黑色暗了一度,似是谢瑾瑜抬身靠了过来。
这又是要干嘛?
难道是觉得他这张脸长得太好看了,想扒拉下来贴自己脸上?
谢承泽胡思乱想着,就听到谢瑾瑜叹了口气,“罢了。”
若是吓到了,该躲着他了。
眼前的暗度重新恢复,谢承泽也轻轻松了口气:好险,美貌保住了!
谢瑾瑜坐直身子后,从旁边的案架上拿起一个水橘,动作慢条斯地开始剥皮。
说起来,以前给二哥削果皮的人,是他谢瑾瑜。
二哥幼时性懒,不喜剥果皮也不喜手脏,所以宁愿不吃也不碰。
可即便如此,他也愿意陪着自己戏水玩耍,愿意耐着心、红着眼,半夜用药膏一点点涂抹他背上被教鞭条抽出来的伤,对着他的伤口吹气哄他睡觉。
那时候,是他承包了二哥所有的削果皮。
没有人知晓,那身份矜贵的当朝太子,为此练出了一身削皮不断的本事。
可后来,二哥亲自将他削的红果扔在了地上,说晦气。
他依旧专注地望向了自己,可望向不仅仅是自己,还有他的太子身份。
二哥越来越厌恶他,越来越排斥他,谢瑾瑜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甚至曾想过,如果二哥这么喜欢这个太子身份,他未尝不愿意拱手让出。
只要二哥……愿意永远留在京城,永远留在他的身侧,目光仅盛得下他一人……
这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
第0067章 至尊发言谢承泽,渣男试探的建帝
谢瑾瑜终于走了。
谢承泽睁开眼睛,鼻尖充斥着的全是酸甜的水果皮味儿,他转头看去,发现案架上所有的贡果都被剥去了皮,就连那串水晶葡萄也没放过,剥得相当圆润光泽。
谢承泽:嗯……
太子的喜好,还挺特殊的?
行吧,作为新时代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学生,他不可以笑,而且要尊重别人的癖好。
谢承泽翻了个身,正要伸手去拿一个尝尝,朱小彪还有无痕无迹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谢承泽的手伸向案架上的水果,无迹不禁“嘶”了一声,提醒道,“殿下,您不怕被下毒吗?”
谢承泽的手一缩,顿时后怕道,“对哈。”
虽然谢瑾瑜很重视兄弟之情,但自己毕竟不是真正的谢承泽,万一对方发现端倪,暗中起了杀心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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