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寸进尺的外国佬。
第49章 四十九条龙龙!
电容笔沙沙在屏幕上滑动,符苓眼睛盯着白花花的屏幕,看着里面逐渐成型的线稿,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向侧方偏移。
身材高大的男人跨坐在他的身后,从头顶落下一片深沉的阴霾,淡淡的咀嚼声在耳边“咔嚓”作响。
符苓满脸黑线的在屏幕上划拉两笔,终于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旋过半圈身体拿笔戳外国佬的侧脸。
他满脸不悦,恼怒的一边戳一边骂他:“不要在我背后吃东西啊!吵死了,混蛋。”
尼德那伽咀嚼的动作一顿,一侧的腮帮子微微鼓起,带着几分无辜的望着符苓。
他随便嚼了两下,喉咙滚动间将碎骨的鸡架吞下。
“不吃。”尼德那伽张开嘴,猩红的舌尖在唇齿间一晃而过。
他金眸专注深邃,近乎无机质的眼在灯光下流动着别样的光泽,闪动间凉薄的冷淡在清晰得倒映出符苓的影子时化作了柔和的水波,潋滟着如同酒液般醉人的色泽。
金眸随着面部表情敛动着月牙般的弧线,尼德那伽唇角微弯,双手掐在符苓的腰侧,低头撒娇般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轻蹭。
“符苓。”
尼德那伽很喜欢单念符苓的名字,并不是很习惯用长句来表示话语的西方恶龙,更喜欢用某些特意的音节词汇来表达情绪。
譬如大多数时候被赋予了别样意义的“符苓”二字。
——大概只有尼德那伽知道他在表达什么意思。
男人厮磨般的轻蹭带动发尾搔弄着脖颈,搔得符苓的发痒。
意味不明的呼唤,令符苓心脏一跳,下意识的偏开脑袋,想要躲避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却被卡在腰侧的手限制住了动作。
符苓不得不出声制止,嫌弃的推拒尼德那伽的脑袋:“都说了不要偷懒随随便便喊我名字啊!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油都蹭我身上了!不许蹭了!”
“热死了!脏死了!”
他大声哗哗,口嫌体也嫌的疯狂推拒反抗。
反而被人更加变本加厉的圈住脖颈,挑衅般的舔了一口脖子。
尼德那伽扬起脸,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轻巧的弯起唇角,张嘴轻咬他的发尾,轻轻拉扯间透露出别样的亲密挑衅。
玩闹般的挑衅闹得符苓心烦意乱,他偏开脑袋,伸手扯回自己的头发,反而被咬住了手。
肆无忌惮表现出非人习惯的尼德那伽舌尖微撩,在白皙的手背上留下湿润的水色,轻咬间小龙手背上的肌肤过敏般泛起了艰涩的绯红。
符苓手指轻颤,惊恐得偏开脑袋,越发的向一侧倒去。
他猛然抽回手,下意识的拍开伸向自己的手臂,因为动作幅度过大,不受控制的一下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尼德那伽显然也非常意外,他眼神来回看了看自己腿间的空位,再看看掉到地上的符苓。
小金龙的腿还搭在自己腿上,整个人却跌倒在地上。
这个别扭的姿势,把符苓气得小脸绯红,耳尖都染上了羞恼的涩意。
在尼德那伽出声前,他大声哗哗:“闭嘴!你这个——”
他卡壳一瞬,实在说不出“gay”这个词,就好像承认承认了什么一样。
符苓越发羞恼觉的站起身,匆匆忙忙的捞起睡觉的衣服跑出房间,直接躲进了外面的独立浴室,咔嚓关上了门。
尼德那伽懵懵的坐在原地,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腿,神态非人的舔了舔自己手背上浮现的鳞片,目露困惑。
小金龙不喜欢舔鳞片。(记)
龙岛的小龙崽才喜欢。(雾)
完全不知道尼德那伽只是单纯学龙岛小龙崽和他玩闹的符苓,此刻站在浴室里,苦恼的揉了揉头发,发出困惑纠结的崩溃低呼。
“啊啊啊——”
gay里gay气的!
没有边界感的外国佬!
一直在纠结他是不是gay的符苓简直要被这直男把戏玩弄疯了,他狠狠拨开开关,热水哗啦啦浇在身上,淋湿了满头长发,也把飞速运转的脑子一并浇出了雾蒙蒙的热气。
“呃——”符苓叹出一口浊气,伸手将额前的湿发向后撸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暗骂两声,发丝被水冲刷紧贴在单薄的背脊,符苓扭头,对着雾蒙蒙的镜子比划了一下长度。
大概快到肩胛骨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符苓的头发疯狂生长,原本要长半年的长度,不到半个月就长好了。
湿漉漉的黑发紧贴在白皙的肌肤上,隐隐约约透露出淡淡的肩胛弧度,遮不住劲瘦的身形,在雾蒙蒙的热气中,白皙的皮肤像是珍珠般圆润美丽。
濡湿的黑发在被一只手拨开后,光洁漂亮的背脊彻底暴露在湿润的雾气中,恍若白玉雕琢,圆润秀气,又带着男性独有的力量感。
这具身体,已经隐约可见成熟的模样。
对于混血来说,成年与否并不在时间,而是身体与自我意识的双重成熟。
当最后一丝青涩褪去,混血小龙将迎来真正意义上的成熟。
而这一切,自然被小龙家的长辈尽收眼底。
姥姥打着毛线,长针碰撞间太阳的光泽在指尖流动,她目光瞥向院子里修自行车链条的孙儿,语气感慨。
“一眨眼,符符都要成年了。”
姥爷戴着眼镜,正翻着一本新图册,漫不经心的哼出一声轻哼:“符符还早得很呢,哪有这么快啊。”
“怎么没有?”姥姥横了他一眼,哼笑:“你别小看现在的年轻人,他们接受信息多,早熟的很,哪像你女儿?在山上几百年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诶诶,你说符符就说符符,说这个干嘛!”姥爷不乐意了,他嘿了一声,不服气的抬头数落。
“这女儿没教好能是我一人的问题?别的不说,符听寒诱拐小神兽,他就没问题?”
这话题他们都争论十几年了,混血的神兽与纯血神兽不同,他们的成年期并不固定,只有当身体与意识双成熟之后,他们才会迎来成年。
是以,只顾喝露水吃野草酷酷睡大觉的周吾女士都几百岁了,在他们下山之前仍然没有成年的征兆。
姥姥姥爷在征询过自家女儿的意见后,就把她留下山上玩泥巴。
谁能想到,就小几十年的时间,她自己偷偷下山,不仅渡过了成年期还结婚生子了。
等姥姥姥爷被通知到位,猝不及防就抱上了外孙,自家女儿还死活要出国进修外国神秘学,便宜女婿宁愿单亲带娃也要支持。
这可把姥姥姥爷气得够呛,差点和女儿断绝关系,现在还看符听寒不顺眼。
正争论着,看见宝贝孙孙提着油瓶进来,两口子默契的止住话题。
毕竟再怎么样,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吵架说他爸妈的不是。
符苓没听到他们的话,他探进头,就见姥姥姥爷一个织小帽子,一个认真看图册。
他拎着润滑油对姥爷说:“姥爷,我把车链条弄好了。”
姥爷连忙答应:“哦哦好,辛苦符符了。”
“你看你头发这么长了,姥爷下午带你隔壁爷爷家剪剪?”姥爷慈爱的看着乖孙,手已经摸上了口袋,准备掏钱带孙孙去隔壁家剪剪。
这四合院里也不是都大富大贵的,姥爷一家住在这里,一是图上班近,二是有烟火气。
隔壁家开十元理发店的人类干了几十年,年轻的时候不止给姥爷剪过头发,还给姥姥拿机器卷过大波浪,现在退休了偶尔还做做院里人生意。
老人家什么都好,就是跟不上时代,哪里懂得年轻人的审美?
符苓连忙拒绝:“晚上等尼德回来,我让他帮我修修,不劳您了。”
姥爷大感遗憾,还嘀咕:“这外国佬还会剪头发呢?”
尼德那伽当然不会剪头发,他自己这头发都是学校十元快剪剪的。
但符苓不愧为老手艺毛娘,他修毛工具齐全,给自己披个毛巾,就指挥着洗完澡的尼德那伽给自己修头发。
“就这样,我叫你剪你就剪!”符苓拎着凳子坐在浴室里,对着镜子手指比划着。
尼德那伽拿着剪子,对此严阵以待,十分紧张的比划一下:“剪坏了怎么办?”
他比了一下位置,实在不忍心去剪小龙如绸缎般漂亮的头发,手指在符苓的指挥下,把一撮头发撸了又撸。
符苓拎起一把剪子,手指卡在圈里“咔嚓咔嚓”两声,冰冷的白光闪在眼中,银色的剪刀清晰的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我的眼睛就是尺!”
此刻,一位多年毛娘堵上自己多年的撸毛经验,他面色严肃,比划着剪子对着镜子中两人一站一坐的姿势,比了个“咔嚓”的断头姿势。
“你跟着我说的剪,绝对没有问题!”
如果有问题。
符苓冷笑表示:“丑一定是因为你没按我说的来!”
“那我们就共沉沦!”
丑,绝对不能只丑他一个!
符苓眼神锐利,像是一把尖刀,隔着镜子一把抵在镜中人的喉间,尖锐的态度刺得人头皮发麻。
他就像是个笃定自己技艺的杀手,狂风骤雨般展现冰冷的指导态度,更似走在刀尖却不动声色的舞者,此刻正踩着节拍走在每一个未知的危机中。
赌博!
每一次修发都是赌上一切的豪赌!
这是,命运的狂赌之渊!
如果修坏了,一定会被杀掉的!
尼德那伽:!!!
第50章 五十条龙龙!
恶战!
绝对的恶战!
尼德那伽神色严肃,就像是在面对一个非常棘手的敌人,在最后一剪子落下的时刻,他不可避免的松口气,一直紧绷的肌肉瞬间松懈下来。
符苓阴戾警告的表情尚在眼前,此刻他挑剔的审视着镜中的自己,手指仔细的检查每一缕发丝的弧度,最终满意的点点头。
他这才展露出笑容,对着镜子抚了抚自己的额发,满意的拍了拍尼德那伽的胳膊:“看看,剪得不错嘛!”
符苓给自己修了个半长不长的狼尾发,脑后扎起一个小揪揪,额前的碎发半遮着眉眼,浓烈的阴霾落在眉眼上,越发衬得那双下三白的锐眼沉郁凉薄。
偏眉眼隽秀,若有一把折扇在手,便好似古代的少年侠客,自带几分冷峻风流。
符苓非常满意,一扫深沉的表情,面上露出笑容,一把揽住尼德那伽的肩膀,轻轻撞了一下。
尼德那伽身形不动,像是跟木头样杵在原地,隔着镜子看向身边眉眼带笑的小金龙。
小金龙颇为自得骄傲,眼神不自觉的瞥向镜子,偷偷打量着自己的新发型,小表情格外自得。
非常可爱。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小龙?
又可爱,又凶猛,凶巴巴威胁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连西方来的大恶龙都莫名犯怵。
——大概,这就叫龙管严吧。
尼德那伽放空一瞬,被符苓推着拉着出了浴室。
修出了一个完美的头发,还是自己一步一步指导,剪几寸几根符苓都非常严苛的规定住了,四舍五入就是自己剪出来的。
符苓颇为得意,不经意的跑姥爷面前晃悠。
姥爷正在修剪自己养的花草,乖孙在眼前晃了几圈,他不明所以的问:“符符,你是想要姥爷带你去剪头发吗?”
符苓大恼:“姥爷!”
“我都修完了!你看!”
他指着自己扎起来的小揪揪,和额前修剪漂亮的额发控诉抗议。
姥爷很莫名的盯了半晌,笑了:“你这不就是把头发扎起来了吗?”
“啊!这是狼尾!”符苓服了,气鼓鼓的回到屋子里,不跟姥爷分享了。
“什么狼尾龙尾的。”姥爷莫名其妙,纳闷的摇摇头。
姥姥在屋里织着小帽子,被乖孙控诉一番,无奈摇摇头:“你啊!你们年轻人想法真多,我们以前哪分什么狼尾不狼尾的,都留长发。”
“对对,以前还留辫子呢!”姥爷总算找到话题,连忙附和。
符苓很不服气,气呼呼的收拾东西,要回学校了。
他不回去也不行,军训今天就结束了,尼德那伽难得白天出现在家里,下午提前放假回来,就被符苓拉着剪头发。
今天休息半天,明天周一按课表继续上课。
他们有阵子没回宿舍睡,回去总得先收拾收拾。
姥姥这几天一直在织的小帽子终于织好了,是个类似于发圈一样的兔子帽,粉白粉白的,看起来像是女孩子戴的,造型非常可爱。
她整了整帽子,拿袋子装好了,把符苓叫过来嘱咐:“这是给你胡叔叔家小孩织的帽子,你等下走的时候记得帮忙送过去。”
符苓答应一声,奇怪的问:“胡姐姐的孩子?怎么织这个颜色,那是个男的吧?”
“人家就喜欢,你管他呢!”姥姥嗔了他一眼。
符苓表示懂了,他闭嘴。
他收拾了两件衣服,把龙仔塞包里,出来看见尼德那伽杵在厨房等着保姆给他装牛肉饼。
家里自己卤的酱牛肉,剁碎了塞进自家烙的饼子里,这几个步骤繁琐得要死,架不住保姆阿姨拿钱多人又勤劳。
就保姆阿姨这个劲,隔壁人家小偷子国早上起来做个紫菜包饭的功夫,她能把院子里翻一翻再做个五菜一汤。
贪婪的西方恶龙连吃带拿,做一个他吃一个,末了打包带走了十来个,拎着袋子走到符苓面前,手在袋子里掏了掏,掏出个热乎的牛肉饼。
“刚吃完饭呢!”符苓口嫌体正直,拿到手咬了一口,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他拎着要给隔壁胡叔叔家的小帽子,走到隔壁院子门口,一边敲门一边喊:“胡德华,小爷我来了!”
“哐当”大门瞬间开了,看起来和符苓差不多大的青年气势汹汹的抱着个头戴虎头帽的小孩子就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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