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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静、强大，又很护短，在斯莱特林阁下的面前却显得很柔和，做起事情来从不拖泥带水。在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卢娜就去把千年前的那些历史又翻看了一遍，试图寻找有关于斯莱德的蛛丝马迹。但遗憾的是仍旧只能看到那一句关于他「背叛」萨拉查的评价。
卢娜当然也不会相信这个。
“斯莱特林阁下。”看着走进来的人，卢娜打了声招呼，“老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萨拉查摇了摇头，距离上次那个逼真的梦境已经过去了两天。但他还是能够频频回想起梦里少年的模样，相对的，每次看到斯莱德无声无息躺在那里的模样，萨拉查就觉得心脏抽痛。
太疼了——比千年之前的那一次还要疼，而且萨拉查还发现了别的问题，时间法阵尽管号称能够停止斯莱德的时间。但从细微处来看，斯莱德的身体分明还是在一日一日地走向崩溃，时间法阵到底也只是大幅度地减缓了这个过程而已。
发现这件事的时候，萨拉查几乎要当场爆发了，强行压抑着情绪将二位长老请过来询问缘由，却看到了两张同样茫然的脸。
时间法阵就是时间法阵，停止时间就是停止时间，效果绝对不打折扣，之前使用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斯莱德代族长这里有了异常。
“还是没有醒。”萨拉查说道，声音有些冰冷，他实在难以摆出温和的模样来，斯莱德的事情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
卢娜当然不在意这一点点态度问题，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被萨拉查下一句话吸引了注意力。
“时间法阵都不能压制斯莱德身体的问题。”萨拉查说这个的时候，连魔力都隐隐有了波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之前他们认为斯莱德会出现这种状况是因为他做了某种禁忌实验遭到了反噬，卢娜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听到萨拉查这句话，她又觉得好像有些问题。
作为斯莱德的学生，卢娜至少炼金术的基础学得很好，牢记着斯莱德教给她的知识，这方面比萨拉查和戈德里克好多了。
且不说老师那么厉害的人究竟会不会被自己的实验反噬，单说反噬本身，反噬应该是一种意外突发的状况，是可以被压制和抵消的，就算一时不能大好，也不至于出现这种连时间法阵都压不住的情形。
这么想着，卢娜就下意识地说出了口：“这不是反噬。”
“你是什么意思？”萨拉查猛然转头看着卢娜，等着对方的解释。
“老师说过反噬的定义，反噬不应该压制不住。”卢娜紧了紧握着书本的手，“真正压制不住的应该是代价。就像是为了完成某个法阵而付出的炼金术材料一样。比如某人付出的代价是「失去视力」之类的。如果法阵成功，那么无论有多少明目魔药都不可能再恢复他的视力。斯莱特林阁下，我要再检查一次老师的图纸。”
萨拉查、戈德里克还有卢娜坐在图书馆的单间里面，给门口施了隔音咒和驱逐咒。
桌子上堆满了艰涩的书籍，他们原先是要查找斯莱德参考过的书，后来就变成了查找能够与斯莱德症状相对应的咒语或者法阵，但遗憾的是至今没有什么收获。
“卢娜，萨拉查说你重新检查了实验室，有没有什么异常？”戈德里克看向坐在对面的姑娘，他的身份也没瞒着这个女孩。反正斯莱德和萨拉查的身份她都知道了，也不差自己一个。
卢娜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沮丧：“没有什么异常，我把所有阵图都翻了一遍，没有哪一张阵图有被反复翻看的痕迹，只看内容的话也没有哪一个与老师如今的情况对得上，可能是我想岔了。”
萨拉查没说话，他认真翻看着手上的书籍，才能将心中的强烈不安压制下去，当初给斯莱德使用时间法阵的时候，他没想到能拖这么久还一点头绪都没有，两个月都过去了。而那个时间法阵也只剩下了十个月左右的寿命——时间法阵极为复杂，当初也是由斯莱特林家族的数十位法阵大师一起勾画的。如今让萨拉查从哪儿去弄第二个来？
只要想到这件事，萨拉查就难以抑制心里的烦躁和恐慌。
一旦时间过尽，斯莱德又会恢复不停吐血的状态。如果只靠着他的咒语停止时间，又能撑多久？
“实在不行，可以用炼金术。”卢娜有些犹豫地说道，“可以付出代价——给老师换健康的身体。但是这个是很复杂和高级的炼金术，需要付出的代价应该也很高昂，而且……以我的水准，我画不出这样的阵图，太艰难了。”
“一年级的时候，那块魔法石，是不是已经被邓布利多销毁了？”萨拉查突然出声问道。
魔法石的效用不言而喻，如果还在的话可以拿来用用。但考虑到邓布利多校长担心伏地魔依靠魔法石复活，或许已经被销毁了。
戈德里克摆了摆手，语气有些无奈：“关于这个我已经问过阿不思了，确实已经销毁了，我才没跟你提起的，不过斯莱德不是自己做过一个类似的——这不对！”戈德里克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不由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突然拍案而起的戈德里克让房间里面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不过看他脸色难看，都没有说什么，而是等着他的下文。
“你见过斯莱德身上戴着一块类似于魔法石的宝石吗？就是魔晶？”戈德里克转头看向萨拉查，急促地问道，萨拉查是跟斯莱德最亲近的人。如果斯莱德真的戴着的话，萨拉查不应该不知道的。
萨拉查虽然不知道戈德里克为什么这么问，但是他很确定斯莱德身上并没有这种东西，斯莱德原本就不是喜欢用首饰宝石装点自己的人。更何况萨拉查对魔力敏感，如果斯莱德身上出现了什么新的炼金术物品的话，他能感觉到。
看着萨拉查摇头，戈德里克觉得自己基本上触摸到了真相——斯莱德以要制作魔晶为借口，问他要了几样魔力强大的炼金术材料，但是最终却做了别的实验——斯莱德自己已有的炼金术材料甚至不足以支持他的实验！
“带我去一下斯莱德的实验室。”戈德里克说道。
随后，三个人找了条隐蔽的路线进了斯莱特林密室，打开了斯莱德的炼金术实验室的门。
乍一看确实没什么异常，但戈德里克根本就没看别的东西，而是直奔储藏室，看着面前一排一排的柜子，戈德里克抽出魔杖施了个魔咒。但面前没有任何动静，戈德里克不得不转头去看萨拉查。
斯莱德的这些储藏柜全都用黑魔法上了锁，戈德里克也不能暴力摧毁。
萨拉查往前走了几步，感受了一下斯莱德布置的黑魔法，随后凝聚魔力将其解开。就像是起了什么连锁反应一般，柜子的门一个接一个打开。
萨拉查和戈德里克看着储藏室里面的情形一言不发，跟来的卢娜看他们俩都不出声，也隐约感觉到了不安。
将近五百个储藏柜，绝大多数都已经空了，卢娜或许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萨拉查和戈德里克都很清楚——斯莱德作为一个出色的炼金术师，又有收集材料的渠道，他的藏品是超乎想象的多，而且几乎都是稀有且具有强大力量的材料，绝对不会出现眼前这种情况——除非他做了什么极其复杂的实验，导致他的库存被消耗一空。
戈德里克刚刚说的魔晶，萨拉查略有耳闻，简化版魔法石，制作不易，但也绝对用不了这么多东西。
“卢娜，把那些图纸给我。”萨拉查说了一声，“你回去上课吧，这里交给我们俩就行了。”
卢娜应了一声，然后将斯莱德放在桌子上的一摞图纸递到了萨拉查的手上，她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斯莱特林阁下要找的东西，但她希望没有——放在后面的那些图纸，都太复杂也太可怕了。
萨拉查就没想看放在上面的那些简单图纸，而是从后往前翻，冲戈德里克抬了抬手：“我们对一下材料单？”说着，把手里的图纸铺开。
戈德里克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左上角第一个空了的储藏柜上写着的标签：“妖精宝石……”才念出第一个标签来，戈德里克就有点牙疼，妖精宝石是出名的难搞，那是妖精一族用本族的灵魂精血凝聚而成的东西，也就斯莱特林家族这样跟妖精有交易来往的才能弄到。
听到妖精宝石，萨拉查低头查看了图纸。然后将材料单当中没有妖精宝石的那些抽了出去。
由于担心有一些材料是别的炼金阵图的，萨拉查和戈德里克反复斟酌对照了之后留下了几张最有可能的图纸，其中一个是魔晶的，剩下两个都是另类的炼金交换。一个是类似于诅咒的存在，另一个是用灵魂交换生命力。
看了看，哪一个都不对。
斯莱德没有制作魔晶，也不可能诅咒到自己身上，而且他灵魂完整，并没有用灵魂交换生命力——再者说，要是真的交换了生命力，就不会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他这样不像是交换了生命力，反倒是像生命力被抽空了。
想到这里，萨拉查怔了一下。
生命力被抽空？
51|51.阿兰森的指控
51.指控迪莉娅担心地看着萨拉查的背影，对方已经站在时间法阵前面犹豫了半个小时了：“萨尔，要不我们再想想看？”
昨天萨拉查回了一趟家，把自己的猜测跟迪莉娅说了，并且说明自己打算暂停一会儿时间法阵，让迪莉娅看看斯莱德身上的情况到底是不是因为生命力的流逝。
迪莉娅当然一口答应，但是现在站到斯莱德的面前。反倒是萨拉查自己狠不下心了，他知道自己一旦让法阵停止，斯莱德立即就会出现吐血不止的情况，被血迹晕染的斯莱德他已经看了足够多次，再也不想看到了。
听到迪莉娅的声音，萨拉查仿佛被惊醒了一般，深呼吸了一下，咬咬牙还是狠下了心，用自己的魔力强行镇压了时间法阵的效果。
果然，斯莱德的身体就像是被开了加速器一样地往彻底崩溃的边缘奔去，萨拉查看着斯莱德似乎皱起来了的眉心和唇角溢出的殷红，攥紧了手指。
迪莉娅也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检测咒落在斯莱德身上，进行再一次的判断，出于谨慎，她反复检测了三次——看到她终于挥挥手示意，萨拉查立刻放开了对法阵的镇压，让时间法阵重新压制斯莱德身体崩溃的进程。
“内脏出血，伴随着迅速的衰竭，确实是生命力的问题。但说不上是流逝，他的生命力几乎没剩什么了，他如今的身体，就是将死之人的身体状态。”迪莉娅知道萨拉查想知道的是什么，没等他开口，就先说出了自己判断的结果，并且多补充了一句，“他的身体支撑不了他的魔力。”
萨拉查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一般来说，巫师随着年龄的增长，寿命的耗尽，身体的机能和魔力会同步减退。但是现在斯莱德的身体机能已经衰退到了死亡边缘，魔力却还在鼎盛时期。尤其他比普通巫师要强悍得多，庞大的魔力带给他的是更加沉重的负担，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我会想到办法的。”萨拉查轻声说道。
其实萨拉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想到办法，但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找的。
原因找到，目标明确，现在需要想的就是有什么东西能够补充流失的生命力，这种东西一般都是蕴含着生命之力的魔法物品，或者是什么天然的魔法结晶——比如说精灵的生命宝石，但是这个东西因为偏向光明属性的缘故，并不能用在斯莱德身上，所以萨拉查只能另想办法。
如果想问巫师界如今还有什么蕴含强大力量的魔法物品或者天然结晶，恐怕没有人比马尔福家族更加清楚了；毕竟是传承千年不息的家族，底蕴也非其他家族可比。更何况马尔福一家知根知底，若是看上了什么东西也好说。
萨拉查这次去马尔福家族，打算顺便将金杯取出来查看，以及将卢娜带去认门——上次阿兰森就曾经问起他素未谋面的小师妹，这次正好认识一番——萨拉查挑了一个拉文克劳没课的下午去马尔福庄园。
尽管已经知道了老师的身份，但卢娜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进入马尔福庄园的一天。
而且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亲眼见到马尔福家的先祖。
卢修斯看到这次造访的人的时候表情就有点绷不住了，斯莱特林阁下和格兰芬多阁下就算了，这个明显还穿着霍格沃茨校服的女孩子又是什么情况？看制服是个拉文克劳的姑娘，难不成又是什么跨越时间来的吗？
然而真实情况比穿越来的还要糟糕。
虽然不是跨越时空来的，但是却被斯莱德收了徒弟，现在是自家先祖大人的师妹——借由这个关系被拉高了无数辈的辈分，让卢修斯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了。
比起自家小辈的纠结，阿兰森可顾不了那么多，看着被萨拉查带来的女孩，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配上那张原本就精致的脸，差点晃瞎了卢娜的眼睛。
“我是阿兰森·马尔福，姓氏是我记忆中父亲的，名字是斯莱德给我的。”阿兰森托着腮，笑意盈盈地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面的浅金色头发的女孩，“你好啊，小师妹。”
“卢娜·洛夫古德。”卢娜跟阿兰森交换了名字，画像里面的师兄比她也大不了几岁。难道是离去的太早了，怎么会是这么年轻的画像。
巫师的寿命一般在一百五十岁到二百岁之间，阿兰森死的时候是一百六十岁，早就看尽了世间万事。对于卢娜的疑惑眼神也能准确理解，不由得笑出了声，回归年轻的模样也让他的心态完全回归了少年。
“别想那么多，我并没有出什么意外。”阿兰森眨眨眼，看着卢娜，眼神中有些怀念也有些狡黠，“我年纪很小的时候，有斯莱德和院长保护我，等他们都不在了，已经没什么几个人能对我造成威胁了。”阿兰森这么说着，但语气中还是有些遗憾，“我留下少年时期的画像，是因为我怕斯莱德不认识我了。”
这话中的意思有些耐人寻味，卢娜不由得追问了下去：“难道老师原先不是正常离去……的吗？”其实这话说到一半卢娜就知道了答案，因为阿兰森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
“当然不是。”阿兰森冷哼了一下，但却不多说前后因果，“我最后一次见到斯莱德的时候，也就十四岁——而且还是通过双面镜见到他的，我怕我留下中年或者老年的画像，斯莱德就不认识我了。我一生只有一个遗憾，就是没能见到斯莱德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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