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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不热(近代现代)——沉不碎

时间:2025-01-24 09:33:36  作者:沉不碎
  
  一小会功夫,阮文谊已经迅速选好一大袋奶油味的吊瓜子。见查槐在原地不动,他又从侧边绕过来,顺手拿推车轻轻撞一撞他。
  
  查槐眨眨眼,眼神从阮文谊脸上一寸寸挪动,看得阮文谊怀疑自己的衣服是不是哪里没整好:“你在看什么?”
  
  查槐抓住还贴着他的推车边沿:“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还有人来拜年呢,一袋够吗,不如再拿点五香的?”
  
  他后面说的话阮文谊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只有那句“就是想看看你”在他脑袋里循环播放。
  
  或许是因为周围人太多,或许是因为此时的查槐眼里亮晶晶的情愫过于真诚动人,真诚到现在的他愧于承受。阮文谊的脊背上像有电流经过。他被烫到手般猛地松开了推车。
  
  然后,在查槐追问之前,阮文谊一个转身,把藏不住的表情强行转到另一边:“人太多了,动作要快,我去再拿一个车……也再拿点瓜子去。”
  
  没把话听全就逃的后果就是,阮文谊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查槐和他说了什么,只记得有个关键词“瓜子”。
  
  他猜想是查槐有其他喜欢的口味,却不好意思转回去问,于是左思右想,阮文谊干脆给所有口味都来了一包:五香焦糖的吊瓜子,还有葵花子的几个口味……
  
  查槐自然不会反对他买任何东西,而阮文谊抹不开面子进行的“过度消费”,报应也来的很快。
  
  新进门的客人提着一箱奶,阮善守在门边,第一时间把奶接过去,闷闷地道了句“谢谢”。赵秀丹则立刻起来迎人:“卢老师来了!哟,小朋友也来啦?来来来,快往这边坐,喝果汁,茶还是白水?”
  
  卢老师被她请着在沙发上落座,跟着父亲来拜年的小女孩则乖乖坐在旁边看动画片。两个老师很快便聊了起来,从家长里短到学校杂事,再到过年琐事,说的不亦乐乎。
  
  聊天聊久了,总要吃点零嘴喝点饮料,卢老师往桌上的几个瓜果盘一扫,奇道:“赵老师,这些瓜子是……”
  
  桌上一堆瓜果盘里,有三个都全装着瓜子。赵秀丹忙指给她:“这边是吊瓜子,那边是葵花子。这几个味道不一样的,这个是五香的 ,这个是奶油的……”
  
  她说了一堆,卢老师只记住寥寥几个,她半蒙半懂地拿起一把问道:“每个口味都买了啊?这可是有点多了,得吃多久呀。”
  
  “可不是,”赵秀丹看着一桌的瓜子叹气,“全怪我家那小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口气拿这么多回来——”
  
  也是凑巧,她埋怨的话刚开了头,去汪延平家拜年的查槐和阮文谊便回来了。
  
  听见家里有客人,阮文谊心中便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本想脱了衣服换完鞋再去见客人,却不料查槐过于积极,踮着脚往客厅看了一眼,直接打招呼道:“卢老师!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卢老师笑道,“查槐嘛,以前我带过你们一学年地理,上半年你们婚礼我还去了呢。来,这么久不见,快过来唠两句!”
  
  “我先去换个鞋……”
  
  “换什么鞋呀,反正要打扫的,”赵秀丹朝他招手,又接着对卢老师埋怨道:“你看看他们买的这瓜子——”
  
  阮文谊眼睁睁看着他往“火坑”跳去,走前查槐还回头对他眨眨眼,似乎让他先借换鞋在外面多呆一会,等赵秀丹抱怨完再进去。
  
  阮文谊太清楚长辈们的念叨有多让人头疼了,从他没结婚的时候起,围绕着找对象结婚学习找工作……这些话题似乎就没有尽头,只要他坐在这里,就俨然成了话题的焦点。
  
  今年有查槐顶上,他大概终于能松口气了。
  
  于是阮文谊便靠在门口,听着里面讨论的话题已经从查槐高中时的刺头模样变成了现在的工作怎么样,又听着他们说“还是有个稳定编制的工作好”,“结婚了还是应该脚踏实地,能找个更稳定的就换”,“有没有给上司送礼拜年,得‘会来事儿’才好”……
  
  他看不清查槐的表情,但心里的庆幸却慢慢散去,转而变成了对查槐的些许担忧。
  
  动画片进入了广告时间,小女孩不耐烦等广告,便在椅子上左摇右晃起来。
  
  看到站在角落的阮文谊,她眼睛一亮,跳下椅子蹦蹦跳跳跑了过来。
  
  她跑到阮文谊身边,好奇的看着他:“叔叔,你怎么不进去坐着呀?”
  
  阮文谊想了想,说:“叔叔不擅长聊天 ,所以不好意思进去。”
  
  小女孩疑惑道:“可你不是来拜年的吗?”
  
  阮文谊思索道:“我是和里面的叔叔一起来的,就像你和你爸爸一起来,你爸爸负责聊天,你负责看动画片,对不对?”
  
  “哦……”小女孩似懂非懂,“但是那个叔叔有点可怜,所以我准备过去陪他了,你不一起来吗?”
  
  “可怜?”
  
  小女孩点点头:“因为赵阿姨和爸爸是大人,所以就会关心小孩的学习。我每次进一家拜年,都要被问考得怎么样、学习好不好、有没有学什么特长……但我学习又不好,特长也不能表演,每次都不知道怎么办。今天我能开开心心看完动画片,是因为他们在问那个叔叔,所以现在动画片结束了,我也可以去分担问题了!”
  
  阮文谊被她逗得一乐:“你脑子转这么快,怎么会学习不好?”
  
  他从衣服里掏出张一百给她:“来,叔叔给你的压岁钱。你去继续看动画片吧,至于那个叔叔……”
  
  阮文谊指了指客厅的方向:“你说得对,他这么可怜,我心里也过不去。所以,我去给他‘分担问题’就好啦。”
  
  后记:
  
  在阮文谊被“评职称要努力”“新老师带班要注意”等叮嘱完全缠住的空当里,查槐凑近他小声问道:“你不是最发愁这种场合吗?怎么过来了?”
  
  阮文谊满耳朵都是两个长辈的经验传授,本来没想回答查槐,可想起来查槐那句“就想看看你”引发的瓜子灾难,他又难得的起了点整人的心思。
  
  于是他借着拿瓜子的动作侧身,在查槐耳畔迅速又轻声地说:“就想帮帮你,不行?”
  
  然后他如愿见到了查槐发红的耳朵尖,以及忽然局促到无处安放的双手。
  
  阮文谊惬意地磕了个瓜子,就连耳边的念叨都觉得舒服不少:这就是君子报仇,十日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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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新年快乐!
  
  本来要初二初三发的,但是手机打字实在不太习惯(有点用不惯,所以如果格式错误回去我会用电脑改的)
  
  年假后恢复一周四更
  
  第98章 97.家访
  
  倒春寒刚刚过去,路边的树抽了新芽,曾带着寒冷锋刃的风也被升高的气温化开,携着“贵如油”的春雨,洒在潞城的老城区中。
  
  春雨又细又轻,风一吹,就都斜着落在身上,打伞都没用。阮文谊朝风吹的方向倾斜着伞,再次抖了抖裤子上的水珠。他再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边,刚下车的杜笍戴着兜帽,冒着细雨朝他跑过来。
  
  “阮老师!等久了吧?”杜笍有些不好意思,“我妈好不容易出差回来,揪着我聊了大半天,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
  
  阮文谊把他一起拢在伞里:“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就这么跑出来?不过是问问韩啸远的情况,你不来,我也一样能处理好。”
  
  “那可不行!”杜笍着急道,“韩啸远的事还是我告诉您的——”
  
  “嘘!”
  
  眼看着有路人的眼神瞄过来,阮文谊忙把杜笍的话头截住。
  
  恰好此时有买完菜的人进小区,两人拿伞挡着身形,跟着别人一起混过了刷卡的小门。
  
  一柄不大的伞迎着风,艰难地笼罩着两个男性前进,两人肩膀蹭着肩膀,步子挨着步子,在又一次被阮文谊踩到脚后跟时,杜笍终于忍不住小声道:“阮老师,我们就是找韩啸远瞧瞧而已,怎么弄得和做贼一样啊?”
  
  阮文谊也说不出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从何而来,只能暂且归咎于韩贵祥曾经一言不合就暴力出手留给他的坏印象:“我不太想和韩啸远的父亲正对上。”
  
  杜笍经他一说,显然也想起来韩贵祥对韩啸远动手的景象。少年人总是热血,他不像阮文谊一样锁紧眉头,情绪反而激动起来:“他那是什么爹啊,就知道动手打人,一点道理不讲,也就是韩啸远懂事好欺负,换个叛逆的孩子,迟早和他动菜刀玩真的!”
  
  “怎么,就你这瘦身板,还想上去和他动菜刀?”
  
  “我——”杜笍捏捏自己的胳膊,气焰消了下去,“算了吧,我也提议过找人套麻袋揍一顿,结果韩啸远说我要真这么干,他就不理我了。”
  
  说到这,他还显得有些委屈:“我就不明白,以前是以前,他现在不讲道理,就因为以前好,所以再怎么过分都该忍着?韩啸远真是、真是……我就没见过像他这么拎不清的人!”
  
  杜笍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话却像针一样给阮文谊戳了几个小窟窿,风一吹,冷嗖嗖的。
  
  要真的能把人的态度性格分时间段倒好了,阮文谊想,那他就可以让以前的恩怨纠葛、还有自己不干人事的做法全都切割扔掉再唾几口,再把自己的全部都坦荡荡塞给现在的查槐,他们自有新的路能走,何必像现在这样理不断剪还乱,怎么做都扯得一颗心发疼?
  
  最后他也只能回杜笍道:“你长大就知道了。人与人的感情,哪能有这么简单。”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韩啸远家楼下,阮文谊抬头数着阳台。刚下了雨,家里有人的阳台衣服便都收了回去,韩啸远家的阳台上也空空荡荡,不知是有人在家,还是根本没晾衣服。
  
  阮文谊实在不擅长应付韩贵祥这种人,想到当初学校的闹剧,他就太阳穴发疼。然而已经来了楼下,没有不上去的道理,阮文谊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硬着头皮准备上。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身边的杜笍早在他抬头数阳台的时候就跑到一边,把兜里的一件一次性雨衣塞给了附近垃圾桶旁缩着的流浪汉。
  
  阮文谊问他:“给了他,等会雨大了你怎么回去?”
  
  “我可以打车嘛,”杜笍说,“我在外面走的时间短,他可是要一直淋在雨里,一次性雨衣又不好循环用,还是给他划算一点。”
  
  嘴上是不饶人了点,心肠倒是不错。阮文谊朝垃圾桶看去,流浪汉笨拙地把雨衣披在身上,似乎也在看他,又在触及他视线的时候快速低下头去。
  
  阮文谊没多想。单元门的锁不知什么时候坏了,他费力地拉起生锈的铁门,叮嘱杜笍:“见到韩啸远父亲不要多说,有什么话都交给我来讲,记住了吗?”
  
  韩啸远家在这栋楼的最高层,六楼。一迈进楼道,杜笍就被里面的霉味熏得捂住鼻子,墙上到处是贴得小广告,一层一层地盖在一起,在昏暗的氛围下显出几分诡异的氛围感。
  
  水泥砌的楼梯大概是时间太久,在无数人、物的踩踏下有些凹凸不平。后面的杜笍被绊了一下,小声道:“难怪韩啸远不让我来他家……”
  
  阮文谊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自尊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恐怕是不想让你见着他父亲。”
  
  六层是顶层,楼梯到此为止,就形成了一个狭窄的小平台。平台上堆满了纸箱子和杂物,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阮文谊在其中一扇掉漆的防盗门前站定,手抬起又放下,有些潮湿的指肚在衣服上蹭了半天,才再次抬手,指节在门上轻轻叩了三下。
  
  敲击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分外响,然而里面的人却似乎没听到,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来开门。
  
  明明是周末,难道没人在家?
  
  阮文谊再次抬手叩门,刚敲了两下,杜笍便看不下去了:“阮老师,你这个力度太轻了!”
  
  他不等阮文谊说话就挤了过来,两只手齐齐上阵,把敲门锤出了打鼓的气势,还配合着嘴巴的辅助:“有人在家吗?韩先生!韩先生你在家吗!”
  
  赶在对门两家探出头前,阮文谊一把抓住了杜笍在门上挥舞的两只手。
  
  门里有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传来,夹杂着低沉含糊的骂声。阮文谊把杜笍拉到自己身后,防盗门里面的门板猛地被拉开,一个不修边幅、眼睛发红的中年男人隔着铁丝门和他们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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