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的。”
裴千羽不知道这件事,听得一头雾水,“天麒,你为什么把花瓶打碎了?”
“我是不小心打碎的。”说起这事谢天麒心里还委屈,“把花瓶放在那种地方,打了也不能怪我,我都流血了。”
说完他拉起裤腿,露出那块纱布贴给两人看。
裴千羽看得有一点心疼,“那你擦药了没有?”
“我自己擦了碘伏,还好没有碎片在里面。”
“要小心伤口不能沾水。”
姜苓一脸莫名地看着这两人,“一点小伤,你们还要聊多久?”
谢天麒闻言十分不满,“什么叫一点小伤?我流了好多血!”
“你跟我叫什么?那不是你活该?”
“你!”
谢天麒没来得及发一通火,突然那阴魂不散的怪声又来了,他听到的瞬间人就蔫了,缩着肩头没有说话。
姜苓抱手仰起脸听,竟然到现在他也没有听出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又是怎么发出来的。
他问谢天麒,“你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是什么时候?”
“好几天了。”谢天麒撇着嘴说:“每天一到半夜就听到,但是第二天我问他们有没有听到都说没有。”
在今晚之前这个声音只有他能听见,而且白天没有。
“千羽哥,你帮帮我。”谢天麒到底还是个孩子,委委屈屈地走过去拉住裴千羽的手,“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感觉这个声音一直在缠着我。”
裴千羽挺心疼他,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天麒,哥哥也害怕。”
“那我该怎么办?”谢天麒拉着他的手欲哭无泪,“本来我今天想把那个东西找出来的,可是我太害怕了,还不小心打碎了我妈最喜欢的一个花瓶。”
姜苓有些意外,“你知道在哪里?”
谢天麒抹了一下眼睛,还真委屈出一点眼泪,“我好像知道,但我没有找到,我不能确定。”
“那你带路。”
谢天麒没有意见,反正他本来也要去,就道:“我先说好,等下发生任何事你们自己负责,不过千羽哥你得保护我。”
裴千羽想了想,说:“你跑快点不就好了?淑娴姐说你校运会一百米和两百米都是第一。”
“我当然知道要跑,可是千羽哥你是大人,你不应该保护小孩吗?”
裴千羽不想给他虚假的希望,“天麒,求我不如求他。”
说罢他指了指一旁的姜苓。
姜苓和谢天麒对视,说:“可以,但是你要付钱。”
“……这里是我家。”
姜苓点头,“你提醒我了,有钱人我会收双倍。”
谢天麒也提醒他,“我今年九岁。”
“但谢家早晚有一天是你的,付不付?不付我带他回去睡觉了,你们全家自求多福。”
谢天麒抬头看了看裴千羽。
但裴千羽跟姜苓是一头的,根本不会帮他说话。
谢天麒拧着小眉考虑了一会儿,“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我只有不到两百万。”都是零花钱和压岁钱攒出来的。
姜苓掏出自己的良心:“勉强够。”
谢天麒还是怀疑他,“你真的有办法吗?”
“我没处理好你可以不用付钱。”
“好,那走吧。”
谢天麒想牵着裴千羽的手走,但裴千羽回到了姜苓身后,还出声催促他,“快走呀天麒,弄完了我们也好早点回去睡觉。”
“……”
谢天麒走在前面带路,有两个大人陪着他,虽然感觉不是特别靠谱的样子,但有就好过他只有一个人,所以他走得挺快,把他们领到一个走廊入口,贴着墙给他们指了指,小声说:“就是这里,我感觉那个声音,是从我妈的收藏室出来的。”
姜苓和裴千羽都探出脑袋看了眼,发现这里只有两盏壁灯,有相当一部分地方是没被灯照到的。
“收藏室,你妈收藏什么东西?”
“就是她的一些全球限量包包,高跟鞋,首饰什么的,还有艺术品。”
姜苓:“还有一地烂花瓶。”
谢天麒扭头看了他一眼,再看向裴千羽,“哥,我妈说找朋友要擦亮眼睛。”
“通常我妈说这个句式可以说明一个男人妈宝。”姜苓笑里含讥地看着他。
谢天麒生气地再提醒他一遍,“我今年九岁!”
“九岁怎么了?九岁妈宝,三十了你也妈宝。”姜苓走了出去,身后跟着裴千羽。
谢天麒不想过去,可也不敢一个人留在这,便追到了裴千羽的身后。
三人走到这条走廊唯一的一扇门前,那是一扇两开的红木门,门上做了精致雕刻。
姜苓看着门把手上的密码锁,“你不过来开是等着这门想通了自己开吗?”
“噢噢。”
谢天麒挤到门前,输密码前忽然回头,“你们都转过去,不许看。”
姜苓没说什么,和裴千羽一起把脸转开了。
很快,门发出解锁的声响,谢天麒迅速躲回裴千羽背后。
姜苓直接拧开门把手推门进去了。
门后的空间很大,有好几个玻璃柜子,罩着一些女士手提袋。这里的物品种类很多,从油画到珠宝,都是成淑娴这些年收集的藏品。
姜苓扫了眼没开的监控摄像,“这没插电?”
“不是,强行闯入监控才会触发启动,平时是不开的,因为我妈不喜欢家里安监控,所以我家监控都安在外面,无死角覆盖。”
姜苓走到收藏室中间,没发现这里有任何异常。不详之物会有其不详气息,这是不可能藏匿的,但此时他确实找不出这里有什么东西是不对劲的。
他站在原地等了一阵,终于那怪声又出现了。
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近,也更加清楚,姜苓也终于听出了这是什么声音。
裴千羽也听出来了,白着脸说:“好多人。”
这怪声像很多个男人同时发出的,但声音难听得像被砂纸磨过,短暂急促的一声后就迅速消失了,所以离得远的时候他们根本分辨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怪声。
姜苓镇定地转头找了找,往一个地方走去,不一会儿他拿出一个不像中原人审美的首饰盒,将盒子打开了。
他这个动作仿佛不是开盒子,而是拆炸弹,因为下一秒站在门边那俩一大一小撒腿就跑。
只因这首饰盒打开之后,能听到很多人在惊恐地同时说话,而且说的不是汉语。
姜苓把盒子合上以后,说话声就没有了,连不详的气息也一并消失了。
姜苓捧起盒子闻了闻,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感觉不到这个盒子有问题。这个盒子曾长时间供在佛堂净化,有僧人试图超度被锁在这个盒子里的鬼魂,多半就是当初那伙死在雨林的盗贼了。
想清楚后,姜苓胳膊夹着那个盒子走出去。
“裴千羽?”
走廊转角小心翼翼探出一个头来,小声说:“阿苓,我在这。”
姜苓知道他害怕,走到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停下,将盒子留在原地再走过去。
“吓到了?过来我看看。”
裴千羽万分委屈地走出去,微微低下头被姜苓一双手臂抱住脖子。
姜苓:“抱歉,我不知道打开盒子会这样。”
谢天麒在一旁看得很羡慕,“我也听到了,很可怕。”
姜苓拍了拍裴千羽的背,分心转头对谢天麒说:“要我处理首饰盒是另外的价钱。”
第40章
谢天麒差不多也看出来了,姜苓就是没有人性,跟小孩谈钱,但他也不是别人说几就是几的,“怎么又变成另外的价钱了?这不是一件事吗?”
“要我出力没有一分是免费。”姜苓松开裴千羽,竖起一根手指说:“把东西找出来顺便保护你,这是一件事,我已经完成了,一会儿我会让我师侄把卡号发给你。”
“……”
姜苓又竖起第二根手指,“首饰盒来自东南亚,不是我们本土的东西。其次这东西曾有一段时间被人为放置在佛堂,有僧人想超度这其中的怨灵,但很明显他们失败了。最后,我有办法。”
谢天麒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追问:“什么办法?”
姜苓摇头,“这不是你的东西,这东西是谁的就让那个人来跟我谈。”
“这是我妈的。”
“那就让你妈来跟我谈。”
谢天麒为难地抓了抓头,“不是不行,就是……你要怎么跟我妈解释你大晚上不睡觉进她的收藏室拿她东西?”
姜苓抱手挑眉,“这就要问你了,不是你花钱雇的我?”
谢天麒一怔,忍不住感慨,“你真的没有人性。”
“确实。”
突然加入进来的第四个声音把裴千羽和谢天麒都吓了一跳,只有姜苓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有人在那里。
徐潜礼穿着睡袍出现,“所以最好离他远一点。”
谢天麒疑惑的脑袋在两人中间转,“你们认识?”
姜苓不在意地看了一眼徐潜礼,说:“看着面熟,但我应该不认识癞蛤蟆。”
徐潜礼额角青筋又暴起一根,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泥腿子。”
“癞蛤蟆。”
“畜生不如。”
“癞蛤蟆。”
徐潜礼明显很在意,每听见一声癞蛤蟆他的脸色就要更阴沉一分。因为蟾蜍确实就是癞蛤蟆,他就是死也反驳不了。
最后他识趣闭了嘴,但姜苓还不肯放过他,问起身旁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会说人话的癞蛤蟆是什么?”
这问题好像脑筋急转弯,但想了想好像就一个答案。
两人就异口同声,不太确定,“癞蛤蟆?”
“聪明。”
姜苓一脸赞许地点头,徐潜礼面如锅底。
谢天麒不关心他们之间的恩怨,他只关心那个闹鬼的盒子什么时候能离开他家,“我明天就去找我妈。”
“可以,那我们就先回去睡觉了。”
说完他拉起裴千羽的手转身就走。
谢天麒见状一怔,指着还放在地上的盒子,“等一下!你就这么走了那盒子怎么办?!”
姜苓回过头一脸爱莫能助,“价格没谈拢前理论上这不归我管,当然从道义上我就这么撒手丢给你确实不合适,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没什么人性。”
谢天麒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姜苓竟然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把这么危险的盒子丢给他一个小孩!
他气得跺脚,“我才九岁!”
“我知道,你还要说几遍?”姜苓稍显不耐烦地瞥了眼徐潜礼,“这不是还有个充满人性的癞蛤蟆吗?你不会找他帮忙?他那么有人性,想来也不会收你的钱。”
徐潜礼:“……”
回到房间裴千羽仍惊魂未定。
姜苓也有些愧疚,毕竟人是跟着他才出来的,他却没有看好。
“擦擦。”
裴千羽接过姜苓递来的热毛巾擦脸,“谢谢。”
姜苓侧身坐在床上看着他,“你跑的也不慢。”
裴千羽低着头不好意思,“我太害怕的时候容易管不住腿。”
生死攸关,当然是有多快就跑多快了。
这姜苓也可以理解,提这个也不是想苛责他,就是想跟他聊聊,“那你怎么没再跑远一点?”
“我是又跑回来了。”
当时他夺门而出,回过神已经跑出去很远了,想起姜苓才往回跑。
“我怕你找不到我。”
姜苓闻言一顿,“其实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裴千羽好奇地问:“是什么?”
“你要跑的时候叫我,我跟你一起跑。”
裴千羽一愣,“可以吗?”
他是绝对不愿意给姜苓添任何麻烦的,更不想拖他后腿。
“没什么不可以。”姜苓不在意地拍平睡裤上一点褶皱,抬脸注视那双蓝色的眼睛,“你都要跑了肯定是因为很害怕,这种时候有我在旁边会比较好吧。”
何止是比较好,裴千羽心想,这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如果你有事情要处理,我叫你一起跑不是妨碍你吗?”
姜苓摇头,“不要紧,你更重要。”
裴千羽一脸感动,“我也是。”
姜苓不解,“什么你也是?”
“就是对我来说你也更重要。”
姜苓笑了笑,没有太放在心上,“睡吧,已经很晚了。”
裴千羽躺下了却还没有睡意,挺精神地睁着眼,“阿苓,那个首饰盒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认识那个盒子?”
姜苓把已经凉透的毛巾顺手放在床头柜上,也跟着躺下,说:“之前小述跟我说过这盒子的事。”
“王述又是怎么知道的?”
“打听到的。”
“我想听这盒子的故事。”
姜苓哼笑一声,“那对你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合适的睡前故事。”
“那你可以不要讲吓人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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