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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缘(玄幻灵异)——李书锦

时间:2025-01-27 11:14:09  作者:李书锦
  如果要他再面对一次那个学生鬼,他肯定他还会被吓跑,但现在姜苓在这,他就有勇气想点事了。
  “那个鬼害人了吗?”
  “还没有。”
  “那是准备要害人吗?”
  “不知道,可能吧。”
  “她是不是回来报仇的?”裴千羽眉头紧锁,说得绘声绘影,“有人害她葬身火海,她死不瞑目,所以她做鬼也要爬回来,诅咒她的仇人厄运缠身一生不幸。”
  林景从刚才听他们说什么天师啊鬼的就开始心惊肉跳,此时更觉得周遭空气都凉了几分。
  姜苓看着裴千羽突然一脸正经严肃,默了两秒才说:“她不是烧死的。”
  裴千羽意外地睁大眼睛,“那她脸上的烧伤是怎么回事?”
  “烧伤?”
  见姜苓好像不知道这件事,裴千羽都要怀疑自己看错了,“你不是也看到她的脸了吗?”
  “她的头发太长。”
  姜苓当时只顾着看校服上的校名了,等注意到脸部时,女鬼又用头发挡起大半,他只能看到腐黑的皮肤和一点白骨,原来她脸上的是烧伤吗?
  这倒不一定,有些鬼魂的形态眼见都不一定为实,尤其是生前执念太深又或怨念太重,灵魂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我看到了,很像重度烧伤造成的。”裴千羽摸自己的脸,说:“皮肤焦黑的,可以看见骨头。”
  姜苓点头,“我知道了。”
  裴千羽又问:“我能帮上你的忙吗?”
  “你回去睡觉就算帮我了。”
  “好吧。”裴千羽也不强求,就是用请求的口吻问一句,“那等你忙完回家,走之前你能告诉我一声吗?”
  “你的病房有人守。”
  “我会和他们说一声,在你来之前我都不会睡。”
  姜苓答应了。
  林景把裴千羽的轮椅推回病房,就走廊这点路裴千羽还要回几次头。
  回到病房了,看电视剧他还心不在焉,明显注意力不在这里在外面。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干吗的,但肯定比一百个你强。”林景说。
  裴千羽茫然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在担心什么?”
  裴千羽缓缓叹了一口气,原本还挺上头的电视剧这会儿一点也看不进去了,“我知道他很厉害,可是他也没多大吧,可能还没20岁。”
  林景挑眉:“so?”
  那也不影响姜苓一只手就能把max拎飞,不过这话林景没说,因为裴千羽还不知道。
  “他还小,那他再厉害,危险就是危险,怎么可能不担心。”
  姜苓把从裴千羽那儿听来的事问了杨又跟董正宁,没想到这两人也不知道。
  “她没在我们面前露过脸。”
  杨又仔细回忆,“我们见到的她四肢都全,没有明显致命伤,其实不像横死的鬼。”
  横死的鬼灵魂大多不全,死状凄惨的黄泉路还得爬着走。
  徐莺莺致命伤在后脑勺,可她的头发太长,全遮住了什么也看不清。这极有可能是她生前的习惯,所以死后依然用头发遮住脸,会被裴千羽看到应该是个意外,否则他们早该看见了。
  “她应该也看到了吧。”姜苓看着身旁紧闭的病房门,“所以她才知道那是谁,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找上。”
  董正宁点头附和,“不让我们贴符驱鬼,这肯定是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无关第三个人,说来徐莺莺虽然阴魂不散,但一次也没有真的伤害过吴曦恩。”
  姜苓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随便吧,有个人最好早点睡。”
  杨又没听懂,“什么?”
  “我得早点下班。”姜苓扭头敲门,“晚上好,我姓姜,有个叫徐莺莺的托我给你带两句话。”
 
 
第9章 
  病房里安静了许久才有一声,“请进。”
  姜苓推开门,吴曦恩脸色苍白地坐在病床上,模样还是很憔悴,披散的黑发柔顺落在两肩,床头柜上放着一把木头梳子,她刚才应该是在梳头。
  吴曦恩看着姜苓,终于肯开口说点什么了,“她想跟我说什么?”
  姜苓哪里知道,“她说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我已经知道了。”吴曦恩连嘴唇都没有血色,声音有气无力,“还有吗?”
  “她问你后悔吗?”
  姜苓忽悠人时惯用这两句,百试百灵。
  这次吴曦恩也没有例外,姜苓两次见她,她都是心事重重,但没有人知道她的心事,她也找不到人可以倾诉,因为不会有人跟她谈起徐莺莺。
  “后不后悔的,还有意义吗?”吴曦恩扭头看向那把木梳,“都已经发生了,不管我说多少次对不起她都不会原谅我。”
  “你怎么知道?”
  吴曦恩看不见鬼魂,但在某种条件下她是有可能看见的,就是透过余光用镜子。
  起初她并不知道来的是徐莺莺,是有一次洗澡她从镜子里看到了,徐莺莺就站在浴室角落,极短的一瞬没有看见脸她也能确认,就是她,徐莺莺回来找她了。
  “我说过对不起,她不接受。”
  鬼魂不可能跟活人交谈,活人自然也不可能跟鬼魂交谈。这就是生死和阴阳,缺一不可,又互为对立。
  杨又跟董正宁走进来,吴曦恩没有注意到,也没发现杨又的手偷偷从床底下撕走了什么东西。
  “她只找你,有没有可能是心愿未了?”
  听到姜苓的话,吴曦恩憔悴的面孔微愕,扭过头一脸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姜苓也是瞎猜的,因为徐莺莺若真对吴曦恩有什么不可解的怨恨,早就害人变成厉鬼。
  “她若想害你,有得是办法。你要想摆脱她,也一样有办法,但你们谁也不愿。”姜苓还未遇过这种事。
  以前所有向他求助过的人,本人阳寿折损都算轻的,重的多累及后世子孙,祸殃家族。
  而大多被缠到如此地步的可以说都是罪有应得,姜苓也一向认为冤有头债有主,要咒要报复找对人就行了,只要不牵扯无辜,他就不会去多管闲事。因为人家不讨回这笔债,无法甘心轮回。
  “你想跟我聊聊你们的故事吗?”姜苓转头看了一眼杨又。
  杨又很机灵地搬了把椅子过来。
  姜苓坐在椅子上,翘起一条腿,指了一下那把木梳,“徐莺莺送给你的?”
  吴曦恩总看,他们进来前她应该也用木梳梳头发了,因为她手边的被子上落了几根。
  “嗯。”吴曦恩缓缓侧过身子,将那把木梳拿到手上。
  姜苓眼神好,看到木梳上刻了字,歪歪扭扭的X恩,看来曦这个字笔画确实太多,不好刻出来啊。
  “这是莺莺送我的,字也是她亲手刻的。”吴曦恩慢慢摸着手里的木梳,“我入学北辉之前就认识她了,补习班我们总是坐在一起。”
  她们的理科都是弱项,周末要补习,时间长就认识了,课上经常交换试卷批改,也会分享学习笔记。
  “后来她转学去了北辉,没多久我妈也找关系给我办了转学,我们就都在北辉了。”说到这吴曦恩面露痛苦,似乎这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莺莺的脸上有一块很大的胎记,因为这块胎记她跟人说话的时候从不敢抬起头,总是要用头发遮住脸。”
  她转到北辉很快就发现了,徐莺莺被所有人排挤,不管是同学还是老师,没有一个人善待她。
  “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走廊上莺莺不小心撞到许纯,她就被盯上了。”
  许纯的父亲生意做得很大,在遍地黄金的首都都有比黄金更值钱的人脉。吴曦恩转校前就总是听父母说要跟许纯打好关系,多请客给人家买礼物,她是万万不能得罪许纯的。
  许纯虽然也在北辉读书,但以她的成绩她根本读不了北辉,将来她也不会去参加高考,家里会直接送她去国外镀金。
  可能是人生太过顺利,许纯在学校的日子因为没有烦恼日渐变得无聊透顶,她就开始琢磨找乐子了,徐莺莺就是那个乐子。
  所有伤人的恶作剧因为一句只是开开玩笑就能轻飘飘揭过去,徐莺莺在学校的生活也一天比一天狼狈。
  洗过拖把的脏水从天而降,上课前书包不翼而飞,课桌被人倒垃圾,额头被人用油性笔写上了丑八怪。
  由于和许纯的关系,吴曦恩几乎每一次都在场,却没有一次对徐莺莺伸出援手,直到徐莺莺去世,她们曾经是朋友的事实也没有被其他人知道。
  “是我对不住她,她恨我也是应该的。”吴曦恩照单全收了徐莺莺的报复,不让人贴符驱鬼,因为心里有愧,“她想怎么做都可以,只要她能消气。”
  姜苓垂眸沉默了半晌,“除了这木梳,她还送过你什么?”
  吴曦恩微怔,缓缓摇头,“没有了。”
  姜苓有一些想不通,“你为什么住院也带着?”
  “我不知道。”吴曦恩怔怔摸着梳子上的刻字,“就是,想拿着。”
  “你听说过死人的东西不能留吗?”姜苓道:“不吉利。”
  吴曦恩摇摇头,没有说话。
  姜苓朝她伸手,“给我吧。”
  吴曦恩瞬间捏紧了木梳,“为什么?”
  “我有个想法,不一定对,你把木梳交给我,我就能知道徐莺莺到底想做什么。”
  吴曦恩很不情愿,好一会儿都不愿动。
  姜苓只能这么说了,“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
  吴曦恩低下头。
  “我觉得不会,我也觉得你配不上这把木梳。”
  因为姜苓毫不留情的话,杨又跟董正宁心口都跟着一缩,惊愕地看向姜苓。
  姜苓并不理会他们,起身靠近病床,手还是伸着,“给我,我会还给她。”
  吴曦恩没有抬起头,颤着手把木梳放到姜苓手里。
  姜苓拿了就走,对杨又说:“你跟我来,那谁留下。”
  那谁说:“仙长,我叫董正宁。”
  姜苓带着木梳离开医院,杨又紧紧跟着他,一边走一边不解:“仙长,我们这是要去哪?”
  姜苓并不答,带着他往附近一个偏僻的公园走去。
  夜晚的公园宁静,四下无人,连运动器材和跷跷板落在地上的黑影都显得孤寂。
  姜苓从裤兜摸出一张无字的黄符,他用两指捏着,在空气里轻轻抖了几下,黄符纸开始冒出点点星火,“六合之内,八方之外。灵宝之命,普告九天……”
  他后面念了些什么杨又没能听清,因为那是最关键的,是他们姜家不外传的本事,只要有信物就可以召见亡灵。
  黄符纸渐渐燃尽,在空气里飘散最后一丝星火。
  星火下突然多了个人影。
  杨又没有防备地狠吓一跳,定睛看就发现这徐莺莺比之前更狼狈,看来那次姜苓的三清铃差点把她的三魂震散了,难怪那之后她就没再出现过。
  徐莺莺从第一次见到姜苓开始就不敢惹他,她不知道他是谁,但只看他头顶上那把火也知道厉害。
  后来从其他鬼那里听说,此人叫姜苓,姜子牙的姜,最好躲着他走,要是不幸没躲过去,找个不碍事的角落待着就行了,只要没有作恶,他是不会怎么样的。
  徐莺莺听过就知道自己完了,这两天一直惴惴不安地东躲西藏,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去。
  她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求饶的话也不会说。
  姜苓拿着木梳蹲在她的面前,“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
  徐莺莺的黑发里露出一只眼睛,“回大人,是我的。”
  “下辈子少看点古装剧。”
  徐莺莺又把眼睛藏回头发里了。
  姜苓问她,“你总是去找吴曦恩,就是为了这把木梳?”
  “是的。”
  “你希望怎么处置?”
  徐莺莺沉默了一下,“我想把木梳折断。”
  “还有吗?”
  “没了。”
  “我帮你折?”姜苓问。
  徐莺莺头埋得更低,“多谢大……大哥。”
  木梳没那么好折断,但姜苓一身力气,很轻松就将梳子掰成两半,断口正好分开了“X恩”两个字。
  徐莺莺长长松了一口气,还是这样说的,“多谢大哥。”
  姜苓拿着断梳,看着徐莺莺问:“还有没有话?”
  徐莺莺想了想,终于直起身,总是遮住脸的长发分出一张脸庞,那差点吓坏裴千羽的烧伤慢慢愈合,形成了原本有半张脸那么大的胎记。
  “我不怪她,但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姜苓点点头,站起身问:“认得城隍庙的路怎么走吗?”
  “认得。”
  “去吧。”
  徐莺莺规规矩矩地给姜苓磕了一个头,“谢谢大哥。”
  徐莺莺离开后,姜苓把断梳扔给杨又,“带回去给吴曦恩看看,记得把徐莺莺的话也带给她。”
  杨又第一次见这么和平的处理方式,呆呆地问:“好,那这断梳?”
  “烧了。”
  姜苓转身回医院,出了电梯就跟杨又分开走。
  他走向裴千羽的病房,守着门的两个保镖果不其然把他拦下了。
  姜苓也不知道要什么口令,只能如实说:“我叫姜苓。”
  保镖回头敲门。
  开门的人是林景,他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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