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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戛然而止，姑娘的脚步顿在几步远的地方，一双可爱的狐狸眼有些迷茫地看着宋宁和风青岫，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
像是预料到什么，姑娘的笑容十分勉强，但还是心怀侥幸地问：“阿宁，你的脸色好差，你们是……闹脾气了吗？”
宋宁试图甩开风青岫的动作微微收敛，唇角漾起一抹苍白的笑容，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有些不太舒服。”
姑娘听此，却不曾放心，将目光放在风青岫的身上。
风青岫神色冰冷强硬，气势骇人，前所未有的压抑。
姑娘知道，一切都完了。
眼看着姑娘站在那里，风青岫淡淡吩咐道：“时候不早了，该吃晚饭了。”
姑娘怅然若失地点头：“哦……好的，我这就去端饭菜，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说罢，一步三回头地往厨房里去。
在走进厨房时，姑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风青岫以一种十分强硬的姿态，压住宋宁的肩膀，让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
宋宁满脸抗拒，脸色十分难堪。
后来也不知风青岫在宋宁耳边说了什么，宋宁再也不愿意搭理风青岫。
没过一会，姑娘就把饭菜端了出来。
姑娘试图缓解气氛，强颜欢笑：“阿宁，今天做了松鼠桂鱼，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宋宁点头，夹了一块鱼肉：“很好吃。”
姑娘：“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这顿饭吃的实在难受。
风青岫目光如炬，全落在宋宁身上。
而宋宁低垂着眉眼，不愿意看风青岫。
姑娘以往都是吃的最欢快的，如今没有一点胃口，眼圈更是红红的。
过了一个小时，三人终于放下了碗筷。
风青岫起身回屋。
风青岫离开，气氛明显轻松下来，就在姑娘终于鼓起勇气，打算询问到底发生什么时。
“阿宁……”
那走到门口的风青岫却忽地转身，看向两个人，朝着宋宁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声音低沉：“宁宁，过来。”
宋宁不动，和风青岫的目光隔着空气对上，是无声的对峙和碰撞。
姑娘连忙道：“风青岫，我和阿宁想说说话……”
风青岫不听，重复道：“宁宁，过来。”
手腕上的血玉镯子散发着晶莹的光芒，风青岫再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命令，是不容置疑的。
宋宁知道，这才是风青岫的本色。
独断专横，不容置疑。
如若自己再不过去，今日怕不会这么容易收场。
于是宋宁站起来，往风青岫那边走。
姑娘却抓住了宋宁的衣袖，狐狸眼里满满的担忧：“阿宁，别过去。”
宋宁安抚一笑：“卿卿别闹，没事的。”
听见熟悉的名字，卿卿如遭雷劈，震惊地看着宋宁。
宋宁竟然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就是小狐狸。
这下子，连心底最后的一点侥幸也消失了。
宋宁将卿卿的手拿下来，走向风青岫。
随着房间大门“嘭”地一声关上，卿卿眼底的光彻底黯淡下去，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只能凭借着本能，紧紧地盯着房门。
很快，房间里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说话声，似乎还有东西碎在了地上。
像是花瓶，又像是茶杯。
声音又轻又脆，碎片迸溅，宛若泪珠。
明明春天已经来了，可夜还是这样长，这样冷。
第19章 白鹿饮溪
随着房间的门关上，屋子里的烛火不断地跳跃着、闪烁着，宋宁站在桌边，一动不动，他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又像是在斟酌什么。
风青岫询问：“在想什么？”
宋宁这才抬眼，毫不避讳自己的想法：“在想怎么离开这里。”
风青岫：“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宋宁苦笑：“风青岫，这样对我不公平。”
风青岫一声不吭，伸手想要触碰宋宁。
宋宁直接躲开，迅速后退，和风青岫拉开距离，低声道：“你不能因为仗着我喜欢你，就这样欺负我。”
听见宋宁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喜欢，风青岫的脸色缓和下来。
风青岫：“不会了，宁宁，留在我的身边，我会补偿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
宋宁：“我只想离开。”
风青岫不明白，他沉声道：“可是你喜欢我，我为欺骗你的事情道歉，所以你能不能原谅我呢？”
宋宁：“所以我就该被骗吗？我就该被蒙在鼓里，被你一点一的地引诱，最后甘心留在这里！如果不是今天这次意外，我甚至连知道真相的权力都没有，即使事情败露，我也必须接受你的道歉，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继续和你恩恩爱爱？”
不知不觉中，宋宁的眼眶已经红了，那双本该含着爱意的鹿眼如今全是心碎和嘲弄。
宋宁一字一句道：“风青岫，我是个人，不是个物品，我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任你摆布的木偶。”
风青岫：“我从未把你当作木偶傀儡，你是我的爱人。”
宋宁嗤笑出声，看着手腕上的血玉镯子，强压着胸口翻涌的情绪：“没有你的允许，我甚至……都离不开这里。”
初见时的算计，后来的引诱，再到后来的欲擒故纵，若即若离。
从来都是风青岫想做什么，想要什么。
而他就是那懵懂的猎物，又蠢又单纯，什么也不知道，连喜欢，都是风青岫引导的结果。甚至直到今日，宋宁才知道，风青岫真实身份。
这真是太荒谬了。
风青岫握住宋宁的肩膀，哀求道：“只要你答应不离开，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那绝色的容颜，如娇花一般艳丽，如今眉眼微蹙，泫然若泣的模样，更是我见犹怜。
没有人不会为之动容。
风青岫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
宋宁不自觉地抚上风青岫的脸颊，迎着风青岫楚楚可怜的模样，宋宁笑出来：“多好看的脸啊，要不怎么说是红粉骷髅呢？”
音落，宋宁毫不犹豫地推开风青岫。
宋宁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底线。
风青岫脸色彻底变了，可怜模样消失的一干二净，却而代之的是占有、欲望、阴鸷。
“宁宁，别这样。”
温柔的眉眼话恍若昨日，如今野兽即将破开那副美人皮囊，只剩下一片狼藉。
宋宁言简意赅道：“我要离开。”
风青岫神色冰冷，直接拒绝：“不许。”
宋宁毫无畏惧地和他对视，绝不退步：“那若是我非要走呢？”
风青岫威胁道：“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宋宁轻蔑：“怎么，你是不是马上还要困住我，囚禁我，控制我？”
风青岫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摩挲着手指上的血玉戒指：“是。”
“我会把你锁在这个院子里，把你关在房间里，将你锁在床榻上，让你日日夜夜只能看着我一个人。”
“如果你还是不听话，我会抹去你的记忆，只让你记住我一个人，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看着宋宁越来愈难看的脸色，额头上青筋暴起，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一时真看不出来，是被吓到了，还是气的。
风青岫轻声道：“不过宁宁别害怕，我暂时并不想这样，因为我还是希望你心甘情愿的留下来，就像以前那样一样喜欢我。”
“啪——”
宋宁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抬手狠狠地扇了过去！
那白皙的脸颊上一个巴掌印清晰明了，瞬间红肿，唇角有鲜血溢出，风青岫的唇角破了，宋宁没有丝毫的留情，用了十足的力道。
风青岫不可置信地看着宋宁，抹了抹唇角的鲜血，竟然有片刻迷茫：“你打我？”
宋宁厉声诘问道：“您难道不该打，风青岫，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狗屁话？！”
风青岫喃喃自语：“你从未对我生过气，如今却动手打了我。”
宋宁袖子底下的手不可控制地抖了一下，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他的情绪波动很大，但还是逼着自己直视风青岫的眼睛。
他不能妥协，也不能心疼风青岫。
除非他真的愿意成为风青岫禁.脔玩物，永远留在这里。
宋宁嘴唇蠕动，吐出一字：“滚！”
风青岫笑了，却不似以前那样轻松，而是充满压抑的疯狂。
骨节分明的大手支着桌子上，挺得直直的背几乎笑的弯下去，乌黑的发丝垂落身前，遮住了风青岫的面容，宋宁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哗啦——”
桌子上的茶壶水杯全被拂落，稀里哗啦的碎片迸溅，声音清脆如落玉。
风青岫生气了。
宋宁彻底惹怒了这位高高在上的山神大人。
笑容停止，琉璃一般的眸子彻底被血色弥漫，看向宋宁。
“缚。”风青岫冷声道。
下一秒，那血玉镯子化作一道红绸，捆住了宋宁的手脚。
看着步步逼近的风青岫，宋宁脊背发凉，像是被一只野兽盯着，毛骨悚然，身体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你想干什么？”
风青岫：“你是我的。”
宋宁：“风青岫，我不是任何人的，我只是我自己……唔……”
风青岫低头噙住了宋宁的唇，将他的反抗的双手举起，压在头顶。膝盖挤进他的双腿之间，压制住他瑟缩的身躯，逼着他打开身体。
撬开他的唇舌，同他沉沦纠缠。
像是暴风雨里的孤船，风雨漂泊，似乎马上就要被巨浪掀翻，将孤船淹没，将船里的人溺死在大海里。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疯狂的掠夺，宋宁呜咽出声，鹿眼盈满泪光，逶迤着红的眼尾泪珠滑落。
衣服上的盘口被一颗一颗解开，吻顺着下巴，落在宋宁的脖颈，锁骨，心口。
“风青岫，你敢……”
宋宁被逼的仰头，脖颈形成一道绝美的弧度，像是引颈待戮的天鹅。
风青岫不答，甚至更加过分。
骨节分明的大手滑进衣襟，握住纤细的腰肢。
他失去了理智，如今只凭借本能。
眼泪滑落眼尾，没入鬓角，就在宋宁眼中浮出绝望的时候，只听“叮咚”一声。
有什么东西掉落。
所有的一切，因为这声音戛然而止。
察觉到风青岫的唇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宋宁像是虚脱一样，颤抖着。
风青岫呆呆地看着那块玉佩。
青山绿水，白鹿饮溪。
是宋宁答应给他做的那块玉佩。
这块玉佩用的料子，不是家里的，是宋宁从小带在身上的那一块。
风青岫忽然想起来，山神庙前，宋宁怀里的那一束桃花。
像是想明白什么，风青岫颤声询问：“你原不是跟踪我，是来接我回家的，对吗？”
宋宁眼睛闭上又睁开，深呼一口气：“是。”
风青岫：“这块玉佩是给我的，对吗？”
宋宁：“是。”
胸口起伏，风青岫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今夜，原本是打算向我表白的吗？”
宋宁声音苦涩：“我本打算……向你郑重告白，然后带你去见我爷爷的。”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可能了。
像是想明白什么，风青岫如遭雷击，眼底的血色彻底消退，怔怔地看着宋宁。
却见宋宁双手被捆缚，衣襟打开，身上暧昧痕迹灼目耀眼。
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爱意，取而代之的苦涩，是难过，是伤心，甚至还有点绝望。
风青岫抬手，捂住了宋宁的眼睛。
“宁宁，别这样看我，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宋宁声音悲哀苦涩：“那你觉得，我该怎么看你呢？”
“青岫，我们回不去了。”
风青岫将脑袋埋在宋宁的脖颈处。
“可是我管不了这么多，我不会放你离开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宋宁：“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风青岫：“宁宁……”
宋宁看不见风青岫，反倒是越发冷静起来，他讽刺道：“不继续下去了吗？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反正都撕破脸了，你应该也不在乎了吧。”
风青岫的身体彻底僵住。
他的手从宋宁的眼上拿了下来。
他不敢看宋宁的眼神，于是默不作声地解开宋宁身上的束缚，将那散开的衣襟拢好，将盘口一颗一颗的扣上。
宋宁：“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将最后一颗袖子扣上，风青岫道：“宁宁，我们成亲吧。”
宋宁一愣，觉得风青岫魔怔了。
“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了，你会成为我的妻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宋宁：“不好。”
风青岫像是没听见一样，笑得甜蜜：“我就知道，你是愿意的。”
像是厌倦，又像是疲惫，宋宁不再吭声。
玉佩安静地躺在地上，散发着莹莹光泽。
只可惜青山绿水，白鹿渴死在了溪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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