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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依旧没有回音。
叶亭瞳一点不气馁，能接触到沈烬是意外之喜，他首要任务还是跟沈明淮打好关系。
最近一周，大家都能看到叶亭瞳像是小尾巴似的跟在沈明淮身后，什么活动都要一起参与，朋友圈也发得勤，每次都是满满当当的九宫格。
今晚酒吧的局，叶亭瞳当然也跟了过去。
他原本不参加这种局，因为酒量很差，一杯倒，也懒得出来丢人现眼，只是最近危机感太重，这种局也能凑个朋友圈。
不过今天沈明淮十分很反常，只闷头喝酒，对于前来搭讪的小姐姐眼皮都没抬一下。
手机也一直有电话打进，沈明淮都一脸烦躁地掐掉。
叶亭瞳眨了眨眼，觉得他好像知道为什么，他给沈明淮空着的酒杯倒上酒，低声道：“是上次聚会的女生？”
沈明淮灌了口酒，“一周前就断了。”
叶亭瞳觉得也是，沈明淮的大方是出了名的，没有他处理不好的人。
那就是其他的事情不顺心。
叶亭瞳想了想，贴心提议：“前面卡座有个漂亮小姐姐一直在看你，我可以去帮你要联系方式。”
一周对于沈明淮是很长的空窗期了，那个女生长相应该是沈明淮的菜。
谁知说了这话，沈明淮脸色一下难看了，“我就非得跟她们处？”
他哗啦推开叶亭瞳递来的酒杯，“你烦不烦？”
酒杯倾斜，大部分洒在了桌上，剩下的都溅在了叶亭瞳的白色毛衣上。
深色的液体被毛衣吸收晕染，看起来狼狈极了。
两人一下止了动作，这时，沈明淮电话响了，他黑着脸拿起手机往外走，“都说了我不去，我对她没兴趣……”
叶亭瞳正在用纸巾擦身上，没听清沈明淮的电话内容，人走后，他想去洗手间，却被人按着肩膀坐了下来。
“去哪啊？酒瓶转到你跟前了。这轮是强制大冒险，别想跑。”
今天沈明淮没参与游戏，叶亭瞳便也被排除在外，现在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拉他入局了。
可能是看两人刚刚闹了一点矛盾趁机为难他。
叶亭瞳看着周围稍显陌生的脸，拒绝：“我不玩。”
“啧，不是你央着沈哥要来玩的吗？”转酒瓶的人嗤笑一声，“玩不起就滚！”
叶亭瞳也被激了起来，“什么大冒险？”
“去右上角的卡座，跟他们要一杯喝的，简单吧？”
叶亭瞳端着自己的空酒杯过去的路上，才察觉其中的猫腻。
那个卡座很特殊，客人非富即贵，那些人是想看他自取其辱？
要是他再不小心，喝一点带料的酒……
毕竟，谁会拒绝送上门的点心。
在距离那个卡座三步远的地方，叶亭瞳被激起来的好胜心哗啦灭了。
要不还是回去吧？或者去厕所接点水装作要到酒了？
正当叶亭瞳思索对策的时候，卡座中原本背对他的人回过了头，饶有兴味地开口：“小朋友，你是来找我们的吗？”
那人长了一双桃花眼，语气风流却并不冒犯。
叶亭瞳眨了眨眼，走上前，“哥，能给我一杯酒吗？”
喻末看着他端着的空酒杯，挑了挑眉，“这我决定不了，今天买单的不是我。”
他指了指卡座最深处的人，“你问问他。”
等叶亭瞳看清是谁，震惊地瞪圆眼睛，“沈烬？！”
或许是刚忙完公事，沈烬穿着墨色西装，双腿随意交叠，过于优越的身材比例显得宽敞的卡座有些逼仄。
叶亭瞳喊完就后悔了，立马闭紧嘴巴。
实在是因为沈烬的微信昵称太朴素了，叶亭瞳每天戳那个头像十几遍，名字也默念了无数次，导致现在说出口无比自然。
喻末调侃道：“沈烬，人家小朋友叫你呢！还不应声。”
沈烬没理他。
叶亭瞳看了眼沈烬的脸色，发现对方不是生气，只是有些无语，猜测这两人的关系应该很好。
想到喻末说的话，叶亭瞳悄悄往沈烬的方向挪了一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大声喊你名字的。”
他说完，想起自己的任务，把空酒杯递给沈烬，“请问，能给我一杯酒吗？”
喻末仔细看了眼他的脸，“你成年了吗小朋友。”
叶亭瞳长的太嫩了，又生了一张娃娃脸，穿上校服说是高中生也没人怀疑。
“我十九岁。”叶亭瞳乖巧道，“成年了，不过酒量不好，您给我一点点就行。”
喻末听他回答地这么认真，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逗弄的行为挺不人道，只得手肘怼了一下沈烬，示意他做决定。
叶亭瞳悄悄抬眼，没想到正跟沈烬目光撞上。
两人一站一坐，因为高度差，叶亭瞳将对方看得更清楚。
沈烬五官立体，瞳色很深，只一眼，就能感受到对方暗含的气势，可不知道是不是这里昏暗的光线柔和了沈烬身上那股劲，叶亭瞳不怎么怕。
沈烬听他说完，招手叫来侍应生。
叶亭瞳悬着的心落下，看来是对方准备开一瓶新酒。
也是，以沈烬这样的身份，肯定不屑于用下药这种卑劣的手段。
不过，不会是什么很烈的酒吧？
桌上开封的这些度数就不低。
只不过，当看清侍应生给他倒的东西时，叶亭瞳愣在了原地。
僵硬的手指贴住杯壁，甚至能感受到其中的温度——
是热牛奶。
醇香舒缓的味道窜进鼻尖，跟酒吧热烈辛辣的氛围格格不入。
“沈烬，你在充啥长辈，给人牛奶喝？”喻末啧了一声，“算了，他跟沈明淮同龄，你还真大人家一辈。”
这话让叶亭瞳的脑瓜运转起来。
他飞速把牛奶喝完，看向沈烬，尝试拉近关系，“谢谢小叔？”
这话一出，喻末在旁边笑喷了，“哈哈哈哈……”
叶亭瞳不知道这人在笑什么，只看到沈烬本来端着酒杯，都递到嘴边了，那口酒愣是没喝下去。
他隐约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站在原地，耳朵尖都烧了起来。
于欢欢说的没错，他是真的笨。
叶亭瞳皮肤很白，烧红的耳朵很明显。
喻末笑得实在太放肆，沈烬警告道：“见好就收。”
喻末立即把脸埋进沙发里，饶是消音了，可笑的肩膀直抖。
卡座安静下来，叶亭瞳不自在地端着空杯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在沈烬主动开口：“还有事？”
叶亭瞳视线不自主地瞥了眼桌上那一大瓶牛奶，面色犹豫，还紧张地捏了捏衣角。
他的小动作实在太明显，喻末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靠在沙发靠背上，一脸了然，“是想留下来陪我们喝几杯？”
还挺会来事的。
沈烬也看了他一眼。
饶是觉得不该，叶亭瞳还是没抵抗住诱惑，把酒杯往沈烬跟前递过去，试探道：“那个，牛奶可以续杯吗？”
第3章 那我只吃一点点。
拿到第二杯牛奶的叶亭瞳心满意足地离开。
喻末看着对方的背影，有些好笑，“不是，你从哪里找来的小可爱？”
演技拙劣地让人可以一眼看穿，在他们假意配合后还沾沾自喜，几乎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生了一副好相貌的原因，他竟然全程乐在其中，甚至觉得对方可爱得过分。
沈烬抿了一口酒，“是你招来的。”
喻末一时语塞，还真是他主动跟叶亭瞳打的招呼，“不过，他就这么走了？”
他甚至怀疑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无一不是名牌，一看就非富即贵，叶亭瞳怎么着也该来跟他攀攀交情吧？
“你确定他是叶家那个私生子？”喻末摸了摸下巴，“调查上不是说他受人排挤，处境艰难吗？”
沈烬喝酒的动作一顿，眯起眼，看向喻末的目光有些危险，“你偷看我文件？”
喻末立即举手告饶，“大哥我没有，就是上周去你办公室谈事情，无意间瞟到了一眼。”
沈烬应该刚翻阅完，文件大剌剌地摆在桌上，右上方是一个蓝底的证件照，他只粗略瞟了一眼，就察觉到了不对。
这不是公务文件。
照片上的人太漂亮了，就算是板正规矩的证件照也掩盖不了他的出挑。
他这才记了下来，并在叶亭瞳来卡座时一眼认出其身份。
喻末再三保证，“信我，我绝对不会做没底线的事。”
两人私交不错，但是在公事上，还是需要保持该有的距离感，毕竟，沈烬这人可不是好相与的，真惹到了，他可不会给你讲什么人情。
沈烬语气淡淡：“下不为例。”
喻末笑嘻嘻地搂着他的肩膀，“你也别想转移话题，到底怎么回事，就算不是看到那份文件，我对这个人也略有耳闻。”
“上周你留他在你的别墅过夜了吧？”
沈烬帮自己倒了一杯酒，“你消息还挺灵通。”
“大哥，这件事都传开了好吧？”喻末啧了一声，“那小朋友当夜就发了朋友圈，定位就是沈家别墅。”
恰巧那天沈烬在附近谈生意，回那个别墅休息的事情不是秘密。
沈烬缓缓开口：“我当天晚上就走了。”
“我知道。”喻末喝了口酒，抹了抹嘴巴，“不然叶家估计直接把人洗干净打包送你床上了。”
沈烬走到如今的位置，多的是人想钻他的空子，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往他床上送人，奈何沈烬防得滴水不漏，至今没人得逞，
且沈烬极端厌恶这种做派，知道幕后主使后，直接断了合作与来往。
所以，大家都很谨慎，而那天叶亭瞳留宿的消息似乎成为他们的突破口。
喻末分析得头头是道，可沈烬岿然不动，他只能结合今晚的事乱猜，“想养着玩？”
叶家最近到处在打听买主，连他都收到了消息。
“叶家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喻末那双桃花眼笑得眯成一条缝，“我本来不想管的，可瞧你挺有兴致，还是跟你说一声。”
叶家那点危机，在沈烬面前不过是撒撒小钱的事。
两人的谈话的时候，不远处那桌年轻人玩得正嗨，气氛热烈，起哄声口哨声一阵接一阵。
沈烬在看，喻末也顺着看了过去。
正是叶亭瞳那一桌，都是年轻人，酒劲上头，闹腾得不行。
在这样的氛围下，缩在角落的那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只不过，当事人挺适应的，端着装了牛奶的高脚杯，偶尔低头嘬一口。
喻末记得，最后那杯牛奶是叶亭瞳自己倒的，满满当当的一杯，现在已经喝到杯底了，对方喝的速度明显减慢，显得格外珍惜。
这个时候，喻末听到了沈烬对于他之前问题的回答。
“让他们滚。”
——
另一边的叶亭瞳对两人的谈话内容一无所知，他一杯牛奶喝完了，沈明淮才回来，身上带着浓重的烟味。
沈明淮烟瘾不重，只有极度烦躁才会抽一两根，打完电话，他丢下一句有事，就拿起外套匆匆离开。
在叶亭瞳愣神的功夫，酒吧里已经不见沈明淮的身影。
没有沈明淮，他也没有在这个酒局待的意义，找了个借口离开。
走之前，他看了眼沈烬所在的卡座，那里已经没人了。
那天后，他发给沈烬的消息依旧没有回应，沈明淮也时不时玩消失，他朋友圈素材肉眼可见地减少，而他爹叶国栋跟他的联系竟然多了起来。
会打电话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课程紧不紧张，什么时候有空云云。
叶亭瞳每次回答都在心底斟酌一番，并借口临近期末，课程紧张，跟沈明淮都在备考，没有时间出去玩。
回应他的是叶国栋意味不明的笑，不过没拆穿，只是让他有空回家一趟，有事。
叶亭瞳就算再蠢，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推脱了好几次。
有天他跟于欢欢在外面吃饭，又接到了叶国栋的电话，两人聊了几句，叶国栋终于不耐烦，在电话里威胁他，“我不想跟过去一样绑你回去。”
叶亭瞳沉默下来。
他刚被认回叶家时，心里只有感激，吃饱穿暖对于以前的他是奢望，更何况叶家是富贵人家，就算给他阿猫阿狗的吃食，他都觉得美味。
只是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他在16岁那年，差点被送出去，他又哭又闹，甚至用上了自残和绝食的手段。
他还竭尽全力逃出去报警，却以小孩叛逆期不听话结尾。
那次他是被绳子结结实实绑回来的，到家后直接扔进了独属于他的小黑屋，手腕和脚踝的绳索都磨进了肉里。
很疼，可他哭都哭不出来。
好在那时他身上都是伤口，也瘦成了皮包骨头，买卖自然黄了。
之后，他就碰到了沈明淮。
叶亭瞳没有陷在过去的回忆太久，回复叶国栋：“我最近的确有事，沈家老太太八十岁的寿宴，他们邀请我了。”
叶国栋有些诧异，“真的？”
“这个我没办法作伪。”叶亭瞳语气平缓，“下周五，为期三天的游艇派对，叶家应该也有人去吧？”
虽然叶家不够格，可争取到一个名额还是没问题的。
叶国栋勉强道：“行，沈家老太寿宴过完再说。”
挂掉电话，于欢欢在旁边，也听到了部分内容，皱眉问：“他们开始给你施压了？”
“没事的，我能处理。”叶亭瞳像是没多大心理负担，弯了弯眼睛，“欢欢姐，谢谢你带我去沈家的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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