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刷他可以找工匠来作出类似的,牙膏却不行,在洗护用品铺子解锁之前,他是结结实实用细盐刷了十来年的牙。
以前看小说,小说里的主角轻轻松松就能将各种日用品苏出来,轮到他自己时没有游戏提供的配方就什麽都做不出来。
让他读书他可以努力,让他凭空搞日化他是真不行。
就算能搞出来,怎麽卖也是个问题。
会做生意的都有八百个心眼子,他和他爹他哥要是掺和进去,加起来都不够他娘一个人玩。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个家没有娘亲得穷死。
会议结束,程夫人心里有了成算,但也没有放下秦香莲的事情。
秦香莲不想再状告陈世美,没有继续留在汴京的理由,收拾好行囊便准备带着两个孩子回均州。
程夫人说之以情晓之以理,“不管你心中如何想,日子都要过下去。如今天寒地冻,道路坎坷不说,路上也不安全,两个孩子年纪还小,如何受得住这般折腾?”
秦香莲闻言,心中犹豫不决。
是啊,均州还在闹饥荒,有钱都买不到粮食。
汴京不一样,她有手有脚,完全去牙行接些活计来养活两个孩子。即便要走,开春暖和了再走也来得及。
两个孩子随她乞讨进京已经受尽苦楚,如今没有给孩子没找到爹,身无分文回去的路上也要乞讨,她自己受得住这个苦,可孩子是无辜的。
他们在京城多留些日子,兴许、兴许世美回心转意了呢?
秦香莲纠结片刻,最终还是答应先留在汴京。
程夫人:……
行吧,好歹留下来了。
苏家刚到汴京落脚,家里到处都要用人,程夫人和秦香莲商量了一下,索性签了两个月的契书留她在家里当女使。
因是短雇,还要留两个孩子同住,吃住都在家中,所以月钱比家中其他女使低,只能开两贯。
两个月干下来就是四贯。
四贯钱在汴京不算什麽,但是她带着孩子回均州的话,这些钱足够他们母子买几亩薄田安身立命。
秦香莲当即跪在地上感恩戴德,她和程夫人素昧平生,程夫人都能为她考虑的如此周全,她和陈世美成婚多年,生儿育女奉养老人,陈世美却对她弃若敝屣,世上岂有这样的道理啊?
程夫人叹了口气将她扶起来,“不管别人怎麽说,你能自己立起来才是最好的。”
她平时总是嫌弃家里的男人不着调,可他们不着调归不着调,于品性上却没有任何问题。
那陈世美,啧,不说也罢。
秦香莲心里还有陈世美,程夫人没有把开封府会继续查下去的消息告诉她,但是此事不只涉及陈世美抛妻弃子,还有欺君罔上停妻再娶。
她秦香莲可以不追究,但是乐平公主同样也有知情的权利。
三日转瞬即逝,程夫人备好礼物去参加乐平公主举办的赏梅宴。
苏景殊眼巴巴的看着,“娘,真的不带我吗?”
程夫人无奈,“娘自己都是跟着你二伯娘才能前去,如何还能再带你?”
苏景殊吸吸鼻子,转过身幽怨的看着他爹。
苏爹讪讪笑笑,“景哥儿,你再瞪爹也不能一下子从白身变成五品官。”
苏轼煞有其事的探出头,“指望爹有点难,不如指望兄长。”
苏辙皱眉,“满招损,谦得益。二哥,不要自满。”
苏轼连忙讨饶,“好好好,谦虚、我谦虚。”
这个小古板,比书院里的夫子都令他头疼。
程夫人出门赴宴,稍後苏洵和苏轼苏辙兄弟俩也要出去参加宴会。
临近年关,汴京的梅花开的正好,几乎天天都有雅集诗会。
苏洵风头正盛,书房的请帖堆的放不下,只偶尔看到感兴趣的才会带上两个儿子一同前往。
雅集诗会苏景殊倒是可以跟着,但是他不想,具体原因参考上次去大相国寺的情况。
小小苏送走娘亲再送走爹和哥哥,站在门口感慨万分,然後蔫儿了吧唧的去小花园捣鼓他娘留给他的三分地。
他们家人多,分出来住人的院落也多,就这还能给他腾出来那麽大一片地方种东西,不得不再感慨一句有钱就是好。
感谢娘亲!
天气寒冷,後院空荡,家里的女使力士不爱往这边来,苏景殊自己拿了个小铲子蹲在一堆没种下去的花树旁边,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那儿有个人。
一个坑还没挖完,忽然听到有破风的声音。
苏景殊震惊的看着飞檐走壁闯进他家的黑衣人,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麽大白天的穿夜行衣做坏事,但是不妨碍他走侧门去开封府找外援。
蠢贼!看看隔壁是什麽地方!偷东西偷到公安局隔壁可把你能耐死了!
少年郎扑腾着两条小短腿,仿佛踩了风火轮一样一路火花带闪电的直冲开封府的大门。
展昭正好要出门巡街,远远看到冲过来的小郎君下意识侧身躲开,看他差点撞到门口的石狮子才连忙出手将人拉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苏景殊看到要出门的展猫猫时就想喊,但是又怕打草惊蛇,被紧急拉住刹住脚步才慌里慌张连说带比划的报案,“展护卫!我家进贼啦!蒙面大盗!快去抓贼啊!!”
第6章
*
展昭惊了,他在开封府当差那麽久,从来没见过这麽嚣张的小贼。
府衙隔壁都敢闯,未免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那贼以为他“御猫”的称号是怎麽来的?
苏景殊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没经验,说到惊险处急的直跺脚,“展护卫,那贼会飞檐走壁,我家的力士挡不住他,快快快。”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擅闯民宅,大大的凶徒啊!
话不多说,展昭吩咐门房的皂吏照看“惊慌失措”的小郎君,纵身一跳便失去踪影。
苏景殊:!!!
哇塞,活的御猫!
苏景殊没有任何家里进贼的恐慌,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要喊人去各个门口堵住,免得展猫猫失手再让贼人跑掉。
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情况的张龙赵虎:……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区区小贼,展护卫亲自出马完全没有大张旗鼓的必要,他们能保证不等他们召集兄弟们赶过去展护卫就能把贼抓到,小郎君实在不必如此紧张。
果不其然,他们话还没说几句,那边展昭已经拽着蒙的严严实实的笨贼出来了。
笨贼的下巴已经被卸掉,张龙赵虎熟练的拿出绳子将人捆住,然後笑呵呵的说道,“我们说什麽来着,区区小贼逃不出展护卫的手心。”
展昭摇头笑笑,“行了,把人带下去审问,问问他闯入苏宅意欲何为。”
苏景殊满怀期待,“展护卫,我能旁听吗?”
展昭想想牢房里的情况,委婉的表示那地方不适合小孩子去,“贼人目的未知,我是在马房附近把人抓住的,没有惊扰到旁人,小郎君先回家看看,等审讯结果出来我们过去告诉你,如何?”
苏景殊也不强求,家里那麽多人,爹娘兄长都不在他得回去当镇海神针,“有劳诸位,那我先走啦。”
说完,小短腿再次扑腾着跑开,看的展昭忍不住感慨年轻就是好。
临出门出了这档子事儿,他也不用再出去巡街了。
刚才怕吓到苏家小郎君没说,那贼身上带的兵器上印着“驸马府”的字样,若无意外就是陈世美派去打探消息甚至杀人灭口的杀手。
如果真的是这样,秦香莲母子便不能再留在苏宅。
苏景殊风风火火跑回家,让嫂嫂姐姐女使力士各自回屋检查有没有少东西。
东西都好好的最好,要是真少了他们立刻去开封府报案。
反正离得近。
虽然他没看到那个贼身上有哪儿可以藏东西,但是他又不是贼,哪儿知道贼会把东西藏在什麽地方。
然而——
所有人:!!!
什麽?家里进贼了?!
小小苏眨眨眼睛,“啊?我忘了说了吗?”
苏八娘深吸一口气,“苏景殊!!!”
那麽大的事情他竟然跟没事儿人一样,臭弟弟气死她算了!
苏景殊缩缩脖子任姐姐数落,等姐姐数落完才小心翼翼的从嫂嫂们身後探出脑袋,“事发紧急,我光顾着去开封府喊人抓贼,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
那可是擅闯民宅的贼,为了姐姐和嫂嫂们的安全他也不敢发出动静。
万一那贼本来只是想偷东西,被发现後恼羞成怒就要伤人了呢?
王弗无奈,“景哥儿快少说两句。”
没看到姐姐正在气头上吗?
贼人刚闯进来就被展昭抓走,根本没有做坏事的时间,家里人各自回房检查,都没有发现少了什麽东西,只有秦香莲不太自在的说了句她和两个孩子住的房间似乎被翻动过。
“秦娘子安心,咱们几个的住处都被翻动过,东西没少就行。”厨娘快言快语,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惊奇不已,“那小贼也是够大胆,他怎麽敢在开封府附近造次?”
活着就是好,年纪上去什麽离奇的事情都能见识。
秦香莲听厨娘这麽说脸色好了些,但还是有些不安心。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贼人是冲着她和孩子们而来的感觉。
谁都没少东西,贼也被扭送到开封府了,家里很快恢复如常。
苏八娘在想要不要让人去寻爹娘回来,苏景殊觉得没必要,又不是多大的事情,还是不要打扰爹娘哥哥们赴宴的雅兴了。
然後傍晚他就又挨了两顿骂。
委屈.jpg
程夫人柳眉倒竖,“你还敢委屈?”
苏景殊打了个哆嗦瞬间绷直身子,“不委屈不委屈,娘亲骂的对。”
恰在这时,公孙策再次带着展昭来访。
小小苏连忙出去迎接,什麽叫及时雨?这就叫及时雨!
他们要是换个背景,有公孙先生和展护卫在还有宋江什麽事儿啊?
少年郎眼中的庆幸掩饰不住,展昭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问道,“挨骂了?”
苏景殊苦着脸讨饶,“展护卫,公孙先生,你们俩待会儿说到那个贼的时候千万别提我,求你们了。”
他今天已经挨了好几次教训,再被教训就真的不礼貌了。
公孙策忍笑,“我们尽量、尽量。”
房间里只有苏洵和程夫人在,公孙策坐下後直接将审讯结果告诉他们,“那贼人名叫韩琪,是驸马府出来的人。陈世美说秦香莲诬告他要毁他前程,命韩琪来府上寻找秦香莲母子的踪迹,若无意外,便是要杀他们灭口。”
苏洵怒火中烧,“虎毒尚且不食子,这陈世美未免太心狠手辣。”
“就是就是,心狠手辣。”苏景殊小鸡啄米般点头,然後扭头看向他娘,“娘,您今天去赴宴有见到乐平公主吗?”
娘亲回来只顾得骂他,还没来得及说宴会上的事情。
之前秦香莲为了儿女不愿再告,现在陈世美已经派出杀手要将他们母子灭口,她还会再心心念念指望渣男回心转意吗?
後世关于秦香莲的影视戏剧很多,大部分的公主都是戏份不多的反面角色,可事无绝对,连穿越这种事情都能发生,公主的人设发生变化也不是不可能。
苏景殊握拳,“公孙先生,若陈世美贪恋荣华抛弃糟糠之事由乐平公主告上公堂,秦娘子的孩子们是不是就可以摘出去了?”
公孙策点头,又摇头,“乐平公主愿意揭露陈世美的真面目再好不过,可陈世美是乐平公主亲自挑的驸马,为了皇室的颜面,她十有八九不愿掺和此事。”
甚至可能为了给陈世美扫平前路将秦香莲母子赶出汴京。
苏家小郎初来乍到不知道乐平公主脾气如何,若是知道便不会说出如此天真的话。
程夫人摇头,“只怕未必。”
据她所知,因为包大人秉公执法办案不讲情面,开封府中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开封府的府衙官差在皇亲国戚中很不受欢迎。
虽然这麽说有些不好,但是公孙先生和展护卫都在那很不受欢迎之列。
程夫人温声道,“公主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只是年前走动已然来不及,等年後我想法子带景哥儿去拜访公主,此事或许还有转机。”
抛开秦娘子和那陈世美的感情,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事儿对两个孩子的影响。
但是景哥儿说的不错,如果事情是公主挑出来的,那麽谁都没办法对两个孩子说什麽。
苏洵摸摸胡子,“可以试试,这事交给景哥儿没准能成。”
破题角度如此清奇,不愧是他的儿子。
公孙策:???
展昭:???
冒昧打扰一下,请问您家小郎有什麽他们不知道的神通吗?
程夫人挑眉一笑,端的是明艳大方,“公孙先生有所不知,我家景哥儿伶牙俐齿慧心妙舌,只要他想,天底下没有女子不稀罕他。”
公孙策:……
展昭:……
不知为何,听着有些不正经。
难怪明允兄在诗会上拉着小儿子炫耀,原来是一家子都这样。
苏景殊谦虚的摆摆手,“娘亲谬赞,也没有那麽夸张啦。”
说的跟他是个万人迷似的,他只是嘴甜会说话,外加天生讨女性长辈喜欢而已。
在眉州讨喜不代表到京城也能讨喜,接下来要打交道的是皇家公主,他可不敢打包票这事儿一定能成。
再说了,娘亲才是他们家隐藏的大佬,或许不用他出面娘亲自己就能把事情解决掉。
“还有一事。”公孙策收拾收拾心情继续说道,“陈世美今日能派韩琪潜入府中,明日便能派其他人,为了府上的安全着想,还是将秦香莲母子接到开封府暂住更为稳妥。”
程夫人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景哥儿,你去喊一下秦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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