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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是我的错，抱歉。”圣君看着身边的商泠泉，她还记得当年的泉，泉身上的神力就好像小太阳一样耀眼，她是最倔强，不屈的战神。泉还拥有世界上最生动的眼睛，那是很美的眼睛，她喜欢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生气，不属于神灵的生动。
而现在的泉，高傲依旧，倔强依旧，但是那眼睛里已经没有生动的神采。甚至的通身的神力都消失不见。
商泠泉没想到会听到圣君的道歉，为什么要道歉呢？圣君有什么错？有错的，是天道！是降下神罚毁灭神魔二族的天道！
“是您的错。”天命转身，她用充满怨恨的眼睛看着圣君，“为什么呢？您当初到底为什么要拼命护住我们的神魂！大家一起消散不好吗？像现在这样四分五裂，于轮回中苦苦挣扎，生生世世经历痛苦，又是何必？”
“天命……”圣君叹口气，走到天命身前，将手放在天命头上，认真的看着这个钻了牛角尖的小孩。“这是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天命怔住，喃喃几声，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从来没见过这样温柔的圣君，本以为自己说出这放肆的话，态度如此过分，圣君会大怒。
圣君一看天命的模样，就知道天命在想什么，她笑了笑，温声说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想我醒来。”
“不是的！圣君，我们一直期盼你醒来！”天命额角一跳，赶忙解释，但是当她对上圣君含笑的眼神时，她蔫儿了。
“泉数千年来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不想让我醒来的原因，是私心。她有私心，你也有，所以你才一直帮着她。若没有你的帮忙，泉她冲动的性子，早在第一世，就魂散了。”圣君想起自己轮回的第一世，那个时候凡人的生活水平很差，她的第一世是死于一场小小的感冒。
当时凡人的身体基础很不好，连一点儿灵力都无法容纳，没有灵力，她的神魂无法苏醒。而泉空有一身实力，却对凡人的病没一点儿办法，那时候都没有草药的概念，于是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第一次遭受生离死别的痛苦，泉简直发疯，地府当时没有阎罗，凡人轮回的事宜由天道法则掌管。泉闯入地府想将李凌的灵魂救回，如果不是天命帮忙，泉就被天雷劈死了。
圣君心疼泉，第一世遇到死别的泉痛苦的发疯，后面几十世，每一世都有死别的痛苦，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呢？是痛到麻木了，所以才能坦然面对，陪她走百年的奈何桥吗？
其实商泠泉不是麻木，而是太痛，痛到她不知该如何表现出这种痛苦，每一世拼尽全力想保护李凌，却每一世都保护不了，每一世都要面对李凌的死。
这样的痛苦，她经历四十九次，加上圣君的死亡，她经历了五十次。
到如今，商泠泉每日冷面示人，情绪很少有波动，就是因为那些痛苦的回忆。那些回忆，让她从开朗中二的战神，变为现在冷淡的商泠泉。
“泉她一直很喜欢您，您如果不醒过来，她就能永远拥有您。而我，是不想让您看到如今的局面。”天命扒拉一下自己的白发，“我早就知道自己会死，所以一直想着，将一切料理好后，再让您醒来。我想让您，睁眼就能看到神灵一族君临天下。”
天命自嘲的笑笑，“但是我没有做到。”
“不，你做得很好。”圣君的笑容总是如同现在一般，充斥着霸道和孤傲。“身陷轮回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其实人类是一种很完美的种族，他们无法长生，这样就能反哺天地，因为生命的短暂，他们就会努力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有趣。神灵，实在是活的太久，此方天地早已无力承载漫天神灵。”
“圣君……”天命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圣君之口。
圣君看向商泠泉，对方一直以一种冷漠的表情看着地面，看上去像是发呆，但是她知道，泉做出这样动作的时候，一般都是心虚。
“泉，如今，你还能说出喜欢我的话吗？”圣君开口，扔给商泠泉一个炸弹。
商泠泉从慌乱的思绪中逃脱，她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为什么圣君要这么问她？她对圣君的喜欢，从诞生之初就开始延续，万年的喜欢，怎么可能说不出来？
商泠泉张嘴就要说出喜欢的话，但是话到嘴边，又停滞了。
圣君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商泠泉的回复。
看着张嘴却不说话的商泠泉，天命狠狠的瞪过去一眼，以前天天嚷嚷着喜欢圣君，怎么这会儿却掉链子了！
“你还记得吗？我以前一直说你还小。”圣君欣慰的笑笑，掩去眼中的痛苦与落寞。“现在，你终于长大了。”
商泠泉眨眨眼睛，以往因为告白失败而悲伤的心情，现在想来恍若隔世。
可不就是隔世，已经隔了很多世，那种苦涩暗恋的心情，早就在数千年中消失。留下的，是对奈何桥上，走在她前面那个背影的感情。
深沉的，深刻的爱。
圣君对上商泠泉的眼睛，以前那双眼睛里是对她的崇拜，现在，是对另一个她的爱。
“天命，将法随给我。”
天命一愣，然后点头，她将头上别着的发簪拿在手上，那发簪脱离头发后就变成一团光。
那就是法随，蕴含无穷星辰之力的神器。
“泉，那滴泪给我吧。”圣君将那团光抓在手心，问商泠泉要来天泪。
天泪到圣君手上也变为一团光，融入法随的光芒中。
“圣君，您这是要做什么？”炼制神器吗？天命一头雾水的看着圣君的动作，不是很理解。
圣君笑笑，她心情复杂的看着融合在一起的法随与天泪，那滴泪，相传是神女一生的感情，但那么一小滴泪，怎么会是她所有的感情呢？
没错，天泪，是圣君流下的，唯一一滴泪，这滴眼泪里，是她对神灵一族的所有神灵的感情，那些感情是一致的，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般，温和的爱。
但是天泪里没有圣君对泉的感情，圣君早已死去，留下的，仅仅是圣君对泉的爱恋。或许这爱恋很是隐晦，但那也是真实存在的。
圣君闭上眼睛，流下了第二滴泪，那滴泪里，是她的神魂，那里面，是她对泉所有不能说出口的爱恋。
“圣君！”商泠泉看到那滴泪心中非常不安，她想起圣君在天罚下留下的那滴泪，神灵是没有眼泪的。
无泪的神灵不会哭，神灵的泪，是神魂流出的血。
属于圣君的神魂被炼入法随中，留在李凌身体里的，只是拥有圣君记忆的李凌。
圣君真的死去，天罚的压力消失一空，天命感觉到体内原本晦涩的神力猛然顺畅，本来离她很近的大限，也瞬间消失。
第62章 绞杀
看着恢复成黑色的头发, 天命一时情绪复杂到心灰意冷。这么多年，她承担的天罚，竟然是来自于圣君！
她是圣君布局中的牺牲品, 她从不知道。天命闭闭眼，果然, 圣君还是那个圣君，冷血, 霸道, 不可一世。
温柔什么的, 从不属于圣君, 而现在圣君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彻底消亡，是想得到泉的答案。若是泉说出还喜欢圣君，那今天, 她就必死无疑了！
天命不知该说什么, 谢谢商泠泉救了她, 还是谢谢圣君饶她一命？
天罚之下，圣君选择所有神灵而放弃泉，天罚之后，圣君选择泉, 而放弃了所有神灵。
商泠泉看到圣君神魂消失，然后天命就恢复, 她马上就想明白这其中的原由。正式因为明白, 她不知道该和天命说什么。
应该是抱歉, 可这声抱歉，不应由商泠泉说出口。
“法随你带走吧, 一旦你们遇到危险，我就会通过法随上的星辰之力找到你们。”天命倒是很快就恢复淡然, “小心白沐泽，他一直想要杀了小凌，以此来报复圣君。”
商泠泉点头，抱着李凌离开这冰山之巅，她想，她再也不会踏足此地。
商泠泉是商泠泉，不是战神泉，她已经融入轮回，属于神灵的时代，终究还是过去了。
明亮的大堂中，西洋的音乐正在大提琴下流淌，其间觥筹交错，男女谈论着双方感兴趣的各种话题，这里是由张家主持的宴会，里面的人，都是各个家族里的中坚人物。
“张沁怡又要搞什么鬼？会长不在，她竟然还明目张胆的将宴会设在一高了！”李博涛不高兴的一口闷掉手中的橙汁，他未成年，不能喝酒。
这里是美食坊最大的园子，张沁怡包下后将一高内所有学生都请来了，这还不算，连几个家族的家主都请了过来。
美名其曰要看看修士界最天才的一代。
虽然最天才这三个字让一众一高学生很受用，但是设宴的人却让大部分一高学生厌恶。
将张家弟子逐出一高的敕令还在学生会前的公告碑上贴着，张家弟子就堂而皇之的进了一高的门，这无异于在一高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莫致远看着不远处跟在张家家主身后，与钱、赵、莫三家家主寒暄的张沁怡，默默叹口气。“没办法，美食坊得罪不起张家未来的家主。没看，三家家主都这么给面子的过来了？一高再怎么厉害，也不能罔顾四大家族的颜面。”
赵子轩时刻不离自己的手机游戏，一边玩一边疑惑的看向张沁怡，“她被会长赶出一高不说，还当着一高全校师生的面丢那么大的人，竟然还能将自己的位子做的这么稳。”
“听闻张沁怡最近新得了几条蛊虫，威力十分强大，练术高期的修士在她手下都走不过一回。”周明海推推眼镜，叹口气，“张家实力为上，张沁怡是张家年轻弟子中最强的，再加上，为了培养张沁怡，张家在她身上花费了大量资源。她这个少家主的位置，牢不可破。”
李博涛撇撇嘴，多牢不可破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商泠泉吓得只敢偷偷摸摸的做事，如果商泠泉还在学校，张沁怡就算脑子被驴踢，都不敢来一高。
“玲奈，你今天脸色不好，是不舒服吗？”李甜吃下一口蛋糕，她很喜欢甜食，尤其是美食坊的甜食！好吃到飞起~“说起来，今天这么多好吃的食物都要浪费掉，他们都吃的好少。”
赵玲奈看着李甜因为纠结而皱在一起的小脸，心情好了许多，伸手捏一捏，手感Q弹，软萌的妹子太可爱！
“不是谁都像你这么贪吃，再说了，这个宴会，各种利益充斥其中，谁的注意力会像你一样全放在食物上。”
李甜不高兴的撅噘嘴，然后又投入甜食大军中。
赵玲奈左右看看，有几个人想要过来和她说话，然后被其他人悄无声息的拦截。
没有人打扰她，这是个好机会。
赵玲奈满目复杂的看了一眼吃的开心的李甜，带着不知名情绪开口说道：“小甜，我要离开了。”
“是要去卫生间吗？去吧去吧！”李甜没听出赵玲奈的不对劲，她满心都是那些造型可爱的蛋糕。
赵玲奈张张嘴，还想说什么，然而自嘲一笑，应了一声：“恩，我走了，再见。”
“再见再见！”李甜甩甩手，等自己说完这句话，她愣住了。
奇怪，不过是去上个卫生间，说什么再见啊？转过身，李甜打算问问赵玲奈。但是，却再也看不见赵玲奈的身影。
“走的这么快，看来很着急嘛。”李甜心中一乱，但是也没当回事，她的注意力又被可爱的糕点吸引。
吃下小盘子里最后一块糕点，李甜满足的摸摸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
“奇怪，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李甜看看手上的表，赵玲奈走的时候是十五分，这会儿已经三十分。“是不是迷路啦？打个电话。”
“嘀……嘀……嘀……”手机通了，但是那边并没有人接听。
李甜心中不安起来，原地转个圈，越走越不安，跺跺脚，李甜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问别人看没看见赵玲奈。
让她失望的是，分针走到12，她也没找到赵玲奈。
李甜心情低落的往园外走去，既然赵玲奈不在，她也没什么兴致参加这个宴会了。
“这位同学！宴会期间，不能出入！”
走到门口，李甜被门外守着的张家人挡住。
“为什么？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睡觉，我明天上课该起不来啦！”李甜不明所以，张沁怡满是古怪，张家其他弟子也这么古怪。
守门的两个弟子暗中交流一个眼神，其中一个点点头，走近李甜。一边走一边满脸无奈的劝道：“同学，宴会还有半个小时就结束，要不你再等半个小时？如果你离开，被少家主发现的话，我们两个就惨了。”
“对对对！所以这位小同学，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两个，再等半个小时吧。”
李甜倒也无所谓留不留下，只是赵玲奈不在她很没劲。但是两个弟子坚决的态度，让她起了疑心。
被张沁怡阴过的李甜，再也不是那么容易相信人的傻白甜。什么样的宴会，竟然连中途离场都不允许？
“好吧，我这就回去。”李甜装作不满的抱胸，其实是暗暗护住自己的心脉，她满脸真诚的向两个弟子说：“你们也是辛苦，那我就再等半个小时走，只是，宴会里太无聊了，我在这里呆半个小时行吗？”
“这……”两个弟子同时迟疑了，其中一个反应机敏的马上回绝，“让客人在外面呆半个小时，传出去的话，别人会说张家无待客之道，这样损坏家族名声的事，我们两个也担不起。”
他的话让李甜心中警铃大作，太不寻常！不让人走，也不让人在门口呆着，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李甜和两个弟子纠缠时，赵玲奈孤身一人来到园子后面的小花园，那里有个人在等着她。
“你可算来了，符带来了吗？”
原本微胖的身材变得比竹竿还细，钱梦欣如今的模样，完全瘦脱了型。
“带来了，你的修为……”赵玲奈将一沓黄色符咒递过去。她眯眯眼，钱梦欣的修为，变为练术期了。钱家的这个废物，竟然这么短时间就到了练术期？
钱梦欣看到符咒很开心，接过符咒后就将符咒抛向空中，手上各种法印一个接一个打出，打在那些符咒上。“只是因祸得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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