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风逼近篮下,跃起投球。
体校后卫跳起拦截。
顾予风手腕一转,突然传球给另一侧的谢辞。
谢辞趁机绕过高远,接球跃起灌篮。
又是砰得一声闷响。
篮球落地,在地上几个弹跳滚远。
谢辞轻盈跳下,和过来的顾予风击了个掌,并肩回自己的场地。
一中连续几波强攻把看台上一群学生看得热血沸腾,激动地声音都喊哑了。
五个人的配合简直绝了!尤其是顾予风和谢辞,就像共享了脑子,不需要指令,甚至有时候不需要眼神,只要一个人动了,另一个人就能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相比起来,体校就慢了一拍,加上顾予风和谢辞跑得又快,这一差就差远了。
一中这边又是一波快攻,体校往死里防,谢辞、顾予风、江辰宇都被挡了个严严实实,张若川没有投球机会,只能先传给方思泽。
“防住对面11号传球!”
听到体校后卫这一声大喊,方思泽直接跃起投篮。
篮球顺利落网。
方思泽托了托眼镜框:“我也是有练过投篮的。”
路过的张若川笑得很大声:“老方,把你怨气收一收。”
看看逐渐拉大的比分,体校五人脸色都很难看。
强攻下,他们的节奏早就乱套了,体力成倍消耗,撑着膝盖大口喘气,直不起腰。
“换上的替补前锋哪是小白脸,是匹野马啊!”体校后卫咬牙低骂了一声,“五个人都有得分能力,这还怎么防?”
高远和阿健对了个眼神,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比赛到现在,他们都没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但再不下手,这局就没办法翻盘了。
轮到体校这边进攻。
阿健运球到篮下,想跃起投篮,没想到被方思泽盖帽。
飞出去的球被江辰宇接到,在几次传球后,送到了谢辞手里。
谢辞被严防死守,等顾予风到位,把球传了过去。
顾予风抓住机会,跃起投篮。
球从手里拍出去,注意到高远抬起左手,顾予风意识到不对劲,在对方的手肘撞向他的腰侧时险险避开,却在落地时踩到这人的鞋子,猝不及防崴了一下,趔趄后退摔倒。
“予风!”
谢辞最先赶过去,“脚伤到了?”
“老顾!”
张若川三人脸色一变,纷纷聚过去。
顾予风握住谢辞递过来的手起身,活动活动刺痛的右脚脚踝:“应该没什么事。”
谢辞沉下脸,转头看向高远:“你故意的?”
“是他踩到我的脚,我比他还痛呢。”高远有恃无恐,一副“我不承认,你又能拿我怎么样”的逼样。
裁判吹响口哨。
“撞人犯规!”
顾予风罚球得分后,张若川走到他身边:“你脚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顾予风随口打发。
等张若川走后,谢辞压低声音:“接下来由我主攻,你支援我。”
顾予风有些无奈:“我脚没受伤。”
“就这么决定了。”谢辞头也不回地去了自己的位置。
顾予风有些好笑。
认识这么多年,他好像没被谢辞管过,像这样强硬地不允许他做某件事,从来都是想干嘛干嘛,不过感觉不错。
被谢辞警告了好几次后,顾予风把到手的球传了过去。
谢辞一接到球,高远和叫阿健的前锋就挡到了他面前。
“老谢!”
右侧传来张若川的提示,谢辞没有急着传球,快速走位,借着假动作突然一个极限转身,运球突围。
高远猛地转身去拦,却因为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看着谢辞投篮得分,高远朝裁判大喊:“对面7号撞人犯规!”
裁判却没有给出犯规提示。
高远不服,却见谢辞从他面前经过,看过来的眼神带着无声的警告。
接下来三分钟,高远愣是被谢辞同一个突围动作甩飞出去四次,最后一次直接扭到脚,痛得躺在地上起不来,怒指谢辞:“他撞人犯规,为什么不判?!”
“我都没碰到你,拿什么撞?”谢辞面无表情地经过,“站都站不稳的话,还是早点下场歇歇吧。”
高远没能撑住,在比赛最后两分钟被担架抬走。
他一走,体校成了一盘散沙。
下半场,一中势如破竹,以72:96的大比分领先,毫无悬念地拿下联赛冠军。
看台后排,谢谦听着一群年轻人欢呼呐喊,跟着其他人一起起身鼓掌。
前排的顾永年笑着应付聚过来祝贺的人,心里却惦记着顾予风有没有受伤。
获胜队伍被要求合影,接受采访,江辰宇在媒体的镜头前各种撩头发摆造型,直言要把他们拍帅一点。
一群人说说笑笑,可谢辞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顾予风,对方神色如常,看似没问题,但情绪不高。
结束后,张若川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休息室,一进去就坐在长凳上不想起来了。
“我废了,刚才不觉得,现在腿重得都抬不动了。”江辰宇弯着腰,把毛巾盖在头上,要不是地上实在太凉,他就躺下去了。
张若川:“谁不是?我拿个矿泉水瓶都发抖,脑子嗡嗡的。”
江辰宇:“老顾体力不是挺好的吗?老谢怎么说他耐力不行?我看他到结束,速度几乎没影响,和老谢打配合轻轻松松,倒是对面那帮孙子,累得都追不上他们。”
“那要看是跟谁比。”方思泽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拿衣服换上,“跟老谢比的话,我们耐力都不行。”
提到谢辞,江辰宇左右看看:“对了,老谢人呢?老顾怎么也半天没过来。”
方思泽:“刚才看到他去找教练了。”
隔壁空置的休息室,顾予风坐在长凳上,歇了片刻才弯腰解开鞋带,一摸脚踝,果然肿了。
刚摔的时候没觉得,后来痛感越来越明显。
门口传来脚步声,顾予风抬头,见谢辞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冰袋和药包。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猜的。”
谢辞走过去坐下,抬起顾予风的腿放到自己身前。
袜子一脱,肿起来的位置就藏不住了。
谢辞在脚踝处按压了几下,确认没伤到骨头,这才用毛巾包着冰袋给他冷敷。
顾予风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张若川他们就被成功骗过去了,没想到还是让谢辞发现了。
腿被架在谢辞的大腿上,冰袋缓解了脚踝的肿胀刺痛感,隔着两层毛巾又不会太冰,刚刚好,就像这个人,总是会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让他觉得很舒适。
顾予风顺势侧过身,背靠着后面的墙壁:“不肯跟我谈,掰我的腿倒是掰得很顺手。”
谢辞:“……脚都受伤了还能骚?”
顾予风没话找话:“平时他们受伤了,你也是这么处理?把腿架到你腿上?”
谢辞:“不会,脚太臭,熏眼睛。”
顾予风被逗乐了:“那我的脚不臭?”
谢辞:“别提醒我。”
顾予风:“……”
放在身旁的手机震动,谢辞一看是爸爸谢谦,顺手接起来。
“爸爸?”
电话那头传来谢谦的声音。
“你们结束后还有活动吗?要不要一起回去?”
谢辞看了顾予风一眼,回道:“你们先回家吧,我还有点事。”
顾予风注意到他看过来的眼神,开口接了一句:“我这没关系,你有事就先回吧。”
谢辞没理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一点小伤,大惊小怪。”
顾予风嘴上这么说,心情却很好,“对了,你刚才说我经常中途什么?”
谢辞这才想起自己嘴瓢,马甲差点捂不住,见顾予风盯着他,一副不解释不肯罢休的模样,强行编了一句:“你每天晨跑,中途都会放慢速度。”
顾予风心想算你反应快,直起身凑近了一些:“既然比赛结束了,你是不是该付尾款了?”
谢辞:“……”
昨天临时决定让顾予风来帮忙,作为报酬,要给顾予风弹两次脑门,昨天已经被弹过一次,算是预付款。
想到这小子为了比赛这么拼,谢辞认命转过头:“轻点。”
顾予风笑了一声:“你也有求饶的时候?”
谢辞:“昨天被你弹过后,额头肿了一晚上。”
顾予风:“放屁,我只用了五成力。”
谢辞错愕:“你竟然下这么重的手,我会被弹出脑震荡。”
顾予风给气笑了:“我这又不是大力金刚指。”
谢辞催促:“快点。”
顾予风抬手抵着他的额头,却没弹下去,而是顺着他的额角摸到下颌骨,指尖轻轻地刮着他的耳根:“你都这么说了,我哪舍得真弹?不如换一种温和点的结算方式?”
谢辞避开他的手,直觉不是什么正经方式,正要拒绝,就听顾予风接着说:“不如你亲我一下,就当还债了?”
谢辞:“……”
门外,方思泽出来找人,比赛已经结束,接下来没他们什么事,可以先回去了。
这一场下来,大家又累又饿,准备中午去聚餐吃顿好的。
他找了一圈,在隔壁休息室看到了顾予风和谢辞。
正准备敲门进去,刚好看到顾予风凑近摸谢辞的脸,方思泽微微一顿,急忙后退了两步。
那俩好像亲上了?!
第50章
本来他们只打算队内小聚庆祝一下, 没想到教练突然过来通知,说有联赛赞助方要摆庆功宴,让他们都去参加。
江辰宇走出休息室找人, 在走廊看到了正在发呆的方思泽。
“干嘛呢?累到呆住了?找到老谢他们了吗?”
说着,江辰宇伸着脖子去查看附近的房间,把参加庆功宴的事告诉方思泽。
见江辰宇要去推隔壁的房门,方思泽一把拉住他:“那去把东西整理一下吧。”
江辰宇被他拉得莫名其妙:“老谢他们呢?”
“他们有点事。”方思泽敷衍了一句。
谢辞给顾予风做了紧急处理后,接到方思泽的电话,听到庆功宴的事。
本来去不去都可以,但顾予风脚受伤, 得先去趟医院。
谢辞询问顾予风的意见,对方将手机屏幕转过来, 显示着聊天窗口。
老登顾:【小风, 我已经让人过去接你, 带你的小伙伴一起来设宴的酒店,医生也在,你的脚最好让他看一下。】
谢辞:“……”
搞半天,请客的是他。
保险起见,谢辞还是准备先带顾予风去医院拍个片子。
顾予风拗不过,让爸爸的人先把江辰宇他们接走,自己和谢辞坐上另一辆车,去了中心医院。
因为脚受伤不方便, 谢辞全程扶着他。
挂了骨科让医生看过后,领了拍片的单子去缴费,谢辞扶着顾予风到放射科排队。
“先坐一下。”谢辞示意顾予风坐到靠墙的一排椅子上。
顾予风一看,总共五个座位,坐着三个老年人, 其他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都在走廊里站着,也有像他这样受伤的,觉得有些丢人,不肯去。
见谢辞眼神看过来,态度强硬,顾予风有些好笑:“你来陪怀孕的老婆做产检?”
谢辞:“……”
谢辞当然明白顾予风的意思,调侃他过于紧张,可其他人不知道。
周围一群排队的人纷纷侧目,上下打量谢辞和顾予风,开始怀疑人生。
这些八卦的眼神太有存在感,谢辞几乎能秒懂他们的内心活动,诸如“哦哟,现在的小孩不得了,这才几岁就把人肚子搞大了。”、“看着挺小的,这么早就结婚了,别说长得还挺帅的。”、“旁边这位怎么看都像个小伙子,难道是假小子?”等等。
大爷大妈的表情太精彩,尤其是他们盯着谢辞时,谢辞那张冷脸,让顾予风差点憋不住笑。
在微妙的氛围里,谢辞扶着顾予风,有些无奈地开口:“不坐就不坐吧,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
顾予风:“……”
这下子整个走廊安静了。
靠得近的几个中年人眼皮直跳,默默往旁边挪出去两步,低着头认真地研究手里的小票。
顾予风留意左右的动静,又看向谢辞,这小子跟没事人似的,还是一副阳光大男孩的死样,丝毫没有使坏的嫌疑,就算是这么离谱的一句话,都能让人信以为真。
他不禁有些怀疑,上辈子谢辞是不是也这样骗过他?
拍了片子,又回去给骨科医生看了,确认没问题,两人才离开医院。
走出大门,顾予风悠悠地开口:“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紧张我?”
谢辞奇怪地看他一眼:“以前?”
顾予风暗骂自己这张臭嘴,又找补了一句:“刚认识的时候,你不是不理我?”
谢辞扶着他下台阶:“拿着一沓钱到处招摇的傻子,我当然是能躲多远是多远。”
“……”顾予风忍住没吐槽,追问,“那现在呢?”
“至少像个正常人了。”
说完后,谢辞见顾予风看过来,“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顾予风上下打量谢辞:“只有鸭子才嘴硬,你不做鸭子,嘴还这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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