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雷声响,白光乍现。
陈双月抓起半米长的钢管,蓄力猛地抡出!
颅骨碎裂,腐肉脑浆溅了一地。
钢管脱手,指甲崩裂,霎时鲜血淋漓。
陈双月泪流满面。
宋雪在她怀里小声地哭。
“别哭,别哭,没事的.....”陈双月踉跄着矮身避开迎面而来的丧尸,借着闪电带来的短暂光亮,撒腿朝操场的方向逃。可渐渐地她辨不清方向。
她本就不熟悉安全区路线,一通乱跑之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到哪里。
丧尸的包围圈正在缓慢缩小 。
陈双月紧握住逃跑时顺路捡起的钢管,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建筑向外延伸的一道平台。
如果真的逃不出去,她就冲过去把宋雪扔到平台上。
小姑娘也许会受伤,但总比变成丧尸好。
决绝狠戾的光芒在她眼中越发明亮。
第一只丧尸扑了过去!
陈双月尖叫着抡起钢管!
“汪!”
狗吠夹杂着雨声传入耳朵。
陈双月动作一顿,难以置信看向声音来源方向,接着被人扑倒!
大头从花圃一跃而下,踩着丧尸接连跳跃,一口咬断距离她最近的一只丧尸咽喉。
展乐扬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没事吧?受伤没?”
陈双月呆愣片刻,最终顾不上危险的境地,扑进展乐扬怀里嚎啕大哭。
宋雪似乎也意识到危机即将解除,跟着一块哇哇哭闹。
“别怕,别怕。”展乐扬在她后背轻拍两下。
陈双月哽咽道:“没、没受伤,都没受伤。”
“那就好,走吧。”展乐扬把她扶起来,接过她手里的钢管,“我来。”
大头不断把走来的丧尸扑开。
展乐扬唤道:“大头,走了!”
“汪!”
雨幕渐大,寒气无孔不入,冻得人四肢发麻。
借助闪电的光,陈双月才发现她自己走了岔路,其实操场拐个弯就能看到。
四周没有一个活人的影子,偌大的操场上,零星有十来只丧尸在游荡。
雨□□声很好地掩盖住展乐扬他们的气味和动静。
展乐扬指着距离操场一百米左右的小房子,朝陈双月打了个手势。
陈双月浑身发抖,也不知道看没看懂,胡乱地点了下头。
展乐扬深吸口气,低声喝道:“跑!”
陈双月闭眼往前冲。
一只丧尸摇摇摆摆转身,伸出手要抓她。
接着钢管从天而降,噗嗤一声打烂它的脑袋。
展乐扬和大头在她一左一右,替她挡下所有危险。
“开门!”展乐扬不断拍门,却没听到任何动静。
他把陆陶刘光宗和项妈妈安全送到器材室后,确认没有危险才带着大头折回去找陈双月。
屋子里传来细小的呜咽声。
大头后直起身体,前爪焦急地挠门:“汪!”
屋里没有危险,但不代表跟着进去的幸存者没有混入感染者。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心脏便被恐惧后悔淹没,展乐扬几乎腿软:“开门!把门打开!”
手电筒的光在窗户一闪而过,陈双月凑过去从窗帘缝隙往里看:“展哥!小陶他们被按住了!”
见被识破,有人在里面喊道:“不能开!万一你们被感染了呢!”
“混蛋——”陆陶刚喊一嗓子就被人捂住嘴巴。
展乐扬怒不可遏,拿钢管就砸门锁:“我说了!把!门!打!开!”
铁门发出框框巨响,操场上剩余的丧尸朝着器材室方向聚集,甚至不断有新的从入口进来。
里面的人害怕他把门砸坏,不得不开门。
展乐扬风一样冲进去一把踹开压在陆陶身上的男人。
陆陶哭着扑进他怀里:“小展哥!”
大头凶恶地盯着压制刘光宗的男人,那人瑟缩两下,讪讪地松开他。
陈双月上去给困住项妈妈的胖子一个巴掌,响亮清脆的声音让在场幸存者倒退两步:“尊老爱幼懂不懂啊!你们这群人渣!”
有人不服道:“谁知道你们进来之后有没有被感染!这间屋子就这么大!到时候一个人被感染,大家都得死!”
展乐扬脸色阴郁,一手环住一个小孩儿,把陈双月和项妈妈护在身后。
那些幸存者还在嚷嚷。
大头拦在展乐扬身前,龇着獠牙,不断低吼威胁。
“当——”
展乐扬突然抬手猛地将钢管砸上器材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他愤怒隐忍的目光带着鱼死网破的冷意,在场所有幸存者不寒而栗。
“谁再吵,我就把谁扔出去!”
沾染在钢管上的丧尸腐肉滴答落下,威慑感十足。
幸存者们敢怒不敢言,最终瞪了眼展乐扬,缩回角落,不再吭声。
刘光宗还在哭,展乐扬摸了摸他的脸,再摸摸陆陶:“你们没事吧?”
刘光宗摇头,陆陶小声说:“手腕疼。”
展乐扬握紧手中的钢管,周身气压又降了两个度。
项妈妈急忙问陈双月:“你们呢?没事吧?”
陈双月腿还在抖,抿出一抹勉强的笑:“没事,您别担心。”
展乐扬拧开在地上摸到的手电筒。
陆陶噘嘴告状:“我现在器材室找到的,被他们抢走了一个。”
展乐扬倏地转头,面色不善地盯着坐在最里面举着手电筒的男人,目光如有实质,令人如芒在背。
那人心里一阵突突,也不敢反驳,安静地关掉手电筒。
器材室陷入一片死寂,只能听到屋外沙沙雨声,以及丧尸若有若无的“嗬嗬”声。
声音细微,却给人感觉距离十分的近。
展乐扬耳朵动了动,心头警铃大作。
这个声音不是从外面传来的!
一阵风猛地掠过——
“小心!”展乐扬推倒陆陶起身撞开扑过来的丧尸!
人群爆发尖叫,混乱中,展乐扬只能感受手腕一阵钻心剧痛。
手电筒落在地上被人踢得到处乱转,昏暗的光芒一闪而过,展乐扬想也没想抡起钢管打爆最近一只丧尸脑袋,接着怒吼着侧身踹飞另一只丧尸,手中钢管泄愤一般不断捶打丧尸脑袋。
“噗嗤噗嗤”的声响令人作呕,狭小的器材室弥漫上腐烂腥臭的味道。
展乐扬喘着粗气,手脚发麻,耳朵嗡嗡作响。
手电筒昏暗的光落在他身上,熟悉的惊叫响起:“他被咬了!把他赶出去!”
展乐扬茫然回头,脸颊侧边沾染了零星几点黑红色血液。
“不能出去!不能出去!”陆陶跌跌撞撞爬过去,按住展乐扬血肉模糊、血流如注的手腕,泣不成声:“小展哥......小展哥......”
屋外,闪电划过,四周的黑暗短暂褪去。
近三十只丧尸把器材室围得严丝合缝,瘦削苍白的男孩儿站在门前,听着屋子里的吵闹声,歪了歪头,似乎十分疑惑。
屋内,幸存者们惊惧交加:“不把他扔出去!是想我们跟着一起死吗!?”
“他现在就是个丧尸!”
“汪!”大头挡在展乐扬面前寸步不让。
“闭上你们的臭嘴吧!如果不是展哥带你们逃过来,你们早就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了!刚才要不是他把这两只丧尸杀掉!你们也全都得死!”陈双月把宋雪塞进项妈妈怀里,拿起钢管站在展乐扬身前,柳眉倒竖,凶悍无比,“我看谁敢过来!”
刘光宗抹掉眼泪,抱着找到的棒球棍颤颤巍巍站到陈双月身边。
愤怒恐惧让幸存者们面容变得扭曲,他们各个张牙舞爪,呼哧出气,宛若被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嘭——”
一声巨响打断紧绷如弦的对峙。
接着,门外响起此起彼伏的拍打声。
“咔嚓——”
玻璃窗碎裂,一只丧尸青白肿胀的手从窗户伸进。
第32章 愧疚
尖锐的警报在半分钟之后停歇,手电筒光柱时不时扫向天空,雨声混杂着脚步声,扰人心烦。士兵来回奔走,高声吶喊,企图安抚惊惧不安的幸存者。军用车辆载着武器驶向安全区入口,引擎声消失在飘摇的风雨中。
紧张凝重的氛围在安全区上空蔓延。
建设区。
崔禹背靠墙壁,握紧在工地上捡来的钢管,屏息凝视,专注分辨着墙后沉重的气声。
对峙片刻,墙后那东西动了。
崔禹咬牙,大步上前,猛地敲下钢管!
“啊!!!”那人爆发惊恐的叫喊。
崔禹心中一紧,急忙停手,钢管带起一阵疾风,堪堪停在胡源太阳穴三厘米处的地方。
胡源喘着粗气打开小手电,照出他哭的涕泪横流狼狈不堪的脸:“是、是我……”
崔禹浑身一松,瘫坐在地,双腿止不住颤抖:“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是丧尸!”
“我还以为你是丧尸,我就要死了呢。”胡源蜷缩着身体,捧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手电筒,看起来又怂又懦弱。
崔禹伸出手:“拉我一把,腿软站不起来了。”
胡源哽咽道:“我也站不起来……”
“……行吧。”崔禹撑着钢管勉强起身,顺带拉了一把胡源。
工地正处于施工期,到处都是捆扎在一起的钢筋和浇筑到一半的水泥。
手电筒交给开路的崔禹,胡源缩在他身后哭丧着脸问:“现在什么情况?安全区怎么会有丧尸?难道丧尸从外面打进来了?”
“不可能。”崔禹探出头小心翼翼观察着两栋楼开外,站在大路上仰头望天的丧尸,“如果安全区沦陷,丧尸数量不会只有这些。”
他掂了掂手里的钢管:“最多是感染者混了进来。”
胡源急忙拉住他,用气声问:“你要干嘛!?”
“当然是打丧尸。”崔禹挣开他,“工地里地形复杂,视野狭窄,如果从里面绕路逃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蹦出一只丧尸来,我们只能从那条大路离开。跟不跟?不跟我走了。”
崔禹把手电筒塞进胡源怀里:“还给你,我走了。。”
“可是、可是……”胡源嗫嚅半天,说不出半点实质的东西。
崔禹已经猫腰冲了出去。
胡源踌躇片刻,心一横捡起一旁散落的木板跟上去。
借着闪电带来的短暂光线,能看到不少变成丧尸的幸存者在楼宇间游荡。
胡源心都快吓裂了。
他压抑着泣声,紧跟崔禹的步伐,仓皇间只觉得手臂一紧,接着整个人被大力拽开,脸蹭上粗糙的地面,一阵火辣辣的疼。
崔禹把丧尸踹到墙上,手下用力,边缘锋利的钢管直直没入丧尸只剩半边的脖子。
一声闷响,丧尸头颅落入水坑。
胡源汗毛直竖,手脚并用向后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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