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家鸣拿出手机来拍了两张照片。
“家鸣,我们拍一张。”陶凯说。
柯家鸣调转摄像头,举起来自拍,镜头里陶凯很大一个歪着脑袋站在柯家鸣身后。
看得出来陶凯平时根本不拍照,表情很僵硬。
柯家鸣:“笑一笑嘛。”
陶凯听话地摆出笑脸。
拍完了陶凯要柯家鸣发给他。
柯家鸣给他传过去,“你要照片干嘛。”
刚说完,微信群有新消息提醒,柯家鸣点进去看。
陶凯:[图片]
陶凯:[朋友们,为大家传来旅行家鸣的旅行片段。]
“哈哈。”柯家鸣笑得不行。
周翊然:[回老巢啦。]
许久没有跟陶凯碰面的老米重点歪。
老米:[不是,你说后面这个是你吗凯哥?]
雅文:[你太out,凯哥现在都有肌肉了好吗?]
雅文:[图片]
刚刚都在看手机的两个然同时抬头看对方。
柯家鸣:“……”
陶凯笑着推推眼镜,看着柯家鸣。
“那天刚好跟雅文说起你。”柯家鸣解释得很苍白。
陶凯收起手机:“说到我的身材?”
柯家鸣:“说到你为了追喜欢的女孩在健身。”
陶凯:“哦。”
哦什么哦,柯家鸣双手叉腰。
“你们好。”
柯家鸣和陶凯转头,看到两个女孩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对柯家鸣说:“不好意思,可以帮我们拍一张照片吗?”
柯家鸣伸手接过手机:“好,没问题。”
二中的位置在市中心,校门口沿着街道,多年以来都没有改动,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在高楼林立的市中心倒显得纯粹真实。
在镜头里也挺好看的。
两个女孩应该是情侣关系,柯家鸣没有问,给她们多拍了几张。
女孩们凑过来看照片。
“真好看,谢谢你帅哥。”女孩翻看这照片,非常满意,“你也是二中的校友吗?”
“嗯。”柯家鸣指了指站在身旁的陶凯:“我们都是。”
女孩看了看陶凯,又看看柯家鸣。
她们脑内的雷达此刻有些混乱,一时间难以确认,直到陶凯笑了一下。
“我帮你们也拍一张吧。”女孩主动说。
柯家鸣原想拒绝的,刚刚已经自拍过了,但陶凯反而说:“好啊,那麻烦你们。”
他还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往后一点,对,高个子可以往帅哥这边靠近一点。”
女孩指导他们调整站位,给他们也拍了几张。
小插曲结束之后去以前常去的小吃街吃东西,柯家鸣问陶凯要刚刚的照片。
“不行。”陶凯说。
柯家鸣:“为什么?!刚刚自拍我都给你了。”
陶凯笑着,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刚刚你都不想拍,所以这是我的。”
柯家鸣撇嘴,“嘁。”
旗山吃年夜饭很早,有些下午三四点就吃了,陶凯家是五点半吃,饭店送来的饭菜味道很好,确实比自己在家做的强。
柯家鸣还喝了几杯白酒,他不常喝白酒,几杯下来说话都嘟嘟囔囔的。
“今天去看望张校长,还说起了你呢,家鸣。”梁老师说。
喝得最多的是她,醉醺醺的,单手托着下巴看柯家鸣:“她问我你现在好不好,我说好,说你妈妈知道了也会开心的。”
柯家鸣手里捏着小酒杯问:“张校长也认识我妈妈吗?”
梁老师:“认识,很早的时候张校长宫颈癌做手术没有人陪护,是柯玉梅用下班的时间照顾她,那时候她还没有结婚呢,在人民医院当护士。后来她生病的时候张校长也去看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
柯家鸣在别人口中听到一点关于妈妈的事情,觉得挺开心。
“家鸣那时候很难吧,你那个舅舅……”想起往事梁老师有些伤感,因为是儿子的同学,她也特地关心过。
年纪大了心越来越软,缘分保持到现在又多了一层。
她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陶凯打断。
“妈,吃虾。”陶凯给梁老师剥了虾,柯家鸣也有一个。
陶爸轻轻拍梁老师的背,给她倒酒。
柯家鸣笑笑,拿起筷子夹菜吃,他低着头吃了好一会儿,眼泪还是没能忍住。
妈妈是因为胰腺癌去世的,撑了三个月走了。
那段时间柯家鸣上课很不稳定,所以很多人都知道是因为他妈妈生病。
那时候陶凯经常来,他是学习委员,来给柯家鸣带作业,也带吃的喝的,跟他聊聊天,或者安静地坐着一起写作业。
“家鸣。”陶凯扯了纸巾给柯家鸣,柯家鸣擦干净之后才抬头笑了笑:“没事。”
眼睛虽然泛红,但柯家鸣笑着,大口的吃菜。
梁老师后知后觉自己不应该说这些勾柯家鸣的伤心事,说着抱歉跟柯家鸣碰杯喝酒。
她说:“好孩子,老话说一边哭还能一边吃饭的人,是可以好好活着的。”
以后都是好日子,梁老师还说了这句。
柯家鸣一向不喜欢忆往昔诉苦,觉得刚刚哭了很丢脸。
走路的时候看着脚尖。
“没事。”陶凯笑着,轻轻拍柯家鸣的肩膀,“我不说出去。”
柯家鸣抬头:“你发誓。”
陶凯伸出手:“我发誓。”
他们沿着街道散步,十点多了路边还有很多小孩在放鞭炮。
城市禁燃烟花,除夕夜的氛围和乐趣少了很多。
“河坝那边可以放烟花。”陶凯看柯家鸣盯着小孩手里的仙女棒看,于是跟他说。
柯家鸣:“有点远,开车都快一个小时了。”
陶凯:“我没喝酒,可以开车去。”
柯家鸣喝了不少白酒,有点迷糊,正犹豫的时候雅文打视频电话来。
“新年快乐雅文。”柯家鸣笑着,把镜头歪一些让陶凯也入镜。
雅文穿着大棉袄睡衣在室外:“家鸣凯哥!好无聊啊,外婆睡觉了我自己在门口放烟花。”
柯家鸣:“表姐表弟呢?”
雅文:“都在喝酒吹牛打麻将,没劲。”
柯家鸣很想说要不去接你过来一起玩,晚点再送回去。
但自己喝酒了又不能开车,安慰她:“没事,等你回来我们一起玩。”
“要不要我们去接你?”陶凯忽然插话。
柯家鸣和雅文异口同声:“真的吗?”
陶凯笑:“当然!”
说去就去,两人转头小跑回去拿车。陶凯在群里发消息,问其他人要不要一起去河坝放烟花。
一石激起七层浪,原来大家都在家里看无聊的春晚,说去就去,各自安排车开到河坝集合。
车子开出主城区的时候柯家鸣还在激动。
他已经独自过了很多个寂寞的春节,后来甚至有些抗拒过春节。
直到这一刻柯家鸣才感觉到,原来没有亲人也可以过一个热闹温暖的春节。
“凯哥。”
“嗯?”
陶凯的眼睛有温柔的弧度,看向柯家鸣的时候有无言的柔情,像暖空气无声地弥漫在车厢,柔和的包裹住柯家鸣。
不限定是哪一种感情,这是他们多年相交的默契。
柯家鸣感受到了。
他说:“谢谢凯哥。”
第29章
出了城区周遭就安静得只有风声, 除夕夜路上的车很少,偶尔路过村镇才热闹一些,有小孩在外面玩。
柯家鸣一直看着车外的路, 在记忆的片段中找重合的地方。
高二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柯家鸣和陶凯、周翊然一起去过雅文的外婆家。
父母辈到城市安家, 只有老人还生活在村镇,雅文小时候在镇上和外婆生活, 父母工作都忙, 直到初二才转学到旗山市。几乎每个假期雅文都回镇上陪外婆,老人家喜欢热闹, 她时不时邀朋友一起去。
“改道了,好像是四年前就改的。”陶凯说。
柯家鸣嗯嗯应着, 依旧看着窗外。
汽车驶入雅文外婆家所在的小镇,柯家鸣看到路边收了摊的水果店才想起来,“完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买点礼品过来?”
“我带了。”陶凯说, “后备箱里有牛奶和水果。”
柯家鸣恍然, 点点头说:“我钱包里准备了现金, 是不是要包些红包备着,要是碰见雅文表弟表妹的话。”
陶凯:“是的, 你比我想得周到。”
柯家鸣心情轻松一些。
其实现金是备着要给陶凯的亲戚小孩的,万一有亲戚上门做客, 他是大哥哥,该给小孩包点红包。
柯家鸣小时候也喜欢收红包。
两人车子停在一家还开门的小卖部,柯家鸣下车去买了一叠红包,回到车上和陶凯一起包。
“带这么多现金?”陶凯看到柯家鸣从钱包里拿出厚厚一叠百元人民币。
柯家鸣笑:“有备无患嘛。”
陶凯:“是回旗山之前就取好的吗?”
柯家鸣说是。
心照不宣地把红包都包好。
后备箱里拎了一箱牛奶一箱车厘子,走到雅文家门口。
柯家鸣平时挺能社交的, 温和有礼大方,但现在却很不好意思,站在门口给雅文打电话也很奇怪。
“雅文!”陶凯喊了一声,声音挺大。
柯家鸣有些诧异地看向陶凯,发现陶凯也是硬撑着喊的,脸上挂着害羞的笑,对视一眼,都笑出声来。
镇上的房子都是沿街而建的自建房,雅文外婆家是一栋三层的小楼,陶凯这么一嗓子雅文就从二楼探出头来“来了!”,家里也跑出四个小孩。
小孩好奇地看着这两个男人,“你们是谁!”
柯家鸣不害怕小孩,笑眼盈盈地弯腰说:“我们是雅文的朋友,我叫家鸣他叫陶凯,你们叫什么?”
镇上难有这么温柔帅气的帅哥,笑起来桃花眼能把小孩迷死。
小孩报数一样说自己的名字,柯家鸣掏出红包进一步拿捏,跟他们说新年快乐。
就这样柯家鸣和陶凯收获了四个小孩的崇拜和喜欢,小孩们主动上前来帮他们提着牛奶水果,拉他们进家里坐。
堂屋人挺多,吃烧烤喝酒的,看春晚的打游戏的,坐了一屋子,见两个陌生男人到家里来找雅文都八卦地笑着,要叫他们一起喝点。
柯家鸣本来就喝得有点多了,有个叔叔一拉他,他迷迷瞪瞪地反手抓住陶凯的胳膊。
“叔叔今天我们就不喝了。下次。”陶凯上前一步说。
不论是外型还是气质,陶凯都比柯家鸣成熟很多,他这么说的时候颇有他能给柯家鸣做主的气势。
雅文及时地下楼了,跟大家解释说这是自己同学,还说这是家鸣。
有人记得柯家鸣,这么一说就对上了,知道是朋友,随他们玩去。
除夕夜玩通宵很正常,老人睡觉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活动,也不强求雅文在家里守着,只是嘱咐雅文不要在外面过夜。
陶凯没喝酒,保证说放完烟花送雅文回家。
雅文匆匆化了个淡妆,特地穿了件长款羽绒服,怕河坝那边冷。
“谢谢家鸣和凯哥。”雅文从后座伸个头在中间,“感觉咱们跟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似的呢,说走就走。”
柯家鸣笑,“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没成家。”
雅文:“大概吧,等以后大家都成家有了孩子家庭就没这么好聚了。但是咱俩结不了,咱俩聚。”
“喂。”陶凯笑着转个大弯,开到大路上加速,说:“我还在这儿呢,就当着我的面说不带我玩了?”
“你又不是gay。”雅文理直气壮地说:“结婚生子有了家庭之后重心确实会放在家庭上多一点,这很正常啊。”
柯家鸣点头表示认可。
这并不是网络上偏激的看法,柯家鸣的雅文都温和的认可这样的变化。
陶凯说:“要是不结婚生子呢?带我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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