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也是我和你父亲当初疑惑的地方。但是他们怎么说,我们就得怎么做,毕竟你还在他们手上。”张天逸回道。
“那是因为他们早就收了另一笔绑架费,他们的目的只是要绑架我这个人。至于为什么要勒索,可能是为了演戏演得更逼真一点。
我被他们绑架之后,并不是一直待在一个地方。我最先被他们送到了手术台上。他们抽取了我的信息素,以及修改了我的记忆。
所以在七年前我关于这段时间的记忆全部被隐藏了起来,我的记忆直接从他们勒索敲诈开始。
但是时间是对不上的,只是那时我被绑架后本就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喻鸣安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悲伤,他在为自己的过去而悲伤。
“什么!?可我们让医生检查过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啊。”张天逸惊呼出声,如果那时检查出喻鸣安的身体有被改造过,他们决不会就此罢休。
可正是因为他们将钱汇入了对方的账号里,喻鸣安也平安回来,所以才将这起事件定性为普通的绑架案。
后来那些绑架犯也被缉拿归案,这件事便也这样过去了。
最主要的是喻鸣安并没有显示出任何创伤后遗症。
“他们并没有改造我的身体,只是提取了我的信息素。不知道这对他们来说有什么用?然后改造我的记忆是在意识层面,用药物控制完成的。所以检查身体才查不出什么。
但是自那之后我是不是落下了一个头痛的毛病,对不对?”喻鸣安向后靠去,缓缓解释道。
这些记忆都是今天他与连乐心共同受苦受难才得来的,可谓弥足珍贵。但也令他感到哀伤,他的苦难是他再次受苦才能得到。
张天逸和喻睿德同时点了点头,这个毛病他们都知道,但是并不时常发作,只是在特定的情况下才可能触发。
所以他们都没有将这个毛病与绑架案联系在一起。
“爸爸,父亲,你们还记得我是什么情况下才会发作吗?”喻鸣安笑了笑问道。
张天逸和喻睿德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到了了然,“我明白了。每次在提到连乐心时你会皱眉是因为这个对不对?”
喻鸣安点头表示他们说得一点都没错,之前他对连乐心的厌恶来自方方面面。
有因为郑黎塔在他耳边吹风诋毁,也有因为当他听到与连乐心有关的事物时他的头会痛,虽然很轻微,那都算不上痛。就如熬夜后第二天早上的状态。
但是依然让他不舒服,所以他才会本能的讨厌连乐心。
“为什么是连乐心而不是其他人,爸爸你们想过吗?
而且在被绑架之前我和连乐心的关系是不是很好?只是被绑架之后才与他开始疏远。
又因为是洪容谦费尽心力才将我救了回来,我因为感激而与他越走越近,然后喜欢上他,最后决定与他结婚对不对?”
张天逸转头看着那从关门后一直站在那不动的洪容谦,洪容谦背对着他们,此刻看不到他的表情如何。
但张天逸的眼神不再是看儿婿的温柔,而是蕴含着十分复杂的情绪,这个人到底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还是策划这一切的元凶呢?
转过头来,问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并不是那种别人救了我会以身相许的人。我为什么会在被救回来后与洪容谦亲近,是因为我过去十年记忆里最喜欢的那个人被替换成了他!
在我的记忆里,他与我从七岁相识,而后关系密切。而连乐心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不甚熟悉的人。
在这种记忆下和谁亲近,和谁疏远,根本不需要我去选择。”
喻鸣安说得时候有些激动,这种过去因为某人的私心而被修改的乱七八糟,那种痛苦只能也必须以这种方式发泄。
尤其是他经历过前世的种种,若不是连乐心,他可悲的一生早已结束结束在那个雨夜。
而洪容谦那个人渣却得偿所愿!
在喻鸣安吼完这段话后,连府大厅内沉寂了许久。
在坐的每一个人心情都很沉重,毕竟他们刚听完一个沉重无比的故事。
这是一个人的人生被他人的欲望而擅自修改成了另一副模样啊!
若不是几个月前婚礼上突发情况,此后喻鸣安会和这个处心积虑的人共度一生。
但是洪容谦这般处心积虑,仅仅只是为了和喻鸣安在一起吗?
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这绝不可能。他所要图谋的是什么在场的人也都明白——喻家的财产。
喻鸣安是喻睿德和张天逸的独生子,并且是一个Omega,喻鸣安的伴侣便是未来与他共同掌管喻氏集团的人。
而洪容谦所做的这一切,绝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一定有洪家在背后支持他。
洪家,洪家的那条疯狗看来早就对喻氏集团图谋不轨了!
喻睿德眼中的怒火像是要烧出来,手早已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好啊,好啊!好一个洪问南!好一个洪容谦!布了这么一盘大棋,就冲着我喻氏集团来了!”
喻睿德这话一出口,事情便已成定局,洪容谦说得再多也都成了狡辩。
他知道他已经完了,他的计划完了,他也完了。从他踏入连府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完了。
他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急转直下变成这样的,他哪里做的有纰漏?不,不,他做的很完美,没有能泄露的地方。
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为什么只是一天不到时间他的密谋就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变成错漏百出了?
他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真是可笑,原以为喻鸣安醒来会是他胜利的开始,没想到竟成了他的绝命符。
洪容谦想不明白。
洪容谦当然想不明白,他又怎会知道站在他面前扇他耳光的喻鸣安早就不是原本那个天真烂漫的喻鸣安,而是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的喻鸣安!
“这件事暂时不能外传,若是让洪问南那条疯狗得到消息,他会抛弃洪容谦,斩断和这件事的一切联系。”喻睿德面上只剩下严肃,他这话是对着连乐心所说。
这里是连府,今天发生的一切事都在连府,只要连乐心点头,这件事便就只有在场的人知道。
“这是自然。小安醒来这件事也暂时不要宣布,就当还在我府上治疗,洪容谦陪着他也一起留在连府。
至于洪氏集团和郑氏集团那边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喻叔叔和张叔叔就和原来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不出几日,这件事就会尘埃落定。到时候你们在光明正大地将小安接回去。”
连乐心微微颔首,然后低下头思考了片刻将自己的计划说出。
喻睿德和张天逸对视了一眼,望向喻鸣安,“小安,你和连乐心之间现在是什么关系?”
喻鸣安歪着头看他们商量,没想到他爸爸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神情愣住,面色桃红。
过了好一会才附在张天逸耳边小声道:“呃,正准备向他告白。还没行动,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他原是想回在交往,但是转念一想他现在才刚醒没多久,就算恢复记忆,知道他和连乐心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不会发展的那么快。
便只好装作害羞的模样附耳小声说明。
喻鸣安的回答声音很小,但是张天逸的问题却是当众提出。
连乐心被突然点名时竟紧张起来,由原来靠在沙发上双手摊开的姿态转为正襟危坐。
时不时地摸摸自己的鼻子,理一理自己的衣服,手在底下不停地摩挲着,他在紧张,但同时也在期待喻鸣安的回答。
张鸿雪在一旁痴痴地笑了起来,轻声的,他怕惊到连乐心,这样他就得不偿失了。
从口袋里拿出星盒,偷摸地给连乐心拍了几张照片。
他一定亲自要把这照片给连乐意看,他一定想不到他哥也会有紧张到坐立不安的时候。
想到之后连乐意大吃一惊的模样张鸿雪暗红色眸子透出的笑意比刚才更甚。
坐在他一旁的娄烁自然也发现了,他虽不明白张鸿雪的意图,但是他却能感受到他的洗浴,那份想着某个人的喜悦。
面对这样的张鸿雪他竟有些说不出的羡慕与失落。曾经,他也有过一份这样的爱情,只是被他们自己亲手给摧毁了。
所以他想至少能帮喻鸣安幸福这也算是他的与有荣焉。
第40章 你是我的神明
喻睿德和张天逸也在等待着喻鸣安的回答,他的回答决定了他们对于连乐心的信任层度,也决定了他们接下来的反击计划如何展开。
在听到喻鸣安这个回答后张天逸心里便已经有了底,尤其是在看到连乐心的反应时也明白自己的儿子绝不是单相思。
拍了拍喻鸣安的手背,温柔地看着喻鸣安,柔声细语:“爸爸知道了。我想,他一定不会辜负你这片心。爸爸支持你。”
对于他来说儿子醒了,说自己的记忆被修改了,要换一个赘婿……这些信息虽然每一个、每一条对他的冲击都非常大,但是只要是他儿子的选择,他都无条件支持。
只要他过得幸福。
其实洪容谦并不是一个赘婿的最佳人选。
排除现在真相大白洪容谦暴露出真实面目,在此前他在他和喻睿德跟前伪装的极其出色,他们从未怀疑过洪容谦对小安有除了爱以外的企图。
但是他的身份不符合。洪容谦属于洪氏集团的人,是洪问南的第四子,生母不详。
在他还是个婴儿时便被一个陌生的、围着头巾的女人,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放在篮子里丢在洪府的门前。
篮子里写着他的出生年月,以及他的身份。
第二天早上被洪府的下人发现,报告给了洪问南。
洪问南的答复是将其扔掉,连看都没看一眼。
下人将其丢掉时刚好被洪问南的妻子撞见,问了缘由,便留了下来。
洪问南见人留了下来,也没什么反应。让人去做了DNA测试,确定是自己的儿子,便按照时间给了其身份,也给了他名字。
后来,说不上喜爱,也说不上讨厌,和他对其他子女都是一样的态度。
所以虽然洪容谦并不是洪问南的妻子所生,但是他毕竟是洪问南承认的儿子,他有洪氏集团的合法继承权。
洪氏集团与喻氏集团同属碧玺五大集团,除了连氏集团一枝独秀,在各个领域都都能看到他们的影子,他们其余四大集团——张、喻、郑、洪的差距并不大。
他们只在某一领域算得上龙头企业,而且分布没有连氏集团广,连氏集团的产业可以遍布星石联邦,他们其他四大集团分布最多的还是在碧玺区。
张氏集团主营业务在建筑行业,只要与建筑有关的他们都有涉及。
喻氏集团主营业务则在食品行业,只要是与吃食有关的大部分喻氏集团都有涉及。靠着一个“诚”字,喻氏集团的发展越来越好,隐隐约约有超过其他三大集团成为连氏集团之下第一。
郑氏集团和洪氏集团一个主营业务在医疗行业,另一个主营业务在飞行器行业。
最近几年其他区里有关这两方面的集团慢慢在碧玺区站稳了脚跟,与郑氏集团和洪氏集团的竞争也越来越多。
虽然有竞争者,但洪氏集团依然是这个行业的龙头老大,从小在洪问南麾下长大的洪容谦,怎会甘心抛弃洪氏集团继承人的身份而选择入赘喻府呢?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洪问南在业界的外号是疯狗,这源于他行事狠厉果决,对于得罪过他的人或企业会不遗余力的去报复。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焉能知洪容谦不是如此?
张天逸和喻睿德曾经私下聊过这个问题,也观察过洪容谦很长一段时间,但所得结果却是,洪容谦确实全心全意在与小安交往。
而小安也确实很在乎洪容谦,所以当喻鸣安和他们提出要娶洪容谦时,他们便也就接受了。
毕竟还有他们在,他们会保护好小安。
而现在小安选择了另一个人,他们自然支持。只是连乐心会愿意入赘喻府吗?张天逸有些头疼。
连乐心作为连氏集团总裁连飞舟的大儿子,是连氏集团的第一继承人,他会愿意放弃连氏集团而入赘喻府?
张天逸想了想,这绝不可能,只要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爸爸,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喻鸣安一把抱住张天逸,开心地喊道。
张天逸略带无奈地拍着喻鸣安的后背,怎么感觉昏迷后醒来的儿子格外的黏人了呢?是他的错觉吗?
“咳咳,注意点形象。连乐心,那小安就交给你照顾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和你张叔叔就先回去,明天我们再来。”喻睿德宠溺地看着抱作一团的伴侣与儿子,嘴上却是劝诫。
“诶?父亲,这就走了吗?”喻鸣安听到喻睿德说要离开,有些不舍。
“走了,天都黑了。明天再来看你。等把这件事处理好,我们接你回家。”喻睿德伸出手摸了摸喻鸣安的金色的头发,语气温和地说道。
“那爸爸,父亲,你们明天一定要来。”喻鸣安强调道。
“我们会的。不过感觉小安昏迷之后越来越黏人了,哈哈。”喻睿德轻声笑道。
“我才没有。你们快回去吧。”喻鸣安脸色微红,嘟囔一句。
“好,好,没有。我们走了。”张天逸捏了捏喻鸣安鼓起来的脸颊,笑语盈盈说着话,眉眼处尽是温柔。
连乐心做为主人将喻睿德和张天逸送出门,回来后看着喻鸣安和张鸿雪娄烁三人凑在一起聊着天。
洪容谦则像个石头一样呆坐在原位。连乐心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响指,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两个两米高的木偶。
这两个木偶的脸上被雕刻成了笑脸,眼睛的位置上却没有安装眼珠。
两个木偶悄无声息地走到洪容谦的身边,一个一只手将洪容谦架起。
此时洪容谦终于有了反应,惊恐地看着架着自己的微笑木偶,不断挣扎起来,但也只有双脚胡乱地在空中晃动,双手以及身子却动不了一分一毫,完全无法摆脱。
就这样被架着远离了连府的大厅,至于会被带去哪里只有木偶和他们的主人知道。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连乐心在喻鸣安身边愣是挤了个位置出来。
张鸿雪作为被挤的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这么一刻都离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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