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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谢地你来了(GL百合)——艾叶英

时间:2025-02-05 09:43:40  作者:艾叶英
  余堇,你要我死吗!!!
  五感终于回归,她痛哭出声,浑身脱力,心肺复苏再按不下去一点。那几个冬泳人赶紧把她扯开,接着做心肺复苏。
  司机看着这一幕也冒了泪花,她把谢君瑜抱住,不住安抚:“姑娘,我已经打120了,没事的没事的,你……你坚强一点,你姐姐没事的。”
  谢君瑜还是一眨不眨望着余堇的脸,手里握着的沙握到发抖。她哭得撕心裂肺,却被海浪声吞个干净。
  三个冬泳人轮番上阵,终于让那双眼睛睁开。
  “醒了醒了!”
  谢君瑜跪爬过去,动作间身上沾上的沙子簌簌一路掉。
  余堇还在咳嗽,痛苦得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她现在浑身无力,刚想侧下身省点力气咳嗽,一片潮湿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腰上的手用力到发颤,耳边听得一连串痛哭着的怨恨。
  “我恨你……我恨你……”
  声音恨到嘶哑发颤,却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救护车终于赶到,一路疾驰把人拖回医院。
  周沫接到谢君瑜电话后的十五分钟内,和林西前后脚赶到医院。两人在医院门口遇上,话都来不及说,奔去病房。
  明明和谢君瑜在两三个小时前才见过面,周沫再次看到她时,差点不敢认。
  全身都是沙粒,下半身还在滴水,蓬头垢面,血目裂唇,像是困在坑里好几天刚刚才被救上来。
  “君瑜你……”周沫眼睛一下就红了,把谢君瑜抱紧了才去看床上的余堇——戴着氧气罩,眼睛闭着,脸色比墙灰还白。
  林西比周沫理智,看出来谢君瑜不正常的脚腕,让周沫先去陪着处理一下,余堇这边她来看着。
  周沫拽了一下,没拽动。
  谢君瑜不肯动,始终呆滞地盯着余堇的脸,那双血红的眼睛像是下一秒就将爆裂,叫人见之生畏、再见生悲。
  “君瑜,你脚踝肿好高,我们、我们先去看看,余堇有姐姐看着……不会有事的。”周沫已经在哭了,她拍干净谢君瑜身上的沙粒,却因手上被眼泪打湿,那沙粒反而全糊上她的手背。
  林西安抚了好一会儿,终于劝动谢君瑜,周沫陪她去看,却被医生教育“都骨折了怎么还跑动!脚不想要了是不是!”
  余堇病房外,谢君瑜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周沫盯着她脚上的石膏,根本不敢想她跑来跑去为余堇奔波的时候该有多疼。
  “周沫,她差一点就死了。”
  谢君瑜僵硬地扭头,傀儡般呆滞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周沫。周沫望着,又吓人,又心酸。
  周沫听到她继续:“冬天的海水多冷啊,她就那么跳下去了,没有一点犹豫。”
  “她为什么要选这种方式?”谢君瑜抓住周沫的衣袖,眼泪堆在血红的眼球边,像血。
  “我不会游泳啊……我不会游泳啊!她在我眼前跳下去,可是我救不了她,要不是边上有人,她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死了,什么都没了,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她胡言乱语起来,东一句西一句,没什么逻辑。
  周沫抱住她,不停重复:“余堇现在好好的呢,她很好,等出了院,什么事都没有了。你担心的都没有发生,君瑜,没事了,没事了……”
  谢君瑜又在哭了,这一天,她流了好多眼泪,可还不够,她有更多眼泪要流。
  她的胸口在起伏,喉咙里的抽动声越来越大:“我、我恨她、恨她……不原谅,不会原谅的……”
  谢君瑜哭了很久,周沫穿的外套有很厚的毛领,已经湿了大半,她干脆拆下来,当成毛巾去擦谢君瑜的脸。哭累了,谢君瑜靠在墙上愣神,周沫就在边上翻着笑话小声说给她解闷。
  林西开门出来,直接对谢君瑜说:“堇醒了,你——”
  不等说完,谢君瑜一瘸一拐往里走,速度比双腿健全的周沫还快。周沫要跟着进去,林西把人拉住,给病房里的两人留下安静空间。
  看到谢君瑜的样子,余堇眼神颤动,她想说话,但戴着氧气面罩根本听不清,于是她也作罢,只让目光跟随。
  谢君瑜早早累了,没力气动,也没力气骂,更没力气再哭,她坐下来,就这么和余堇对视。
  半晌,谢君瑜嘶声吐出一句话来:“你是在要我的命。”
  眼一疼,余堇眼角滚下一滴泪。
  医生来病房检查,一开始看到谢君瑜坐边上,只当她是普通陪护亲属,然而走近看清她小腿的石膏,还有明显虚弱苍白的脸色,以为是隔壁病房的病人跑过来串门,还打算让护士把她扶回去。
  例行检查完成,临走前,医生再次打量谢君瑜,问:“没别的人陪护了?你这样子,可能也需要一个人陪着。”
  房间里又只剩她们两人,这时候正是落日,余晖洒进来,有些晃眼,余堇不方便动,干脆半合上眼。谢君瑜一瘸一拐地挪到窗边,窗帘拉一半,正好挡住余堇的方向。
  谢君瑜这脚遭了大罪,现在正不管不顾地发疼宣泄不满,她只能用力抓紧床边来转移注意力。
  这也太疼了,从小到大她身体上就没受过这么厉害的疼,连自己都想象不到崴脚之后怎么还能跑那么远的路。
  “骨折了?”余堇搭上她手背,声音闷在氧气罩里,虽然两人已经相碰,可听这声音却像是在不同空间,谢君瑜一听就心颤。
  “你别说话。”谢君瑜不看余堇,一个劲把余堇的手往被子里塞。余堇不依,抓紧不放,但也确实没再说话,就盯着她。
  余堇的手很瘦,从她们认识以来就很瘦,一直都是细长的。此刻谢君瑜望着那只手,也不知是余堇本就如此体寒,还是被那冰冷的海水浸透了,摸上去像是一块冰,薄薄的皮肤之下青筋易见。
  这么瘦这么冷的手,竟然能决绝地抱着石头死也不放。
  明明都那么决绝地要放弃了,此刻却又如此用力抓紧她。
  余堇,这样算什么啊?
  “你明明都放弃了,现在抓着我不放是要怎样?”心里的后怕又顶上些愤怒,谢君瑜想哭,更想发泄,“我说了我们见一面,你为什么要跳?那么冷的水啊,你一定要我眼睁睁看着你——余堇,你没有心,你没有心……”
  手上的力气陡然加大,谢君瑜抬起眼睛看,余堇的双眼早就泡在水里,氧气面罩里全是雾气。她的嘴唇翕动,声音实在太小,谢君瑜什么都听不清,干脆弯下腰,靠近……
  “你早就不要我了。”
  余堇重复这一句,手上越来越用力,谢君瑜和向舒言的拥抱还历历在目,她当她们已经走在一起,所以只是抓紧,没有相扣。
  眼泪越流越多,被冰冷海水冲去的痛苦反扑上来,余堇再一次掉入被爱抛弃的绝望里,她不停地流泪,不停地问:“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
  她去扯氧气罩,去拔身上的针管,蓬头垢面,痛哭流涕,任何人见了,都会说一声——
  “看,疯子。”
  谢君瑜按响呼叫器,脚一蹬跪上床,用尽全力抱紧余堇。
  余堇不依,她再不依了。
  眼前是接连轰然倒塌的高楼大厦,身下是不断开裂的地面,她奋力推开谢君瑜,恍然瞥见手背的血——针孔里冒出的血珠连成线,绕在手腕上,白肌一衬,像潮湿雾气中夺目的彼岸花一般艳丽。
  她痴迷地望着,笑着哭,哭着笑。
  余堇的这一推太过预料不及,谢君瑜被推下床,石膏敲上陪护床的床腿,隐隐有开裂迹象,脚踝处的疼痛瞬间窜上来,疼到她甚至站不起来。
  “余堇,人的命只有一条,你的命在你跳下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没了!你现在的命,是我借给你的!”
  谢君瑜靠着床腿喘气,脸上全是眼泪。
  “在这一周目里,一条命,两个人。”
 
 
第66章 不能湿……不能湿……
  2032年的小年, 全是混乱。
  医护人员一窝蜂涌进病房,他们重新给余堇检查、上设备,余堇没有乱动, 甚至是一动不动,她望着谢君瑜的眼睛,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只是望着。
  一条命,两个人。
  这六个字几乎融合了谢君瑜的全部血泪, 说话间视线死死嵌入余堇骨肉, 字作钉,扎进余堇心头晕开一滩鲜红。
  她们怎么就成这样了?互不放过, 互相折磨,她们无法同生, 甚至她以前还总说八岁的鸿沟难以逾越,然而此刻眼前满脸眼泪目光却灼灼偏执的人竟在一字一顿地警告她——
  我们同死。
  是一人前脚踏空入海,另一人后脚疾奔相跟的同死。
  是警告,是通知, 是言出必行毋庸置疑的一定。
  她们的余生将纠缠相融,至死不分。
  多好啊, 余堇曾经就是这样希望的,哪怕是恨着,也要是浓烈的疯狂的恨,也要是一生一世的恨。
  可此刻她后悔了。
  巨大的悲哀迎头淋下, 她在谢君瑜似哀求又似威胁的目光里反复思考同一个问题——
  她究竟将谢君瑜逼到什么境地了?
  有护士把谢君瑜扶起来, 二话不说把人拉出去重新拍片打石膏。谢君瑜同样沉默,顺从地跟着出去。
  这天忙坏了周沫林西这对小情侣, 一人看着病房内,一人陪在病房外,她俩达成共识,暂时先不要让谢君瑜和余堇见面了。
  重新打完石膏的谢君瑜也没有再主动要进余堇病房,周沫弄了个轮椅给她坐着,推她去走廊尽头的窗边透气。
  这时候的天灰蒙得像雾霾重度污染,越看越心闷,别说谢君瑜了,连周沫看久了也开始受不了这种压抑。
  “这天不好看,我送你回家吧?”
  周沫过来推轮椅,谢君瑜扒住轮椅手推圈不让她动。互相角力一阵,周沫正要去掰她的手,才弯下腰,就对上一双洒满了碎玻璃的眼睛。
  “你知道她刚刚说什么吗?她竟然问我……问我为什么要救她?”
  眼底的碎玻璃还在繁殖堆叠,即将满溢泄流,肉体凡胎不敢接也接不住这份尖锐,于是周沫下意识卸下手头的力气,转而直起身搭上轮椅推手。
  谢君瑜死命攥紧手推圈,像是要比一比究竟是自己力气更大还是铝合金的手推圈更为坚固。
  铝合金导热性太好,天气又太冷,抓上去冰得发疼,不过再冰再疼,也比不过深冬的海水。
  那是直接咬断四肢百骸的果断,刚一触碰到海水,感官立时被吞噬,根本来不及感受其他。只有在被人拽出海、被压在沙滩、见到双眼紧闭的余堇、碰到余堇冰块一样冷的身体时,深海的冰冻和残忍才渐渐返上来。
  海水灌进身体里,肺腑凝冰,心脏易位,疼都无从说起。
  她不会游泳,却在那一刻舍生忘死一路相跟。
  余堇竟然问……为什么要救她?
  “她是想我死,她是要我跟她一起死!”谢君瑜情绪激动起来,目眦欲裂,手攥拳砸在轮椅扶手上,梆梆作响。
  “君瑜、君瑜……你冷静一点……”周沫去拦去挡,她或许可以劝阻一个情绪激动的正常人,可她实在劝不住一个眼里愤怒痛苦混杂的心理疾病疑似患者。
  周沫去病房里叫林西,本以为谢君瑜已经够棘手,看到平躺着望向天花板不停流眼泪的余堇,作为旁观者,她竟然也感受到了无望。
  余堇该怎么办,谢君瑜该怎么办,她们该怎么办?
  林西安抚好,周沫要送谢君瑜回家,谢君瑜不肯,说什么都要看着余堇。旁人劝不动,但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让她们单独待在一起,林西留下来,顺便看看谢君瑜的情况。
  重新进病房的谢君瑜大不一样,看上去十分冷静,还能自己从轮椅上起来蹦去陪护床坐着。余堇已经睡着了。周沫去而复返,给谢君瑜带了换洗衣物,和林西商量轮流看着。
  晚上周沫回家,林西来了个电话,见余堇在谢君瑜重进病房前就睡着了,一直到现在都没醒,而谢君瑜也躺陪护床上闭着眼,她当两人都睡了,怕吵到人,出去接电话。
  结果下一秒谢君瑜就睁开眼,小心翼翼下陪护床,坐到病床边,把余堇伸到外面的手塞进被子里。手塞进去被子快盖上的那一刻,她还轻轻抚了抚余堇手背的骨骼。
  很凸,很明显,余堇太瘦了。
  谢君瑜坐回去,目光来来回回描摹余堇的脸。
  怎么脸色还是这么苍白,吊了这么久的水,周围这么多仪器摆着,为什么余堇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余堇刚刚又哭过,还是之前的那一通发泄太过用力,眼圈现在都还在发红,看上去似乎还有些肿了。
  怪她,余堇刚被救上来,她还冲人发脾气,怪她。
  林西推开门,看到谢君瑜伏在余堇床边,时不时还有两声克制压抑的吸鼻子声,她想了想,还是退出去,把门带上。
  病房里没开灯,很暗,也不知道时间到了几点,窗外的街道已经没什么车辆行驶,只有几盏孤零零的路灯光亮彼此映照。
  余堇睡得不踏实,窗户打开了条缝,深夜里冷风灌进来,很容易冻醒。她睁开眼看窗户的那条缝,好巧不巧,正对着她的脸。
  她想叫人把窗户关了,手刚在被子里挪动一点,忽然感受到了阻碍,那阻碍不是被子内的,而是有什么压在了被子表面。
  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稍稍往前一探,摸到了头发。
  各种医疗设备让她实在难以低头看清楚是谁,她捻起一缕发丝,指腹摩擦间,仿佛把那发香揉散了,她隐隐约约闻到谢君瑜常用的那款洗发水香味。
  掌心轻轻抚上谢君瑜的发顶,像对待易碎品般小心珍惜,但还不满足,她捏拳感受了□□温,伸出最暖和的中指从谢君瑜发顶挪到脸颊——
  湿的。
  她停住没再动。指腹下的湿润忽然流动起来,擦着她的指腹而过。
  是刚刚流出来的眼泪,还带着温热。
  ——谢君瑜在哭。
  余堇以为谢君瑜醒了,等着她抬起头来,可过去足足五分钟,她连动一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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