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无数次打晕提问“罗宾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辞职了”“你不是死了吗”的罪犯。
说实在的,达米安已经厌烦了,到底要怎么说——他不会辞职!
掐指一算,他不过失踪了一个多星期而已——吸血鬼王宇宙时间流速和这个宇宙流速区别不大,只有细微的差别。
区区十二天,就有不服的反派出来造谣——罗宾辞职了,罗宾死了,还有更过分的——罗宾和蝙蝠侠殉情了!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他妈的,达米安只是个孩子!他甚至和蝙蝠侠还有亲子关系!
信这个的人是脑子被裹起来扔哥谭湾了是吗?
达米安打人杀人从来不觉得累,出道至今从未在乎过别人怎么看他,只有今天夜巡是个意外。
听了一路离谱造谣,达米安都快被气笑了。
“罗宾?!”
“你不是和蝙蝠侠回老家探亲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被硬生生提起来的混混惊恐大喊,“我错了我错了!”
“噗——”
耳麦里的黑蝙蝠笑了一声。
达米安轻而易举地把人打昏过去,平常他见这种人渣败类向来不会留手,但今天实在是觉得跟这种没脑子的蠢货计较很掉价。
他面无表情地提起塞进蝙蝠车里,还在想,很好,离谱的谣言又增加了。
蝙蝠侠:“……”
“罗宾。”
他欲言又止,“别在意,你知道的。”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你看隔壁超人一天不出现就有人造谣超人去银河系探亲了。
达米安面无表情:“TT”
夜巡结束后,达米安彻底佛了。
不怕煞笔多,就怕煞笔聚窝窝。
整个哥谭反派,有一个算一个全是蠢货。
怀揣着这种想法,黑发绿眼的小刺客佛系地回到蝙蝠洞,开始写吸血鬼宇宙的情报。
蝙蝠侠在他旁边调查事情,卡珊德拉待了一会儿就被阿尔弗雷德送去休息。
蝙蝠侠静静地看着达米安在吸血鬼宇宙情报上填上一行【地球733号(预设)】。
写完这个后,黑发绿眼的刺客停了停,又在下面写上【对比地球613号】。
蝙蝠侠突然开口:“闪电侠看到了。”
达米安微微皱眉,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蝙蝠侠继续:“他在全力奔跑的时候,看到了一些地球在毁灭。”
“你和超级小子会落入其他平行世界的事看起来像是意外,因为其他地球毁灭而导致空间动荡。”
达米安冷静复盘:“空间波动时乔纳森没有感觉——以氪星人的超级听力以及身体素质都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
蝙蝠侠沉默,这件事就像意外一样。
他顿了顿,“达米安——”
黑发绿眼的小刺客抬头,坦荡地直视他。
蝙蝠侠凝视他。
蝙蝠侠经常看他,有时是达米安做的过分了,有时是达米安搞事,有时是达米安言语过于犀利……这种情况很常见,用于达米安身上更常见,但这一次不一样。
一贯深情甜蜜的钢蓝色瞳孔洗去所有的和善与隐隐的信任,冷静到了冷酷的地步,像是在评估什么。
这让达米安有种什么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难以忍受。
但他尽数压下,耐心地继续倾听。
半晌,蝙蝠侠凝重,迟疑一瞬,最终道,“……你对家里现在的成员怎么看?”
原本以为有什么大事的达米安:……?
你在说什么?
黑发绿眼的小刺客无语,他重新敲击键盘,继续自己的报告。
蝙蝠侠:“我是说,你知道的,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达米安冷静:“卡珊很强。”
蝙蝠侠:“我不是在说这个!不,也不是,我是在说这个。”
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但不知从何说起。
达米安瞥他一眼,黑发绿眼的刺客理所应当地说,“你知道的父亲。”
“我会继承一切——”
“你的披风,你的庄园,你的哥谭——”
“我是说。”
“——包括你接下来的小鸟。”
达米安没说他们强不强的话——那并不重要,其他世界的人给了达米安答案——他们拥有足够的潜力,缺少的只是经验与磨砺。
如果蝙蝠侠需要,他会亲自打磨每一只小鸟。
更何况日后他接替蝙蝠披风,身边需要跟着罗宾。
蝙蝠侠:“……”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谁懂啊家人们,他还在这,他的儿子就狮子大开口说要继承一切了。
蝙蝠侠凝视小刺客,沉吟片刻,尝试用隔壁的语气树立自己的威严,“……滚出我的蝙蝠洞。”
达米安抬眼直视他,冷笑一声,开始删自己手下的报告,同样被删掉的还有蝙蝠电脑里各种重要的情报,包括蝙蝠侠做的各种备份。
他在蝙蝠洞混这么久又不是白混的——他知道蝙蝠侠的情报命脉,而且由于蝙蝠侠的多疑,他几乎在每个蝙蝠电脑里都装了一键销毁程序,以防止情报泄露,或者别人盗取蝙蝠电脑里的文件。
这就导致删除蝙蝠电脑重要文件十分容易。
来不及上前阻止的蝙蝠侠瞬间上前,“够了!”
迎接他的是便宜儿子毫不犹豫的长刀。
蝙蝠侠躲闪,眼睁睁看着蝙蝠洞里的各项资料在他面前消失。
蝙蝠侠:“……我是说,你该休息了。”
达米安冷笑着收起长刀,无视一片狼藉的周围,以及空空如也的蝙蝠电脑。
转身就走,只是临走前手指动了动,悄无声息地留了一个监控器。
蝙蝠侠面上保持着冷静与凝重,实际上心在滴血。
他开始尝试恢复蝙蝠电脑里的文件与数据,这才发现达米安没彻底销毁,唯一被彻底删除的只有达米安刚写的地球733号情报。
蝙蝠侠:…………
他认命地坐在工椅上,开始恢复原来的文件数据。
不知过了多久,蝙蝠侠通过摄像头发现达米安已经躺在床上闭目。
蝙蝠侠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便宜儿子的睡脸,才点开蝙蝠电脑深处的一个文件包——他不想让达米安发现这个,所以刚才才会那么干脆利落地让步。
文件包里是个视频,发送人是谁并不知道。是闪电侠在奔跑过程中,孤独堡垒里超级电脑接收到的文件——鉴于他们的正义大厅还在修建,所以这次关于罗宾和超级小子的拯救行动在孤独堡垒进行。
闪电侠一共跑了两次。
这份文件是闪电侠第一次尝试奔跑时得到的,第二次没有任何信息。
超人说可能是其他宇宙的信息。
视频点开,入耳就是一声微不可察的压抑低喘,镜头晃动不堪,模糊的光亮压下,几乎看不清楚现场,只有满眼刺目的鲜血。
下一瞬间鲜亮夺目的火光冲天而起,红色一闪而过,利刃穿透肉体的声响夹杂着痛苦的闷哼。
有人痛苦不堪地哀叫出声。
战甲与地面磕碰,发出冰冷的声响分外清晰。
刺耳的尖锐笑声,“哈哈哈,你亲手杀了你的家人!”
“噢,达米安,不愧是蝙蝠侠的儿子,你真让我惊喜哈哈哈哈哈哈哈!”
镜头不再晃荡,或许因为持有它的人已经死去,下一秒滚落在地。
终于所有的画面展现出来——
——有人半跪在满地鲜血中央,一身鲜红与暗黑交织的战甲,手中握着一柄赤红长剑,剑身穿透一个人的身体。
他的脸上覆盖着全包式的面甲,听到这句话没有丝毫的动摇,下一秒长剑冷酷拔出,任鲜血淳淳流出。
最后他站起身,面甲自动消散,露出一张令人无比熟悉的脸。
视频到此结束。
那是长大后的达米安。
眉目英俊锋利,气场暴戾,除去碧绿深幽的眼睛,几乎与布鲁斯有着六分相像。
被杀的人同样令人熟悉,那是——
——提摩西·德雷克。
蝙蝠侠在此之前,已经看过一遍。
视频结束后,他冷静地思考片刻,最后还是把文件藏在蝙蝠电脑深处,又加了二十几道锁。
第45章 神经过敏
达米安,不,应该说是达米曾经是有一套红与黑交织的战甲的。
『星际危机』三大联动皮肤系列之一——铠甲。
不同于只有一套的奈克瑟斯和迪迦皮肤,铠甲系列共有三套,分别照应刑天、飞影、金刚,每一套皮肤外表都是结合铠甲和人物特点重新设计。
视频上那个拿刀杀人的『达米安』身上的战甲就是刑天与蝙蝠侠战甲结合的样子。
包括视频里突兀出现的火——刑天皮肤配备的必杀技的过场动画。
一般这个技能只会用于幽冥魔支线boss身上,因为用在其他人物身上并不会有一击必杀的效果,能让战技发挥最大效用的只有幽冥魔。
但幽冥魔并不具备附身的效果,它们不像佩德隆,一般出现只意味着背负幽冥魔血脉的人觉醒。
但按理来讲,任何人都有可能觉醒幽冥魔血脉,唯有主角团不会。毕竟可供玩家操控的人物不多,如果提姆真的具有幽冥魔血脉,那专精这个人物的玩家会闹,何况也不符合游戏定律。
……不过既然能在现实中出现,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达米安拉开自己的系统面板,顺手切换到游戏皮肤那一页,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灰朴朴的一片——他所有的皮肤都无法使用,人物建模同样没有办法切换,那么问题来了,视频里的『达米安』怎么拿到的游戏皮肤?
监视器的画质有限,不如视频原件,
达米安皱了皱眉,他想,他需要拿到这个视频。
于是他默默看着便宜父亲设置密码,并记下了每一个。
监控器中的蝙蝠侠离开了蝙蝠洞,达米安同样关上设备,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什么情况下,他才会杀死自己的家人?
不,如果他神智清楚,他不会杀死任何家人。
没有人比达米安自己更清楚——他不会动手杀死任何一个家人。
这无关承诺,是达米安自己的选择。说句难听,哪怕未来有人背叛家族,重伤其他成员,将哥谭炸上了天,达米安也不会杀了这个人——他只会亲手打造监狱,将人关进去。从此这个人就算是从地球上消失,一辈子活在监狱里。
视频里的『达米安』神智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认为自己在做正确的事。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做的很正确?
杀人算什么正确。
突兀灵光一闪,达米安心里冒出一个堪称荒谬的想法。
当被杀的人生不如死时,他干脆利落的挥刀结束痛苦当然正确。
但如果提姆德雷克真的背负幽冥魔血脉,不该如此痛苦。幽冥魔的血脉只会让人贪婪易怒,情绪不受控制,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致命进而怪物化,但对于他们这种义警来说,却并非难以忍受。
他拉开皮肤图鉴,从『提姆德雷克』那些皮肤上划过,最后停在小丑化的提摩西德雷克上。
会是他吗?
因为小丑?
不。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他需要更多的证据。
怀揣着对德雷克家族血脉传承的疑惑,达米安第二天就重新翻出来提姆德雷克的血液检测报告——没有任何异常。
他再三查验核对,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不过幽冥魔血脉确实在觉醒之前少有痕迹,于是达米安转战德雷克家族族谱。
为了保证蝙蝠侠不会察觉他在调查德雷克这件事,达米安的调查进度有些慢,但鉴于德雷克家族算得上世代居于哥谭,还是一个星期就查清。
——没有幽冥魔隐藏风险。
从族谱上来看,德雷克家族世代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现异常。如果他们家真的拥有这个血脉,应该会有个别族人暴躁易怒,或者干脆患有精神疾病。
——他的调查方向或许有些错误。
不是『达米安』为什么要杀了『提姆德雷克』,而是为什么『达米安』要用必杀技杀了『提姆德雷克』。
别人不清楚,但达米安很清楚,必杀技与用普通武器杀人对于他来说,是不一样的概念。
达米安心想,他必须尽快把那个文件弄到手。
可惜最近布鲁斯一直留在蝙蝠洞搭建正义联盟的防护图,而达米安白天要上课,晚上要夜巡,暂时没有机会下手。
……
大都会学校。
乔纳森肯特对达米安最近几天的安分感到奇怪,“你最近好像一直在忙哥谭的事。”
毕竟罗宾总有这样那样的渠道找到新的任务。
达米安应了一声,“嗯。”
“事情解决了吗?”
乔纳森肯特随口一问。
达米安膝盖中了一箭。
四天了,他还没找到机会将蝙蝠洞里的文件复制出来。
要不直接去复制吧,当着布鲁斯的面调出来——然后质问他这是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是不是不信任之类的。
黑发绿眼的小孩心里阴暗一瞬。
乔纳森肯特没发觉身边人在想什么,他只是随便问问,哥谭的事他也没想过问,很快转移了话题,“过几天学校有个集体活动,你要参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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