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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次的拍摄有点特殊。”
贺偃掀起眼皮，向他投去问询的目光。
“有感情戏的拍摄部分。”
他自从出道以来就没有拍摄过感情戏的题材，倒不是因为洁癖之类的理由，只是他演不好感情戏。
刚刚出道的时候是有人推荐介绍过，但每次真正去演的时候，就会被骂说全是技巧，没有感情。
有点难办了……
闻舟换上运动衫外套，电视剧《沉默的齿轮》今天正式开始拍摄。
片场的空地已经摆好了红布铺成的桌子，吴嘉年招呼工作人员摆上香炉，见闻舟出来，从怀里掏出个大红包，递给他。
“开机大吉哈哈哈哈哈。”
“谢啦，老吴。”
“来来来，大家都凑过来拍张合影。”
俞知礼单手撑着脑袋，面露疲色，似乎在思索什么，导演喊话也没听见。
“俞姐！导演叫！”
她这才回过神，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身体不太舒服。”
“没关系吧。”助理关心道。
“没事，今天的戏份不多，休息休息应该就好了。”
见她没事，大家也放心了，开机仪式出事寓意可不好。
闻舟作为主演，站在人群的正中间，右边站着窦峨，左边是俞知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今天的俞知礼特别奇怪，好像有意无意地向他这边靠近，他只好向右边避让。
窦峨感觉到旁边人的靠近，厌恶地皱眉，又向旁避开。
“喂，那边的，躲什么躲！”
“……”
闻舟又收到了来自右边的鄙夷视线。
“……”他是无辜的啊。
导演发话了，也不好再动，俞知礼靠得越发近了。
“咔嚓。”快门落下。
老吴满意地看着照片，很好，大家都挨得很近，表示他们剧组十分团结！
第一场戏就是窦峨和闻舟的对手戏。
教室里，闻舟的领口被拽起，推倒在地上，“你觉得谁会相信你？你只是个……”
“卡！”
“孙鸿的情绪不够，再来一次。”
“三二一，开始！”
重头来过，闻舟再一次被推在地上，“你觉得……”
“卡！”
“窦峨你怎么回事，到底会不会演戏！”
窦峨显得有些局促，“抱歉，吴导，我……”
“算了算了，你先去仔细想想，闻舟，先拍你一个人的画面。”
“好。”
“好。”
闻舟看他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窦峨推开化妆间的门，俞知礼也坐在里面，室内没有开灯，神色凝重地看着手机，听到门边传来响动，火速熄屏，朝他露出善意的微笑。
“俞姐。”
“怎么了，小窦，这么快就拍好了啊。”
“…没呢。”
俞知礼见他一脸挫伤，好心安抚，“没关系的啦，吴导人就那样，你别放在心上。”
窦峨从她的话中受到安慰，见她似乎还有话要说，“俞姐，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我要是知道会和你说的。”
“那个，小窦啊，你和闻舟之间是有什么矛盾吗？”
他有些僵硬，“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看他神色，俞知礼心里了然，“没什么，直觉而已。”不过应该从他嘴里套不出来话了。
“俞姐，我去洗把脸。”
“好。”
那边，闻舟拍了他的部分，沿着窦峨走的方向进了化妆间，见他人不在，只有俞知礼坐在里面。
“窦峨不在吗？”
“他去洗脸了。”
“好的，谢了。”
看他转身离开，俞知礼在原地想了想，站起身推开门，和推门进来的化妆师撞在一起。
“啊，俞老师，真是抱歉，吴导在叫你。”
“好的，我马上过去。”
冷水扑在脸上，感觉脑子都清醒了不少，但到底是冬天了，还是有点冷，耸了耸鼻子，就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
他以为是俞知礼来了，叫了声：“俞姐，能帮我抽张纸吗？”
对方没有说话，抽了张纸递到他面前，接过，擦干眼前的水，转过身。
“谢……”
“不客气。”
闻舟见他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由笑意转换为惊讶再到厌恶。
“你怎么在这？”
“来洗手。”
窦峨白了他一眼，打算离开。
闻舟从镜子里看了眼他离开的背影，温声开口：“窦峨，你不是科班出身的吧。”
见他脚步停顿：“那又怎样？”
“没什么，只是觉得难怪你演技那么差。”
“你说什么？”
“说你演技差啊，脸本来就长得一般了，连演技也过不去，还想在演艺圈混下去吗？”
“不劳闻老师操心。”他实在看不惯闻舟那种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个人的失误，就会耽误全组的进度，你的存在真是碍眼极了你知道吗？”
窦峨握紧拳头，努力克制住想往他脸上招呼的冲动。
“闻舟，你觉得你就很厉害吗，网上是怎么说你的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说来听听。”闻舟悠闲地靠在台子上。
“说你小白脸，说你耍大牌，说你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
“我长得好看是事实啊。”他侧头，露出不解的神情。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窦峨被他气得失语。
“窦峨，你如果一直以这种演技演下去，不出三天，你就会被老吴毫不留情地赶出去。”
“那又怎么？”
“不仅仅是老吴这边，没有哪个导演会敢用你这种演员，别说男二了，连演配角的机会都没有，你以为觊觎这个位置的人有多少，你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我想你应该心知肚明。”
窦峨被他说得脸涨得通红，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靠身体上位吗，谁信啊。”说完，盯着他上下扫了一遍。
窦峨被他的举动彻底激怒，大步上前把他狠狠推到地上，攥起拳头就往他脸上呼去，在即将碰到的剎那，停住了。
闻舟面色平静地看着悬在上方的拳头，以及窦峨被刘海挡住的视线。
“我从来没有用过那些肮脏的手段。”他声音低沉，隐约有些颤抖。
闻舟觉得这后面大概有些东西，但没深挖，“你这不是会吗？”
压在上方的人抬起头，脸上满是情绪被打断的错愕。
闻舟大力把他推开，“想想自己现在的感觉，到时候就按这来演。”
见他站着不动，“怎么，还不走？等着我还手啊。”
窦峨反应过来他的用意，想和他道谢，但又拉不下脸，还好给了台阶，低声迅速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
窦峨走后，闻舟揉揉刚在磕在洗手台上的地方，“下手还真狠。”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他目光凌厉地射向外面的草丛。
“谁在外面？”
一双黑色的皮鞋缓缓踏入，“闻老师还真是个大好人呢。”
最近见到贺偃的频率未免也太高了，“你怎么在这，又是来看老吴的？”
“你们晚上不是有开机宴嘛，来蹭饭。”
闻舟看着他的脸，有些感慨，“你怎么这么闲啊。”到处蹭。
“……”
“你背没事吧。”
“没事，小问题。”见他神色轻松，贺偃放心下来。
“走了，回去吧。”
片场。
“俞姐，你去哪里了呀，等你好久了。”助理捧着她的粉色保温杯，觉得奇怪。
“我生理期，身体有些不舒服。”见她面色苍白，不禁担心。
“你没事吧，坚持一下，回酒店煮姜茶给你喝。”
“多谢了。”
助理被她温暖的笑意治愈了，乐呵呵地离开。
俞知礼见她走了，拿出口袋里的手机，若有所思。
第18章 醉酒
“好，卡！”
有了闻舟的指导，窦峨迅速找到状态，吴嘉年笑得脸都起褶子了，走到窦峨身前。
“小伙子不错啊，很有天分，悟性很高！”
窦峨呆呆地站在原地，从进组到现在，他第一次收到吴导的夸奖。
“谢…谢谢吴导。”
“小闻也不错，不过后生可畏，小心被超过哦。”老吴狠狠拍了他两下。
闻舟侧身，躲过老吴的两巴掌，“老吴，你脑子胡涂了吧，要是轻易就能被后生碾压，就不是我了。”
“臭小子，也不知道谦虚点。”吴嘉年没好气地瞪着他，目光突然和身后的贺偃对上。
“小贺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
闻舟又挨了他一巴掌，“臭小子，你看到了都不和我说一声。”
“……”嘶——这一下刚好打到了方才磕碰的地方，眉头紧蹙，不消片刻又松开。
贺偃察觉到他的异常，联想到洗手间里发生的事情，和老吴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今天的最后一场戏是俞知礼和闻舟两人的对手戏，戏中，俞知礼扮演的赵穗发现了闻班里有同学遭受霸凌，顺着线索找到了晕在储藏室中的闻舟，决定要帮助他。
化妆师替闻舟画好嘴角的淤青，打算再在背上和小腹处也补上，掀开衬衫的衣角，露出背部的淤血，顿感疑惑。
“嗯？这里刚刚画过了吗？”
闻舟朝背部看了一眼，应该是刚在磕到的，不过也不多做解释。
“是啊，刚才画的，可能你忘了吧。”
是嘛，原来是这样，凑近仔细一瞧。
伤口处紫中泛红，还带点青，满意地拍了拍，不愧是他，画得真好。
“……”闻舟看他一脸骄傲的表情，硬是忍住没吭声。
老吴和俞知礼讲完戏，坐会监视器前，场记板清脆的声音落下，俞知礼出现在楼梯口。
在转角处突然停住，向闻舟跑去。
他闭眼躺在地上，等着俞知礼来扶起他，然后把她甩开。
急促的脚步靠近，感觉到有双手垫在肩下，借力坐起，肩下的力道却突然一松，闻舟在重力的作用下，带着俞知礼一起重重地摔在地上，受伤的地方再次遭受重创。
“……”
“卡！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闻老师你没事吧。”俞知礼半坐起来，面带歉意。
“没、事。”强忍痛感，露出笑意，之前的感觉果然没错，俞知礼在有意无意地靠近自己，联想到她背后的任安娱乐，不难猜测目的，可她走的是清纯路线，炒作绯闻对她来说没有好处，任安娱乐许了她什么东西？
俞知礼感觉到闻舟打量的视线，凑得更近，抓住他的衣角，“怎么了？撞得很严重吗，让我看看。”说完，就往上掀。
闻舟眼疾手快地拉下来，“俞老师，我真的没事。”
俞知礼像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涨得通红，“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老吴，再来一次吧。”
“ok，各部门准备。”
重新来过，这次没有出现别的状况，顺利完成拍摄。
老吴站在监视器前，“今天辛苦各位了，晚上觉味阁吃饭，别忘了啊！”
“收到。”
“了解。”
“导演大气。”
……
闻舟靠在卫生间的隔间里，掀起衣服查看背部的伤口，青紫青紫的，但愿明天一早就能消失。
等他回到化妆间的时侯，人基本上已经走完了，李执坐在椅子上翻看杂志，“你掉茅坑了？去那么久。”
“……”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车钥匙，递到闻舟手上，“车给你放地库了。”
“谢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走吧。”闻舟背对他，换上了自己的休闲服。
李执似乎一会儿还有事，把他送到就扬长而去。
到觉味阁的时侯，人基本上已经齐了，吴嘉年见到，“贺偃没和你一起吗？”
“？”他为什么要和贺偃一起。
“不好意思，来晚了。”贺偃出现在闻舟身后，气息有些凌乱，额头上似乎还有层薄汗。
“哦哦，小贺也来啦，坐吧坐吧。”两人在餐桌上唯二两个空座上坐下，闻舟一边是窦峨，一边挨着贺偃，夹在两个身材高大的人中间，显得位置有些挤。
“咳咳。”吴嘉年站起来，手里举着酒杯，“各位，很感谢大家今晚出现在这里，《沉默的齿轮》今天开机，希望各位演员和幕后的工作人员能够享受全部的制作过程，共同努力，争创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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