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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贺归雪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边面对制片人如沐春风，一边在暗地里尽做些小动作。
徒留顾逢春一个人耳红面赤。
下午，她再次见到了谢玉华。
与之前大不相同的是，谢玉华今天整个人都不在状态里。
绕是一向脾气很好的导演都忍不住开口：“停停停！演员们休息一会再继续拍摄。”
顾逢春觉得很惊奇，与谢玉华擦肩而过时，她感受到一道强烈的凝视。
她微微偏过头，眼神问她：怎么了？
谢玉华狠狠瞪了一眼：“走着瞧！”
顾逢春：“？？？”
这人还挺好笑的。
学什么灰太狼说话？
回到休息室后，顾逢春收到了来自表姐林空溪的消息。
[表姐：一切都帮你打理好了。]
[表姐：顺便调教了一下没长脑子的东西。]
顾逢春瞬间心领神会，回复了谢谢之后便删除聊天记录。
得此空隙时间，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脸色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苍白起来，连粉底液都遮不住底下的疲惫。
休息了一会后，导演喊去开工。
可惜，谢玉华要么是喊错台词，要么就是忘记说台词。
整个剧组快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只听到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陈总——”
没过多久，谢玉华从片场上消失了。
导演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顾逢春看到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女主之一的贺归雪由于还有另一档恋综，上午结束拍摄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去拍摄。
人们都说现在的恋综早就变了味，哪里还有谈恋爱的感觉。
不过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萧松月竟然私下里悄悄跑到酒店房门来找她。
“你来干嘛？”她开了一条缝，没敢把防盗链放下。
门外，全副武装丝毫看不出是某明星的萧松月提高音量：“你先放我进去，我慢慢跟你说！”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信我，就这一次！”
“你看我像傻子吗？”顾逢春吃过一次亏，上次他就是这么傻乎乎的被骗去炒作CP。
“哎哟喂我的大小姐——”萧松月一脸痛苦的样子，“上次是我错了！但这次不一样，我也被人骗惨了啊！”
顾逢春听到这句话有点松动：“你……能保证附近没有狗仔或者私生饭之类的吗？”
萧松月立马道：“你放心，我和经纪人都看过一遍了，绝对没有！”
虽然顾逢春还是觉得奇怪，但本着一颗善良的心，她还是把人放了进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眼前黑衣黑裤，戴着一副墨镜，头上甚至裹着一块丝巾，第一眼还以为是有某种特殊信仰的人。
“你……这是在玩cosplay？”
萧松月扯下丝巾大喘气，靠着房门瘫坐在地上：“你简直是个大聪明……”
顾逢春：“？”
她怕不是放了个傻子进来。
为了避免意外接触，顾逢春坐在离他十几米远的沙发上，隔空问他：“你到底要说什么？”
萧松月喘着喘着给自己来了一巴掌：“我当初就不该听王导的话，参加什么破恋综啊——”
顾逢春敏锐地捕捉到不对劲：“怎么了？”
“你一声不吭的跑走之后，本来节目组是想叫我和范成德多来点互动，结果——那个叫裴雪青的不知道发什么疯，硬是在每个任务发布后，把我们三个男的挨个问一遍愿不愿意和她组队。”
“问过就算了，她还趁直播的时候，刻意给我夹菜！”
“噗——”顾逢春没忍住笑了，“这不是爱情来了？”
“爱情来个屁！”萧松月一个弹跳起身，“你知道她最恐怖的是什么吗？”
顾逢春摇摇头。
她已经很久没关注《悄然心动》了。
萧松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整张脸憋到爆红，哪里还有初见面时的帅气。
“有一天她喊我凌晨四点去山上看日出，结果到了那天，她竟然还喊了贺归雪一起，等到太阳出来后，她就差整个人贴在贺归雪身上！”
“而我呢，就这么孤零零地被抛弃在一旁，安详地看着日出，听着来自她们的的欢声笑语！！！”
顾逢春听到熟悉的名字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欢声笑语？”
“哦，倒也没那么夸张。”萧松月撇了撇嘴，“大部分是裴雪青的自言自语，贺归雪是一句没理她。”
话音刚落，顾逢春没由来的松了口气。
萧松月骂了句国粹，走过来道：“我看裴雪青是精神失常了吧，现在整个节目组没一个想搭理她的，就连昨天的单采都省去了。”
顾逢春附和他“哦”了几声，接着问道：“节目都变成这样了，就没有观众说几句吗？”
萧松月听到这个连叹了几口气：“自从你离开后，节目直播就少了一大半观众，接着又出现了裴雪青的一系列骚操作，观众们骂都骂不过来，本来有几个高位黑热搜，都被导演组花大价钱撤下来了。”
“那……导演怕不是在背后骂死我了。”
萧松月却摇了摇头：“王导看上去还算淡定，毕竟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前辈了，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我倒还算幸运，能再跟你们一起合作新剧，还有机会跟贺归雪解释几句，维持一下朋友关系。”
顾逢春啧了一声，对此表示她也很无奈。
空气安静了几秒，萧松月像是又想起什么，神神秘秘地开口：“你知道组里的谢玉华吗？”
顾逢春一脸鄙夷地看着他，自己能不知道吗，天天演对手戏。
萧松月摩挲着下巴，深思道：“听说她好像惹的大佬不开心，连着好几部代言都给换人了。”
顾逢春心想，这么狠吗？
“确实太狠了，还不知道咱们这部剧能不能保住呢。”萧松月八卦的神情就没停下来过，接着他强行拉着顾逢春东扯西扯，把自己听到的瓜全部讲了出来。
顾逢春听得津津有味，中途还贴心地递过去一杯水。
萧松月拿起喝了一口：“啊……话说你跟贺归雪复合了吗？”
本该拿在手里的杯子“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什么……复合？！”
“对啊，你俩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
顾逢春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第30章 第三十章
萧松月惊愕的发现了话里的不对劲，刚得知自己被动脱单的顾某人张大嘴巴，一脸呆滞地看着他。
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然后萧松月一秒内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
不会吧……
不可能吧……
“难道你们……？”
呆滞美人顾逢春沉默。
萧松月“草”的一声骂出口：“不对啊，我听她们说你们早在《悄然心动》”里就在一起了啊！
“谁说的？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顾逢春脸上的表情动了动，还是不可置信。
面对对方的死亡三连问，萧松月咽了下口水，思考了一下该如何开口。
“就……就是工作人员说的啊。”
顾逢春诧异的挑眉：“然后呢？”
萧松月右手死死的抓住丝巾，表情挣扎了许久，最后一鼓作气干脆全说了出来：“难道你不记得吗！有一天晚上你喝醉了回来，是贺归雪送你回的房间。”
顾逢春僵硬的点点头，她当然记得啊。
“然后她当着镜头的面亲你！你总不可能不知道吧！！”
……镜头？
顾逢春脸上的表情终于宕机：“你的意思是，那天都那么晚了，摄像头还没关……？”
萧松月在她绝望的视线里重重地点下头。
“对啊！第二天我起床就听见制片组的人围在一起激烈地讨论，到底要不要删掉那个片段！”
突然被社死的搬到荧幕前的顾逢春：“……”
心里筑起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啪”一下全部碎掉。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摄像头没有关……
不对，要是告诉了顾逢春可能会逃跑的更快……
空气里忽然一片死寂。
萧松月一骨碌全部说完后才开始后悔，他问：“要不，我先走？”
顾逢春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实在不行你就睡一觉，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
顾逢春的眼睛一眨不眨。
完蛋了。
他好像让一个人下线了。
半晌后。
成功上线的顾逢春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该死的萧松月！
我跟你没完！！
没过多久，萧松月发现自己被顾某人全平台拉黑了……
活了25年的顾逢春，寡了这么多年，一上来对你表示好感的是一位同性同事。
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拍屁股辞职走人了。
可是，顾逢春却不这么想。
更是在所有事情都发生后，她对这段感情的看法有了微妙的转变。
第二天下午。
该吃饭如约按照剧组的安排提前到了学校的游泳馆。
看样子上一场戏刚刚结束没多久，在场的灯光师、录音师还没有来得及撤走。
当顾逢春还在发呆的时候，泳池边忽然伸出了一双纤细修长的手，目光往上一抬——
正看到贺归雪双手在边缘用力一撑，宛如一条灵活的小鱼儿跃出水面。
顾逢春心想，这池中的水衬得贺归雪的皮肤更雪白了。
贺归雪换了一套专业的游泳衣，接过毛巾后擦着身子，与不远处的自己对视了一番，还意味不明的笑了。
顾逢春听到旁边工作人员的对接，才知道人家在戏里又多了一个身份：“游泳队队长。”
而饰演青梅竹马的白瑜无奈听从霸凌者的威胁来到游泳馆，误打误撞碰到了正在训练的舒辰。
也正是如此，舒辰才得知了白瑜这些年的艰难处境。
不知道是不是导演的故意安排，顾逢春根本不敢下水，正好符合了白瑜的特性。
她在换衣室换好校服后，眼巴巴的看着化妆师：“我……我真的要下水吗？”
“是啊，导演安排了这么演，你也只能这么办了。”
顾逢春扭捏的扯了下衣角，内心还在做挣扎。
在她14岁的时候，某天跟朋友外出游玩，几人想在假山前合张照，于是担任摄像师的顾逢春踩在湖中的木桩上，一个不留神，一脚踩空掉入了水里。
幸好当时有人会水，直接跳进湖里把顾逢春整个人拖了上来。
这件事她很少跟人提起过，所以知道她不敢下水的人少之又少。
也不怪剧组默认了演员能克服一切困难。
等真正来到了泳池旁，顾逢春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对面的灯光师拿着补光板准备对准她，可没想到在游泳馆上方射下来的阳光下，白炽的灯光一瞬间刺到了她的眼睛。
随后她陷入了一片空白的世界。
双腿忽然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整个人突然没了力气倾斜跌倒——
“小心！！！！！”
在跌入水中的前一刻她听到了许多人的尖叫。
水中顾逢春下意识的闭起了呼吸，但是身体重量带来的下坠令她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恐惧之中，从来没有接受过水下技巧的她只会第一时间挥动双臂，企图让自己漂浮上去。
可惜这只会让她的身体更下沉。
呼吸即将到底的那一刻，顾逢春的大脑变得昏沉，不清醒地她在水中睁开了双眼，视线定格在这片蔚蓝色的水底世界，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或许是过去了几秒钟，又或许是过去了十几分钟。
顾逢春突然被一股大力拽住，一使劲便被拖到了水面上。
她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在她的背后，有一双大手温暖有力地拖着她，不让自己陷下去。
三秒后顾逢春彻底清醒过来，她握住那双手，转身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贺归雪。
又是她……
被拖上岸后顾逢春脑子里还在想这件事。
她接过一旁递过来的毛巾，听见头顶传来声音“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啊？”
顾逢春闻言震惊的回过头，只见贺归雪站在她旁边，一脸无奈的笑。
“哇姐——”
还没等她想明白，远处忽然杀来一阵尖叫，顾逢春刚一转头便被大力抱住。
“你不会游泳你怎么不早说啊！！”
贝贝止不住的抽泣着，把人松开后又掰直了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没问题，眼角的小泪珠就快要挂不住了——
“——停！”顾逢春赶紧制止了她，“我没事，不过是我的错，没有提早跟大家说清楚。”
贝贝幽怨的眼神看过来：“还好贺归雪反应的快，一个纵身就跳进去捞你了！”
“那速度快的，连安全员都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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