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跟叔父都已经老了,虞家军要接手的话,只有虞长行还有两位堂哥。
安哥儿不想虞长行去边疆,在皇宫里当禁军统领挺好的。
“大嫂,我跟阿爹说,等会儿去国公府看看外祖父跟外祖母。”
“好。”安哥儿应下来。
两位老人的身子越发不好了,老国公这段日子又卧病在床。
虞澜意去国公府陪着两位老人说话。
另一边郑山辞在早朝听见兵部尚书曹大人提到边疆的事,说是边疆的蛮夷有异动。
武明帝说道:“郑爱卿,边疆粮草的事你多上点心,另外下朝后曹爱卿来盘龙殿。”
这是要说私话。
曹大人到了武明帝先见礼才说得详细:“蛮夷王有五个儿子,他们本来在争权夺利,臣按照陛下指示派人到蛮夷扶持三皇子,结果三皇子太不中用,让五皇子成为了蛮夷王。五皇子的出生不光彩是宫女所生,为了转移蛮夷内部的矛盾,他们把目光打到大燕身上了。”
武明帝听着并不慌张:“让边疆的沙将军多注意一些便好,朕猜想蛮夷会来掠边,但不会正式跟大燕开战。”
曹尚书:“是,陛下。”
武明帝摆手让曹尚书退下。曹尚书心里还有些担忧蛮夷来犯,殊不知武明帝在想着把蛮夷纳为自己的版图。
新主上位,根基不稳。马上又要到冬天了,蛮夷是游牧民族,冬天是他们最难熬的时候。
武明帝想了想,让冯德去传郑山辞。
“臣拜见陛下。”
“郑爱卿不必多礼,朕问问国库有多少银子?”
郑山辞还记得数字:“陛下,现今国库有一千万两银子,今年的预算是八百万两银子,剩下来的话有两百万两银子。但这两百万两银子还要留着突发事件应付。”
武明帝泄了气。
这点钱不够打。
武明帝神色恹恹:“郑爱卿无事了,你且退下吧。”
郑山辞恭敬的退下。
武明帝想了想,按照国库这个样子,什么时机都不是好时机。
一千两银子已经够多了,这几任户部尚书都不错。
从盘龙殿出来后,郑山辞就把户部官员叫到一块开一个小会。
关于漕运的事。
“漕运这块干系重大,但不能给商户安全感就是我们没有做到位。”郑山辞点了几个人:“你们几个人带着人沿京城周边摸排一下,看看这些河道官私下在做什么勾当。”
郑山辞又对河道的事多说几句,他下午还去找兵部尚书谈了谈海盗的事。
“曹大人我知道海盗不好除,我心里也犯难。今天陛下把你叫进去后,又把我叫进去问国库有多少银子,我回答不上来啊。这漕运是个能赚钱的地方,现在有海盗抢掠,商户交税少,他们做生意的人数也减少了,这样下去国库怎么才有钱。”
曹尚书闻言劝郑山辞,这一年来兵部没有什么政绩,郑山辞这不就是给他送枕头来了。
“郑大人放心吧,这件事我们俩合计合计,一块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有了曹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郑山辞并不托大,要把海盗的事情解决只能交给兵部来做,曹尚书现在看郑山辞就顺眼多了,觉得郑山辞上道。
曹尚书抢功心切,没几天就带着兵把京城这几条河道的海盗一网打尽,这还多亏了郑山辞的配合。郑山辞帮他们伪造身份,混迹在商户里一点也不起眼就把海盗抓住了。
曹尚书美滋滋的说道:“郑大人以后还有这样的事记得找我。”
郑山辞拱手:“这回还要多谢曹大人。”
要是其他的人来跟曹尚书说海盗的事,曹尚书可能会敷衍了事,不会理会。但郑山辞来说这事的分量就不一样了,虽说有些麻烦,但也是一个政绩。而且他也不能不给郑山辞面子。
郑山辞对河道官员的事管不过来,现今只是给他们敲了警钟。官场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这河道官员这些年太猖狂了。
受贿一年就有几万两银子,难怪这是肥缺。
还有商号插棋能赚钱,为什么他们户部就不能插棋了?
大燕的旗子,户部卖。一两银子一方旗子。遇见不平事,有人为难就上报到户部来。
一天卖出去几百两银子。
过了几晚,京城的人都知道郑山辞在盯着漕运的事。郑山辞还联合兵部尚书曹大人把海盗全打了,有的海盗侥幸逃脱,现今也不敢犯上作乱,在海上夹着尾巴做人。
海盗们被打怕了,河道官有人脉的知道户部尚书在盯着漕运的事这段日子也收敛了,不敢再多要钱。
“还敢要啊,小心没命了。”一个河道官翻了一个白眼。
“有一个不怕死的就是还在收钱,还是不要命的要钱,正好撞上装成商人的官员一把就抓走了,谁还跟你废话。”
“我现在看见这些商船我心里就冒嘀咕,生怕这是官员装的。”一个官员说着有些后怕。
放了几条大肥羊过去,他们什么都没捞,心里很低落。
商船们插上大燕的旗子,轻便的船只在码头停靠,这次海面上风平浪静,河道官也不找他们要辛苦费,一路上都很顺利。
他们感到不可思议。
交货之后拿到银子心里这才有了实感。
像是大商人他们觉得给朝廷交这点费用不算什么,这笔费用对于他这样的小商人来说就是一大笔费用。现在好了,大家都不用交费了,只要交税就好了。
要是税都不想交,那就去坐牢吧。
商人们欢欢喜喜的离开码头,心里对郑山辞感激得很。这些小事哪回有人管了,这次户部尚书盯着,这些人就不敢放肆了。
这些钱落在自己手里清清白白的,在街上还能买点吃食回去。
河道的事还要慢慢来,先把看得见的毛病整治一下。
郑山辞出手把漕运的事整治一番还算满意。他跟曹尚书也拉近了关系,聂尚书等到了暗哨的消息。
聂尚书直接从皇宫低调的出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口。
“你不是要跟楚家哥儿成亲了么?怎地还未成亲?”这是云娘的声音。
聂华:“不知道爹娘是怎么想的,说要我先做出一番事业再成亲,楚哥儿长得是好看,但为人端正僵硬,哪有青楼楚馆的哥儿娇媚。”
云娘听见聂华叫聂家父母爹娘心中不是滋味:“你该好好上进才是,不能浪费了这个身份。”
聂华不耐烦的说:“我有这个身份就够了。我现在是爹的独子,百年之后聂家的产业都是我一个人的。要不是为了这个身份,我才不会小时候咬牙被划破了脸,还要背聂公子的小时候发生的事。”
“你别让苏言在我面前晃荡就好了,他考科举的事我就不计较了,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有大出息,谁让他是一个奴婢的儿子,我们的身份天壤之别。你以后没事也别找我了,特别是我成亲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以后就算我成亲了,我的夫郎也只会叫聂夫人叫娘。”
暗哨听了这一席话,心里一阵发虚。
两个人正打算分开。聂华看见穿着官袍的苏言跟楚哥儿说说笑笑的走在一起。
聂华心中一股火就冒出来。
“多谢苏大人帮我找簪子。”楚哥儿朝着苏言盈盈一拜。
苏言:“举手之劳,楚少爷不必这样。”
聂华暴喝一声苏言的名字,一个拳头就冲着苏言打过来。苏言面上错愕,心中冷笑。
“聂公子你这是……”苏言挡下聂华的拳头。
“你们这对奸夫!”聂华一气之下什么脏话都骂出来了,见苏言还敢抵抗,又伸出拳头去打。苏言正想打聂华,抡着拳头,两个人互殴起来。
苏言是压着聂华在打。苏言打小还要干活,力气自然比聂华这个废物的力气大,再加上聂华骄奢淫逸,让酒色掏空了身体更比不上苏言了。
苏言的手上染了血,他的目光冷冷的对上聂华的眼睛,就这么一个废物也配跟他相提并论!
废物。
苏言冲着聂华露出一个讽刺挑衅的笑。
云娘在小巷子待不住,她跑了出来要去拦苏言,拉偏架。
聂尚书岂能容她。聂尚书让长随拦住云娘。
楚哥儿也喊他们不要再打了,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看见聂尚书,脱口而出:“聂叔叔,您怎么在这里?”
苏言听见楚哥儿的话,放开了聂华。
聂华见状心中一喜,大声嚷嚷:“我爹来了,看你怎么办?爹,你看苏言这个小贱种把我打成什么样,爹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他本来就受到我们聂家的恩情,结果还打我,还有这个楚哥儿,行为不检点,这样的哥儿我可不能要。”
楚哥儿见聂华这么说,脸上一白。
“聂叔叔,我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我跟苏大人是清白的。”
“你们两个不要狡辩了,特别是苏言这样一个贱……”种字还没有说出来,一道强劲的掌风就扇了过来。
聂华本来还是站着的,被聂尚书一巴掌扇到踉跄,左脸颊上出血了。
云娘惊呼一声挣扎起来。
聂尚书:“你再骂他一声试试。”
聂华心中委屈,聂尚书从未这么打过他,聂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说道:“我不说楚哥儿就是了。”
聂尚书:“我的意思是你再骂苏言一声试试。”
聂华瞪大了眼睛,左脸颊还肿着,听见聂尚书的话回不过神来。
云娘突然心中发寒。
聂尚书一字一句说:“你敢打他,我就把你打残。”
第162章 归乡拜年
苏言也被聂尚书这句话震惊了。他看向一旁的云娘,聂华,再想到聂尚书也在这里,心中有一个猜想。
本来他想的找时机带着楚哥儿出现在聂华面前,让聂华误会,两个人互相缠斗,聂华告状,最后进了聂府的大门,他在情绪崩溃之下说出真相。现在直接免了这一步,看来聂尚书是已经知道真相了。
挺猖狂的。做出这种事,还有胆子跟聂华见面,还住在京城脚下,他们真是有恃无恐。
聂华心中一惊,看向聂尚书,结结巴巴的说:“爹、爹你是不是说反了?”
大街上,这里还有外人在,聂尚书让下人把聂华跟云娘摁了带回家:“把这两个玩意儿捆回去。”
“是,老爷。”
“爹……”聂华还在挣扎。
聂尚书一巴掌打在聂华右脸颊上,打了一个左右对称,眼中嫌恶:“别叫我爹,你配么?!”
聂华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浑身突然抖得跟筛子似的,他看见云娘也被下人压着,心里满是怒火。
云娘为什么要来找他,如果云娘不来找他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苏言惊讶的看向聂尚书:“聂大人,下官出手实属无奈,令公子冤枉我跟楚少爷的关系,下官是不打紧的,但楚少爷的名誉干系重大。”
楚哥儿被聂尚书的做法也惊住了,现在听见苏言这般说,心中感动:“聂叔叔,苏大人也是为了我跟聂少爷起冲突的,聂叔叔请您不要怪他。”
聂尚书扶起苏言,又虚扶了一把楚哥儿,面容慈祥的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事聂家会给楚家交代。”
楚哥儿担心的看了苏言一眼走了。
聂尚书拉着苏言的手,打量他的眉眼:“好孩子,你这些年受苦了。都是我们太疏忽了,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苏言疑惑不解:“聂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好孩子,我们先上马车,我给你慢慢说来。”
苏言:“下官是跟着杜大人来出外勤的,下官还未给杜大人告假。”
聂尚书驱使人去给杜宁告假,再者他这个刑部尚书在这里,他回头跟杜宁说一声就成了。不过聂尚书还是守规矩的人,苏言现今在杜宁手上做事,任何事都不能越过上官,越级上报。
苏言坐上马车,马车无一不精致。苏言心中快慰。
聂尚书捏着茶杯把换子的事说出来。
“当时我下放到了地方,你母亲卧病在床。你的事一手都是云娘在操持,三岁那年说你的脸伤了,大夫给你的脸包起来,你又不肯见人,一直发脾气。你娘宠溺你,也没甚精力,没想到让这贱婢钻了空子,把你偷偷换走。”
“你母亲生病照顾不了你,就把你送到爷爷奶奶那去了,爷爷奶奶没见过你,他们一辈子都在林县,等你母亲身体好了,才去林县找你。”
天时地利人和,苏言还失去了三岁前的记忆,聂华跟苏言长得相似,聂尚书下放,聂夫人卧病在床,再把人送到林县去,过几个月再见,爷爷奶奶已经认可了聂华。
好歹毒的心思。
“原……原来是这样,难怪母……云娘不让我去刑部做事,还有读书的事,她原本也不想我读的,是其他的孩子都在读书,她才勉强让我去读书。我进殿试的时候,晚上喝了一碗粥,到了皇宫上腹泻,一直都是忍着的,不然我也没有好名次。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为什么,为什么不把我掐死算了……”苏言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神色疯癫。
他早就疯癫了。
聂尚书伸出手抱着他:“不要怕好孩子,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是我们聂府的唯一的继承人。孩子,你让我为你骄傲。你很厉害,以后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你是我的儿子,不要怕,以后没有谁再会欺负你。我对不起你,现在这么晚才找到你。但我又庆幸,在我有生之年找到了你,而不是抱憾终生。”
聂尚书觉得自己的官袍湿了一块,温温热热的。
聂尚书更加抱紧了苏言。
他不知道这样的换子会怎么样,但他决不会给聂华半点眼神,只要看见他,聂尚书就会想到自己的亲子在他们的算计下吃了多少苦,而这个奴婢之子又在他们家里享受了多少本因为由苏言享受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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